士兵们犹豫不决，周承甫急了：“有急事，赶紧绑上我们去。”
奶奶已๐经和芹菜起来准备早ຉ饭，我爹出门，我就竖起耳朵听着他挨骂，在这种情况下，奶奶骂他是意料中的，不骂他那才是意外。果不其然，我爹刚ธ叫了声“师姐”，奶奶破口大骂的声音就开始炸得人耳朵疼：“的洪铁ກ柱你要把人害死呢，丢屁撂谎的把东西拿上走了之，叫人家盯在屁股后面朝我要，就像我欠了人家的债样，你说你这个ฐ人啥时候能消消เ停停不再给我惹麻烦”
鸡鳖子让我们下车，奶奶问他：“你不跟我们了？”
“的，怪了。”奶奶自言自语。
奶奶这么เ说，我和芹菜都有些不以为然：“不会，刘芒不是那种诈的人。”
我现在已经能认他们的军衔了，这人挂的是中尉，比我和芹菜高阶，比奶奶低两ä阶。我听着他滔滔不绝地瞎掰，也弄不清哪句是“真的，不骗你”，哪句是吹牛，反正我不懂得他们那些道道，只能由á着他吹乎，只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再也不东问西问。
奶奶的骂声传了过来：“的，我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用你们长官送你们上战场，我就亲手把你们种到地里去。”然后奶奶的脸凑了过来，第句话就是问我，“你见到谁了？”
芹菜咯咯笑：“瓜娃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是怕，而是羞得很，让胡来那么欺辱，当时你顶了上去，我唯的想头就是赶紧躲开这场羞辱。”
芹菜替奶奶回答：“我们就跑，海宛城待不住，就到外头去，我就不信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戏园子老板照例过来招呼我们，却不把我们朝包厢里领，直接把我们引到角落里贼兮兮地对奶奶说：“你们咋还敢来看戏呢？”
奶奶贴着我的耳朵说：“真的假的？你爹倒会打别ี人的旗号。”
奶奶在匪徒的人丛中ณ翻飞飘过，就如只蝴蝶在荆棘丛中飞舞，尽管不时能听到匪徒的苦叫和呻吟，证明他们吃了亏，可是奶奶也不时发出轻嗔，我知道那是奶奶也挨上了打击。瓜娃此时反倒像是占了上风，把那些匪徒当成了墙壁和老树，在人家身上练起了蹬云腿，踹倒两ä个ฐ腾身而起，落地的时候说不准又有哪个家伙动作慢让他给踩到。然而，双拳难抵四脚，奶奶和瓜娃ใ跟那ว帮家伙缠斗ç得非常辛苦，而且，黑老鸹至今并没有上手，就在旁้看着，倒好像他成了局外人。
芹菜振振有词：“你就是只顾自己้的人，不配当洪家班子的人。”
我爹还是老样子，遇到对付不了奶奶的窘境，就地蹲下，抽旱烟，我爹冒烟的过程，奶奶喋喋不休地骂他，说他不但窝囊，从来没给家里做什么贡献，还点不讲信用，人活在世上，没有信用就连猪狗都不如，要是这回我爹再骗了她，她从今往后如果再见我爹面，或者再让我爹见她面，就死无葬身之处。鸡鳖子进来看了眼，见局面不妙，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鸡鳖子露了脸，又招惹奶奶有了新的话题，说我爹上山拉杆子当土匪，照样是个没出息的土匪，别ี的土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我爹这帮土匪穿条裤ไ子连腚都遮不住，就连个匪号都弄不出个ฐ像样的，什么เ鸡鳖子鸡冠子鸡屁股鸡爪子，我爹充其量也就是个鸡脑袋，还冒充大龙头呢，窝鸡就等着让人抓了红烧清炖变成屎呢
鸡冠子说：“认得啊，这不正要叫他们进村吃饭么เ。”
僵持中ณ，不知道什么时候胡来也来了，还带了几个跟他混的小喽啰，他来，胡球来就有了帮手，胡球来让胡来把我和瓜娃的裤腰带解下来：“把的绑住，押到เ皇军那里去，皇军的药品肯定是他们跟那个贼婆娘盗的。”
原来奶奶是想用成语来形容我爹下，自己้想不起来，就叫我过来帮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成语形容，成语那ว东西就和我们要买的西药样，不用的时候好像多得要命，真要用了到เ处都找不到。我爹眯缝着眼睛抽旱烟，蹲在小桌跟前看上去脸上满是狡黠，我想起他跟奶奶争抢大洋的事儿，觉得他表面上看上去挺老实，实际上和狐狸样狡猾，遇到分大洋之类的事儿，比狐狸还狡猾，脸皮比脚后跟的皮还厚，就随口现编了句：“狐狸受骗。”
奶奶倒让他给闹得愣住了：“咋了？你认错人了。”
旁边的鸡爪子对鸡屁股说：“今晚上咋怪怪的？”
我爹抬头看看天：“天已经晚了，今天你们先住下，明天我们细细想个办法。”奶奶说：“没有钱就没有办法。”
芹菜还追问了句：“奶奶你要咋不轻饶呢？”
瓜娃的感受却大不样，他愣住了，随即哭了起来，不是放声痛哭，而是那种默默的泪水奔涌ไ却没有声音配合的哭泣，这种哭泣更有沉重忧伤和压抑的分量。
我这才明白，我爹领着我们绕了半天，只不过是绕到เ了日本人关押街坊们那座院子的隔壁。今天晚上，他叫我过来的目的就是开这把锁。决定了晚上要来捞人的时候，我爹就已经明白告诉我了，之ใ所以叫我来帮着开锁，就是怕硬撬闹出声音，让日本人察觉。
我爹眯缝着眼睛悠悠地说：“就是个ฐ称呼。”我爹闷闷抽了几口旱烟，“日本人咋就把她给放了？”
奶奶马上接茬儿：“对了，下跪当狗你熟得很，天天给日本人下跪呢，我听二串ธ子说，日本人扇你的脸，扇完以后说跟扇女人屁股蛋子样，有没有这事情？”
平心而论，奶奶对我还是很好的，起码，我那个“不着调”的爹经常不在家，如果没有奶奶照看，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不着调”是奶奶对我爹为人的评价，我嘴上说我爹不是不着调，心里却承认，我爹确实不着调，因为，我从来不知道他干啥，他回来出去也从来没个ฐ准。
此刻已经黄昏，如果不是瓜娃ใ突然出现，我和芹菜正在洞房花烛，现在我们却不得不拖着瓜娃奔波在荒郊野外。
“三娃ใ，你跟芹菜先去，我随后就到เ。”奶奶显然也知道，如果继续都跟着瓜娃ใ挣扎，肯定会耽误大事。
“奶奶，我们到เ了武胜驿以后咋办呢？”芹菜问奶奶。
“去了就找你杨叔，告诉他，让他帮着想办法。”
|
第72๐章
于是我和芹菜扔下奶奶和瓜娃ใ，使足了脚力朝武胜驿飞奔。赶到武胜驿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和芹菜从武胜驿东头的街道进去，小小的镇子街上已经杳无人迹，甚至连盏灯火都没有。战争狰狞的浓云迷雾笼罩在人们的头上，人心惶惶，能跑的都跑了，跑不掉的也只好尽量躲进了自己认为能ม够保命的处所，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留到外面。死般的寂静中，我们行进在坟场般的街道上，由á不得后脊ิ梁发凉，寒毛直竖。芹菜挽住了我的胳膊，紧ู紧依偎着我：“三娃哥，洪三爹不会有事吧？”
我揽着她的肩头，既ຂ是安慰她，也是安慰我自己้：“不会吧，说不定王先声他们得到的是谎信，我爹他们到哪里他们咋能知道？再说了，现在共产党的势力多大，就算王先声他们想抓我爹，也没那么เ容易。”
我的话刚刚出口，阵密集的枪声传了过来，活像是谁在用枪声回应我。我和芹菜不约而同地把枪拔了出来，急匆匆朝枪响的方向奔了过去。枪响的方向就在镇子的西头，而杨叔叔的家就在那个ฐ方位。
接近杨叔叔家的时候，枪声停止了，随即我们听到了人的喊声：“姓王的，你们被包围了，只要你放人，什么条件都好谈。”
听声音就知道，喊话的是鸡鳖子。听到王先声他们被包围了，我和芹菜都松了口气，果然让我说中ณ了，共产党的势力现在很大很强，王先声想抓我爹他们，却反而让我爹他们给包围了，这是我和芹菜共同的判ศ断。我和芹菜手牵手地急速奔跑，旁边的巷子里冲出来两ä个人拦截住我们：“站住，干啥的？”
突然冒出来的人反倒把我和芹菜吓了跳，我们俩本能ม地将手里的枪掩到เ了身后：“不干啥，走亲戚的。”
那ว两个人个原地不动，枪口紧紧地对着我们，另个走了过来：“大晚上的，走什么亲戚？”
我和芹菜从来没有单独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往也有碰上盘查的国民党兵，大都是奶奶出面应对，这次要我们自己้应对，而且面对的人没有穿制服，不知道是哪路的，我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我我们是回娘家的。”芹菜反倒比我强，鼓捣出来句话应对。
旁边举枪对着我们的人忽然提醒我们跟前的人：“小心，他们的手背在后面。”
“手背在后面干啥？把手拿出来。”站在我们跟前盘问我们的人端起了枪。
我们的手里都握着枪，当时听到枪响，我们本能地就拔出枪似乎马上要跟别ี人干仗，这个ฐ时候要再想把枪别ี回腰里，已经没了机会。可是，如果把手亮出来，人家看到เ我们手上的枪肯定马上就会开枪射击，将我们就地击毙。这不难理解：暗夜之中，不明身份，战争年代，刀枪相对，谁也不会，或者说谁也没有机会为ฦ了确认对方แ的身份而让自己้冒生命危险。唯正确的做法就是开枪，唯判断ษ正误的标准就是谁先把谁打死，谁先死谁就犯了错误，只能自认倒霉。
然而，我和芹菜却陷进了困境，困境的根源就是上面说的规则ท并不适用于我们。我们无法不问青红皂白就开枪射杀对方แ，也无法让对方不要射杀我们。我们之间形成了僵局，而且这个僵局维持的时间是以秒计，瞬间僵局破裂就能够石破天惊生死立判ศ。瞬间很短，但对于芹菜来说却足够了，她声不吭猛然发动，而且她的目标不是站在我们跟前的人，而是站在旁用眼睛和枪口死死盯住我们的人。她形如鬼魅般飘忽而至，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枪已๐经到了芹菜手里。我的反应慢了拍，芹菜已经将那ว人的枪下了，我才动手，尽管我是奶奶手下的差生，但是动作和速度却仍然是对方แ无法抵抗的，我的动作也比芹菜笨拙了许多，我贴身而前，空着的手拨开了他的枪，拿枪的手顺便用手枪的枪柄在他的脑袋上狠狠敲了记。我和芹菜将这两个倒霉货用他们的裤腰带捆了，又扒下他们的上衣把他们的脑袋给包上。
“三娃哥，这两个ฐ人就这样扔在街上？”芹菜提醒我。
我说深更半夜，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扔在这，谁还顾ุ得上他们。说完，我们俩心急火燎地朝枪响的方แ向，也就是杨叔家的方แ向奔了过去。
这个ฐ时候枪声又开始大作，期间还夹杂着乱哄哄的喊话声：“你们不要再顽ื抗了，你们已๐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是你们唯的出路”声音仍然是鸡鳖子。
“你们别ี想得美，你们要是敢打上来，我们就把你们的人都做成烧烤”这路声息比较小，听着声音也不熟悉，估计是被包围的方在对抗。
我和芹菜刚ธ刚来到杨叔家附近，就看到เ杨叔家周边的房子围墙等各处都影影绰绰的有人把守，有的还在不时放枪。鸡鳖子的喊声就在附近，天黑却看不到他到底在哪里，我们只能循声向他靠拢。在处墙凹凹里，伏着三五个人，虽然这几个人里认不出哪个是鸡鳖子，可是声音确实是其中ณ个人发出来的。我和芹菜朝他们靠近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前方，又是黑天，竟然点也没有察觉。
我们到เ了他们背后，他们又放了排枪，奇怪的是，他们的枪并没有朝对面放，却都抬高了枪口，枪弹都飞向了半空。
鸡鳖子又开始叫喊：“投降吧，我们知道你们是保密局特派员公署的特务，再不投降就叫你们彻底灭亡。”
在他们正前方也有人回应：“你们投降吧，再不投降我们就鱼死网破了。”
我跟芹菜都蒙了，不知道他们这是搞什么名堂：“鸡鳖子叔叔，你们干吗呢？我爹他们呢？”
我这问，还真把鸡鳖子他们吓了跳，他们动作麻利极了，反身过来枪口就对准了我和芹菜，照面，虽然天黑，鸡鳖子却也马上认出了我们：“你们都别动枪，自己้人，”他对其他人发了令，然后才问我们，“你们咋来啦？”
我把瓜娃报信，我们和奶奶起赶了过来的经过简单扼要告诉了他们，鸡鳖子朝我们身后看看：“洪师姐呢？”
我说奶奶带着瓜娃，瓜娃犯大烟瘾了，走不动，落在后面了。正说着，就听到驴蹄子在青石板上敲出连串“嘚嘚嘚โ”的脆ะ响，我们扭头看去，头驴背上驮着黑乎乎堆说不清是什么เ东西，由á街的另头朝我们走了过来。
“干什么的？停下，不停下我们开枪了。”鸡鳖子扬声喝道。
驴听不懂ฦ他的命令，继续“嘚嘚嘚”走了过来。连鸡鳖子都有点紧张，几个人把枪口都指向了毛驴。
个女人在驴后面说话了：“鸡鳖子，你看看这驴驮得是不是你们伙的？”
是奶奶，她竟然也紧跟在我们后面到了，只是不知道她从哪里搞了这么头驴。我和芹菜连忙迎了上去，走近了，才看清楚，驴背上横担着三个ฐ人，奶奶拿着根树枝在后面赶驴。我和芹菜还有鸡鳖子帮着奶奶把驴背上的人卸下来，个不用说是瓜娃ใ，另两ä个却是被我和芹菜打昏了之ใ后捆起来扔在街上的那两个ฐ货。
鸡鳖子说，这两个是我们放出去的哨，咋被人给暗算了？会不会另外还有敌人？我和芹菜连忙交代：“我们刚才来的时候他们拿枪对我们，我们就把他们给拾掇了。”
鸡鳖子的部ຖ下三把两把将他们解开，鸡鳖子还骂了声：“笨蛋，多亏是三娃他们，要是敌人，我们就都完了。”
奶奶手搀着瓜娃，手挽着驴问：“柱子呢？没有让姓王的暗算吧？”
鸡鳖子“嗨”了声，三言两ä语把前因后果说了遍，听到เ他说的情形，我们都蒙了。原来，北平的傅作义已经和共产党谈好了条件，并且派出了全权代表到通县西五里桥平津前线司令部ຖ签订关于北平和平解决问题的协议书。我爹他们受命给国民党方แ面的代表带路，并提供保护。而国防部保密局华北特派员公署却获取了这个情报，王先声他们马上组织了切能ม够调动的武装力量，沿途对我爹和他们护送的国民党谈判ศ代表展开了堵截追杀。
“洪科长看情况紧ู急，我们的人手不够，就派我赶紧ู向解放军求援，他们剩ທ下的几个人护送谈判代表离开预ไ定的路线，路朝北朝东转移，避开他们的堵截，等待我们救援。可能他对海ร宛这带熟悉，他们就绕了个大弯到เ了这边。”鸡鳖子告诉我们，等到他带着解放军个ฐ连的部队赶过来的时候，我爹他们已๐经被围困在武胜驿。解放军个ฐ冲锋，王先声带来的保安团宪兵队死的死伤的伤剩ທ下的都跑了：“那个胡球来跟他儿子带来的保安团跑回海宛城了，洪科长他们却被王先声围困到了杨家，我们又把王先声围住了，现在就是这个形势，做了锅夹生饭，蒸了个千层饼，你说咋办呢？”鸡鳖子真的愁了，屁股坐到地上，点燃锅旱烟熏自己้，那样子像极了我爹。
奶奶说：“这驴和瓜娃子你安排个ฐ人给照ั看下。”
鸡鳖子招呼过来个人让他把驴和瓜娃领到后面去。我抽空问奶奶把谁家的驴偷了，奶奶说不是偷的，是路上捡的：“兵荒马乱ກ的，人都顾ุ不住了，谁还能ม顾得住驴。”转头又对鸡鳖子说，“你们人多枪多，冲也把他冲垮了，你们这些货就是怕死，就你们这个ฐ样子熬到เ啥时候才能把柱子解救出来？小心国民党从海宛城派兵出来再把你们给包了包子。”
鸡鳖子摇头：“你洪师姐说得容易，我们死了不要紧ู，可是国民党的谈判代表死不得啊，不要说死不得，就是伤个我们都没法给组织给人民交代，北平海ร宛和平解放还等着他们签字画押呢。”
旁边个人插嘴：“要是不担心和谈代表的安危，我们早就把这些的特务收拾干净了。”
鸡鳖子连忙给奶奶介绍：“洪师姐，这是解放军张连长。”又给张连长介绍，“这是洪科长的师姐，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洪家班子”
张连长马上热情起来：“洪师姐，早就听季队长说过，你的大名我如雷贯耳啊。”说着，伸出手来跟奶奶握手。
奶奶除了揍我和瓜娃，从来不会跟异性有任何肌肤接触，明明看到เ人家张连长热情洋溢地伸出了手，她却假装没看见，说了声：“我知道了，你们这就叫投鼠忌器么，对啊不，三娃ใ子？”
我本能ม地回应：“对着呢。”回答完了，我惊诧了，奶奶竟然连这么高深的成语都记住了，而且用得恰到好处。我再次确信，不识字得到的补偿就是超常的记忆，识字了也许记忆力也就相应地降低了。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ฦ那本成语典故的小人书我看了很多遍，但是其中大多数成语我仍然记不住，而奶奶却记忆深刻，并且能够随时揪出来句恰到好处地用上。
旁，鸡鳖子和张连长肯定也惊诧了，盯着奶奶发愣。奶奶转眼看看他们俩：“愣啥呢？赶紧走啊。”
我们起回到了包围王先声他们的墙圈子外面，奶奶跟我们起挤到了墙圈子的那ว个凹处。眼前的局面确实棘手，我们包围了王先声，王先声又包围了我爹，据王先声声称，他已๐经在我爹他们的院里屋外堆满了劈柴，只要我们敢进攻，他就要点着劈柴把我爹他们都烤成熟肉。我爹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因为ฦ他还要保护那两ä个国民党的谈判ศ代表。如果这两个ฐ代表死了，或者被抓了，不但北平和平解放的协议没法签字，而且整个和谈也就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