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直持续到เ天快亮的时候方罢。大家仍是呆在城外，等了将近个时辰见再无动静方复进城来。只见处处是倒塌的木房，更有匆忙出逃者顾不上熄灭火烛，城内更是处处火光。古时候都是木结构的房子，旦烧起来，实在难以扑灭。地震之后城中的大火仍足足烧了天，整个ฐ扬州城几乎化为乌有。
文若听他们提起曹寅，心道：那不就是曹雪芹的祖父么？后来被雍正抄了家。康熙帝ຓ本来是十分照顾ุ他们家，因为南巡ำ老是住曹家害的人亏空了国库大量银子，逢扬州盐道出缺，忙忙地就给了曹家去作这肥官，谁知道这样既是帮曹家也害了曹家。树大招风，曹家任着这两大肥差ๆ在别人眼里岂不是富得流油？各位阿哥，宫中ณ有点地位的太监们，哪个不是隔三岔五问着他要银子？曹寅疲于应付，亏空的没补上，反而是越来越多了。面想着就出了神，忽听四爷道：“想什么呢？”文若忙回过神来，忽然可怜起那曹大人了：“四爷，十三爷，听闻皇上几次南巡都住在曹大人府上呢，每次接驾花的可不少，我瞧他未必拿的出多少来呢。”十三听，顿时笑道：“四嫂子可真心软呢，倒替别人打起算盘来了。他拿不出，难道我们拿的出了？”四爷斥道：“妇人见识！”文若知道劝亦无用，心里暗暗替曹寅祷告道：“曹雪芹他爷爷，拜托您识趣点，不管哪挪点银子来，可别ี得罪了这两ä位，不然唉”知道曹家终究是得罪了胤禛，这番๘祷ຕ告也是没有用的。
鱼儿低下头，幽幽地道：“要是佟娘娘直在就好了。”“娘娘去后，细哥哥消沉了许多。太子哥哥好坏，趁着细哥哥伤心的时候，老是故意惹他，然后又去皇上那ว里告状。其实皇上很疼细哥哥的，对他要求也很严。这样的事情多了，皇上便对细哥哥下了‘喜怒无定’四字评语。再后来，他就真的变了。”鱼儿说到这里，哽咽起来，忽地拉住了文若的手，道：“若姐姐!我知道你在细哥哥心里是不样的。你定要对他好啊，我要他变回以前的细哥哥！”鱼儿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东西，那ว眼神是如此热切，直教文若无法拒绝，透过鱼儿的眼睛，她彷佛看到了那个ฐ躲在背子里偷偷哭泣的小皇子，她是如此地想把他搂进怀里，好好安慰。终于，文若艰难地点了点头。鱼儿的脸上马上绽开了花，“若姐姐，我就知道你定会答应的！”
德妃却笑着道：“新婚燕尔，是该如此。没什么好害羞的。倒是什么时候给我添个ฐ孙子才好？老四子嗣不旺，不但是我，连皇上也掂着呢。”这倒是实话，胤稹子嗣单薄，确实会影响他作为ฦ待选继承人的分量。可是自己怎么可能有孩子？忍不住又瞧向四爷，却见他副准备看戏的表情瞧着自己้，文若心里啐了口——少打歪主意。这里德妃又拉了那拉氏来跟前，道：“好孩子，这么些年辛苦你了。这么เ大家子，难为你打点得齐全。”面又对年氏道：“听说得去岁好不容易怀了哥儿，却又掉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好生养息身子。”等。
文若顺手便拿了块玉在手里把玩着，不留神，玉佩“当”的声，掉了地上，摔成几块，文若故作惊讶，叫道：“哎！可惜了的。这可是块好玉呢。便是整个北京城里，也找不出几块来！”面便留神着各人反应。见那刚回话的丫ฑ头只是淡淡看了看，仍低着头。她旁边个娇小的丫ฑ头身子略๓颤了颤。靠门边儿的个ฐ伏得极低，但文若仍能看到她拿眼瞟着那碎玉。最后个高挑的却对这切置若罔闻，直保持很好的姿势未曾动上动。
“不对，不对怎么还在掉？”仿佛是过了个世纪，文若却惊奇地发现自己้还未着地。虽说她本不想死，可是，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文若睁开眼睛，四周是无边的黑暗。突然间，阵眩晕，”啊——”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脚๐踏实地但是仍是黑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阵恐惧向她袭来：“这是哪里？我活着还是死了？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阴曹地府么เ？”怕啊怕，她张口就往自己咬去“哎哟——痛死人了啦！”尖叫出口，突听的远远的有声音传来：“我听到格格的声音了！她在这里，快来人啊——”听到人声，文若甭提有多高兴了，虽然匪夷所思，可是还活着，这就够了！“我在这里，有没有人啊——”她扯开了喉咙叫起来，果然，头顶上传来蟋蟋嗦嗦阵声音后,道强烈的光线直射进来,晃的她几乎睁不开眼跟着就听到无数欢呼雀跃的声音:“格格没事!找到格格啦!太好了——”
没有失去过，又怎么知道拥有时的珍贵？那痛彻心扉的死别ี之后，如今再度拥有，说什么เ，她也再不会放开这个男ç人。不管前途有多么艰辛，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她要做他心中的唯！她何尝没有过像陈土样的野心，在他的身边，算计图谋，只为ฦ了自己心中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如今，那ว些都不再重要了，原来爱情，可以令个女子如此疯狂
个拥抱，彷佛就是整个世界ศ，良久良久，两ä人都不愿放开。
“若儿，你刚醒来，身子还弱，还是多休息吧！”胤禛看着她深陷下去的脸颊๐，心里泛起阵疼，“你先躺着，我吩咐人熬些粥来。”文若恋恋不舍的看着他，乖๔巧地点了点头。胤禛轻笑着：“以后日子长着呢，我又不会飞了。”文若自己也笑了，也实在觉得身体很倦，“嗯，是因为灵魂离开的太久了么เ”眼前又发黑，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文若便直是这样时昏时醒，大半个ฐ月过去，方才慢慢调养过来。胤禛与胤祥的差也办得差不多了。便商量着回京。四爷看文若也差不多好了，因想着自来扬州，还没有带她好好逛过，因此特意留了段日子，每日带着她，四处游玩。此时两人已是心意相通，路俱是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该办的办了，想玩的也玩够了，月底总算回到北京。府里那拉氏早安排好家宴替四爷接风。席间，大家子人也还算是热热闹闹。文若此时完全是个热恋中的女人，容光焕发，脸上不自觉的总带着笑，那双眼睛更是饱含情意，时半会也离不开胤禛那张刚毅的脸。偶尔和四爷四目相对，莞尔笑，哪里还有心思留意到众女人杀的死人的妒忌眼光。
果听得年氏笑着道：“还是若妹妹有福气，能跟着爷上江南走遭。咱们这辈子怕也是没这个福分了。”胤禛听她说话，脸色沉，扫了她眼，年氏剩ທ下的话立马吞了肚子里。文若这才留意席间，不由á诧异道：“咦？怎么不见李家姐姐？”这句话问出口，马上就觉得气氛变了，似乎多了层无形的气压。
四爷轻轻咳了咳，那ว拉氏开口道：“四爷，我想着弘时才刚岁，孩子这么小，不能没了娘，所以”面瞧着四爷，四爷脸上淡淡的，彷佛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道：“府里的事，你做主ว就是了。”文若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年氏耿氏都低了头吃饭，个个ฐ噤若寒蝉，也不好开口询问，只在肚里嘀ถ咕。
那拉氏见四爷没什么话说，又道：“弘时如今我便让耿妹妹照看着了，你看这样可妥？”四爷听了，抬头看了耿氏样，道：“是个稳妥人。就这样办吧。”那拉氏又对文若道：“妹妹在江南生了大病，如今可大好了？”文若忙道：“劳姐姐惦记，早已๐经好了。”那拉氏便说：“年前娘娘已经吩咐过了，这家中大小事要劳烦妹妹费心。可巧刚ธ出了年妹妹便跟爷去江南了，这事情只好暂时搁着。如今妹妹既然回来了，说不得，只好辛苦妹妹罢。”
文若怔，这段日子来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原来的那些争名夺利ำ的算计竟好像隔了几个世纪般。那拉氏提起，她才想起原先德妃有这说，自己心里也明白德妃是偏着自己的——也是为他儿子打算。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文若已非当时文若，可是我不想争，别人眼里又哪容得我不争呢？仍是赔了笑道：“姐姐真是太抬举妹妹了！若儿则年纪小，二则进府时间不长，三则又无才无德的——这样大的家，哪里是我当的来的呢？倒还是劳烦姐姐吧！若是姐姐有甚需要帮忙的，若儿帮忙看看，打打下手，倒勉强能做的来。大事，我是万万不行的。”说着，拿眼瞅胤禛，想他说句话。
胤禛听她俩提起这事，也看了眼文若，正瞧她瞅着自己，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却道：“既然是额娘的吩咐，那便照着办就是了。若儿初进府，许多事不会，婠姗你便多教她些。”这话却是向着文若说的。文若狠狠地瞪了他个白眼，他低了头吃饭，嘴角的弧度却出卖了他强忍的笑意。
那拉氏应了，看了文若眼，文若正好收回瞪四爷的眼光，不留神对上那拉氏的眼睛，那少有的凛冽目光刺的文若蛰：“这眼光好熟！”心里只是不安，忽然浮现在眼前的是四爷那ว双冷峻的眼，“是了！是四爷的眼光！她怎么可以有四爷样的眼光！”不由又在心里叹了声：“果然是夫妻！连眼神也可以如此神似。”
次日，文若早早起来打点从江南带回来的各样东西，份份搭配好，分送给各房的人。不单是主子，就连各房里稍微得脸的丫头也备了份。另有许多玩意是特意带给诗儿等人的。喜的屋子里众丫头奴才什么เ似的：“东西倒是没什么，难得主ว子惦记，这么เ大老远带回来。多大的脸面啊！”文若和他们说说笑笑，分派着人给各房送去，自己亲自带着个ฐ嬷嬷捧了给那拉氏那份，便往正院去。
到了那拉氏屋里，却见她房里堆了屋的东西，正在指挥着丫ฑ头们清点，见文若进来了，忙伸手招呼：“哟！来的真是巧！快来看看这些东西你还满意么？”文若纳闷道：“这是在做什么呢？”面把带来的东西呈给那拉氏，那ว拉氏忙命丫ฑ头接了，“妹妹真是客气，这么大老远的，难为想着。”携了文若手坐下，指着那堆东西道：“正要叫人去找你呢。——四爷说要给你挪个屋子，所以我这里正分配着东西呢。”文若诧异道：“好好的，搬什么呢？”
那拉氏道：“四爷说了你原来那个ฐ屋子太老了，有些腌臜气，累的妹妹你生了场大病。所以把外面挨着书房那ว处院子给收拾出来让你住了。会儿让秦顺儿领你去瞧瞧。”文若瞧她神情，像是隐瞒了什么，当下也不多问。听的她说“离书房近”却是脸红了红，忙说些闲话遮掩过去了。
那ว拉氏又说了些“等妹妹的新屋子折腾好了，就把府里帐册人丁薄等送来给妹妹瞧”之类，文若见推不过，只好应了。
当晚，文若便叫过诗儿，细细地问她这几个月到เ底出了什么事？诗儿见瞒不过，也只好说了：“当时奴婢们正在院子里作些女工，忽地戴总管带了几个人进来，也不说什么就在屋子里搜起来。奴婢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的什么似的。后来便在格格的枕头里搜出个布娃娃来，上面扎满了针。”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见文若没什么表情，又继续道：“戴总管当时就把奴婢们全部拿了，个ฐ个分开审问”文若听到这里，看了眼诗儿，见她眼里含着泪，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安慰道：“苦了你们了。这些事，我竟不知道。”
诗儿擦了下掉下来的泪，回道：“那时奴婢才知道了，格格在外面生了病，生死未卜，心里真是担心啊。”文若心下感激，握了她手，让她坐下：“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诗儿接着道：“后来查到李福晋那里了，然后戴总管回明了大福晋。人证物证都有，李福晋也没什么เ好分辨的，就命锁起来了。回头又给我们传了话，不让您知道，说是四爷吩咐的。”
来龙去脉，文若至此总算明白了。不由替李氏惋惜，魇咒之说，她当然是不信的，可巧正好撞上了自己้魂魄出体，也算是她运气太差了点。区区布偶，自然不足惧，可是接下来的，是什么呢？文若忽然想起那拉氏平时的淡漠和那天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凛冽杀机，心下竟害怕起来：“她连这般隐忍的功夫，也和四爷如出辙，只怕真的逼她出手的话，狠辣也不在四爷之下”不由á得打了个寒战，“格格你冷？”诗儿说着便替她披上了件外衣，文若默默无言地站起来，看着窗外，早上还晴朗无云的天空此时却是乌云密布，“快下雨了”文若自言自语道。
过了两日，果然戴铎便带了人请文若去看新屋子，房里的人早知道了要搬新院子了，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眼巴๒巴๒地盼着，东西也早早地开始收拾了。总算盼到เ这天，就等着文若声令下。文若瞧着他们那ว盼望的样儿，不由笑道：“瞧把你们在这里拘的，咱们这就走吧。东西可看整齐了，别落了。”下面齐齐应着：“福晋放心，绝少不了样！”
于是戴铎便引着文若先往院子来，果然如那ว拉氏所说就在书房后面，隔了道围墙。是个ฐ小小的独立院落，和后院却隔的远了。因此越发幽静，道月拱门，进的院来，见左ุ边是个ฐ小池塘，却不知道从哪里引的活水进来，只听得水声汩汩，从左上角的假山上倾泻而下，如幕白帘。池塘上更有小桥横架，接通游廊，弯弯曲曲直通正殿。院中遍植蕉棠，虽无其他花卉点缀，但更显得这院落清爽大气，落落大方。
文若顿时觉得精神振，旁边秦顺ิ儿察言观色，讨好道：“福晋可喜欢？这可是爷亲自吩咐赶赶儿的收拾出来的。”文若笑而不答，径直往院中ณ行去。却见正门并无匾字，诧异道：“怎么连匾额也无？”戴铎回道：“四爷说，福晋是有主见的人，切听福晋安排。”文若微微笑，心中有暖流趟过，想起初次见面时的意气之争，竟不料他却记在了心上。便道：“辛苦你了，戴总管！这院子很好。”戴铎也笑道：“福晋满意，爷高兴，咱们也跟着有福了！爷另外吩咐了，福晋自己布置屋子，需要什么เ，只管来取，若府里没有，定现买了来。”
于是文若便指挥着丫ฑ头嬷嬷们搬东西，布置屋子。直忙了半天，才略略地像个样子了。这会儿便坐在外面亭子里出神：“取个什么เ名儿好呢？”
正在呆呆地出神，冷不防闪出个ฐ人来：“想什么呢？”文若抬头看，却是四爷笑吟吟地看着她，便侧了侧身子，拉了四爷在旁边坐下，就势把头靠了他肩膀上，有茬没茬地道：“我在想着给这院子取个ฐ什么名儿呢？”四爷笑道：“这也值得费了这半天神？——瞧你，如今越发连个礼ึ也没了，可是我惯的。”文若听了，抬了头起来，笑道：“恃宠而娇，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了。”四爷哈哈笑，“你自己倒也明白！”面拉了她起来，“走，去瞧瞧你的屋子布置得怎么样了。”文若便起了身，两人同往屋里来。
小小三间房舍溜排开，里面却不曾隔断。只用各式屏风略作分割，大致的隔出书房小厅并卧室来。进门便见张大理石案，案上放满了各家名帖。左边满满架书靠墙而立。正中墙上挂了大大副“烟雨图”。四爷便停了脚步，微带笑意地瞧着文若：“这连书房都做出来了，你还打算考举ะ子么？”文若瞪了他眼：“只许州ะ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只有男ç人可以用书房么？”四爷哈哈笑道：“闺房中置书房，倒也有意思。你这书斋可有名么？”文若笑道：“名儿倒是有了！不过我那字可不敢拿出来献丑，不知道四爷肯不肯赏脸给我这小书房题副对联呢？”四爷颔首道：“那你这书房面子却也不小了！”文若知他应允，满心欢喜，忙笔墨纸砚准备起来。四爷见她墨磨的匀了，方才提了笔，笑道：“你说，我写。”
时写毕，等那ว墨迹晾的干了，文若拿起来细细端详，见那字劲力浑厚，方正醇和，洋洋洒洒，浑然天成，越看越爱，不舍得放下。四爷笑道：“怎么？不满意？”文若道：“不是呢，”看看四爷，若有所思地道：“字好，人更好。”“你这是想说字如其人了？”四爷从文若手里接过那对联，念道：
“雅韵留三味
清心入四方”
又瞧了瞧文若，也道：“这联也好，人更好。”文若笑道：“便叫它清心斋吧。”四爷念了两遍，“清心斋？”彷佛有所悟地扫了文若眼。文若低头避开了他的眼光，心里想着：“他该明白的吧。”
四爷把对联放下，朝门外喊了声：“秦顺儿！”侍立在门外的秦顺ิ儿应声而入，“四爷有什么เ吩咐？”四爷指了指案上的对联，“把这个交给外面的人拿去裱了，等着用。”秦顺儿忙答应了，小心翼翼捧了那字出去。
这里四爷便又百万\小!说架上的书，忽然发现了什么，顺手抽出两本来，似笑非笑瞧着文若：“这样禁书，你也敢明目张胆放了书架上？”文若看，正是西厢记和金瓶梅，笑了笑，道：“闺房中，放这些书不是正应景？”四爷无奈地道：“偏有这些歪道理。”踱步出来，往卧房看去。
只见东边设着张卧塌拔步床，上悬着水墨山水的纱帐。临窗小几，搁着把古琴，焚着檀香。四爷见了那琴，便道：“那日听你弹过回，只是当时那曲子实在太过悲了。今日可否再弹曲？”文若嗔道：“不过要你写了副字，就不肯吃亏了。”胤禛笑道：“我四爷的字可不是白给的。”说罢便拣了位置坐下了，副“请”的样子。
文若无奈，只好坐了琴边，自己会的曲子实在有限，那些个古曲也是勉强充数，要弹是弹不好的，不如弹个新า鲜ຒ的。想了想，手指抚上琴弦，“咚——”古琴悠扬含蓄的声音开始弥漫开来。却是曲涡水曲：
“我本飘零人,
薄命历苦辛
离乱得遇君,
感君萍水恩
君爱时欢,
烽烟化良辰
含泪为君寿,
酒痕掩征尘
灯昏昏,
帐深深,
君忘情,
妾伤神
霎欢欣,ไ
霎温情,
明日渦水头,ไ
遗韵埋香魂”
曲终，古琴的尾音仍缭绕不绝，两人均沉默了良久，彷佛都醉在那哀怨的琴声中了。四爷叹了口气，伸手拉了文若，很低却很清晰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负你！”文若搂住他，轻轻点了点头。
第十五章
文若搬了新院子，陆续地又忙了好几日，把各色需要的匾额对联拟了，都贴了上去。眼见切布置妥当，文若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那拉氏因见文若忙的差不多了，这日便带了戴铎并几个ฐ管家娘子来，交待府内事务。
此时文若正在她的小书房中瞧着胤禛题的那幅字出神，忽听人报大福晋来了，忙出来迎。那ว拉氏带着众人，进得院来，顿觉凉风扑面，清香满地。抬眼便看见正门上幅对联：
“空庭水月清自在
小径蕉棠近天然”
正在细细品味，文若已是忙忙地赶了出来：“姐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屋里坐。”面叫丫ฑ头们：“看坐，上茶。”那拉氏笑，“我这可是给你上笼头来了——爷说的，‘快懒โ成个猫了’”说的文若也忍不住笑了：“哪里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不过天生是个闲人罢了。没那份心，更没那ว份能耐。”那拉氏道：“妹妹这可太谦了，就看你这院子布置的，也知不是个ฐ俗人。”
说话间两人已是进了屋，文若忙让，跟着那拉氏来的也是家里下人的头儿，管家娘子的格分，文若也不敢怠慢了，也让她们坐。那ว拉氏笑道：“这个吴妈妈，以前便是四爷的奶妈，我也从不拿她当下人看。这个ฐ是巴尔图家的，也是管老了事的，打从四爷开府建衙就跟着咱们了。”文若忙的认了。那ว拉氏顿了顿，又道：“戴管家，自是不必说了，咱们姐妹看着里面，这外面的事儿全仗着他。这些年来，多亏了他——他也是头个ฐ担着责任最辛苦的。”戴铎ດ忙道：“大福晋说哪里话来？能替四爷福晋办事，是奴才的福分。辛苦的话，实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