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自己，随时随地如坐针毡。好容易烧完香，挨到午后，便推说身子不适，早早ຉ地回了府。吩咐诗儿她们道：“难得今日府里清净，放你们半天假，园子里逛逛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且歪歪。”丫头们听说，都高兴起来，嘻嘻哈哈的便出去玩去了。独诗儿不放心，留下来伺候着。
文若累็了这么半天，躺在榻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诗儿便搬了凳子来塌前坐着，边描着花样子。副海棠春睡的图描了大半，诗儿拿在手里端详着，甚是满意。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忽地眼前花，背后个声音：“做什么呢?乐成这样？”诗儿扭头看，却是四爷，手里正拿了她描的花儿细细瞧着，诗儿忙站起来行礼ึ：“爷什么时候进来的？不过是绣花的样子呢。”四爷笑道：“好副海ร棠图。海ร棠是解语花，你不就是你家格格的解语花？”诗儿红了脸道：“爷不在外边忙着，怎么也回来了？”四爷把花样子还给她，道：“听说若儿身体不舒服，我不放心，来看看她。那里也没什么事了。听了会戏，闹的人头昏脑涨。”面又瞧文若，看她睡着了，便轻声对诗儿道：“等她醒了，叫太医来瞧瞧。你好生伺候着。”诗儿答应着，四爷又替文若掖了掖被子，低着头瞧了半晌方แ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诗儿望着四爷的背影，细细回味方才的话，竟是脸越来越热起来。半天方回过神，正打算坐回塌前，却见文若双目炯炯地看着她，倒吓了跳：”格格什么时候醒的？”文若道：“做什么เ呢？吓成这样？我恍惚觉得有人来了，就醒了，却又没见人。”诗儿低了头道：“爷来过，瞧你睡着便走了。”诗儿见文若有起身的样子，忙放了手中花样子，面扶她面道：“左ุ右无事，格格再睡会罢。”文若道：“不睡了，越睡越觉得浑身发软。”便起身顺手拿起那花样子，若有所思地道：“海棠可是好花儿。”诗儿心跳了两下，看文若表情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
刚ธ起来写了两张字，却见抱琴从外面进来，文若知她从来福儿处过来。这些日子来，文若因觉抱琴凡是小心，且话少守的住口，应联系传递之事便吩咐她去做。果抱琴进来回道老爷那ว里有信来。文若双手接过信函，拆开看，却是局下到เ半的棋局。白棋先行步，正该黑棋。文若盯着棋局，思量半晌，“如今依这局势，黑棋却有三种选择。可留แ中原与白棋相抗，如此却有全军覆没之险；或可从边角围攻，从中隔断白棋，使其首尾不能ม相顾，但白棋防守甚密，恐不能够；唯有完全放弃中ณ原，退守边角，虽让白棋占了上风，但时之ใ间却也固若金汤，之ใ后可徐图再取。”文若看了这局势，心里明白了阿玛是借棋局问朝中动向。近日来朝中对太子不利言词越来越多，皇上也甚焦心。想必私下必定以此问过阿玛。八爷极力拉拢朝臣，阿玛也心知肚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暂时仍是在太子边。阿玛处此漩涡之中ณ，实在如履薄冰。思及此，便在棋盘边角上画了个黑色圆圈，另书纸云：“阿玛棋艺愈精，女儿甘拜下风，只好行如此招。此路数自古棋谱上均无，女儿自名为‘罪己’。”等墨迹晾干了，仍交与抱琴送出。
过得月余，已๐是腊月二十八。果听闻阿玛因奏事不当触怒圣颜，罚俸三年，夺品花翎，派镇西大将军，开赴西北，念新年将近，特许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后赴职。消息传来，府里窃窃私议之ใ语不断ษ，也有人说佟家荣宠三代，只怕也到头了。种种议论不。文若也只是恍若未闻，深居简出。
眨眼便到了大年三十晚上，照例四爷带了那拉氏文若并年氏李氏耿氏进宫给德妃请安。各人都精心准备了礼物送，德妃因见了文若，拉着她的手携着同坐，时之间，文若顿觉几双热辣辣的目光朝自己้刺来，浑身的不自在。这当儿十四爷也在跟前，笑着道：“额娘见了佟家妹子，连我也且打边站了。”德妃斥ม道：“这是你嫂子呢，什么妹子妹子的乱ກ叫？没点规矩。”十四扮了个鬼脸，道：“四哥不会怪我的，是不，四哥？”四阿哥闻言无奈地笑笑，文若偷偷瞧向他，看他脸上果然没有不豫的表情，却听十三阿哥道：“小四嫂子，我有样好礼送你呢。包你喜欢。”
文若脸疑ທ惑地看着十三，十三瞧她副本正经的样子，忍着笑，道：“回头我给你画副四爷的小像，你天天带着，省的到เ了哪里眼睛都离不了他——都成亲大半年了，还这么副瞧不够的样子，哎哟，笑死我拉。”十三再忍不住，笑的弯了腰。文若这才知道自己方才看四爷落了他眼睛里去，却变着法儿打趣自己。屋子的人都笑起来，文若红着脸，拉着德妃“十三爷越来越没上下了，连嫂子也打趣。”
德妃却笑着道：“新婚燕尔，是该如此。没什么好害羞的。倒是什么เ时候给我添个孙子才好？老四子嗣不旺，不但是我，连皇上也掂着呢。”这倒是实话，胤稹子嗣单薄，确实会影响他作为待选继承人的分量。可是自己怎么可能有孩子？忍不住又瞧向四爷，却见他副准备看戏的表情瞧着自己，文若心里啐了口——少打歪主ว意。这里德妃又拉了那拉氏来跟前，道：“好孩子，这么些年辛苦你了。这么大家子，难为你打点得齐全。”面又对年氏道：“听说得去岁好不容易怀了哥儿，却又掉了，怎么เ这么不小心？好生养息身子。”等。
时摆了饭，正待入坐，忽听报“皇上驾到——”跟着康熙就进了屋来。屋子人马上齐刷็刷跪下，请安。康熙摆着手道：“大过年的，都是自己家人，都免了。”面又笑着说：“朕就知道这里热闹，年夜饭，便同你们起吃吧。”德妃忙笑着扶康熙坐了上首，道：“皇上光临，臣妾求都求不来呢——如今是托了儿孙福了。”康熙笑着道：“儿子倒坐了屋子，孙子可没见。”又看了看文若，文若心知阿玛刚犯事，康熙没责罚到她头上，已算是留情了。因此更是小心翼翼。果然康熙看了看她也没说话。
时大家都坐定，倒也是副家老小其乐熔融的样子。文若瞧着眼前这幸福的天伦之图，心里叹着：谁能料到几年后，这里的人竟是争的你死我活呢？康熙帝世英明，却因晚年儿子们闹来闹去搞得无心于政务，导致吏治松散，贪官满地，成为ฦ他身最大也可说是唯的污点。可怜天下父母心，若说康熙无仁父之情，也不至于此了。可他却不仅仅是这二十个阿哥们的父亲，更是全天下人的君主。难啊！不知道无数个ฐ夜里，他的心里曾有过怎样痛苦的煎æ熬？”文若思及此，眼里不由生出了悲悯之色，却见康熙的目光扫过来，忙收敛心神，暗暗提醒自己这当儿可神游不得。
吃完饭，大家又闲聊了阵，看康熙ກ略๓有倦意，便告辞回府。各房均有赏赐。独文若与那拉氏是样的。行人坐了马车，行至府前，下了车。文若眼尖，见的来福儿正低着头，急匆匆的从府里出来。文若忙使眼色，要他赶快回去。来福儿却没瞧见，头撞上了四爷。四爷怒道：“作死了你！这大晚的走路不看人的么！——这是上哪去？”
来福儿见是四爷，早ຉ吓的傻了，扑的跪倒，孰料é却从袖子里滑出封信来。夜里光线暗，文若见众人并未发觉，忙脚踏上，将那信踩在脚下，脸上却怒斥道：“也不长个眼睛！爷回来了没瞧见么เ？还不快去打点！”来福儿答应着，见四爷没话，方颤巍巍站起来。正要告退，李氏正往这边来，黑夜里未曾瞧分明，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下，个ฐ趔趄，扑在文若身上，文若没料到她撞过来，哎哟声，忙退了两步，扶着车身才站定。李氏道：“哎哟——这地上都搁了些什么呀，绊的我险些没摔跤。”面忙扶文若，赔着罪道：“佟福晋还好吧？瞧我这——”却见众人眼睛都往地上瞧去，文若心知再瞒不过，却不知信里内容是什么，暗暗着急。果听耿氏道：“咦？怎么有封信在地上？”来福儿听这话，顿时抖得像筛糠样，扑地又跪下了。伏在地上只是乱ກ颤。这下四爷也起了疑，道：“拿来我瞧瞧。”底下人拾了信，双手呈上。四爷拿手里看，封面上写的是：“若儿亲启”，看了眼文若，取出信纸展开看，洋洋洒洒，却是年羹尧的笔迹。看那ว内容，却是曲十香曲：
“吹气如兰麝，临风解玉当。夜深索杯茗，枕畔口脂香。
委地云鬟重，临窗卸晚妆。银钢斜背坐，微送鬓丝香。
耳鬓斯磨际，凭阑小语长。被疑花送馥，不道是衣香。
玉颊๐朝霞晕，冰肌夜月凉。偷从偎傍处，领取粉痕香。
荳蔻梢头绽，鸳鸯叶底忙。双峰高并处，滑腻自生香。
玉体横陈夜，巫山梦楚襄。醒来腰力弱，微带汗珠香。
贴地疑莲涌ไ，凌空若鸟翔。暗中ณ休摸索，但觉绣鞋香。
十幅拖来缓，双钩覆处藏。罗裙春不隔，那识自然香。
别有销魂处，温柔在此乡。檀郎亲熨ຖ体，冷暖并成香。
弹筝称曲圣，刺绣号针娘。样平康女，谁能遍体香。”
描绘女人身上十处香气，极是香艳。文若看四爷看了信之后脸都发青了，额上青筋暴出，连身子都有些颤抖，当下心知不妙，刷地白了脸，心彷佛是要跳出来样。其余各人见了四爷这番๘模样，谁都屏气凝声，无比的寂静更叫人害怕。
忽听的炸雷声：“都给我进来！关门！”说着狠狠盯了文若眼，众人忙跟进去。文若瞧这架式不知道会怎么样，心下无比害怕。且跟着进了抱厅，便听得四爷狂怒的声音：“把那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给我绑了，拿鞭子打！往死里打！”两个家丁拖了已吓得半死的来福儿下去，杀猪似的叫声响了两下，立马变成了吞在肚里的闷哼声，想必是被堵上了嘴。文若脸色雪白，却见四爷步步踱着跟前，文若口里发苦，浑身直颤，“啪”的声耳光伴着声怒吼：“贱人！”文若站立不稳，跌在地上，脸上多了五条血痕，登时火辣辣疼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跟着纸雪片飘下，“瞧瞧你做的好事！——好啊！好啊！好个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好个御笔亲封的和硕格格！”身子乱颤，忽地咳起来。那拉氏忙上来抚着他胸ถ口，面道：“爷当心着，别气坏身子，我看文若妹子向规矩，怕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爷——”“给我滚开！”声暴喝，推了那拉氏个踉跄。耿氏年氏忙扶了那拉氏，时无人敢劝。
文若此时回了神来，颤抖着拾了那纸，瞧之下，却呆住了，万不料是这样。明显是有人陷害，如此反倒镇静下来，“哼，机关算尽太聪明！想污我与年羹尧有私，却不料我与四爷未曾圆房。若是般情诗便也罢了——那样却未必能ม够置我死地，却用这摆明了是男女欢爱的十香艳诗。”于是起了身来磕头，泣道：“四爷！这分明是有人诬陷。若儿——”“够了！”四爷暴怒之下，却是听不进任何言词。文若咬牙道：“若儿只句话，说罢便是四爷要打要杀，也无半分怨言。”四爷铁ກ青着脸道：“好！我倒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面沉声道：“全都给我滚出去！”屋子人霎时间立马走的精光，文若以头触地，哭道：“若儿清白之身，别人不知，难道四爷不知么？处子之身，验即知！”四爷听了这话，身子颤，眼睛定定地盯着文若，那眼里满是血丝。步步走将过来，把拉起文若，“刷”的声，撕裂了她的衣服，露出贴身红色的小衣。文若身子发抖，此时却不敢相抗，闭上了眼睛。半晌，却听得低低声叹息：“罢了！穿好衣服。”面从文若手里夺过那信纸，搁灯上烧了，面吩咐人：“来人！送佟福晋回房。”文若颤抖着拉起衣服，时顾ุ不得羞耻，在众人睽睽之下衣衫不整地跑回房去。扑地倒在床上，又是委屈又是后怕，呜呜噎噎哭将起来。
众丫头婆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了神。诗儿追着文若进来，脸上也满是泪，搂着文若道：“这是怎么回事？要是格格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抱琴进来见这景象，忙吩咐人烧水，见文若脸上肿了老高，又是心疼，直跺脚：“这才多久呢！下得这狠手。”忙去取药膏来，又拉起诗儿，安慰阵，道：“这会儿伺候格格要紧。”诗儿忙擦了泪，安慰文若道：“四爷时气急了，等醒过神来，还和以前样的。格格别哭坏了身子。”文若断ษ断续续住了泪，咬牙切齿道：“今日之辱，必要十倍还之于污我之人！”
抱琴带着芷兰打了香汤，诗儿服侍文若沐浴了，换上衣服。又细细看脸上伤痕，诗儿急的直掉泪，“这要是留下疤痕，可怎么好？”忽秦顺儿进来，带了瓶膏药，说是四爷特意寻的内制的消เ肿的药膏，诗儿接了。文若把夺过来，往地上狠狠砸。“打也打了，这会子谁稀罕！”却听诗儿道：“四爷——”这才发现四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了，见文若摔药，脸上不由尴尬。咳了两声，走近来，扳过文若身子，正对着她脸，温言道：“今儿是我气急了，让你受委屈了。”文若仍是低头不说话，四爷抬起她下巴，看着脸上的伤痕，心疼地道：“是打重了。生我气也别和自己过不去啊，不上药，以后留แ了疤可不好了。”文若仍是不说话。四爷便吩咐诗儿等好生伺候，又说命人再送药来。便欲走，末了，又转头道：“那个ฐ私相传递的狗奴才我已叫人将他乱棍打死！诬陷之人旦查出，决不轻饶！”文若听得来福儿死了，虽是意料之中ณ，仍是颤了颤，坐倒在床上。见四爷远去，文若心知他心里疑心并未尽去，叹息声，甚觉疲累，躺了会便自睡了。
第六章
康熙四十四年的第天，大雪纷飞，天空乌压压的彷佛便要塌下来样。金瓦琉璃的紫禁城里，正庄严肃穆地举行着祭祖的仪式。康熙带同众阿哥们齐跪在奉先殿祖宗灵位前，焚香祷告。沉沉钟็声在遍地雪白的北京城里敲开来，下下撞在文若的心房上。她披着大红猩猩毡的斗篷，怀里揣着金丝的暖手炉，站在玲珑的冰雪世界里，鹅毛大的雪花飘在她的头发上，肩上，偶尔还挂了片在睫毛上。
这时候的四贝勒府是多么的静谧啊，静的彷佛什么เ也不曾发生过样。丫ฑ头们无数次的来劝她回去，可她不愿意。她突然的觉得心好累，来福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偌大的花园，无数的楼阁，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牢笼座，她真的怀念起现代的世界来。在那个ฐ世界里，她有着满腔抱负等着施展，寒窗苦读十六载，为的是有朝日报效国家，大展雄才，如今却困在这四方天地中，同群女人斗ç的死去活来，究竟，她是为了什么เ？
受伤的脸被风刮的有点疼了，她挪了挪脚๐步，向着堆假山石走过去。方走过山洞边时，“啊——”惊呼还没出口，被人捂住了嘴，“别怕，是我。”正是年羹尧。“你还来做什么？害我还不够吗？”文若见是他，怒道，抬脚就走。“别——听我说。那信不是给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来福儿那里。更不知道”文若定，猛地醒悟：“是的，那原本就不是写给我的！信前没有称呼，只有信封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当时都只留意了里面是年羹尧笔迹，却没人细看信封。”盯着年羹尧道：“那是给谁的？”年羹尧脸色登时尴尬起来，：“那ว那”文若看这模样，心里明白了几分，冷笑道：“你对这时代倒是适应得快。”年羹尧脸上更是红阵的白阵，搁不住，却道：“你不也样？以前念念叨叨的讲什么女权主义，现在不也做人家的小老婆做的得意？”文若怒道：“你——”年羹尧道：“别说这些个。我来只是告诉你，这事我会查清楚，你自己้当心。这几天就别ี出来了。”文若冷冷道：“不劳你费心。是谁种的因，我自有办法让他消化自己结的果。”说毕，拢了拢披风，深脚๐浅脚地踩着雪回去了。
回至房里，细细思量这件事前后，终是没有头绪。显然有人移花接木，偷了年羹尧的信塞在来福儿身上。这人既如此做，显然知道两点：其，必然知道自己与年羹尧有私，无风如何能起浪？也许，这个人还知道，四爷心里早有疑惑。思及此，寒了下。再者，这个人定然能够接近年羹尧身边，才能偷到เ这私人情书。若从这两点看，只有年氏。可是她怎么可能蠢到เ把自己哥哥拉下水呢？另外，为何偏偏选了来福儿呢？为的是来福儿为佟家卧底，自己必定会回护他，如此正好坐实罪名？越是想，越是后怕。倘若不是机缘凑巧跟四爷没有圆房，留得处子身，怕是早已更可怕的是，既ຂ然来福儿身份暴露，那个人，他还知道多少？
越是烦闷，越是静不下心来。忽听的人报：“东厢年福晋来瞧格格了。”果见年氏披着大红披风，顶风冒雪的来了。后面跟着个老妈子捧了堆补品。文若忙命人接了，携了年氏同往炕上坐，道：“这样大雪天，姐姐何不在家歇着，这样顶ะ风冒雪的赶来，可叫我怎么เ敢当呢。”年氏瞧着文若道：“这点子雪有什么เ打紧？难得我们住的近，不彼此关照，还指望谁呢？”面又看文若的伤，“唉哟，这可真打的重了——不知道那个狠心短命的这样害妹妹！”面又骂。文若心道：“且看你唱的是哪出。”便红了眼圈，道：“姐姐还不知道呢！爷差点没要了我命。这会子还恼着我呢。”年氏道：“这可不呢！爷连我也恼了，这日未曾给过我点好脸色看。”恰逢诗儿上茶来，听这话便道：“论理，主ว子们说话，没有我们奴才插嘴的。可这话我不能不说——这还不是瞅着年主ว子和咱们格格都是爷心坎上的人么เ？棒打俩呢！”文若沉了脸，道：“多嘴！主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么？”诗儿忙低了头退下。年氏道：“这话却也没错。如今满府里，就那ว个最乐。”说着拿手指了指李氏住的方向。文若摇了摇头道：“她便有这心，也做不来这事。”年氏捧着茶碗，喝了口茶，却不放下来，呆呆地出了会神，摇了摇头道：“如此，我也是摸不着头脑。——今天哥哥也来过，说起来应该是外面人做的。”文若没接口，也低着头喝了会子茶，“如今事情也过去了，便也罢了。因果报应，终是不会错的。”年氏叹道：“妹妹就是心肠太软了，这如何能饶了去？罢了，大过年的，却说这些，我也不久呆了，你好生养着伤。”说罢便起身。文若留道：“时候不早了，不如吃了饭再过去。”年氏推辞告谢，文若也不多留，吩咐人好生送年福晋回去，雪大，别滑倒了。
年氏刚走，抱琴进来回文若道：“我方แ去了耿主子那里，细细问过翠缕。年前几天耿氏都没出过院子呢。那天晚上也是同跟着的。未曾离过半步。李氏那ว里，也是样。”文若道：“这几日无事，不必去找她们了。也叮嘱她们小心些。”抱琴答应着自退去。府里查不出头绪，文若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难道是，难道是，爷自己？顿时心咚咚狂跳，安慰自己้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忽儿又觉自己这样荒唐想法实在可笑，想他如今多少大事等着筹谋，哪里会费心机在这上头？忽儿又觉得唯有他才能做的到，既要查，为什么เ杀了来福儿，不留活口？既ຂ要查，为什么烧了信纸，毁灭证据？
皇室贵族，新年下，更是数不清的礼节往来，文若正好脸上伤未全好，便推有病概应酬都免了，因此连几日来都闲在家中，四爷自是忙得不可开交，难得也闲暇时也总会抽空来瞧她。文若开始赌气不理，经不住四爷温言抚慰，且也不能太拿大，方渐渐回转了。眨眼便到了初七日，家里打发了宋嬷嬷来瞧文若。文若接了嬷嬷，道：“原该我给替阿玛额娘拜年来着，如今却劳您来了。”宋嬷嬷道：“听说格格身上不好，老爷福晋都急的什么似的呢。”文若淡淡笑，阿玛额娘必也知道自己是假病。两ä人进了屋子，遣开外人。宋嬷嬷便道：“来福儿”文若忙止了她，“阿玛也知道了？”宋嬷嬷道：“早知道了。也知道格格”说着便往文若脸上瞧，面从怀里掏出封信来，递给文若。文若忙拆了来看，却是两个字：“李卫。”登时全身冰凉。面道：”辛苦你了，宋妈妈。坐下暖暖身子再走罢。”宋嬷嬷见她神色不似往日，略坐了坐，便告辞回去。
这里文若拿着那信，怎么เ也想不通，自己与李卫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他干什么使这样毒计？心里咬牙道：“好个李卫！我便会会你！”。
北京城西南角上，有家名叫老牌坊茶馆的小店。店虽不大，却十分精致，茶也很好。因不当道，生意向比较冷清，这日，文若换了身简单装束，从后门出来，赶了马车直直地奔了这间小店来。虽是便装，仍是难掩华丽ษ。小二看，便知道是大宅子里出来的贵人，忙堆着笑招呼，文若皱了皱眉头：“实在是找不到简朴的衣服穿，就这身仍然是太招摇了，好在这里冷清，当不妨。”
便进了茶楼，按着年羹尧事先说的上了楼，果见东南角里坐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眯着双小眼睛正往这瞧，文若便知必是他了。款款走至那桌前，却见那人仍是打量着她，轻笑道：“怎么李爷不请我坐么？”那人咳了声，忽然意识到什么，忙把搁凳上的条腿拉了下来，摆正，边摇头晃脑แ的道：“年大爷忽地变了小福晋，这个ฐ这个快请坐，请坐！”边叫道：“小二，上茶。”
文若大大方方坐了，打量着这历史传奇人物，果然如书上写的“副痞子样”，脑子里浮现出“韦小宝”的形象，暗想，该叫韦卫或者李小宝才好。却见李卫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嬉皮笑脸地道：“小卫子今天是托了年爷的福呢，还是托了福晋的福呢。来福儿没死的冤了。”文若笑道：“年爷是四爷的人，文若更是四爷的人，咱们都托了爷的福。李爷，你说是不？”李卫笑道：“是，是，是托爷的福。”收了笑又道：“我小卫子若不托了爷的福，早就饿死在街上了。福晋，这您可知道？”
文若浅笑着，斟了杯茶，端在手里，抿了口，方แ道：“我只知道李爷如今是四爷跟前得用的人，英雄莫问出身，以前的事，什么打紧呢。”李卫摇头道：“英雄不英雄，我他妈不在乎。”又盯着文若正色道：“我只在乎ๆ个人，件事：为四爷做我能做的切事。”文若心里略๓动了下，把茶杯搁好了，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谁敢在爷眼皮下使绊子，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撞在我眼里，决不放过。”文若淡淡道：“不知道来福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爷的事呢，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李卫拿起茶壶斟了杯茶，条腿不自觉又搭在凳子上了，文若只作未见，仍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又不知道文若哪里得罪了李爷，竟要置我于死地？”
李卫的小眼睛却彷佛突然变大了起来，盯着文若，字字的道：“福晋与年爷都不是普通人。”文若拿杯子的手抖了下，仍是极力镇定，正要开口，李卫又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感觉，感觉而已！自我去年去了趟江南，回来见着年爷，就觉得不样了。”文若心里更是乱ກ跳，暗道：好厉害的痞子！脸上却仍保持着微笑，道：“年爷是年爷，如何能跟文若并对待。”李卫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张纸来，递给文若。文若满腹疑惑，接了看，惊讶道：“我的生辰八字怎么会在你手里？”李卫道：“前月，年羹尧去了趟西藏。求见活佛。活佛原不见他，他便递了这张纸进去，活佛竟然见了。”文若只听的云里雾里，这些事从未听年羹尧说过。但隐隐觉得李卫更没有必要骗她。
李卫又道：“他以为ฦ人不知鬼不觉，哼哼，什么เ能逃了我眼去？”文若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事情，心里乱ກ成团。记起今次来的目的，仍是笑笑，道：“这些都是你们爷们的大事，我也不懂。我只知道，李爷你是心为ฦ四爷的。四爷是我丈夫，敢问李爷，天下有那个女人不为自己夫君呢？至于年爷，别ี的我不敢说，为ฦ着四爷的心也是同你我样的。如今四爷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跟年爷，便是四爷的左膀右臂，何必搬了石头砸自己้脚呢。”李卫想了想，道：“好，我且相信你。”文若笑道：“李爷果然是明理的人。时候不早了，我这便回去了。”起身欲走，李卫又道：“上次的事，只是警告。若真要你死，只怕今日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文若淡淡道：“那便多谢李爷手下留情了。”脚下却未停，款款向楼梯行去，句若有若无的话，飘至耳里：“来福儿早该死了。”文若仍是面不改色，缓缓下楼上车，心里却冷笑道：好个石二鸟！
坐了马车往回走，事情已完，不像来的时候那样只顾赶路，便路欣赏起景致来。文若瞧着外面这花花世界ศ，顿时心痒，自己来了大清这么久ื都没机会好好逛逛大街，今日反正已๐经出来了，错过机会可太对不住自己了。忙叫道：“小凳子！小凳子！”扮成车夫的小凳子听闻略勒了勒马，“咱不回府了，去天桥！”小凳子闻言，差点没从车上跌下去，苦着脸道：“好主ว子，您就饶了我吧。奴才这屁股可再经不起板子了。”文若啐道：“有我呢，怕什么？再啰嗦我先就赏你顿板子。”小凳子垂头丧气地道：“喳。”面赶车面又道：“主ว子去天桥干什么呢？要去不如去城西，今儿个有庙会，卖书的，卖字画ฑ的，古董玩意儿热闹着呢。”文若更听的心痒难耐，便道：“那ว就去城西。还不快赶马？”小凳子忙甩了甩鞭子，吆喝了声，马儿撒开四蹄，溜烟地直奔城西。
跑了约莫盏茶功夫，总算到了。老远的就听到各种小贩叫卖的声音。马车停下，文若就跳了下来，迫不及待地往人流中钻去。小凳子急道：“主子您慢着些，看人多——哎等等我啊”忙急急的追上来。文若心想甩开了他，图个自在，在人群中左钻，右钻，两ä下里不见了影儿。半晌见小凳子没跟上来了，方แ站住了脚๐，心里好笑：“小凳子，今天可对不住你了。”
边打量起来，果然就像以前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儿，庙门前的空地里，摆开了无数的小摊，最多的就是卖字画的，文若面走，面看，有时甚至能看到唐寅等非常名贵的画，可惜自己不会辨真假，只能ม干看看了。又有卖胭脂ฦ水粉并各样钗环的，这些文若固是不缺，可她见过的，尽是名贵的金钗玉钗ู，在这里偶尔见到เ两根别致的木钗ู，也是看的两眼发亮，直叹还是天然的东西好。还有卖冰糖葫芦和糖人的，此时也顾不得仪态，买了根拿在手上路走，路大嚼，引得无数人侧目。
吃完冰糖葫芦，溜达至个ฐ卖泥人的小摊前，忽见套泥捏的唐僧取经十分有趣儿，师徒四个俱是惟妙惟肖。每个只有拇指大小，却是五官头发衣物装饰样样俱全，不禁啧啧称奇。更有意思的四个小人儿装ณ在张小铜盘里，铜盘下不知有什么机括，只要敲铜盘，白龙马就颠颠地仿佛跑起来，后面的三兄弟也跟着跑起来，沙和尚的担子还会颤颤的。文若越发喜欢的爱不释手，老板忙道：“姑娘喜欢的话就买个回去吧，不过1两银子。”文若在心里惊叹道：“这要在现代，可以放博物馆了。”忙就要掏银子。
忽听得个ฐ清脆的声音道：“老板，这泥人儿，我要了。”说着动手就拿，文若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盘着旗头，看就知道是旗下人，却不知是哪旗的，忙捉了她手，道：“姑娘，这泥人是我的了。”那老板因见是旗人，不好说话，只瞧她俩分争。
那姑娘扬着头道：“你的？你可付过银子了吗？”文若道：“老板已答应1两银子卖给我了。姑娘若要，改天请早吧。”说着把银子往老板怀里丢，就去拿泥人。那姑娘忙手按住了，拿了个ฐ银锭往摊上按，对老板道：“瞧仔细了，这可是10两ä的锭子。卖给我吧。”老板早傻了眼，今儿这是怎么เ了？财神爷降临不是这么个降临ภ法吧。文若也来了气，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当下也掏了锭银子出来，叫道：“15๓两。”说罢便往回夺，不料é那女子倒也力气不小，竟是夺不下来。那女子面狠狠按住不放手，面叫道：“20两。”“25๓”“30”
老板双眼睛瞧来瞧去，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暗叫不妙不妙，说不定银子赚不了，倒要惹祸ຖ上身，忙打圆场道：“两位莫争，莫争这泥人今儿虽只套，哪位姑娘买了去，赶下回，我定再弄套来，不过就两天功夫，两位看这样可好？”“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老板再次傻了，不停搽汗。文若趁着老板说话的功夫，奋力夺，竟是夺了过来，当下得意地道：“瞧，这可是我的了。银子，你收好吧。”说罢把那女子放在摊上的银子拾起，往她怀里扔，转身欲走，却听背后叫道：“站住——”，跟着只手搭上了肩膀，文若心道：得，买不成，改抢了。哼，怕你不成？当下把泥人往怀里揣，伸手格，转身跳开，面笑道：“怎么？要动手么？”
那姑娘已是气白了张脸，也不答话，挥拳就来，文若早在高中时便是跆拳道黑段了，念军校又学了擒拿，花拳绣腿，却是不会的，出手便是制人的招。那ว女子倒也不弱，倒像是习过武的，时两人难分胜负。四周围观的人已是堵得水泄不通，只听得个气急败坏的男ç声传来：“鱼儿，给我住手！”跟着从人群中挤出个人来，捉住两人，便想分开。两个女子斗得正酣，哪肯罢手？当下齐齐道：“少管闲事！”两人个ฐ出拳个出腿，起朝那ว男子身上招呼去。伴着两声“哎哟！哎哟”是两人惊诧的叫声：“爷！”“十三爷！”那人捂着肚子抬起头来，脸苦笑，“你们！你们”不是十三阿哥是谁？文若和那女子面面相觑，半晌，同时大笑起来。
第七章
原来那女子竟然是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兆佳氏，文若与她竟是不打不相识了。鱼儿知道与她打架的竟然是四阿哥的侧福晋时，更是惊讶不已。最可怜的便是十三，先是莫名其妙挨了打，然后两ä个女子亲亲热热又说又笑，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后来更是携了手逛街，买了大堆东西，全交给十三抱着，堂堂阿哥如今却成了跟班，十三路唉声叹气，度威胁文若说要去四哥那告状，鱼儿便瞪他眼道：“你敢告诉细哥哥，瞧我不饶你！”鱼儿说话咬字，总是把四哥哥说成“细哥哥，细哥哥”的，惹的文若发笑。
文若自到了古代，遇上的女子都是扭扭捏捏，说起话来装腔作势的，好容易遇了鱼儿这样娇憨à大方，鱼儿也喜欢文若的豪爽大气，两人见如故，会儿便好的蜜里调油。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了，文若想起回去不知道怎么交代呢，不由á发愁，鱼儿便道：“怕什么！不如先去我们府上，再从我们那坐了马车回去，便是细哥哥问起，只说去十三爷府上听戏了，不是甚好！”文若也拍手说这法儿好，以后不愁没法出门了，鱼儿也越发高兴，说定常去接了文若来玩。十三见她俩越说越离谱，无奈道：“鱼儿！你把嫂子带出来玩，当心四哥知道了饶不了你。到时我可不管。”鱼儿扮了个鬼脸：“偏有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十三也笑起来，刮ุ了她下鼻子：“真拿你没办法。”
文若瞧着十三看着鱼儿的眼里满是疼爱，心里羡慕，暗道：“鱼儿真是幸运。要不是遇上十三，真糟蹋了她这份率真。”不知怎么เ忽然想起胤稹来，心里微酸，偏鱼儿又笑文若：“没想道细哥哥那样的个人竟娶ດ了若姐姐，这可有的看了！”面拍手笑，文若便去拧她嘴，鱼儿边告饶边往十三背后躲，三人路笑闹，竟然不知不觉走了回去，也不觉得累。
于是十三便亲自驾了车，送文若回去。鱼儿十分不舍，送出门来还直念叨着赶明儿就去接。眼见得马车驰远得不见了才进府去。文若坐在车上，也不放下帘子，坐在车门口，晃着腿，哼着小曲，自打穿越过来，还是头回玩得这么เ开心。十三边赶车边笑道：“鱼儿是我惯坏了！却没想道四嫂竟然”面噗哧的笑，“瞧你俩打的那样，衣服也乱了，头发也散了，要是四哥瞧见”面摇头，文若瞪他眼，“你就不能有会不提你四哥吗？”，顿了顿，又道：“鱼儿有你这样对她，真是幸福。”十三道：“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子，不想约束了她，弄的如今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面叹气，虽是叹气，脸上却是带着笑。文若看着星空，道：“个愿闹，个愿惯，不是么？”低下头想着自己，不经意地叹起气来。虽是很轻，十三却也听见了，马车慢步缓驰，“其实四哥对你那天四哥发火，我也约略知道，自从皇阿玛说过他‘喜怒无定’以来，很久没见四哥怒成那ว样了。”文若心里有丝紊乱的情绪，隐隐觉得，自己在逃避什么。却不愿去想。眼见得四贝勒府渐渐近了，方แ进了车里，放下帘子。
马儿声嘶鸣，车停在府门口。十三跳下了车去敲门，文若下了车站在后面。管门的开门见是十三，忙忙的进去通报了，会儿便听得熟悉的嗓音传来：“十三弟，这么เ晚了还过来可有什么เ事么？”话声刚落，四爷便已到了跟前。虽说有十三护驾，文若的心还是跳得叮叮咚咚的，不敢抬头看他。四爷没料文若竟然跟十三起回来，也是愣。十三边往里走，边笑着道：“鱼儿今儿约了四嫂去听戏，玩的兴起，忘了时间了。可真对不住四哥了。”四爷听，也笑笑携了文若进去，道：“鱼儿怎么认识文若了？”十三笑道：“她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文若还在宫里的时候就烦着我要去请呢。”四爷与十三爷进了书房，随意坐了，奉上茶，文若却不敢坐，站在边伺候。十三面吃茶，面似笑非笑得瞧文若，那眼神彷佛是说：“瞧你刚才还跟个ฐ老虎似的，现在怎么成病猫了？”吃完茶，十三便告辞，四爷仍是送他出去，文若也跟着，临ภ出门的时候，十三冲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说：“替你演了场戏，怎么谢我？”文若便装没瞧见。送走十三爷，四爷便对文若道：“下不为例。”说着便往文若住的院子走，文若跟在后面，眼见得离自己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头皮渐渐发麻，不知道他又打算做什么？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天这么晚了，您还不打算安歇么？”四爷道：“这不就是去安歇吗？”文若只在心里暗呼救命，我还要准备洗澡呢！打了身汗。你在那，我怎么洗？不洗，我怎么睡？
进了院子，便见着小凳子在门口焦急的度来度去，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