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道：“今儿确是累了，替我好好捶捶吧。”文若如释重负，忙扶了他躺下，替他按摩起来。半晌，只听得四爷的呼吸渐渐沉稳，眼皮沉沉的拉下。文若试探地唤了唤：“四爷——”却不见反应。当下长长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总算完了。”“什么完了？”四爷却忽然睁开了眼，伸手往文若腰里揽，文若个惊呼，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儿已是倒在了四爷身上。睡袍的边滑开了，露出凝脂般光滑的半个肩头，胸ถ前抹红色若隐若现。文若又羞又急，挣扎着便要起来。却听得四爷道：“不准动。再乱动，刚才说过的便不算数了。”文若当下呆住，再不敢乱ກ动。却见四爷彷佛满意似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文若半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เ时候终于睡着了
第三章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格子洒在房里，点点斑斑的，空气里浮着温暖的香味。床上的妙人儿却仍在酣睡。诗儿卷了帘子进来，见文若还睡得香香。暗笑了笑，虽说爷早ຉ上走的时候吩咐了不要打扰文福晋睡觉，可这太晚了吧，还要去给嫡福晋请安，太晚了可是不好。只得上前轻轻摇着文若的手臂，唤道：“格格，格格”。文若朦胧睁开眼睛，看外面已是阳光普照，下就蹦起来了：“什么时辰了？怎么早不叫我？”诗儿委屈道：“爷不让吵了你睡觉呢。”文若愣，是了，昨晚想起来不由á红了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抬头看诗儿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啐道：“还不快给我梳洗！愣着想什么เ呢？”诗儿答应着，外面帘ຈ子掀，抱琴进来回道：“格格，德妃娘娘打发了人来取帕子呢。”文若愣，“帕子？什么帕子？”抱琴红了脸，回不出来话，诗儿却笑着朝文若背后努了努嘴。文若回身看，条洁白的帕子搁在床中ณ间，上面点点红色的斑á点分外醒目。当下也就明白了，脸也红了，道：“抱琴来收拾了打发她去吧，别忘了赏钱。”心里却在纳闷：“这可从何而来。昨晚并没有啊？”面下床，看时间也不早ຉ了，忙忙地梳妆了便向那拉氏住的地方去。
还未进门远远地便看见花花绿绿的女人已经站了满屋子。心里暗悔怎么就睡到เ这时候了。整了整衣襟，迈进门去。那拉氏及众女人看见她进来，忙起了身行礼，文若抢先步扶起了那拉氏，口里说道：“快都免了。如今既来了这府，便跟大家是样的。福晋这样，可叫文若怎么敢当呢？”面把那拉氏按在了椅子里，众人仍是行礼毕复坐下。文若又端了端衣衫，恭恭正正的弯下身去，道：“文若给福晋请安——”还没说完，那拉氏也拉了文若的手，道：“罢了！以后万不可如此。你我以后便以姐妹相称吧。妹妹快坐下。”那拉氏既如此说，文若正好顺水推舟，道：“那多谢姐姐了！可这礼ึ是不能ม废的。”仍是福了福，方แ才坐了。
这才打量屋里众人，却听那拉氏指着坐她对面的女子道：“这位是前两ä年进门的年福晋，现住东厢，离你那也近，日间无事，不妨多走走。”文若躬了躬身，道：“年福晋好。”面打量那ว女子，腮凝新荔，肤若鹅脂ฦ，两弯新月眉，双含情目，端的是个绝色美人。她见文若向她行礼，忙站起来，满脸都是笑意，道：“文福晋多礼了，以后福晋若是有空，倒是多到我那园里走走。”那拉氏与文若既以姐妹相称，她便不唤妹妹了。那拉氏又的为文若引见了耿氏，李氏并其它几位份较低的妾。
文若边与她们寒暄，边暗自度量。见耿氏脸上只是淡淡的，罕言寡语，行动处处依礼，不多说句，不多行步。心里暗暗点头：是个ฐ厉害主儿。观那ว李氏，也是个美人坯子，尤其生来股较弱之态，教人怜惜。不过她脸上直带着股愤愤之ใ色，虽是极力掩饰，仍可观之眉目。文若便不把她放在心上。面又留แ神年氏与那拉氏。年氏虽是姿色出众，却甚谦恭，对那拉氏更是尊敬言于脸上。只是偶尔不经意的会在眼里泛起炯炯神采，稍现即逝。文若心里惊，暗道：“此人其志不小！以后倒是要多留意。”又知胤稹原本就极宠爱她，更是留上了心。惟独那拉氏，向端正平和。话少，但每次说话总能不偏不倚，且中要害。语气里，更是淡淡的，这点，倒是与四爷颇为相似。“果然是夫妻。”文若心里想着。
寒暄了阵，便听那拉氏道：“妹妹昨儿辛苦了，我也不多留你了，回去多歇着吧。晚上便不用过来了。你那里我吩咐了派些人过去，回去正好打点打点。”文若忙答应了起身告辞，众人也都起身告辞。
方回至院里，已见密密麻麻站了茬人。抱琴上来回道：“福晋派人送了四个ฐ嬷嬷，四个大丫头，四个粗使丫头并太监来，让格格看看，要是不满意只管说。”文若听了，便挨个儿看了看，道：“先留แ下吧。去个ฐ人回福晋，就说多谢费心了。”早ຉ有人答应着去了。文若看这人数，俱是按那拉氏般规格的，心知自己地位非同般。唤了抱琴，诗儿过来。按名册叫了他们个个ฐ上来问话。
嬷嬷并粗使丫头也便罢了，丫头们是要留房里使的，不得不小心。便命她们同进来，四个丫头进的门来，齐齐在门口跪下：“给佟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文若却只当没听见样，仍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半晌，方道：“都起来吧。”丫ฑ头们都站起来，文若又问道：“你们原先都在哪里当差的？”其中个大点的回道：“奴婢们都是刚从苏州过来的，并未曾分房。”文若“恩”声，看那ว丫头也甚是白净，眼神里透着精灵。
文若顺手便拿了块玉在手里把玩着，不留神，玉佩“当”的声，掉了地上，摔成几块，文若故作惊讶，叫道：“哎！可惜了的。这可是块好玉呢。便是整个北京城里，也找不出几块来！”面便留神着各人反应。见那ว刚回话的丫头只是淡淡看了看，仍低着头。她旁边个娇小的丫ฑ头身子略颤了颤。靠门边儿的个伏得极低，但文若仍能ม看到她拿眼瞟着那碎玉。最后个高挑的却对这切置若罔闻，直保持很好的姿势未曾动上动。
文若便朝那高挑的道：“抬起头来，我瞧瞧”面又问：“叫什么名字？原是哪里人？”那ว丫头回道：“奴婢扬州人，小名叫宛儿。”文若笑道：“扬州果是个ฐ好地方แ。养的人都这么水葱儿似的。以后你便跟着诗儿留这房里守夜吧。改个名儿就叫入月”宛儿磕头道：“入月谢福晋。”又问那个大点的丫ฑ头,也是扬州人，遂赐了名芷兰，命她跟抱琴同在外间。剩ທ下两个丫ฑ头便都派了针线上面。
末了叫了那太监进来，问了问姓邓，名顺。原府里人都叫他小顺ิ子。文若本在喝茶，听的他说姓邓，登时想起还珠格格里“小凳子小桌子”来，口茶险些没呛出来。笑着指着小顺子，时间喘不过气来。小顺子忙上来替她抚着背，脸讨着好儿笑道：“奴才这脸今儿福气，见就让福晋开心了。福晋可当心着身子，别笑岔了。”文若好容易止住笑，听他这样说，便道：“你这嘴倒是乖觉。”小顺子道：“咱们做奴才的，不就这张嘴么？”文若道：“既如此，你便跟了我吧。”小顺ิ子忙跪下磕头谢恩。文若又道：“既跟了我，少不得改个名儿。”小顺子道：“福晋赐名，是奴才的福气。”文若忍着笑瞅着他，道：“那从此后便叫小凳子吧。”又含笑看着他，小顺子忙着谢恩，抱琴诗儿也抿着嘴笑着。这里文若又命抱琴诗儿把丫头们都领ๆ去教导不提。
时分派完毕，文若也觉得倦了，便叫小凳子跟着，说要去园里走走，透透气。两人便出院门往花园行去。过了段游廊，见角上开着小门，便问小凳子，小凳子道：“那边便是爷的书房。这道门开着是为爷进出方便。不然，三更半夜的还要绕个ฐ圈才能进来呢。”“怎么爷经常百万\小!说到很晚么เ？”小凳子答道：“有时候整晚整晚都不出来呢。”文若心道：“历史上最勤劳的帝王，果名不虚传。”正欲转身，门前道身影晃过，文若如遭雷击，那身影在她心里划出长长道口子：“陈土！怎么会？怎么会？”时顾不得，便冲出门去。小凳子跟在后面，急的直喊：“福晋！福晋，没爷的意思，可不许出园子啊！”
文若早ຉ冲到เ外面去了，小凳子只得跟上。文若站在门外，恍惚见到个背影从角门出去，却没看的真切，只喃喃地道：“是他么？是他么？”瞬间心神俱失，忽地头上个ฐ炸雷：“谁许你到这里来的？”文若惊，四爷暴怒的脸映在眼里，眼神锋利的像是要把她心穿个窟窿。吓的呆了，反不知道说什么。旁小凳子早ຉ伏在地上乱颤。四爷哼了声，转头看着小凳子，厉声道：“福晋刚进门，不知道规矩，难道你也不知道么？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小凳子唬的脸都白了，直磕头道：“爷饶命啊！”文若这才醒过来，忙跪下道：“四爷，不关他的事，是我意出来。”却听四爷道：“你也有份！看你初进府份上，禁足三日，不许出院子！”说完抬脚便走了，看也没再看文若眼。文若登时呆住，两个ฐ家丁上来拖了小凳子下去，小凳子杀猪般的叫声撞在文若的耳膜里，只撞的她冷汗淋漓。从她穿越时至今日，方แ才领教到了，什么叫做“万恶的旧社会。”更让她看清了自己是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里，虽然今日如此荣华，也只要句话，个ฐ小错，便万劫不复，更有可能赔上的是佟家满门。凉意，从膝盖直传至心底，半晌，文若才扶着墙站了起来，行回自己院子去。
晚间，小凳子满身是血地被抬回西院，登时吓坏了屋子的人。文若吩咐了请大夫前来诊治，亲至床塌，看着小凳子的惨状，叹了口气，道：“倒是我连累了你。可还挨的住？”小凳子伏在床上磕了磕头，道：“主子这是什么เ话？是奴才不好，没提醒你，累็了你。”时大夫来了，问了伤势，又吩咐人替他上药。小凳子越发感激涕零。文若见他伤虽重，毕竟无性命之忧，这才放心出来。屋里众人均知福晋冲撞了四爷，心里正恼着。谁也不敢多说句话。整个ฐ院子里更是静得怕人。文若呆呆地坐在窗前，翻来覆去只是想着白天所见的那道背影。“难道是错觉么เ？”过去种种，又如电影般放了出来“去年元夜时，花市如灯昼”心被扯的阵阵发紧，头好痛，文若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彷佛可以听见心里掉泪的声音。贯的坚强，让她在最脆ะ弱的时候，也没有眼泪。她便这样如木雕般地坐着。诗儿抱琴以为她是为四爷的责罚而伤心，也不敢劝，只看的暗暗担心。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文若这样伏着，彷佛死过去了般。忽然感觉有人抚上了自己้肩头，跟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柔：“怎么了？还在为ฦ白间的事伤心？别哭坏了身子。”说着用力掰起她的头来，脸上却无泪。文若看着他，不知道怎么，鼻子突然酸了起来，所有的顾ุ忌统统都不要管了，她只要痛快哭场。文若扑进四爷怀里，多年的泪水，骨脑儿倾泻而出
四爷抚着她头发，边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我也不是真的要责罚你，只是这府里，不能ม少了规矩。”文若却只是哭，四爷托起她的脸，笑着道：“哭成个花猫了！看来不愧是佟家独生的女儿，如此娇惯，这点儿委屈也受不得么？”文若听他提到เ阿玛，不便再哭下去，渐渐的收了泪。四爷便道：“瞧你也没吃饭吧。不如这会摆了来起吃。”文若点点头，便叫传饭，诗儿上来替文若洗了脸，补上妆。瞧四爷坐在旁边淡淡笑着瞧着她。文若瞧着他，道：“怎么四爷又过来了？”“我不许你出院子，便只好自己过来，不如此怎么เ能见着你呢？”文若脸红，道：“四爷老是取笑若儿。”
说话间，菜已摆好。两人同至外间坐定，文若早知胤稹是爱素的，诗儿更是伶俐，因此菜色都是拔尖儿的斋菜。文若见，面带笑意的扫了抱琴眼，含着嘉许。抱琴性格内向，不若诗儿口齿伶俐。但是心思细密，且做得手好菜。如今必是她的杰作了。果然四爷看这些菜，都尝了尝，便道：“竟比我自己想出来的还合我意。”文若笑着道：“能合了四爷的意，是她们的福气呢。”四爷又问，是谁做的。文若便叫抱琴上来回话。四爷见了，笑着道：“好丫头！不枉你主子疼你。”抱琴红了脸不说话，文若便道：“好便好，是个剧嘴的葫芦呢。”四爷道：“不说话的不好么？要都像你这样伶牙俐齿的，还不翻了天去。”说的满屋子人都笑了。抱琴自退去。
时饭毕，自有人来收拾下去。四爷在房里踱着步，在书架前停了下来。忽地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道：“今儿还有些事。因不放心你，过来看了看，如今也好过去了。”说着便往门外走，文若赶着叫人送四爷，眼瞅着他人行的远了，方回屋里来。宿无话。接连两日，四爷也未再过来，听闻是在年氏那安歇了。文若也只作未闻，整日便在房里看百万\小!说，练练字。每逢写字时，必将屋内众人赶出，写完的字律撕掉，不让人得见。这些日子来，文若直练着佟佳原来的柳体字，如今已๐有小成了。
第三日，文若刚梳洗完毕，正要往那拉氏那去请安，四爷跟前的秦顺ิ儿路小跑着过来，道：“四爷刚下朝回来，惦记着前次那绿梗米熬的荷叶粥，和那ว豆腐皮儿的荠菜包子，说让福晋给送过去呢。”文若听了，笑着对抱琴道：“瞧，就顿饭把爷的心可栓住了呢。这还巴巴๒儿的来要。”众人都笑起来，抱琴便不好意思，忙忙的赶去厨房做了。
装ณ了食盒，诗儿捧了，便随文若往外书房来。面又打发人去那拉氏那ว里告罪说四爷那有事，不来请安了。主仆两个行至书房外，听得里面似有外人声音。文若敲了敲门，听得四爷的声音：“谁？”“是我。”“哦。进来吧。”文若便从诗儿手里接过食盒，推门走了进去。却见屋里还立着另外个男ç人，背对自己，正跟四爷低低地商量什么เ。文若不料有陌生男子，退无处退，藏无处藏。正在尴尬时，却听四爷道：“亮工ื不是外人，不必避嫌。”那ว男ç子听说，也转了头来，文若看见他的脸，霎时间空气凝固了，血液凝固了，呼吸停止了！——那张脸，是陈土！文若身子晃，差ๆ点跌倒，“福晋当心！”却是那男ç子拉了她把。那ว声音动作是如此自然。文若不得不怀疑这果是陈土么เ？心里正乱成片，却听四爷道：“发什么呆？”文若略๓微清醒过来，定了定神，把食盒放在桌上，样样取了出来。听着四爷对那男ç子道：“亮工可曾用过早膳？起吃吧。”“亮工？那便是年羹尧了？”文若在心里思量着，面不时拿眼睛去瞟，个不察，竟然和那人目光对上，文若惊奇地发现那人眼光里同样闪过丝慌乱。
饭毕，忽然闯进来个人。却是十三，只见他脸焦急的样子，在四爷耳边说了什么เ。四爷便道：“亮工ื，咱们起看看去”说着便往外走。屋子里登时就剩下了文若个人。文若面心里想着，面打量起这间书房。看见案上摆着四爷尚未写完的半篇文字。那ว字体圆润遒劲，文若这些日子本在练字，看这字忍不住便提笔临起来。忽地，门开了，进来的却是年羹尧。文若呆住，写字的手停在空中。年羹尧道：“四爷忘了件东西，我回来拿。”说着便往文若这边走来。看她正在写字，笑着说：“福晋在写些什么เ呢？”文若看着他，看不穿他眼里到底是什么表情，心里暗想：真是回来拿东西么？面笑着道：“以前去庙里上香时，不知道哪里听来首词儿，倒是极好。”面铺了张纸，提笔写道：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正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昔日正是陈土最喜爱的诗词。面写，面看他表情。上厥写完时，年羹尧忽地夺了文若的笔，提笔在下续道：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
文若惊讶地看着，时间两人俱已明了，心里五味杂陈。两人定定看着，彼此谁也说不出话来。半晌，年羹尧开口道：“这里我不能久呆了，你也”，抬了抬头，盯着文若的眼睛，道：“保重！”说完推了门出去。文若呆在那ว里，看着纸上的字迹，渐渐模糊
第四章
文若自那日在书房见了年羹尧，心里反而平静下来，细细思量，自己原本对害他坠楼心存愧疚，虽说他薄情，但罪不及此，更何况在现代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什么感情是干净的呢？便是如今这妻妾成群的王府里，又何尝有真的爱情存在了？如今虽然他也穿越来此，总比死了好。原本纠葛在心里的爱与恨，彷佛瞬间离了几个世纪那么远——是的，那原本就是几个ฐ世纪后的爱恋。文若抿了口茶，心里少有的恬淡舒适，去了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心境确实好了许多。连见着李氏耿氏等，也是打心眼里笑出来。
铺开了纸，正准备练字。这些日子来，她的字已๐经与原来的佟佳相差无几了，因此也不再避人。抱琴进来回道：“老爷打发了宋嬷嬷来瞧格格呢。”文若听说，心里暖，丢了笔就往外间来，嬷嬷见文若，忙上来见了礼ึ，眯着眼睛瞧着文若道：“格格如今越发出息了，比得上仙女儿了。”文若看见是宋嬷嬷，这嬷嬷是文若小时候的奶娘，在府里也从不拿她当奴才看的，便携了她手道：“不论打发谁来就好了，怎么劳了您来呢？快来屋里坐着。”面又吩咐丫ฑ头们给宋妈妈上茶。
宋嬷嬷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走的动，心里掂着您呢，这不就自己来了。”两ä人又说笑了几句，问了府上各人安好，却见宋嬷嬷拿眼溜着屋里人，心里动，暗想：巴๒巴的打发了宋妈妈来，原不是说几话儿这样简单。便道：”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丫头们都答应着退出去了。宋妈妈才道：“老爷有几句话叫格格知道。”文若心里跳了两下，只盯着嬷嬷。宋妈妈便压低了声音道：“二门上的来福儿是咱家的人，格格有什么话可托他带出来，有什么需要府里帮忙的也只管说。”文若应了声，暗想：佟家果然不是吃素的，连滴水不漏的四贝勒府也能安进人来。宋嬷嬷又道：“福晋惦记着格格身子，问格格需要什么补品在这府里不方便的只管和家里要。”文若脸红，堂堂阿哥府里难道还能缺了福晋们的补品不成？这话明是问自己得宠否，有无喜信了。便道：“劳额娘惦记，四爷常打发人送药来呢。”这话是告诉福晋自己尚未有喜，不过仍有四爷宠爱了。宋妈妈听了，便道：“好格格，这是急不来的。”文若红了脸，嗔道：“妈妈——”宋嬷嬷笑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这便回去了。”文若忙起身，亲自送了嬷嬷出来。
回至房里，歪在榻上，托着腮帮子出神。暗思：“这几日过的舒服了，竟忘了这是什么时候，什么环境！阿玛没有男孩儿，佟家就我这个女儿，虽说如今收养了儿子续香火，毕竟如今小着呢。全家如今都瞧着我呢。何况如今我与那拉氏并肩，阿玛未必不存了日后取而代之之意。”文若想到这里，也不由心动。可是若要与人争宠，必要得四爷宠幸，实非自己所愿。登时心中烦闷，下得地来，在屋内走来走去。
忽地盯住桌上的孙子兵法，寻思：“如今这里，何尝不是个战场？恩既是战场，当从大处着想。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如今自己，娘家显赫，且有皇上亲封和硕格格身份，连那ว拉氏也不敢越我之上。四爷待我，外人看来，也是荣宠非常了。如此看来，自己竟是在风口浪尖之上而不自知！”思及此，不由冷汗淋漓。暗想难怪近日那拉氏对自己再叮嘱不必过去请安等等，实是将自己更往众人刀口上推。聪明如那拉氏，怎会不明白自己的存在是对她大威胁？再细思各房情况，竟无头绪！文若再坐不住，起至案前，提笔疾书。唤道：“诗儿！将这信交与二门上来福儿，让他送到咱府上去。”诗儿答应着去了，文若抬起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景致，浮ด上眼前的是片硝烟弥漫的战场。
心中烦闷，便往园中行去，吩咐了众人不必跟来。如今正是初秋时节，天高气爽，在这样的天地中行走，登觉神清气爽。沿着碎石子的小道路行来，藤萝缠绕，园圃里栽种的菊花开的正好。文若看着这菊花，想起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由á得痴了。
“若儿”声熟悉的呼唤将她从沉思中惊醒，回头看，竟是年羹尧。四目相对，两人都无话可说。半晌，文若抬起头来，两人竟同时开口道：“你可恨我？”此言出，又是无比的尴尬。还是年羹尧说道：“若儿，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人。我何尝不明白你？是，我选择了小倩为ฦ的是条光明仕途，可是我更知道，倘若我不是如此优秀，又怎能留的住你？”
文若正欲开口，却觉得喉咙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直以来，她始终认为是陈土背叛了她，却从未想过假如陈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陈土，她还会爱上他么？却听的他又道：“爱情有时候，并不是那么纯粹。你喜欢的既ຂ然是这样的男ç子，就注定了要失去些其他的东西我爱上的是你这样的女子，也注定了”陈土看着文若有些苍白的脸，幽幽的道：“假如你仍是你，却有着小倩的身世家庭，我们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伴侣可惜，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文若看着陈土，字字地道：“不，你错了。”陈土惊讶的看着她。“没错，我自小梦想的男人就是大英雄，大豪杰。看武侠，我最爱乔峰。谈历史，常叹服康熙。这些人，都是真英雄，真豪杰。并不因为他们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成就。而是，他们打从骨子里，就是个顶ะ天立地的男儿。而你，却要去依靠个ฐ女人来成功，陈土，我看错了你。”陈土看着文若，发觉她的脸上满是坚定。陈土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最后成功，谁会去计较过程？”文若道：“那是陈友谅，不是朱元璋。王道，是君子之道，不是小人之道。”陈土听了这话，半晌没有发声，只在低头思量什么。忽道：“你难道认为ฦ雍正是君子么？”文若蛰，道：“是非如今尚未有定论。何况，帝王的君子之道并非孔子那ว帮书生能定义的。”文若定定地瞧了陈土半晌，浓紫ใ色剪裁适宜的长衫，条乌黑发亮的辫子垂在脑后，叹了口气，道：“年爷，此地不宜久留。”顿了顿，又道：“还是多为日后打算。”两ä个人都愣住了，谁都知道历史上年羹尧最后结局。沉默了会，年羹尧道：“我不会认命。倘若历史的车轮果然那么严谨，你我怎么เ能到了这里？”文若看着他深深的眼睛，那里面彷佛藏着团火。不！比火更猛烈——彷佛是藏了枚原子弹！
两个人相对无言，忽听得脆脆的女声传来：“哥，等了你半天，我说在做什么呢？”两人这才惊醒，年氏已到了跟前。年氏大约也没料é到文若竟在此，待看到，不由惊道：“你们——”双惊惶的眼睛盯着文若，竟连请安也忘了。文若定了定神，正欲说话，却听年羹尧道：“我刚ธ更衣回来，路过此地，见这菊花开得正好，不免耽搁了几步，恰好佟福晋也在这里，这不就遇上了。”文若也笑道：“年爷真风趣，竟说这园里的菊花这样好，陶渊明见了怕要把南山搬过来了。”说的年氏也笑了，这才忙忙的请安。文若忙携了她手，扶将起来，两人路同行，边聊着园中风景，近日趣事。
文若别了年氏，回得屋来。刚坐下不久ื，抱琴就来回道：“东厢年福晋来了。”文若便知她仍不放心，来探虚实了。果见年氏满脸笑容的进来了，忙起身迎道：“年福晋可是贵客呀！”面往屋里让。诗儿泡了茶端上来。年氏品了口，道：“这是今年的龙井吧，进上的，四爷可真是疼你。”文若道：“年福晋说笑了。这府里谁不知道四爷最疼的是您呢？”年氏道：“四爷待我，不过是瞧在哥哥面上罢了。”说着拿眼瞟文若。文若正欲开口，忽想到：“不如留点暧昧，年羹尧是她哥哥，如此倒暂结同盟。”便笑着说：“年爷年轻有为ฦ，怨不得爷常夸他。我真是羡慕你呢，偏生我就没个好哥哥的。”说着红了眼圈儿。年氏便道：“好了好了，看我真不会说话，招出你的眼泪来。”又道：“我便也不过是有个哥哥罢了，毕竟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谁能跟福晋比呢？便不说这些，论模样儿，这府里，佟福晋您也是头个ฐ拔尖的，连我见了都喜欢呢，更别说爷们了。”文若道：“这可从哪里说起呢？依我说，这头个ฐ是年福晋您，再个呢李家妹子也生的怪招人怜的。”年氏道：“可不是招人怜的！没的做出那副病泱泱的样子，给谁瞧呢！”文若便住了口，不说话。年氏见她不说话，且也问不出个ฐ端倪来。又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文若也不多留แ。
年氏刚走，抱琴进来贴着文若耳朵道：“老爷那传了信来，说格格吩咐的事已办妥了。”说着把个ฐ纸条往文若手里塞。文若不动声色，道：“知道了。”抱琴正要出去，文若又叫道：“去瞧瞧小凳子的伤怎么เ样了？”抱琴答应着去了。这里文若方打开了那字条看了，完了再看了两遍，方搁在灯上烧了。诗儿道：“格格如今在这府里谁不让着几分？何必费这心呢？”文若瞪了她眼，道：“你懂什么เ？越是这样，越保不得久长。”发了会子呆，问诗儿道：“什么时辰了？打发人去瞧瞧爷在做什么呢？”诗儿应了声出去，过了会有人来回道说爷还在书房呢。文若便命抱琴做了两样精致点心，吩咐人给四爷送去。便命诗儿好生替自己梳妆番。诗儿道：“怎么？爷要过来么เ？”文若道：“哪来那么多问题？叫你做便做罢了。”诗儿便细细的替文若篦了头发，挽了个流云髻。髻下梳出松松的散发来，挽至耳后，点缀上几粒小小玛瑙。“格格，插什么簪子呢？”文若看着镜中的人儿，眉黛若远山含烟，双凤眼水灵灵像是含着无数心事。小巧精致的瓜子脸，抿着玫瑰红般温润的嘴唇。配上行云流水般的发髻，更显得“美人如花隔云端”。便拣了支粉翠色的小巧发簪簪上，淡淡绿色隐在秀发之ใ中，便似那“草色遥看近却无”。时妆毕，诗儿叹道：“格格今儿这妆扮，连诗儿也不敢走近拉，便似那ว天上仙女似的，碰碰怕不见了。”文若笑着道：“瞧我不撕了你嘴！排揎起我来了！”正在笑着，外面人回道：“四爷出来了，往福晋这来呢。”主仆俩便住了笑，同往院门口接着。
远远的瞧着四爷过来了，后面跟着秦顺儿。文若忙迎上去，蹲下身子请安，四爷扶了她起来，双眼上下打量着文若，轻声道：“今儿必不负你此番打扮。”搂了文若便进院子。文若轻轻推了推他，嗔道：“爷，这么多人呢。”四爷却笑道：“管他呢。谁敢乱说？”文若低了头，红着脸便进屋里来。四爷四处打量了番，瞧着文若道：“这几日不得闲，没来瞧你。你都在做些什么呢？”文若道：“不过看百万\ຒ小!说，写几个ฐ字。”“哦？看什么书呢？”说着便踱着案前。桌上正摆着那本孙子兵法，文若心里打了个ฐ突，果见四爷皱了皱眉头，道：“你还看这些个？”文若答道：“家中无男ç子，可我家世代都是带兵的，也算是家风了。”四爷笑道：“好个将门虎女。”突然却不说话了，只拿眼瞧着文若，文若被他看的脸发烧，喃喃道：“四爷”四爷走上前来，伸手便欲揽佳人入怀。文若下意识地退，避开了。心里咚咚地跳，原来自己้还是抗拒，她在心里叹息着。
“怎么เ？”四爷的语气有点不悦，“今儿不是你请我来的么？”说罢有点嘲弄的瞧着文若，文若壮了壮胆子，揉着衣角，道：“若儿是想爷过来陪若儿呢。”四爷颇有意思的看了看文若，嘴角挂着浅浅弧度，毫无预兆地把将文若拉入怀中ณ，手上用力，不让她再挣开，却柔声道：“那ว我这不是来了么？”文若在他怀里挣了两下，却没半点作用，知道徒劳无功，只好放弃。四爷见她不再挣扎，低头便往她唇上吻去，文若惊呼道：“四——”那ว声爷还没出口，却被堵在了嘴里。覆着的，是他的唇。很软很厚实，游动的舌在她嘴里灵动的游着，在探寻，在征服。他的气息逐渐包围了文若，她的小巧舌头被他找到，死死纠缠，不肯放松。呼吸，局促起来，文若不知在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揽着她的手，早松了力气，可她自己的双臂，此时却是紧紧地搂住了身前厚实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彷佛窒息了的文若终于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低低地喘息着睁开眼睛，正对上四爷戏谑的眼神。此时他正好整以暇地瞧着文若的反应。文若直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正死死地抱着他。马上触电似的甩开手。红了脸瞧着四爷，嗔道：“你”四爷轻轻搂了她道：“怎么เ？不好么？方才你可陶醉的紧呢。”文若又怒又羞，站起来道：“你欺负人！”说毕扭转了身子不理他。四爷拉了她转身道：“好了好了，别耍性子了。”拉了她坐在怀里，手摩挲着她的脸，道：“倒是说说，怎么就是不肯从了我呢？”文若低了头，“我不爱你”可这能说么？咬着唇轻声道：“我我也不知道。”四爷低笑了声，“不知道？当日皇阿玛设宴，你亲自选的人，如今却不愿意，可真叫我想不通。你阿玛最近倒与我常走动。”文若心“咯噔”下，她不是傻子，这话里意思她听出来了。急道：“阿玛事先也并不知道！”四爷淡淡道：“不过说说，你急什么呢？”文若听这话，拿不准他心里究竟怎么想，也不敢再辨，怕越抹越黑。只低了头不说话。四爷搂她在怀，轻轻拍着她，像是哄个正要睡觉的孩子，面低低的说：“若儿，你知道吗？你和你大姑姑长的实在太像。”文若心跳了下，知道四爷说的是抚养他长大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胤稹虽是德妃所生，但自幼茭给佟佳氏抚养，所以四阿哥跟德妃的母子情分实在淡薄，但与前皇后的母子情却甚笃。
思及此，文若不由觉得眼前这个ฐ貌似冷酷的男人实在很可怜，平凡人家的孩子最普通的父母亲情于他们这些阿哥们而言却是最奢侈的，纵然求之也不可得。他的心里，究竟藏着多少的伤口？文若心里柔软的那部ຖ分被触动了，伸出手来，在背后环住了四爷。四爷察觉到她的动作，低低的唤了声：“若儿？”文若把头埋了他胸膛里，道：“若儿就想这样陪着四爷。”四爷愣了愣，道：“那可苦了我。”文若抬头，脸红了半边，啐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四爷搂着她紧了紧，道：“我也说正经的呢。”文若越发羞了，起身来扶他躺下，道：“若儿伺候爷安歇吧。时辰不早ຉ了，明儿还要早朝。”四爷应了声，文若服侍他睡下，自己也合衣躺了。
日子便如此过去，眨眼已是年关将近。这日那ว拉氏唤了文若去商量置办年下各样用品及采买家中ณ所用丫头仆役等事。近日来，那拉氏已将府里些事交文若协助管理，因此过年这样大事也找了她来商量。两人计议妥当，各自吩咐人去办事。派了几个年长的包衣奴才随了来福儿下苏州去采买各房用的丫ฑ头等。文若暗忖道：“阿玛训练的那几个丫头也该出息了吧。但愿来福儿别把事情办砸了。”自己且忙着分配府中大小事。
这日，正在抱堂儿里核查采办灯油花烛等的帐目，进来个嬷嬷回道：“来福儿从苏州ะ买了十二个丫ฑ头回来，正在外面候着，福晋现在看？”文若便道：“叫他们进来吧。”须臾功夫，来福儿带了队丫头进来，瞧上去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是眉清目秀的。文若且不发话，拿眼盯着来福儿，来福儿瞅了眼文若，低低点了点头。文若知事已办妥，便笑着对来福儿道：“辛苦你了！好齐全的丫头！去帐房领赏吧。”来福儿答应了退去。这里文若便对着那群丫头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从今后进了这府里，说句话，行步路，都要按着规矩来！若是谁行差踏错半步，少不得拖了去打个半死！进了这府来，就是这府里人了，从此后心中眼里就只有主子，老子娘且打后站。我就这几句话了，以后分了房，自有你们主子教导。”吩咐李嬷嬷领了她们下去。
晚上回的屋来，诗儿上来替文若轻轻捶着，面回道：“今儿进来的那些丫头，都分给各房了。年主子耿主子李主子那都有了人了。”文若道：“很好。不过平日无事不必与她们联系，太频繁了惹人生疑。”诗儿道：“我明白。”文若眼见几个月部ຖ署如今方正式出招，心里带着喜悦。暗想道：“这倒有点像中央情报局了，我竟然在大清朝当起了特工头子。”面又觉好笑。但心知万不可马虎大意，性命攸关，可不是玩的。
第五章
眼见年关将近，按惯例阖府出院去城外慈安寺祈่福，四爷命年羹尧带领侍卫们随同保护家眷安全。大早，就听得马嘶人喧，闹攘了半天，各色车马备齐，府里各房福晋侍妾带着丫头们陆续出来，上了车，大行人浩浩荡荡地奔城外而去。文若坐在车里，难得出来次，路上不时打起帘子瞧外面风貌。见身穿盔甲的年轻将军不时奔前走后，呼喝招唤，威แ风凛凛。文若心下赞许，却见那将军转过头来，不是年羹尧是谁？年羹尧见文若望着他，也便笑笑，算是打了招呼。文若忙移了视线，却见四爷打着马来了年羹尧身边，吩咐什么เ。文若彷佛觉得他的眼光似乎瞟了自己眼，脸上登时不自在起来。心里只是暗骂自己做贼心虚。
车马行至庙门前停下，年羹尧带了众护院清场，把不相干人等都赶出去，喧嚷了半天终于听到：“请各位主子们下车。”诗儿扶了文若，小凳子在外面打起帘子，下了车，孰料山门外地势不平，不留แ神，脚崴了下去，“福晋当心！”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抬头看，又是年羹尧！他眼里透着关切的神情，说道：“山路不平，多小心些。”恍惚便是那年春游，他是组织者，忙前忙后，还不时到เ她身边关心着她，遇上爬坡上坎，总不忘拉她把。那时候，她每次都会多多的带上纸巾，看他空暇的时候，替他搽搽汗。文若抬起头，看着年羹尧头的大汗，习惯的又伸出手去“福晋——”诗儿声呼唤把文若从幻觉中唤醒，却见自己手停在半空中，忙缩了回来，道：“多谢年爷！”扶了诗儿的手檫了擦汗遮掩了过去。
这日，文若总是心神不宁的，路上总觉得有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