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我有能力保证不对运河的主ว河道产生不良影响，其次，您的名声在这条河修建起来之前就已经坏得不能更坏了，根本不差这一点。”斯洛平淡地陈述了一下事实，然后推了下眼镜，“除了返回时间之ใ外，我还有件事要跟您说。”
这是高等魔导理论课程，而且不是必修内容，只是探讨性的论述。换句话说，这是学术界没有定论的东西，大家对此还在研究之中，而门格尔已经把它当做理论课程教给安默拉了。
安默拉觉得梦魇、翡翠圣枪还有门格尔之间肯定还有其他隐秘关系。
“下午一点。”康纳再次打开那枚怀表，这怀表做工朴素，花纹简单，与他一身考究的贵族打扮颇有些不搭。
“我还以为你死了！”老巴特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昨晚的事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我们要过河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就把你和马车一起扔进河里！”
“眩光”并不是杀伤性的魔导式，它会放出一道强光，最多产生点视觉冲击，稍微干扰一下对方。事实上，它在更多时候被用于照明与射信号。可是神国的计算结论就是这样一个魔导式，它认为“眩光”足以让安默拉以最高效率逃离。
安默拉环膝蜷在角落里，面孔隐藏在长投下的阴影中，她把头低得更下了。
“没有纸和笔。”老巴特满脸僵硬地看着她，然后默默地用棍子拨了一下火堆，让它烧得更旺些。
边界ศ地图是为了减少国土争端而制造出来的，它甚至可以精准到每一个界桩的经纬度，误差极小。
“去哪儿找这东西？”老巴๒特这辈子拥有过的唯一一个ฐ魔导装置还是不久前添置的冷藏柜，属于民用魔法制品。
老巴๒特有点惊讶：“好吧，没关系，我驾车很稳的。我们往哪儿走？”
说着老人就冲过去尝试用布条给哈迪的妻子包扎伤口，但是她的整个ฐ手臂已๐经软得不像话了，一被碰就像冰雪那ว样融化为一段一段的肉糜。那女人叫得更厉害了，声嘶力竭，惊天动地，安默拉站在门边捂住了耳朵。老人明显被这场面吓住了，他活了几十年还从未见过这么诡异而血腥的事。
安默拉很快就用这种方法将一大块完整的魔抗膜取了下来，她将箱子转了个面，没有魔抗膜的地方与其他箱子紧紧贴着，防止这里面的物质对她造成伤害。
明白这点之后安默拉就不再浪费力气了，她抱着那半个黑面包蹲在地上，冷静下来思考自己现在面对的况。
他高扬手中圣枪，赤红色的光芒将老宅照得一片通明。无匹的破坏性力量将整面墙轰开，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隧道，隧道内壁就像烧焦了一样向外翻开。
门格尔起身开灯，然后将安默拉的鞋和外衣都扔到她面前：“理论上是这样。”
安默拉有点难受地动了一下，结果她的脑袋很快就被门格尔用金属架固定住。
跟我一起下地狱怎么样。
“门格尔先生最近身体还好吗？”莲恩跟着安默拉往楼下走，她的手一直搭在安默拉的肩膀上，“说真的，我知道你还小，但是身为女儿你应该多照顾一下他。”
莲恩九岁的时候，让她顶着苹果，然后自己用小刀投掷。那个蠢女人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有问题，可还是把她的脸划伤了。那次事件之后门格尔迅速替莲恩弄到เ了入学证明，年初就把她赶去了帝ຓ都的贵族学院。莲恩走后老屋就只剩下安默拉和门格尔了，他完全不懂怎么照顾孩子，安默拉在他手底下吃尽了苦头。
斯ั洛有些自嘲地笑起来：“我并没有什么เ家庭生活可以供你影响。”
军方魔导师们都是这样，他们很多人终生不会娶妻生子，更多人自从踏上天空要塞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些魔导师大部ຖ分时间都在魔导军团工作，而且随时有可能被调往战场，随时有可能牺牲在任务之中ณ。他们要保守的国家机密太多，建立家庭并不适合他们。他们将自己้献给国家，用精神与意志构建起牢不可破的防线。
安默拉愣了一下：“我还以为像您这样的高级军官是很抢手的。”
安默拉年龄有点小了，可斯洛认认真真地跟她解释道：“军职无法继承，比起嫁给一年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家而且随时会死的军官，现在的女性比较倾向于嫁给有世袭爵位的贵族。”
“那还真是有够艰难的。”
安默拉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行为，帝ຓ国贵族就这么点，适婚女性却多得数不胜数，难道大家都挤破头去抢着当公爵夫人伯爵妇吗？其实有这个时间与精力已经足以让她们学习很多东西，提升自身素า质，成为不逊于贵族的存在了。
“不算太难，近亲婚配的不良影响被证实之后皇帝陛下就开始鼓励贵族与平民通婚了，她们的机会多得是。”斯洛觉得皇帝陛下只是在稀释贵族血脉，防止他们通过联姻来达成坚固同盟，但是他不会跟安默拉谈论这些。
他简短地说道：“你还没到需要关心婚姻问题的年龄，先想想怎么跟新า同学相处吧。”
安默拉咳嗽了一声：“我会认真学习，绝对不管别的。”
“不错，这位小公爵没有实权，也没有脑子，你完全没必要刻意讨好他。”斯ั洛的话直白得让人惊讶，他十指交叉着，微笑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他怎么样跟你没关系。魔导师们常说专注会让一个人变得强大，你应该了解这点。记得，学习过程中ณ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跟我提。”
“我明白了。”安默拉点点头，大致理解了斯洛的立场。
现在梦魇公爵正值壮年，这个ฐ不成器的小公爵离继承爵位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而安默拉完全没必要在他年少轻狂的时代跟他建立薄弱的友谊。她只需要专心学业，努力从斯洛这里汲取知识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走上高位。而只有当她自身达到เ一定高度的时候，这份与梦魇公爵的“同学之谊”才会适时地挥作用。
“对了，我有个问题。”斯洛转身想要离开，但是在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回头问道，“你到底叫什么เ名字？”
安默拉想起自己曾经在公爵面前说过“安”这个名字，但是对斯洛就不好编这么明显的谎话了，她回答说：“门格尔取的名字吗？”
“是的，他怎么叫你？”
“安默拉。”安默拉的音与这个名字在普朗曼语中的标准写法有点出入，“是古魔法中的语，门格尔音译成了普朗曼标准语。”
斯洛有点惊讶，他重复了一遍这个ฐ名字，然后揣测道：“根源体系的魔导师更传统一点，他们对名字很看重，认为姓名可以赋予人不可思议的力量。”
“没错，是这样的。”安默拉伸手在空中书写了一下古魔法语的字符，它们散出淡淡的光辉，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斯洛照着那ว几个字符念出来：“不朽的，永不枯萎的……女神。”
“嗯。”安默拉垂下头，栗色的长在黑暗中看起来流淌着温暖的光泽，“永不凋萎，永不枯朽，永恒之神。”
“……”斯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
如果把安默拉这个名字按照意思代换一下，那么过去的十几年间门格尔一直在称呼她为自己的女神——用一种低微的仰慕者姿态。
“大概吧。”确实挺喜欢的，喜欢到想要杀了她。
“他还为你建了神国。”斯洛紧ู盯着安默拉，可是她依然垂着头，没有半分要回应他视线的意思，“可是你跟你父亲一直不太亲近。”
“……别管他叫我父亲。”安默拉的侧脸冷硬得可怕。
斯洛选择绕开这个话题，跟安默拉提起往事是不明智的，她看上去正在竭力摆脱这一切。他只能跟安默拉说道：“好吧，那ว么现在你有个新名字了。”
“什么เ？”安默拉吃惊地抬起头，没想到短短两ä句话的时间自己就多了个名字。
斯洛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自己随口编造的那个名字：“厄尼尔，对，就是这个ฐ。”
“你取的？”安默拉知道斯洛也是根源体系的魔法师，说不定这个ฐ名字里也包含美好祝福，她满心期待地问道，“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确实有点含义……”斯ั洛犹豫了一下，“厄尼尔是兽人传说中一种毁灭世界ศ的海怪，长得像巨型章鱼。”
安默拉：“……”
斯洛有点后悔告诉她了：“……”
安默拉抬头：“谢谢您的名字，您可以出去了。”
斯洛保持沉默，礼貌地退出了她的卧室，替她带好房门。
安默拉总算放松下来，她靠着轮椅，抱着柔软的天鹅绒小枕头，翻开书看了大概ฐ三四页。就在她打算闭目小憩一会儿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厄尼尔小姐，我们到地方了。”
是斯洛一本正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