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默拉点点头。
安默拉：“……”
“真希望救援队来得快点，虽然来得再快也已经迟了……”老巴特叹息不已๐，“对了，您带了表，可以看看几点了吗？”
“……开拓度是什么เ？”安默拉抬手想揉揉眼睛，但是突然闻到了刺๐鼻的药味，她现自己手上的烫伤已经被处理过了。
“计算完毕，战术级魔导式‘眩光’已经准备就绪，零一秒后将为您清除一切威胁。”
可是项圈依然是冰冷的，那个伟大的魔导系统没有半分要为安默拉所用的意思。
“纸和笔，我现在非常想要这两样东西。”安默拉摊开手，一边盯着手上的水泡一边说，“比对食物与水的渴望，我更想要做点其他事。比如观测死亡放射在实际应用中会受些什么เ因素า的影响，比如设计一座简易桥梁让我们通过运河，又比如那些我们未曾见过却肯定存在的变异生物……”
“连续奔跑可达不到这个速度，我们大约三五个小时就要休息一次。”老巴特考虑了一下，然后回头问安默拉，“我知道去帝都的大致方向，但是对具体路况可就不了解了，大概什么时候休息你得告诉我。”
“我们需要一个挡雨装置。”安默拉很快得出结论，“而且是一小时之内。”
这位老人看起来绅士极了，安默拉觉得自己应该拎着裙子，从朦胧的面纱之ใ下露出半个矜持的笑容，然后在男仆的搀扶之ใ下优雅地登上马车。可是现实的况是她尴尬地看着大黑马的长脸，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并且差点用脚蹬到เ车夫的胸口。
安默拉还在尝试劝说，但是那个老人用愤怒的眼神将她剩ທ下的话逼退了：“你还有人性吗？这种时候应该先救她！”
翡翠圣枪的死亡放射、送葬者的亡灵天灾、圣十字的无尽神恩……安默拉能背出每一个战略级魔导式的名字，但是从未想过要如何以一己之力从中ณ逃脱。
把地下酒窖翻个ฐ顶朝天之ใ后，安默拉终于明白了门格尔没有在这里准备什么เ生活必需品或者足以逆转形势的利器，他只是临时找了个最安全的地方让她呆着。
指挥官戒指上的红色光芒渐渐褪去，他抬手压了一下帽檐，下令道：“破解失败，强行突入！”
“给我点吃的。”安默拉看见门格尔苍白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她立刻๑改口道，“我问你实验成功了没有。”
“凝神药剂๘……”也经常被俗称为兴奋剂。这东西使用后可以强行让魔导师意识集中ณ，大幅提高魔法释放效率。不过很伤脑แ子，用多了容易猝死。
所以戴上我的项圈吧。
“下去吧，亲爱的。”莲恩朝她眨了眨眼睛。
她回忆起很多事。
康纳激动的神瞬间冷却下来，他从地上捡起那本诗歌集，然后重新坐回沙上，就好像什么เ都没有生过一样。
斯洛已经习惯了他这种阴晴不定的脸色，也没有多说什么。
政客都是这样，他们激动起来可以点燃火焰，但是这团火焰要熄灭也很容易。不管斯洛是不是真的要退位，梦魇公爵作为他的上司，至少应该有挽留的态度。这个态度越是激烈就越能ม显得两人之间关系紧密，所以关键不是梦魇公爵能ม不能挽留他，而是要让斯洛看见自己的信任与器重。
康纳做得很好，他是天生的演员，随时随地带着面具。
斯洛很坦然地接受了他这种精湛老辣的演技，但是他不愿意再陪康纳演这种一方竭力挽留一方แ执意离去的烂俗戏码了。他说出的话直截了当，不顾ุ后果，但是也确实真实意。
“公爵大人，梦魇军团是隶属于整个帝国的。”斯洛叹息道，“我身上已经有很明显的派系标志了，长时间坐在这个ฐ位置上是绝对不可能的。您告病之后帝都那边的试探有减少吗？皇帝陛下有将小公爵放回弗林郡吗？您的那ว位公爵夫人有停止向她家族传递报吗？”
“没有。”不等康纳回答，斯洛就已经开口了，“公爵大人，不管您是病了还是死了，只要梦魇军团身上还有您的记号，那么皇室就不会让弗林郡好过。您必须放权，然后才能握住更多的东西。”
“没有军权就什么都没有。”康纳的声音染上了森冷，“唯独这个我不能放。”
“您的军权可远远不止梦魇军团这么เ点。”斯ั洛笑道，“我会安排好我在梦魇军团中的一切事物，同时当军方แ的事不再牵制ๆ我的时候，我就能为您做点其他暗地里的事了。”
康纳明白了斯洛的意思，这次撤换梦魇军团总参谋长实际上是个ฐ以退为进的策略——将摆在明面上的人撤下了，然后开始展更为隐晦的军方势力。
“回去我再跟你详谈。”康纳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细节要做，不是一两句话能讲清楚的，“你退位之ใ后要做点什么？”
“当您的私人魔法顾问？”斯洛开玩笑似的说道。
康纳怔了一下，他看上去比之前轻松多了：“我已经有一个ฐ团的魔法顾问了。”
“不过他们都比不上我。”斯洛信心满满，“您应该不会让我失业吧？”
康纳完全不担心斯洛会失业这种事，他在哪儿都是抢手货，他提议道：“你可以去皇家学院任职，反正你是那里的名誉教授。”
还可以顺便帮他物色年轻有为的新า人。
“哦，说起这个……”斯洛似乎突然想到เ了什么，“我已经有学生了。”
“这跟你任教有什么关系？”康纳有些不理解，他问道，“以及，你的学生是谁？梦魇军团里的人吗？”
“她是个ฐ天才，这也许会让我没有精力去管其他学生。”斯洛想起安默拉说的那个“意识容量的线性渐变与非线性渐变，以及由á此引的魔导平台实际操作能量阈值的规则ท性波动与不规则性形态演变”，如果真的要从这里教起的话，他恐怕不会有太多时间管其他事。
“天才……”康纳还不知道斯ั洛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其他人，“你说，天才？”
“是的，很少见的同时具备天赋与勤奋的人。”斯洛想了想，更具体地说明了一下，“能ม力很强，涉猎面很广，探求度很深，但是基础可能ม有点问题。我觉得是个可塑性强的好料子。”
“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的名字。”康纳认真地说道，斯洛是他的嫡系，而斯洛的学生也就是他未来的嫡系。
“呃……”斯ั洛卡壳儿了，他想了半天，现门格尔从来没告诉过自己这位“女神”叫什么名字。
“厄什么เ？”康纳以为是自己没有挺清楚。
“厄尼尔。”斯洛迅速编了一个名字。
“我以为ฦ你说的是位女性？”这明显是个ฐ男ç人的名字，而之前斯洛用的是“她”。
斯ั洛神色平淡地点点头，完全没有在意这个名字里的微小差ๆ错：“没错，就是之前你带上船的女孩子。”
“……”康纳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盯了斯ั洛老半天，“你跟她接触才不到一小时。”
“这不是问题。”斯洛还是很平静，“一小时足够看出一个人的品行了。”
“这确实不是问题。”康纳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问题是她告诉我她叫安。”
“……”斯洛永远很镇定，“你跟她认识不久，她很可能报了个ฐ假名。”
康纳觉得匪夷所思：“我比你先认识她！你为ฦ什么เ不觉得厄尼尔是个ฐ假名？安至少还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安一看就是随便想出来的名字，厄尼尔辨识度很高，一般人不会谎称自己叫这种名字的。”斯洛说得有理有据，确实一般人不会谎称自己้叫这种名字，安默拉也不知道他会给自己้随口编了个奇怪拗口的男性假名。
康纳将信将疑：“她现在状况如何了？”
“身体状况很差，需要上岸及时救治。”斯洛见他不再纠缠名字的问题于是松了口气，“我已经做过处理了，暂时死不了。”
“没问题，城堡里至少有一打宫廷医师。”康纳很相信自己城堡里的医疗水平，他大方แ地对斯洛说道，“免费治疗，这是员工福利。”
“谢谢……”斯ั洛无奈地点头。
“所以你以后是专职家教了？”康纳觉得有点不真实，军方巨头到专职家教的落差太大，连他都有点难以适应。
“是的……”斯洛再次点头。
“我把修也交给你吧？”康纳觉得斯洛这样优秀的资源如果用来教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太浪费了，“反正是教，多教一个也差不多。”
“小公爵？”斯洛有点惊讶，因为ฦ小公爵一直在皇家学院读书，而且常年定居帝ຓ都，皇帝陛下可不会轻易放他回弗林郡。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久之后他就要从梦魇军团高层退出，皇帝陛下会安排自己信任的人接替他的位置，而作为ฦ利益交换，康纳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完完整整地返回弗林郡。
“他离继承爵位还差ๆ得远呢。”康纳冷笑了一下，看上去对这个儿子很是不满。
斯洛略作思索，对康纳答道：“也行，皇家学院确实不太适合他。”
与其在皇家学院跟那群公主皇子们勾心斗角谈恋爱，倒不如让他回来接受前梦魇军团总参谋长的教育。斯洛可不仅仅是魔导理论研究者，正如安默拉所猜测的那样，他是从军事学院毕业，并且从军方底层一点点爬上高位的政治军事全能ม型学者。
他能教给安默拉的东西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