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发文学网 > 孽缘 > 10冲突之一

10冲突之一

2oo5年4月份,我父母看好了一套二手房,8o多平米,卖主要价15万。我妈打电话跟我说起这事,胸ถ无຀城府的我出于尊重,便想征求公婆的意见,婆婆“关心”地问了几句关于价钱的问题,公公则一直闷头扒饭,我以为他没有听见,可是想不到当天下午公公便跑到เ媒人家里,让他传话给我妈:“当初我买຀西城花园的房子时,欠下三万块钱的账,到现在还没还清,我听说欢颜她妈要买房子,借钱的话连说都不要说,一旦说出口,以后就不好办了——”(2oo3年9月21日订亲宴上婆婆亲口说:“俺在西城花园又新买了一套房子,将近一百四十平米……人家买房子都贷款,俺们的钱够了,一分都没有借。”——这又作何解释?)

每逢周末,我和吴原都回西城花园看望公婆,并且给他们买຀回大量的礼物,吃的,用的,穿的……除此之外,我还每月给婆婆二百元的生活费,婆婆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可是轮到他们表现了,却令人无比失望……

(二)

公婆自始至终竟然没跟我父母拉一句家常,对去石家庄的事也๣只字未提,更没有托付我父母照看我们一家三口,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看孙子!别人他们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吴原犹如凯旋而归的战士,回到家欢天喜地的,于是来到เ书房,玩起了电脑游戏,刚ธ玩了一会儿,婆婆便下令了,“吴原,走,你跟我去逛一下市。”“好!”吴原兴奋得差点跳起来,马上扔下游戏,欢欢喜喜走了。公公见母子俩出门,丢下一句,“咱也出去逛逛。”潇潇洒洒玩去了。

吴原大赚了一笔,用八根小山芋换回两ä大罐葡萄酒,回到家,婆婆看到儿子提着酒,双眼圆睁,一脸的莫名其妙,竟然说出一句:“你拿这个干什么เ?”

我被推进手术室,他们四人在外面焦虑地等待,一会儿公公也来了。我妈这时从怀中掏出饱含体温的2ooo元钱,递给吴原,说是作为我的手术费。吴原不知所措望着他妈,婆婆看了一眼,搭讪着说了句:“哪能要你们的钱呢?——我替吴原收下了!”然后便一把抓了去。

婆婆与吴原见我出来,迅跟上,他们明明看见我穿得如此单薄,却丝毫意识不到เ给我披上件衣服。我潜意识中有这个念头,但当时我的嘴๨与身体一样,已经完全冻僵了,根本没法工作。——母子俩就这么เ眼睁睁看我浑身哆嗦着走向电å梯口。

此时距预产期只有32天。

小电动车一次只能带一床,毯子又大又沉,被子更是难带,真是麻烦至极。我不由得心生怨气,谁家媳妇住婆婆家来回带着自己的被子?我把结婚时的新被子和床上用品五件套送婆婆,可是她却连床被子都不给我准备。生气归生气,我还是耐着性子把家搬完。

正在我愁肠百结的时候,吴原回来了。他一个ฐ箭步跨进房中,“手术结束了。”他高声宣布着。“结束了?情况怎么样?”我心中百感交集错综复杂,迫不及待想知道手术结果。“很成功,良性的。”短短六个ฐ字此时犹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我的心房,我的心情豁然开朗,“嘘——”地长出一口气,慌乱的心情终于安定下来。

公公却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扭头走了。只留下我黯然神๰伤,我独自来到阳台,关上门,对着外面默默垂泪。外面太阳高悬,清风拂面,行人来往,一切如故,我忽然感到自己是一只被囚禁在笼中的小鸟,失去自由,任人摆布๧。转眼间我又恨起自己้来,早不怀孕,晚不怀孕,偏偏这时怀孕,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手术时不在身边,她能迈过这道坎吗?她能挺过这道关吗?我不知道医院里什么情况,恨不能插上双翅一下飞到我妈身边,现在!马上!!立刻!!!

——真是自欺欺人,不是饭的问题又是谁的问题?

“噢,好老婆!孝顺媳妇!嘿嘿嘿๹——”吴原只会这几句简单的夸奖,除此之ใ外,再不会说别的。

我的预产期是2oo4年12๐月2o日,结果14日一早ຉ就见了红,我便收拾衣物,洗了澡,准备去住院。洗澡时感到下身坠得要命,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好容易洗完,实在无法再胜任洗衣服的工作,便用商量的口气对吴原说让他帮我洗一洗换下的衣服,吴原面无表情,把脸扭向一边,无奈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吴原双手插进裤兜,溜达进厨房了。“吴原,听见没有?给小欢洗衣服!”婆婆看不下去了,总算替我说了句公道话。吴原这才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嗯。”

结婚百日当天,公婆别出心裁送我们一副字,是他们请一位书画名人写的,红纸白字写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恩情如海深。——吴原欢颜结婚百日纪念”公婆请人装裱了送给我们,不夸张地说这是公婆对我们唯一一次破费。

2oo4๒38๖

一路上他高兴得什么似的,不停向我抛媚眼,唱情歌,并作亲热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借我的电动车之力带他飞驰……

我听了挺生气,但这时婆婆平日຅的灌输起了作用,“吴原喜欢耍小孩子脾ຆ气,他火一会儿就过去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一切合乎ๆ常规的事情,落到我们两家头上,却被全盘颠倒位置,本应婆婆家给儿媳买衣服,却变成儿媳给女婿买,他们认为ฦ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我虽有所醒悟,但事已至此,想到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还是不要斤斤计较的好。我对吴原的爱使得我一次又一次地为他付出,当时的我,一心认为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想把自己快点嫁出去,对于未来的丈夫是否真心爱我,是否能够托付终生这类最基础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思考过,我的脑子除了水就是水,——恋爱中的女人啊,你还保留着多少思考的细胞?

若是这种状态能ม够相安无事,我也会尽量委屈求全,不去招惹他,然而可怕的是连这点狭小的空间我也即将失去,甚至差点引来一场杀身之祸……

(二)

大约凌晨一点,吴原一觉醒来,要撒尿,于是头拱枕头,叉开两腿,双膝跪倒,一手提尿盆,一手捏生殖器,不知道他是无心还是故意,撑起的膝盖压到了我的胳膊,ไ一时间我疼痛难忍,于是用手轻轻推了他一把,ไ示意让他把膝盖挪开,哪知却惹来一场惊天之灾——

这一下成为吴原泄的导火索,他的满腔愤怒终于火山一般爆了。只见他把尿盆一扔,一下纵身骑到了我身上,两只膝盖分别压住我的两只手,预ไ备我反抗,同时用两手狠命掐住我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大脑一片空白,这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就是自己最爱的丈夫吗?๣然而情况紧急,已容不得我进行过多的思考,ไ此时我被掐得几乎窒息,脸部憋得通红,张大嘴却喘不动气,最后我拚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声:“爸妈,救命啊-ๅ---ๅ”

隔壁房间的灯马上亮了,可公婆却迟迟不来救援,ไ不一会儿又重新熄灭,老两口始终不曾露面。

吴原见父母纵容,更加肆无忌惮。他在掐我脖ๆ子时,我奋力挣扎,他顺ิ势猛推我一把,我一下压到เ了旁边熟睡的儿子身上,儿子被惊醒了,“哇----ๅ哇-ๅ---”大哭起来。

我想转身抱孩子,可兽性难驯的吴原岂肯轻易罢休,ไ他一把揪过我,似老鹰抓小鸡般把我反过身子脸朝下压在自己身子底下,一只大手紧紧抓住我的两ä只手腕,狠命攥在一起,ไ令一只手使劲撕扯我的头,ไ并一把拽住拼命往床上撞,“啊----ๅ”疼得我大叫,同时伴随而出的,还有汹涌的泪水……

“哇-ๅ-ๅ--哇---ๅ-”儿子在大声地啼哭,我心如刀绞。

“求求你,ไ放过我吧--ๅ--”我哭着哀求。

“哼----”折腾了一大阵,吴原似乎很累了,ไ他鼻孔哼出不屑的一声,一抬手将我推到一边,ไ似在扔掉一堆破烂。

我似是遇到大赦,庆幸性命还未丢掉,ไ慌忙爬过去抱起儿子,解开衣襟喂儿子吃奶,ไ儿子在妈妈温暖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奶水,渐渐止住了喑哑的啼哭。

吴原很不解气地走下床,脱下裤ไ头,ไ“哗--ๅ--哗---ๅ-”尿了一大泡,随手放下痰盂,转身看到蜷缩于床角战战兢兢的母子俩,不禁怒从中来,右手食指点着我的鼻尖骂道:“哼!妈拉个比,等我回自己家再收拾你!ำ”骂完,心里痛快了许多,ไ于是一翻身“骨碌”躺下,ไ钻进被窝呼呼大睡,全然不顾ุ满脸泪水的妻子……

吴原泄完了之ใ后,似乎感到เ很是疲惫,ไ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当时我生完孩子还不到五个月,尚处哺乳期间,身体还很虚弱,就遭遇到丈夫无端的殴打,吴原啊吴原,当你把手掐向我的脖子时,你是怎么想的?那一刻,你还有没有人性?

整整一夜,我流着眼泪怀抱儿子,彻夜不敢睡……

(三)

丈夫的疯狂表现令我心有余悸,我非常渴望得到เ公婆的支持与关爱,可是他们却结结实实给我迎头一盆冷水,令我从头凉到脚——

第二天一早,吴原钻进他妈卧室,母子二人关上房门,交谈良久ื。

待出来时,吴原哭丧ç着脸,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婆婆眼睛红肿,脸色从来没有过的难看;吴原临上班前,公公追出来补上一句:“什么事别放在心上,自己้找舒坦,啊——”

待吴原走后,我怀抱幼儿,流着眼泪对公婆讲述昨夜的遭遇,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一丝同情,谁知话未说完,公公似触电般一跃而起,瞪眼呲牙跺脚,用手指着我的鼻尖恶狠狠骂道:“报公安局!ำ报公安局!!你是恶人先告状!!!”其凶狠状与昨晚丈夫的可怕面目如出一辙,ไ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你少讲俺儿子的坏话,住不下去你就给我滚-ๅ---”公公不依不饶,两ä道凶光直逼向我,眼珠似乎要跳出来。

“妈----”我万万没想到公公竟然这般反应,只好拿泪水汪汪的眼睛求助婆婆。

婆婆朝公公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于激动,然后两眼直勾勾瞅定我,似乎ๆ要主持正义,然而说出来的话更令我伤心,“你说吴原打你,你身上有没有伤?你怎么证明他打你?”

我一下愣住了,没想到我一向敬重的婆婆竟然也和他们互通一气,“妈,吴原他可是掐我脖子,要是真有明显伤痕,那我还不得叫他掐死了?你不信的话,看这儿,我的胳膊上叫他拧的青一块紫ใ一块,脸上叫他用指甲抓的血痕。”说着我撸起衣袖让婆婆验证。

她看了一眼,不再吭声,ไ一会儿又说:“我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辞,等晚上下班后我要问我儿子。”说罢两ä眼露出了坚定的目光。

“妈,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我再一次为不被人支持而难过,我怎么也想不通,ไ明摆着是吴原的错,公婆怎么就不明白呢?——袒护的也太过分了吧?

婆婆却丝毫不理会我的反应,径自站起身来,扭动着蒜瓣一般两片肥硕的屁股往里屋走。

“妈,”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试图在婆婆进屋之前๩做最后的表白,“为什么每次我俩闹矛盾,你们都是批评我,而从来不说吴原?”

“谁说俺不批评吴原?俺都是背地里说他,——俺得给儿子留面子!”婆婆义แ正辞严说道。

这时公公沉不住气了,他一步冲到我跟前朝我大吼道:“在我这儿你就得老老实实的,住不下去你就给我滚!”

本来遭受昨晚的可怕经历,我已经非常委屈了,没想到今天又遇到公婆这种态度,我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此时忍不住痛哭失声……

午饭做好了,婆婆很大度叫了我一声:“小欢,吃饭了!”

面对这样一顿饭,我怎么咽得下去?

公公在饭桌上依旧喝酒吃菜,与婆婆谈笑风生,看都不看我一眼;婆婆不时偷偷瞟上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面对公婆的冷漠,爱面子的我无论如何是承受不住的,我又开始反思自己,或许又是我错了?不该对公婆这种态度,他们毕竟是长辈——还是我道歉吧!

趁他们吃得高兴,我唯唯诺诺说道:“爸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我错了,你们大人大量,我年轻不懂ฦ事,你们就原谅我吧!……”说着说着,我听到自己้的语调又变了,眼泪再次忍不住滑落,心中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公婆看到我如此诚心诚意的道歉,还有声泪俱下的感言,似乎也有所醒悟,他们马上变得和颜๨悦色,公公摆出一副高姿态慈祥地说道:“你明白这个ฐ道理就好!当爹娘的不会歪道自己孩子的!……俺们的钱都干干净净!……你不要好高骛远,眼眶子长到头顶ะ上,做人一定要本分!”

婆婆接道:“是啊,小欢虽然说话直了点,不过心地还是好的,这点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两口子没有不打仗的,吴原脾气不好,做父母的最清楚不过,小欢啊,为了孩子,你凡事得忍耐!如果你觉得俺们骗了你,俺们也无话可说……”

见婆婆没说到重点,公公赶紧ู纠正:“你妈的意思是说,你只有多体谅吴原,日຅子才能过好!你说是吧——”

当晚吴原下班后,婆婆把他叫到卧室密谈。待出来时,吴原似丧家之犬面带愧色低头不语,婆婆态度来了个18o度大转弯,她无຀比慈祥地说:“小欢,刚才我问过吴原了,他说确实是他先动的手,他当时失去理智了,差点酿成大错。吴原打你,是他不对,我已经批评过他,待会儿让他向你道歉,你就不要再做追究了!不过,吴原脾气不好,你要多担当着点,他火一会儿就过去了。一个ฐ女人家,凡事多忍耐,多委屈求全,否则ท怎么能在家中立住脚?……”

矛盾在婆婆的苦口婆心和公公的沉默中告一段落,吴原像占了便宜般很快就忘记了,照样游戏玩耍,并不曾向我道歉。

为了息事宁人,维护家庭的稳定,事后我主动与吴原和好,忍辱负重独自吞下这一苦果,回家对父母只字未提。将心比心,我天真地以为一次次的宽容能够换来吴原良知的觉醒,哪知事情的展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