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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搬家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可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先要从七户人家讨七种颜色的丝线,一种扯三尺;再准备几刀黄裱纸、香、烟、茶水、一套锁和钥匙;还有六样菜。良辰吉刻๑一到,燃香焚纸摆上各种吃食,全家跪拜,一切准备就绪,最后由奶奶怀抱孙子,由师傅一边给开锁子,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算是大功告成。

吃完饭他们走之前,公公忽然跑到เ厨房,凑到婆婆耳边低声问道:“你说,点点和豆豆还给不给压岁钱๥?”婆婆一口回绝:“不给!——以前每年都给他们,肉乎乎的,从来不知道还!今年就算了。”我就在婆婆对面收拾桌子,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大年初一,吴原的大哥、二哥、三哥三嫂和两个ฐ小侄子前来拜年,家里一下热闹起来。临ภ近中午,他们要走,公婆却热情的非要人家留下吃饭,婆婆说:“平常咱们也不大走动,好容易过年你们来了,中午咱们一块儿吃个饭,热热闹闹的,我们上了年纪,图个什么呀!”在他们的苦苦挽留之下,哥嫂们不好意思地留下了。

我抱怨说吴原什么闲事也不管,没有丝毫家庭责任感,婆婆轻描淡写说道:“女人坐月子脾气最容易变坏。”然后不满地走了。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有两ä次半夜因我一个人带孩子,又累又困,实在忍无可忍,而吴原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气极之下,我朝他大吼,可无຀论我怎样摆事实讲道理,他始终像个聋子般睡他的大觉,最后以我的更加疲惫草草收场。

顿时我脸色大变,冲进卧室大哭起来,吴原自知说话欠妥,尾随其后,“嘿嘿——”一个劲儿朝我傻笑,企图以装傻来博取我的欢心,殊不知我已委屈透顶,他那ว点小伎俩哪抵得上我的伤心欲绝。

我愕然——这点小事儿吴原都要报复我?

这样我父母不得不想出一步退路,以做缓和,若是公婆实在不愿伺候月子,我出院后直接回娘๤家,由他们全权负责我和孩子的饮食起居,这样总可以吧?

回家后我向父母转达了公婆的意思,面对这一要求,他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当时我妈出院后刚刚2๐o多天,身体很虚弱,别说伺候月子,就连做顿饭都是很困难的事,毕竟开了刀就破了元气,况且她做的是中ณ型手术,医生叮嘱回家至少要休养半年。

一件小事最能ม反映一个ฐ人的品质,由á此拉开了公公脾气的序幕,自此我才现他的脾气竟然如此之暴,暴就暴吧,偏偏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表现上却要假装民主。正是凭着这一股霸气加精明劲,他稳坐了当家的第一把交椅;婆婆看似明白事理,实则不过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跟班而已,或者说是一支由公公操纵的枪头;而吴原是一个在蜜罐中长大的孩子,自小没受过一丁点儿委屈,他的坚定信念是:父母都是为我好,他们才是我最亲的人!他毫无຀主见,唯唯诺诺,辞不达意,他的无能——地球人都知道!

我对公公一直都是毕恭毕敬的,每次开口之前๩必先加上“爸”的称呼,而我的付出竟然换来如此待遇,实在太不公平了。对此吴原“嘿嘿——”笑了两声,不置可否。对于他爸的圣旨ຈ,他从不敢有半点违抗。

时间不长,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似乎ๆ还是很难受,她紧皱眉头,一头钻进厕所,约四、五分钟,婆婆出来了,脸上表情有所好转,她轻轻松松招呼我,“小欢,走吧!”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电闪雷鸣,似在怒斥ม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我沮丧地呆坐了一上午,心情低沉得像风中的落叶。看看时间不早,该做午饭了,一推开厨房门,我更加的懊恼,后悔应该早ຉ点进来,原来猛烈的北风把大量雨水灌进了阳台和书房,做饭的锅台炉灶锅碗瓢盆全部淋了个稀巴๒烂,灶台上的积水正往下哗哗直淌,大有水帘洞之势。我只好忍着扑面的狂风与骤雨,里里外外作了番彻底打扫。

大雨哗哗地下着,外面一片水的世界,腾起的茫茫水雾隔断ษ了远望的视线,也淋透了我的心情,空气中ณ透着湿漉漉的味道,我一个人在屋里独自静坐,回想结婚前后的一幕一幕,真的恍如隔世。

2oo44๒27๕星期二晴

经过这一番激烈较量,我终于认识到เ钱钟书笔下《围城》的含义แ了:外面的人想冲进来,里面的人想逃出去。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点不假。我向来遇事先反省自己,这是多年来形成的思考习惯,先找出自己的不足,再分析别人的错误,强调自己的过失,淡化别人的缺点,最终达到เ和好的目的。我跟朋友的交往都是如此,对老公更不例外。女人往往心软,但如果总处于卑躬屈膝的角度,那ว就大错特错了,人人平等,说起来容易,真正落实可就难了。

一次我从市买回二斤猪肉,以往我都是把它们切细,炒熟做成甜酱肉,做菜时舀上一勺,美味无比。这次我忽奇想,要换换口味。于是找出家中材料:木耳、鸡蛋、淀粉、葱姜、油盐,这些东西好做什么呢?“有了!”我一拍脑门,“做四喜丸子。”

说实话,吴原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好在我向来不挑食,除了“好吃”之外,再无别的意见,饭后我抢着刷碗、扫地、收拾房间。他高兴了,夸我两句:“老婆好能干!”我便顿觉身子轻,飘飘然地似乎要飞去了。

看到婆婆终于明白真相,我几乎喜极而泣,哪里还敢再要她的被子?于是说道:“妈,不用了,我也有被子,这床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婆婆听后,不再坚持,至此被子还保留着她家姓氏,可见意志之坚定。

如果这件事不再提起,大家都会忘却,偏偏婆婆对她施ๅ与我的恩惠记得特扎实,终于忍不住再次提起。这下我态度坚决地答道:“妈,你并没有送我羽绒被。”“不可能!”婆婆的态度坚决且明朗,生怕我抹煞了她当初ม的付出。

“剩下的余额๩呢——”公公不慌不忙地补充,“你爸妈手里还有俩钱,”说着他用大拇指与食指一拈,做了个ฐ点钱的动作,“让他们也添上点,能添多少让他们看着办,反正我们吴原是独子,你欢颜也是独子,父母攒钱๥都是为你们,早拿出来晚拿出来一个样,你说是吧?”

“对,下面就要谈到这个问题。”公公拿食指朝我一点,进入了下一轮话题。“我打听过,若按调整之前๩的房价1o8o买下,少说也๣得2o万,户口一转手,人家挣两万,办理过户手续、装修,再花上5万,这样一来,起码要准备27万,至于钱嘛,我跟你妈是这样考虑的……”

——谁家的儿媳是公婆亲生的?

原来如此,我这才恍然大悟,想不到吴原竟有如此浓重的恋父母情结。其实每个人在结婚前都或多或少有些思想波动,毕竟这是人生一大转折。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吴原竟如此不堪一击,而以后的情况展也๣证实了他确实不该结婚,大多数见过他的人都说:吴原的心理年龄顶ะ多十岁。他在现实的婚姻生活中无力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和义务,——不管是哪种社ุ会角色。

吴原到了我妈家,好像无所适从,甩着两ä手不知道干什么才好?我妈见他闲得无຀聊,便根据他个ฐ子高的优势,安排他擦一下窗帘ຈ盒。吴原这下可是得了功,不停的支使我干活,一会儿替他洗抹布,一会儿给他搬凳子,一会儿……

我本身还有自己的活要干,但是为了让他更快地完成任务,更为了避免他乱脾气,只得忍气吞声听从他的摆布๧。

在为他洗了无数遍抹布后,窗帘盒终于擦完了。吴原似乎透支了全部的力气,一下瘫软到เ沙上,再也不肯起来。而我接着去干其它的活。还没到1้1点,我妈便催着让我们回去,毕竟我还给孩子喂着奶。

回家的路上,吴原似受了委屈般怨气冲天,对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不在焉地骑着电动车。

忽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电动车猛地向左方倾斜,度又快,车子一下失去平衡,摇摇晃晃地几乎歪倒,我和他同时支起左ุ腿奋力点地,我感到自己整个身子几乎要被甩出去,眼看我俩就要摔到地上。正在这危急关头,只听一声紧急刹车,一辆大卡车紧贴我们身后“嘎”的一声停住。

好险!我惊出一身冷汗!

吴原似乎也吓得不轻,他的脸色更加阴沉,我不敢说他一句,在好容易稳定了车子后,两人继续赶路。

经过这场虚惊,我对这个ฐ头脑简单四肢也不达,遇事老是“反应不过来”的丈夫有了更深的认识……

第二天是周日,我父母和叔婶都在收拾小厦子,吴原很难得,一大早就赶来了,我给孩子喂完奶,随后到达。我在楼上收拾东西,亲眼看到เ吴原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一会儿用手敲敲别人家小厦子的门,一会儿用脚踢踢人家的围墙,其行为与幼儿园小孩无຀异,其他人都忙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是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吴原依然在自娱自乐地玩耍。

我足足瞅了他五分钟,见他毫无຀工作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吴原,你在干什么เ?还不快去帮忙!”听到喊声,吴原不满意地抬头白了我一眼,然后叉着两腿继续转来转去。

经过漫长的一上午,小厦子终于收拾完了,四人满头大汗将杂物抬上汽车,最后还剩一只小纸箱,我妈便让吴原用自行车驮到เ新房子,然后直接回家,下午不用来了。

吴原顺从地答应了一声。

我妈递给他一根长绳,让他把箱子捆到เ自行车后座上,不一会儿活干完了,我妈一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原来吴原只用绳子绕着箱子缠了一圈,其余统统缠到自行车后座上了,因为绳子较长,他便挽成一个大疙瘩,刚推着车子走了两步,箱子便毫不客气的掉了下来。——我妈只得帮他重新捆好。

吴原以为ฦ自己出了很大的力了,到了新家,他憋足了劲,双手用力地把箱子搬到地上,落地的同时从他嘴๨里出一声沉闷的“嗨——”

吴原一步三挪气喘吁吁把箱子搬到三楼,上一步楼ä梯喘一口粗气,终于到了,他扭头冲我大喊:“快,快,开门!”我慌忙打开门,只见他一个箭步跨入门内,把箱子重重蹾到地上,一屁股坐到沙上,“累死了!累็死了!!”

我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沉重,让他疲惫不堪,待他下楼后,我悄悄打开箱子一看,是一箱卫生纸!

这就是吴原为ฦ我家干的所有活,不知道他回去跟父母怎么เ汇报的?就是这点劳动量惹恼了公公,令他大动肝火,终于对我出了第一声怒吼……

(三)

第二天一大早,吴原以飞一般的度吃完早饭,回卧室穿衣换鞋,很明显是要出门,我见状赶忙问道:“吴原,你去哪儿?是不是去帮我妈搬家?”

“嗯。”他理都没理我,嘴里含糊应付道,连招呼都没跟公婆打,开门就走了。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心中纳闷,可是又没法问,因为他已经走了。我暗想:“吴原是不是因为昨天表现太差劲,今天要好好补偿?”想到这里,我感到一丝安慰。

这时公公屁股一拍,“游泳去了啊!”婆婆接着对我说:“小欢,我今天出去串ธ个门,你在家看孩子,哪儿也不要去!”

不到เ几分钟,一家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事先约好了似的。

我只好在家带了一上午的孩子,心想我父母那边有吴原帮忙,他虽然干活不中用,可总是个帮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我父母好歹也不会太累了。

中午,吴原神情漠然地回来了。“吴原,你回来了!”一进门,我热情地朝他打招呼。

“嗯?”他含糊的应了一声,眼皮连抬都没抬。

“???”这可太奇怪了,吴原这是怎么了?我心中ณ不解,于是跟在他后面追问道:“吴原,你上午帮咱爸妈干什么了?”

“嗯!”他急忙躲进厕所,好像是在有意躲避我。

我更加迷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撒谎?当着公婆的面,我又不能ม多问,心中的小鼓越敲越不对劲,“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主ว意打定,我便想回去问个究竟。

中午孩子睡下后,我跟吴原说道:“吴原,我去我妈家看看,你在家带孩子,行吗?”

“随你!”吴原翻了个ฐ身,留给我一个冰冷的后背。

我回到เ家,一问,才知道吴原上午根本就没来,他所谓的帮忙完全是在撒谎,这下他的一系列反常表现都有了明确答案。

知道真相后,我的火气不由得冒到头顶,现在是我家最需要用人的时候,父母年龄大了,搬家根本操持不了,我身体又较虚弱,自然也不能够作为主要劳力,这个唯一的女婿便成为我们全家的指望,没想到他竟然临阵脱逃,还编出一套谎言?他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越想越气,我带着一肚子火回了西城花园。

一进门,吴原不在,公婆两人在看电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水果,正津津有味的吃着。

我不动声色坐下。

片刻,见他们仍然没有与我搭话的意思,我于是鼓足勇气轻声问道:“妈,吴原去哪儿了?”

“噢,我让他回自己家拿东西去了。”

“妈,是这样,吴原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帮我妈搬家,可是我妈那儿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เ去了……”我自言自语说道。

“我让他玩去了!”一声霹雳怒吼从天而降,刚ธ才还闷声不响的公公忽然朝我大叫一声,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公公的这副态度是我始料未及的,一时不禁有些激动,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

“爸,现在是我家最需要用人的时候,吴原怎么เ能出去玩呢?他如果不愿意帮忙,可以明说,我去干,何必要撒谎……”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公公抢白了去,“五一节好容易放几天假,还得给你家干活?干了一顿子活不赚好,净落埋怨,是我不让他去的,——你父母又不欢迎他!!”公公朝我怒气冲冲说道,小眼睛中射出两ä道凶光,恶狠狠盯着我。

要是平时,性格软弱的我一定会妥协,不跟他争论,可是那天我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再遇上公公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真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不欢迎?谁不欢迎他?我父母就这么一个女婿,疼还疼不过来呢?怎么会不欢迎他?”我不甘示弱,针ฤ锋相对。

公公大概没料到一向忍气吞声的我竟然公开抗旨,一下怒火冲天,他“腾”地一下站起,用手指着我的鼻尖骂道:“俺儿子好心好意帮你妈搬家,可是一点好也没赚着,反倒落尽埋怨。你爹娘๤成心刁难俺儿,你爹娘成的不是个东西来!我不让他去了!我再也不让他去了!!”公公说这番๘话时,咬牙切齿,以脚๐跺地,恨恨的样子宛如一头恶狼。

我被他气得浑身哆嗦,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回敬他。

公公还不罢休,他骂骂咧咧说道:“吴原去你家一次,你妈就气得喝药(我妈喝药是因为更年期综合症,浑身大汗不止),你爸气得犯病,再去——再去就出人命了!我六十岁的人了,我可不能替你父母抵命……”

公公如果单是指责我,我还能耐着性子忍一忍,可是他竟然公开辱骂我的父母,对他们恶意中伤,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接受的,此时我的头脑恢复了些许的冷静,替父母据理力争,“爸,你不要只听吴原的一面之辞,他没有一句实话!他在我家怎么เ表现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活也不会干,光知道甩着两手转来转去……我父母也是将近六十的人了,他们这辈子还能ม搬几次家?关键时刻女婿不出力,还能指望谁呢?他们怎么会跟吴原过不去?……就算吴原不想去你也得让他去,你倒好,不但包庇他,还和他一块儿撒谎……”

我正说得带劲,公公脸上可是再也挂不住了,他似乎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气急之下口不择言,“你滚!你给我滚!!你就这样跟老的说话?你在俺家吃了多少顿ู饭?吴原在你家才吃了几顿饭?——我的儿子不要你们欺负!”说罢,径直冲向屋外,狠命把门一带,“嘭——”大门被摔得震天响。

正在熟睡中ณ的儿子被惊醒了,“哇”地大哭起来,我慌忙去抱孩子,婆婆很不满意地朝我撒气道:“小欢,你还是个人民教师,就这么对老的说话?你父母怎么教育你的?”说罢扭着蒜瓣屁股安慰丈夫去了。

不过短短几分钟,情形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想真是可怕,“怎么会这样?”这个ฐ结局是我无论如何预料不到的。

心有余悸的我怎么เ也想不通,他们一家人的思维怎会和常人不一样?或许身为晚辈的我对公公的态度有些欠妥,可是公公过分袒护儿子的行为ฦ是否有些偏激?况且这一切矛盾都是由他引起的。他们的表现让我意识到家中潜伏的危机,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吴原的嚼舌。我不知道吴原是怎么对父母告的状,但有一点值得肯定,那就是他父母宁可相信儿子的谎言,也不相信儿媳的真话。而吴原恶人先告状的行为也注定了我们的婚姻正一步步走向末路……

公公的护犊让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极力反思自己,或许真的是我错了?婆婆一改往日຅的温和口气,声色俱厉对我说道:“小欢,平日里俺们对你不错,你可不能没良心。别以为生了孙子就长脸了,用这种态度对待老人,再怎么说他是你的长辈……你父母刁难吴原也就罢了,在家里我们还要受你的气,你们一家子什么เ人哪?——小老百姓!工人来派!”

自小从没跟老人顶过嘴的我本来就为刚才的行为后悔不迭,又遭遇婆婆的指责,更加的气短,于是低声下气说道:“妈,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对!等爸回来我就向他道歉。”婆婆得到我的许诺之后,愤愤不平离开了。

晚饭前吴原回家了,从表情上看,显然是玩得很高兴,与上午的垂头丧气形成鲜ຒ明对比。进门不多久,他便现了家中的异常,一家人谁都不说话,沉默片刻,婆婆把他叫进卧室劈头训斥了一顿,隐约听到เ吴原“唔,唔——”的应个ฐ不停。

晚上八点多,公公满脸怒容火气冲天地回来了,他一言不,直奔厨房,大概是饿坏了,听到他稀里呼噜扒完一碗面条后,我犹犹豫豫蹩进厨房,鼓足十二分勇气说道:“爸,刚才都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说话。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说着说着,不知怎的,我听到自己的声调变了,变成哽咽,泪水随之潸然滑落。

可是还没等我说完,公公便把话抢了过去:“你错了???——你哪儿错了?你不馋不懒,不奸不抢,你哪里会有错?这个社ุ会呀——真是‘婆婆成媳妇,南屋变北屋’!”公公阴阳怪气拖长声腔说道,懒洋洋直起身,大摇大摆从我身旁走过,扭头“吐”地吐出一口浓痰,正落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从小到大被父母视若掌上明珠的我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我极力忍住忍住,可是不争气的泪水还是“嘀嗒嘀嗒”跌落下来,正掉在儿子脸上,儿子大概觉得痒痒,用小手抓了抓,扬起可爱的小脸຀冲我笑了起来,泪水在儿子脸上绽开一朵朵五彩的花瓣,是那么的纯洁无瑕,晶莹剔透,可是我的心却在流血……我紧紧搂住儿子,生怕这个家中唯一的一丝亲情也被夺走,我到เ底做错了什么เ?他们这样对我?家中空荡荡,没有一个ฐ亲人的关怀,我再次泪如雨下……

我父母搬家的事,以后真的如公公所言,吴原再也没来过一次,甚至于他们连问都不问了。

搬家当天,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很多,可这唯一的女婿却没来。亲戚问吴原为何没来,我替他掩饰说:“吴原今天单位值班,来不了!”

新家很快布置好了,我想尽快结束在婆婆家的生活,带着孩子回娘家,然而婆婆固执的认为ฦ房间刚粉刷涂料,会刺激孩子稚嫩的呼吸道,坚决反对我回去住。我想最近生了一些不愉快,不想再惹婆婆生气,于是再次顺从了她。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我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的同时,灾难再次降临到我头上,更加可怕的事情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