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从这一立场出,马尔库塞以一位大思想家的道德勇气,讴歌了俄耳浦æ斯同性恋形象和那喀索ิ斯自恋的形象,他指出:“古典传统认为俄尔浦斯与同性恋的产生有关。他与那喀索ิ斯一样,拒绝了正常的爱欲,这不是为了某种禁欲的理想,而是为了某种更完整的爱欲。他与那喀索ิ斯一样,拒绝生育性欲的压抑性秩序。俄耳浦斯和那喀索斯爱欲的目的是要否定这种秩序,即要实行伟大的拒绝……俄耳浦æ斯的语言是歌声,他的工作是消เ遣;那ว喀索斯的生命是美,他的存在是沉思。”马尔库塞,第125页ษ好一个“伟大的拒绝”,这是以快乐为目的的性对以生殖为目的的性的拒绝;是以性自身为ฦ其目的的主张对以性为ฦ生殖的手段的主张的拒绝;是完整的爱欲对被生殖弄得支离破碎的爱欲的“伟大的拒绝”。在我看来,这也是现代人对传统秩序的相绝,是人类思想史上最富于道德勇气的反叛行为。

在西方,有不少反对传统观念的妻子们选择了一种不寻常的婚姻ี生活。她们认为,不做父母也可以成为人的一种选择,养活孩子并非一件使人高兴的事情。所以他们能够无视许多压力而不做父母。母亲的本能被否定,谴责无຀子女是一种反常行为的说法也已๐消เ失。怀孕和生育子女被认为是最大的痛苦、困难和危险。孩子的抚育被认为是极其累赘而又毫无回报的事情。做父母被认为是对妇女生活机会的直接损害。做父母被说成是“陷阱”,直接或间接损害了人的幸福,妨碍了人们极大地向往自由á,选择生活和娱乐消遺。有调查表明,无子女的夫妇比有子女的夫妇健康水平高,婚姻和谐满意感也高。有一项调查将自愿不育的妻子,尚未决定是否要孩子的妻子及准备推迟要孩子的妻子们与做了母亲的妻子们两相比较,现前๩三者比后者对婚姻的满意度要高。在婚姻解体日趋严å重的时候,无子女的婚姻更能使人得到เ幸福。某些人的婚姻成功是因为他们不要孩子。埃什尔曼,第197๕~198页

拉里亚等:《人类性心理》,光明日຅报出版社,19๗8๖9๗年。

伊丽加莱:《文化差异》,路特莱芝出版社,19๗93๑年。

自内罗毕战略๓提出与针对妇女的暴力作斗争以来,各国妇女做出了积极的努力,从妇女教育和受虐妇女庇护所,到เ全女性警察部ຖ队的成立,一场全球性的反对对妇女施加暴力的运动正在蓬勃兴起。不少人提出建议,应当建立一个全球性的网络,把针对妇女的暴力这一问题摆进世界人权问题的议事日຅程当中ณ去。这个ฐ专门对付针对妇女的暴力的全球性网络将把社会工ื作、法律、教育、卫生及受虐妇女庇护所等各方面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帮助受虐妇女。

暴力问题

自由派的观点与激进派针锋相对,她们认为ฦ,性自由所要求的是与激进派观念完全相反的实践,她们鼓励越社会所认可的性行为规范,坚决反对将性行为划ฐ分为政治上正确和不正确的两大类,反对把性行为ฦ限制在所谓政治上正确的界限之内。她们借助于从弗洛伊德、马尔库塞到马斯ั特斯和约翰逊mastersandjohnson的理论提出,男女两性的性的基本不同点在于女人受压抑,因此释放女性的性能量比压抑男性的性能量更为ฦ重要。

女权主ว义者在性问题上的观点有很大差异。弗里丹把它放在次要地位,她认为,只要妇女获得了社会平等,性问题就会自行解决;格里尔尽管不反对异性爱,但却要求解放了的妇女不要结婚;费尔斯通则ท号召“在每间卧室中进行革命”;同性恋女权主义แ者倾向于把性解放摆在更为重要的地位,既要争取两性平等,又要争取性倾向选择的自由,她们争取妇女解放的根本动机是性解放,并认为只有通过完全摆脱异性恋才能实现女性的性解放。

福柯对虐恋最重要的一个ฐ评价就是将其视为从性观念本身的解放,是肉体快感的非性化过程。他并不把虐恋看作一种生理或心理本能的表现,也不认为它得到เ的最好待遇仅仅是使一个ฐ宽容的社会允许它存在,而是把它看作一种形成了亚文化社会群体的广泛实践,是现代人可以从事的一种新的性活动。他认为ฦ虐恋是一个“明的过程”,虐恋活动使性快感与性相脱离在虐恋活动中,性伴侣的确切性别ี和性倾向丧失了作为性兴奋的前提的重要性,使身体快感与某种特殊的器官相脱离,与生殖器官相脱๳离。据此,虐恋使肉体与快感之间的一种新的关系成为可能ม,持续的虐恋实践的作用之一就是改变人与自己้身体的关系。

如果我们想防止把个人的身份变成个人存在的法律、原则和规定,那么เ我们最终必须ี抵制性本身,因为是性把欲望和身份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人的独特固定的形象,赋予主体它的“真我”——一种作为ฦ社ุ会规则和个人管理的客体的构成了个人及其功能的所谓“真正的自我”。现代的权力技术利用了性,以便赋予我们一种个人身份,这一身份部ຖ分地是由我们的性身份来定义的。通过为我们赋予这个身份,把我们同权力联系在一起。福柯指出:“仅仅因为这种性概念便于我们去战斗为了我们自身的同性恋倾向,并不意味着这一概念就没有包含着某些危险。存在着一整套性生理学,以及掌握着这一套的医生和心理学家,简言之ใ,它由正规化的机构来掌握。在我们上面,有医生、教师、立法者、成年人、家长,他们都在谈性!仅仅有性解放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把自己้从性观念本身中解放出来。”转引自哈波林,第95๓~9๗6页

在两性平等或一般的权力平等问题๤上,虐恋都为ฦ我们了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它提出了一些不仅与传统男权思想不同,而且与旧式的女权思想不同的观点,例如:男ç权思想认为,性活动就是女性为ฦ男ç性服务;女权思想认为ฦ,男女应平等,应当互相服务;新观点则ท认为,性活动不一定要相互给予快乐,而可以由一方完全刺激另一方,为另一方快乐่,但是谁给谁快乐并不按性别来分配,而可以随意决定,或可以交换角色。

男ç女同体的思想在女性中也得到相当程度的重视。一位有虐恋倾向的女性说:“在7๕0年代末,做一个ฐ双性恋者是违反禁忌的。但我在自己้身上现了另外一种人格,是一种既有女性又有男性的人格。”

权力地位的互换是虐恋活动的一大特色:“虐恋调换了行为者的位置,一个人从受害者变为ฦ胜利者;从仇恨与权力的被动对象变为指导者和统治者;一个ฐ人的施ๅ虐者变为他的受害者。通过这一机制,儿童想像他的父母丧ç失了权力,从而不再对神秘的外在世界感到เ恐怖。变态是人类智慧的杰作。”为厂改变和摆脱无຀权力状态,人类才常常处于想像之ใ中,而虐恋的想像世界的确要算是人类智慧的一大创造。

两相情愿的虐恋活动在现代将“原始状态的人”奴隶、婴儿、女人当做一种性格类型来看待;将“原始的非理性”当做戏剧的脚本来看待;虐恋活动的道具皮靴、鞭子、锁链、制ๆ服是国家权力的工具。虐恋活动表现了社ุ会权力的原始状态、明显的等级制、差ๆ异和权力、非理性、狂欢状态、身体的异化,等等。它表现了社会的逻辑,但是拒绝把这种逻辑视做命定的。虐恋活动用权力的标志做游戏,为的就是拒绝其天然的合法性。虐恋活动是社会危险的象征性练习。虐恋反对将社ุ会权力的管理者视为天然合理合法的,拒绝将权力当做命定的。由于虐恋是社ุ会矛盾的戏剧形式,它是有意识地反自然的,但它并不是违反自然规律,而是否定自然规律的存在。

斯班纳事件引起很大争议。有人提出,当事人均为成年人,所有的行为ฦ都是得到当事者同意的,地点是在私人住宅,并没有人受伤到需要上医院治疗的程度。事情的败露是因为活动现场录了像不是为商业目的,而是为私下使用。由于此案的明显不公正,在英国乃至世界引了关于公民自由á权的讨论,国际互联网上至今还能ม看到对这一问题的争论。

一件对虐恋法律地位影响最大的备受争议的案件是生在英国的斯班纳案件。在1987年,有4๒盘家庭录像带被兰卡县波顿地区bolton,lancashire的警方查获,它们是一场虐恋活动的录像。这些活动包括:阴茎被钉子钉在一块木板上;皮肤被外科手术刀多次划破,直至流血;图钉扎进阴襄;一束火柴头被绑在一个男人的乳头上,然后被点燃;一支钉ล子扎进阴茎,然后拔出,伤口流血;一个人的名字缩写字母被烧红的铁ກ丝烙在一个人的下腹部。警方แ调查这一案件的代号是斯班纳行动operationspanner。因此这一案件被传媒称为ฦ“斯班纳案件”。在长达两ä年的调查中,10่0多人被询问,42人被逮捕,11人被判刑,罪名是破坏公共道德及伤害罪。斯ั班纳案件的审判前后耗资250่万英镑,成为迄今为止苏格兰场涉足虐恋活动的一个规模最大的行动,也是一场警方干预男同性恋虐恋活动的最昂贵的行动。

有一个ฐ细节可以令人了解4๒0่年代末美国的性氛围。据斯蒂瓦说,sm这个ฐ简化用语是金西明的,而其动机是为ฦ了保密和说话方便。金西和他的同事在做那项著名的性调查时,为了在餐馆聊天时不至于把听到他们谈话的侍者吓出心脏病,故而明了许多隐语。因此有人会说出这样一段在旁人听来不知所云的话来:“我今天谈的那个人更喜欢go,不大喜欢z,但是跟一个ฐh做ag确实能让他er。”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是:“我今天访谈的那个人更喜欢生殖器一口接触,不大喜欢兽交,但是跟一个同性恋肛交确实能让他起性。”桑普森,第82页

一位在1949年接受过著名的金西调查并同意为他制作的虐恋纪录片充当“演员”的人斯ั蒂瓦,ste9ar写了一篇回忆录,回忆虐恋者在40年代美国的状况。那时既没有卖皮革服饰的专营店,也没有出售各种虐恋用具的专门商店,虐恋活动所需的用品要到各个商店去采办。而且当时社会上根本没有虐恋者的俱乐่部ຖ和酒吧,他本人是通过报刊广告才找到เ伙伴的。广告上写道:“可以允许鞭打吗?前水手欢迎你的看法和回答。信箱……”桑普森,第83๑页

虐念活跃分子的圈子里常常流传着许多奇闻轶事。在英国一年至少有一两次,虐恋者会举办夏季烧烤晚会,在晚会上人们会搞赛马活动——有受虐倾向的男人和女人会拉着小马车,他们的主人坐在车上喊“快跑”。一位虐恋者这样说:“如果你喜欢这个,它很性感。我个人不觉得赛马特别ี性感,但这些人觉得性感,从中得到很多快乐。有一场比赛是三辆马车,一对是男性屈从女性统治,一对是男性统治女性屈从,第三对是女同性恋。跑得最慢的要因为ฦ输了比赛受鞭笞,跑第二名的因为弯没有拐好受鞭笞,跑第一名的则因为赢了比赛受鞭笞。你确实需要一点幽默感,但如果你参与进去,它是很恐怖的。它有不同程度的活动。其中确实有一种英国式的幽默。但是当你真正进入角色后,你不会笑。你们是在私人场合做这种事的。”

实证调查表明,大多数虐恋者都是极富想像力和创造力的,他们在寻求性的感觉和个人实现中往往更强调精神,而不是肉体。有一位专营虐恋服务的妓女说,她有一位顾客是个迷恋各种制服的人,“他每隔一周的周五来我家,每次都换一套他自制的新服装ณ,皮革的、橡胶ด的、防火材料的、垃圾袋、电灯泡、花、水果、金属、轮胎,无奇不有,这个人的确是个天才。”有些虐恋者只需要代表其欲望的语言,他们给“文字上的女人”写信,写自己的幻想和脚本。有些虐恋杂志在男ç性“奴隶”的照片下留了空白,旁边像学校作业指导式地写着:“我要求你在每张照片下填上你想像的希纳夫人对她的奴隶所说的话。”这种活动有些几乎ๆ可以同文学创作媲美。

虐恋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