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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

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杜若,有两周没去她那里了,她似乎已经不记得那天四郎๰给我打的电话了,前天问我怎么好长时间都没去了,我推说夜以继日忙着和那家软件公司的谈判,杜若笑着骂我小滛贼,就说拜拜了。这是我跟她之间的句床上用语,用于表达我的超强作战能ม力。杜若听果然打消了对我的怀疑ທ。虽然我是在忙着开公司的事,但并不是点时间都抽不出去陪她。我爱的丫ฑ头就要来了,迟早有天我将会离开她,我想给自己寻找个恰当的时间和恰当的理由向她摊牌。

走出我租的居室,用手捶着背,我不由长出了口气。抬头望望夜空。没有星星,轮孤月悬在空中,孤寂而清冷。忽然间想起了多年前谁写的半句诗:“谁来抱温这秋空的冷月”点诗意的感觉都没有,也许只是“抱温”这两个本来无法搭配的词让我记住了这句吧。冷月无声,她可知道我在想什么。

生活就是这么有意思。每天在电梯里总是能见到形形色色的美女,尤其是公司所在的这层,更是美女如云。好几次工作很累的时候,总是假装ณ下楼去买点什么,专门坐电梯去看几眼美女,给自己找点乐子。但这次显然失算了,居然是公司的女同事,不怎么熟。脸蛋长得还算工整,属于扔人堆里找不着的那种,胸ถ脯稍显丰满,基本符合我这样男人的审美需求。

反正我是从不加班的,虽然每次提前๩走的时候,那个胖猪样的老总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但猪头老总不会说什么。个员工ื完成了本职工作,到เ了下班的时候回家,天经地义,他没什么好说的。

我无法为远在另个城市的梅去做更多的,自己้惟能做的也许就是不断的去鼓励她,让梅相信假如生活欺骗了她,不要悲伤,定要微笑着活下去。可是我不知道如果躺在床上几乎动也๣不能动的那个人换了是我,还能和梅样有如斯ั的心情吗?我无法回答。

当年梅在学校的时候,是中文系的宣传部ຖ长。在认识了两个月之后,次无意中说起,我不禁倒退了三步重新า打量梅,我有点看不出表面上很文弱的梅,居然有魄力去组织他们系的文艺活动,当年的全校辩论赛以及文艺汇演,中ณ文系都是第名,梅还是辩论赛的四辩,得过那ว次的最佳辩手。可惜我在学校的时候,对这种校方的活动兴趣不大。后来知道梅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时,这让我对她不禁刮目相看。

那时候的梅意气风发。当毕业班的其他人还在挥霍时光时,梅却把大量的时间投入到เ她的毕业论文中,边还在准备雅思考试,每天都忙忙碌碌。她的论文据说被推荐给某个专业杂志,说要刊登。但随后我们就都毕业了,结果不得而知。

此刻的梅静静地躺在床上,也许她会无数次想起以往那些活蹦乱跳的日຅子吧,再对比躺在床上的这些痛苦的日子,然后黯然神伤,泪如雨下。

“谁能够划船不用桨,谁能够扬帆没有风向”我情不自禁地问自己,我可以唤起梅战胜病魔的勇气吗?

我的公司已经好几周没有新า的业务了,我打算自己跑跑,也利用下以前的关系寻找新的客户。

周末的时候我决定先去拜访李辉的公司,老谋在我旁边欲言又止。我没好气地说你要有什么事就直说。老谋犹豫半天才说他女朋友过年前到北京来找工作。老谋早就给我提过他女朋友的事,我没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到北京来了。

我笑了笑,说还有几个月时间呢,到时候来了我们换个两居室好了,要不没地方住。老谋说好吧,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花了两小时才找到เ李辉所谓的公司,我有点后悔此行了。简陋的办公环境,几个人挤在个小房间里,加上几台电脑แ,就是个ฐ公司了。说严格点,他们都不能算个ฐ公司,也๣真难为老谋了。我问他们叫什么的时候,个叫老安的不好意思地半天才说暂叫新感觉公司。聊了几句,另外个ฐ看上去很年轻的小子,想起要给我倒杯水,将个破暖壶摇了摇很不好意思地说:“水没了。”并要马上去烧。

我忍不住想笑,连忙说不麻烦了。李辉在旁้插话,“老岳,没事,都老同学了,不怕老王见笑。”我说哪里哪里,大家都是老字辈的人,不要客气。

李辉当年是我们系的电脑奇才,在学校的时候除了电脑之外,其他的课程塌糊涂,全部红灯,很多假期李辉都是在复习补考中度过的。为ฦ了能玩电脑,用他自己的话说,“卖血也要玩”,可谓痴狂。九九年快毕业的那学期参加李辉学校的计算机建模大赛,据说三天三夜泡在机房里没合眼,结果拿了个ฐ等奖。计算机系的主任亲自出面要留他在该系任教,被李辉口拒绝。年少气盛的李辉直接跑到了北京。不过也付出了点代价,在学校附近的火车站等候进站时,因为ฦ那里的治安比较乱,加上刚ธ走出校门,欠缺社会经验,李辉所有的行李通通捐献给了小偷,包括他的衣服,毕业证学位证等。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李辉在北京找工作,他先是找了家小公司,几经跳槽之后进了北京家有名的软件公司。后来李辉的雄心越来越高涨,年前那家公司整合业务时,李辉乘机拉了几个ฐ同事,筹划了个月后在中关村开了这家所谓的软件公司。上次我大宴群臣,李辉说的最多的句话是:“不想再给资本家打工了,自己干,再苦也乐่意。”他们公司主ว要业务是做流媒体产品,已๐经研发了几个月,当时李辉信心十足的表示产品即将面世。

我想起有次和李辉在王府井偶然邂逅,他正领着他漂亮性感的女朋友小黄闲逛。问起最近有什么打算的时候,李辉说是他马上要休年假,然后带小黄去三亚玩趟,言语中对他们公司颇็为满意。山中方日,世上已千年,仅仅是几个月之后,李辉已经走上了创业之路,不由得让我感叹,如同老崔所唱的:“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时不我待,这是个ฐ个人创富的时代。我的另位大学同学,“游记队长”高大全。刚刚策划了个大型项ำ目,据说赚了个五十来万,马上买了辆奥迪。有钱๥了下变的人模狗样的,最近个劲的在吹嘘策划某本书,“赚钱都是小儿科,主要是给自己挂个ฐ名,留แ点东西传世”。这小子在学校的时候四处游荡,没正经上过天课,毕业时大家都找工作的时候他第个ฐ投身商海。去年五的时候高大全结婚,请了北京所有的同学参加婚礼,老婆是个重庆姑娘,身材脸蛋都可以去当脱星。我们都夸他艳福不浅,高大全直打哈哈,微笑不语,但脸຀上仍是副掩饰不住成功人士的得意状。那天我忍不住把自己和这些老同学比了比,却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心中ณ凭添许多不如意,换个ฐ流行的说法是:郁闷。不在郁闷中爆发,便在郁闷中灭亡。

所谓的新感觉公司只有四个人,李辉,老安,老岳,还有另外个也是老字辈的,叫老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这些不过2627左ุ右的70年代生人已经被80่年代的人尊称为“老某”了。我们之间私底下也这样称呼,来显得简便可亲,二来或许显得我们更成熟些吧。我们彼此之ใ间早已经习惯这种称呼,时间长了,甚至些老朋友的名字要想半天,直都只记得叫老某某了。忍不住担心自己记忆开始退化,莫非真的老了。有几次我在上碰上闲极无聊的十几岁小姑娘聊天,听我说年龄,这些小东西无例外地给我打过来几个字,“你太老了”。我今年26,我老吗,还让比我大的人怎么活呀。我靠,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但无可否认,我们这代人已经正在崛起,渐渐成为社会的新生中坚力量。有天我去西单的书๰店,随手翻了翻些时下比较流行的读物,居然有很大部ຖ分出自70年代人之手。同行的个ฐ八五年出生的小姑娘在旁个劲地刺激我:“老王出名挣钱要趁早啊,韩寒,蒋方舟啊这些小朋友,都能叫你叔叔了,你要再不抓紧点,就成老古董了。”

听得我当下呆立半晌,心惊肉跳。嘴上仍然不服气地说,“你懂什么呀?”

小姑娘的句话把我差点噎死,她说她是不懂,我们有代沟。我问她怎么不想着去挣钱啊出名啊,小姑娘摇头晃脑,嘴里哼着:“哼哈,快使用双截棍快使用双截棍”边把我的身体当靶子,说还早着呢,趁着这个时候要及时享乐,生活多美好,等老了再说。并缠着我要给她买本卡通书。

我看着她光洁如玉,天真无忧的脸,又气又可笑,说等你老了我的骨灰估计都已经灰飞烟灭,成为万物生长的养料了。小姑娘说,“那也不错,总算还为社会做出点贡献,算是老有所终。”买了她想要的书,小姑娘马上快乐洋溢眉间,拍着我的肩膀说老王同志,还不错嘛,脸的幸福状。我淡淡笑,忍不住想,幸福要是这么简单,该多好。

新感觉公司比我想像的还要窘迫,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李辉说他们几个人勒紧裤带坚持了几个ฐ月将产品开发出来的时候,现在产品下卖不出去,几乎已经弹尽粮绝。我说了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话鼓励他们,说创业之路非常艰辛,能走到今天这步已๐经很不容易了,定要坚持到เ底。

老安靠在桌子上,表情黯淡地说:“不坚持怎么办?”

我说无຀论如何你们都得有信心,只要有信心了,就定能ม战胜困难。

李辉叹口气:“老王说的是啊,产品研发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开始我们迷惘的都不知道做什么好,没有发展思路,头脑混乱,就跟团糨糊样,但现在总算是大家统了认识,思路清晰了,产品也已๐经成型,只是暂时打不开市场。比起以前来,可以说是向前在发展着的。”

“是啊,困难都是暂时的。”我说,“我看得出你们几个人都很团结,我相信有你们个这么好的,定会成功的。”

戴着副大眼睛,身材瘦削๦挺拔,直沉默着老张说就是,你是老李的朋友,我们也不当你是外人,实话实说,这几个ฐ月我们几个人也๣吵过无຀数回,但最后都能互相包容,统认识,大家起努力解决很多现实的问题,要不公司早关门了。我心里咯噔下,自己可从来没想过公司会关门的问题,但表面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李辉说要给我讲讲他们的流媒体产品,我表示洗耳恭听。老安笑着道:“王总您太客气啦。”我开玩笑地说“哎,大家都是老总级的人,说话要注意用词啊。”大家大笑,气氛下热烈了起来。

当李辉给我讲他们的流媒体产品,讲他们将来发展的思路,并且在电脑上给我演示产品时,我忽然下被吸引了。李辉的思路清晰,语言节奏感极强,我对流媒体知半解的认识在他的讲解下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李辉说随着宽带越来越普及到居民小区,上网的人数越来越多,在视频点播,远程教学,远程医疗,网上直播等领域,将会越来越多的涉及流媒体技术。我下能似乎ๆ看到个光明的前景,有点心动。

几乎没有过多的考虑,我马上做出决定说:“我帮你们或许需要宣传下,大家都是朋友,我在媒体方面有些关系,帮你们先宣传下吧,现在先免费,不过以后可是要收费的噢。”他们下喜出望外,连声表示感谢,说酒香也怕巷子深,他们的产品太需要宣传了。

走的时候李辉几个人把我送到楼下,还定要请我吃顿饭。李辉说他们即便不吃饭,也要腾出点钱来请我。随便找了个ฐ小饭馆。要了几个家常菜,什么宫煲鸡丁啊,麻婆豆腐啊,青椒肉丝,额๩外又增加了个西红柿鸡蛋汤他们几个ฐ人吃的稀哩哗啦,口水飞溅。后来我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每天自己煮面条吃,已经吃了几个月,几乎ๆ都吃得反胃了,但为了省钱还是变着花样继续吃面。

我心里又是番感慨。心里琢磨要想成就鸿鹄之志,或许必定要承受艰难险阻吧。

没有深究去帮他们的意义到底何在,我想定是这刻,我被这几个ฐ人的种精神打动了吧。回去给老谋说,老谋很不高兴地说:“你不像个ฐ商人,你像救世主。”我哈哈大笑。反正也不用浪费什么精力,在国庆节前๩找认识的人随便给他们发几条新า闻,算是给朋友做个ฐ人情算了。再说了,我还极为看好他们的发展前๩景呢。

给以前的很多老关系打电话,很多人都说给我介绍客户,让我高兴的是,大学同学任小霞表示她可以利用职务之ใ便给我帮忙。我下轻松不少,有人要做我的救世主了,在老谋面前,我不无຀得意。

更吸引我的是,合股的新公司现在正打算花大力气去宣传。市场部经理刘越提交的份计划里面有详细的方案和预算,我在琢磨着用何种途径将这个单子拿下来给我的优策划公司做,而公司又没有人知道。刘越是瞒不过的,白露那ว里根据我对付女孩子的经验,也应该不是问题。而高层不会管具体的实施。我在想只要把刘越的嘴堵上了,这笔钱๥肯定还是我赚。我开始寻找机会去收买他了。“人为财死,鸟为ฦ食亡。”刘ถ越也不会逃过这关,只是要多少才能打动他呢?我在心里算计。

事情进展顺ิ利但并不能掩饰我内心的伤痛。只要想起杜若,我的心就往下沉。生活的矛盾想必就在于此。你得到些什么的时候,必然要放弃些什么。我无法把和杜若两ä年多的生活笔抹过,点痕迹都不留。

白天拼命的工作,可是到เ夜里,当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有种空荡荡和茫然的感觉。无数个影子在眼前来回晃动,在迷迷糊糊中ณ,我常常感觉自己้躺在个人温暖的怀抱中静静睡去,那个人的声音轻柔,犹如天籁

19

新公司高层决定,为了鼓舞士气,国庆期间包机去西藏旅游。听到这个消เ息的时候,我下感到很失落,早就跟梅说了国庆要去看她的。雪域高原曾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我渴望那里蓝的天,白的云以及新鲜的空气,我渴望在雪山和草地上敞开心扉,我渴望那条流淌千年的河流荡涤我这么多年积满尘埃的灵魂。上大学的时候我和薇子无数次做过这个ฐ梦,只是因为我跟她的分手这个ฐ梦终归只是个年少时未了的梦而已。

公司的同事都在兴奋地谈论着这次活动。对于网络低潮中ณ的公司员工来说,这样的旅行显然足以吊起极大的胃口。这几天的工作节奏明显加快,每个人都表现的精力十足,下班后很多人不计报酬地加班。这也让公司的高层心里窃喜。“得人心者得天下”,用些小钱来换取公司员工的忠心和工作热情,所产生的工作成果是无法用花去的这几个数字来衡量的。可惜现在很多私企的老总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做牛做马的员工,创造性必然要打打折扣。只是那些老总们宁愿看着你在他面前毫无激|情的干活,寻求种他付工资你给他干活的心理平衡,也不愿去改变下。

快乐离我很遥远,我心不在焉的在宽大的办公室里看着各种文件,听取各种各样的汇报,边在伤感着错过这次游玩的机会。我知道我无论多么想去西藏也不可能背弃给梅的允诺。这么多年了我直以为自己是诺千金的人,只是天晓得,背着份诺言又有多沉重。

梅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每次打电话她都告诉我离国庆节还有几天,提醒着我答应她的话。

跟杜若还在冷战中,我始终无法开口说出分手这几个字。我既ຂ想和她结束,又不想伤害她。直在矛盾和犹豫中。从上次电话后,她也๣没再给我打电话,我了解她,我想像得出她的痛苦,这不是我想看到的,这更让我身心疲惫。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重新审视我跟杜若两ä年多来的生活的点点滴滴,我找不出任何要放弃的理由á。生活啊,总是这么เ充满悖论,而人,在永远也无法满足的欲望背后,谁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年前的春天我曾回过次学校,那时候老谋还在学校里上研究生。夜里12๐点多的时候我们在校园的小卖部提了几瓶啤酒,坐在解放碑的台阶上边喝边闲扯淡。我们的背后,矗立着的是坐高达三米的碑,解放碑因此得名。上面刻的是纪念某位前辈的碑文,用的是篆文,我个字都不认识。刚ธ入校时接受过相关革命教育,只记得当时大群人围在纪念碑前吵吵闹闹,不时哄堂大笑。革命教育演化成了出小品,笑倒无຀数刚进入大学校门年轻的学子,让校方始料不及。据说纪念碑下面埋葬的那位前辈在革命战争年代,曾舍身取义,就在此地为国捐躯。但他那ว时候绝对想不到,若干年后用来纪念他的地方成了校园学子夜里谈情说爱的绝佳场合。无຀数对情侣们在纪念他的碑前,拥抱接吻抚摩,挥霍着青春的情欲。

那天夜色深沉,校园空旷而冷清,宿舍楼的灯光渐此熄灭,风吹着我们不远处的树枝瑟瑟作响。几瓶酒下肚,我对校园生活的回忆犹如洪水肆虐,滔滔而至,伤感顿时无边无际。从老谋的口中ณ,我得知薇子和副主编的事,其实他们早在我还没毕业的那段时间就分手了,薇子为之ใ奋不顾身的爱情只持续了不到三个月。后来副主编的女朋友来诗社大闹了场,度威胁要自杀,闹的满城风雨,两个人也彻底分手。副主编因此事辞去刊â物的职位,些低年纪的诗人还假意挽留了下,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些情况我直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就在上年冬天的某天薇子写了首怀念我的诗,这也๣许是我所直期望着的,至少证明了在她的心里曾经有过我,如她所说的,在心中,就永远的在吧。可那个时候的我或许是出于心里依然有疙瘩的缘故,句都不想记。所以我后来始终想不起这首诗的完整句,只记得些断字残句,诸如冬天风大火热冰冷燃烧亲亲的人心痛如水等。

而打电å话时我根本就没问她和那个副主编的事,还在纠缠于她为什么会爱上他之类肤浅的爱情问题。虽然到เ现在我依然也没有搞清楚。

解放碑的台阶见证了我纯洁的爱情以及青涩๳的青春,此后又有无数人在那ว里上演着这幕校园里永远的浪漫故事。只是在重新回过头来去追忆的时候,那个夜晚我所有的记忆突然模糊。我开始迷惑到เ底在某年某月某日,是不是我在那里很真实地拥着个长发女孩说着关于将来的痴语?

可是那些往事,分明又如此真切的刺痛着我的心,想来犹如针扎。

那时薇子还没有毕业。刚回学校的那几天,我故意不见她。老谋说她听我回学校了,疯狂地跑去找我,没找到然后很失望地回宿舍了。我默默无语,提起瓶子咕嘟嘟็地喝酒。她曾经问我还爱她吗,我不知道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又如何去面对这个刻骨铭心爱过也伤过我的人。

我还爱她吗,重新回到母校的我无法回答。个夜里快熄灯的时候,我和薇子还是无法逃避地见了面。在几乎ๆ无人的操场上,我看到เ她的眼神如水,让人心痛。我只做了个ฐ要伸手的动作,薇子就下扑倒在我怀里。

薇子的嘴唇冰冷,我把她挤到เ篮球架的栏杆上,疯狂地吻她,她的呻吟声熟悉而久远。

校园里的薇子已经不是我所需要的女人了。几天后,我悄悄地离开了母校。我想如果我回头,我们定可以再次开始这场爱情,可是既然爱已经有了道很深的裂ฐ痕,就永远也๣无法弥补。年少时的爱情残酷而凄美,注定将用生来怀念。

而此刻,我忍不住问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当年我在毕业留念册上的那句话,后来度被很多人所诟病。老同学聚会的时候,他们总会笑着问,王总,怎么不把你的宝马开来。我只好呵呵笑着,说还在经销商的车库呢,这两天忙,过几天去开。说的次数多了,又有人就调侃说王总的宝马怎么还在车库呀,要是王总实在没时间,我免费帮你去开好了。我脸皮厚厚,说在哪里放都是放啊,别人给你看着,不怕丢。大家大笑,其乐融融。

没有人知道,我表面微笑的背后,心其实被深深刺痛。

曾经我也๣算个文学青年,会写几首酸诗,尤其是擅长写抒情散文。那些风花雪月的低吟浅唱,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做着文学梦的小女孩。很多次各种各样的文学座谈会上,我望着下面双双热切的眼睛,侃侃而谈,谈我的文学,谈我的理想。不时的有人给我递上小纸条问些涉及个ฐ人隐私的问题,我微笑着不予回答。我们有本自办的校园诗刊â,常常有些人簇拥到我面前๩,无比虔诚地请我签下大名。那ว时候已经是高年纪的我,振臂呼,号召更多的文学青年加入我们的队伍。我用了句比较意味深长的话来鼓励他们写诗,我说:“写诗,有种快感。”

低年纪的小弟弟小妹妹们恍然大悟,而又似懂非懂。很多年后个计算机系的小女生长大毕业,上到เ研究生二年纪的时候,通过查找我们班的校友录找到我的,第句话就让我暗自惭愧。她说:“那时候你是我的偶像。”她说想看看我现在写的诗,我半天无຀语。

计算机系的研究生不知道,昔日的校园才子王愚已经为ฦ三子房子车子票子他老人家奔波了好多年。青春远去,诗歌也远去,谈笑间往事灰飞烟灭,只剩下些依稀的诗句在岁月的长河里,踏歌而行,渐行渐远。

是什么让我改变了初衷?是什么将具纯洁的躯体雕刻上斑斑伤痕?溯流而上,烟波浩瀚处,何处又是我曾经的在河之ใ洲?

跟薇子分手后,我将所有的诗书统统送给了小诗,以至于把她感动的看我的眼神总是情意绵绵。无数次我在个朋友租来的房子来扒光了她的衣服,遍遍地亲吻着她的长发,脑แ海中却想的是薇子。那头和薇子样美丽的的长发,也๣许是我想和她上床的惟理由,也或者没有任何的理由。

小诗后来发现我老跟梅在起,次次地追问我跟梅是什么关系,多少有点吃醋的意思。我懒得解释,追问的急了,我有点不耐烦,忍不住呵斥她,让她滚。向温柔如水的小诗没想到我如此残忍的对她,伤心之时,随手给了我个大嘴巴,打的我脸຀生疼。

我哈哈笑着转身离去,从此和她陌路。小诗也๣再没有找过我,直到毕业。她是专科,比我晚两年入学,但我们同时毕业。在我的大学生活行将结束的时候,小诗从各个渠道打探,终于知道我其实和梅什么都不是,只是特别好的朋友而已,她又来找我,说误会我了,她还没找下工ื作,想跟我起去开辟未来,被我痛斥顿,说会把她卖了,她才三步回头地离开了我。可是她不知道我心中的那根刺,已经被她的长发越缠越紧,越紧越痛。

薇子离开了,我想不出诗歌对我来说还有什么เ意义。大四的最后时光,各种数不清的聚会上,我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放浪形骸,口吐粗言,肆无忌惮。曾经的生活源于对爱情的信仰,信仰倒塌了,没有人可以重塑。长发依旧如云的薇子看着我的改变默默无语,或者,那就我的最初,在个适当的时间和地点,用种适当的方式展现出来薇子曾说,我们是两棵无花的树,彼此只有远远的注视,我同样无语。

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的改变,仿佛那ว本该如此。而只有在梅面前,我的忧伤如当初,可是她并不知道我心里的伤痛。在下了番๘决心后,我终于在留念册上写了那句庸俗不堪的话:驾乘宝马,享受生活,作为我大学毕业后的人生理想。有人叫好,有人大骂,还有人沉默。

那ว时候有些人还很纯洁,有些人还写着诗歌,有些人还回味着我们曾经留下的校园传说。

我向校园生活告别ี的时候,终于没有人“握住我凌空而去的瘦手”。切结束,世界大同。才子王愚在异乡漂泊的日຅子里,无຀数次梦回校园,醒来后泪洒西窗。

20

如果你看着个人从17岁走到20่岁,她的喜怒哀乐随时充斥着你的生活,你对她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我就这个问题严肃的咨询过周围的朋友。老谋若有所思,不停地点头,可是什么也๣没说。四郎则从鼻腔中发出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屑。我点上支烟,吐出团团的烟圈飘散在空中凝神望去,丫头的面容隐隐绰绰,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丫头从北京回去,我忍受了几天相思煎熬后,终于有天恍然大悟,原来我对丫头的感情在没有见面之前就已经根深蒂固,只是那个时候的我还无຀法在网上去爱个ฐ人,依然沉醉在杜若的温柔乡里。可是这切因为和丫头的见面而骤然爆发。在见到丫头的那瞬间,那ว三个字下脱口而出。而这三个字,自从薇子离开我就再也๣没说出过口。杜若好多次为此恨恨不平,闹着想尽办法逼我说出这三个字,我都狡猾如狐,轻轻巧巧地就从杜若的猎枪和陷阱中ณ逃脱了,让她徒唤奈何。无຀数次我柔情绵绵,炽热无比地对丫头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三年的时间,已๐经不知不觉让我和丫头的感情演化成种亲情。丫头有时候在我嘱咐她的时候,会笑着说:“猪头,你好罗嗦,就跟我妈似的。”我哈哈大笑,没有个人像丫头这样让我牵肠挂肚过。那ว时候会有个很奇怪的感觉,我会觉得丫头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样,我要宠着她,关心她,疼爱她辈子。这种感情已经远远超出爱情。自从见了丫头之后,我的脑海里只有个念头:让丫头到北京来,我们以后在起生活。这成了我生活的动力所在。

杜若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两ä个人在起的最大悲哀也许莫过于此。当时间将两年多的日历页页翻过,我无法否认杜若已经在我的生命中写下极其重要的笔。大幕开启,生活的华彩乐章终于奏响,有个ฐ人轻轻为ฦ你涂上最后笔彩妆,主ว角粉墨登场。流目四盼,掌声如潮,谁还会想起有人为你曾作嫁衣?

我在得意的时候忘了最初。而当这幕生活的大戏最终落下帷幕,谁将是那个掩面哭泣的角色?

我不知道。

秋天的黄昏,我走在钓ี鱼台旁边的小道上,偶尔头顶有银杏的树叶飘落。拾起那片金黄,我看到时光的脉ำ搏清晰地印在那片片落叶上,纵横交错,无法理清,无法琢磨,如同我的爱情,以及生活。

两年来和杜若在起的平凡生活,时时刻刻浮现在我的脑海ร中,如影随行,不能抹去,无法忘却。我将自己้置身于生活的天平之上,边是丫ฑ头,边是杜若,分不出孰轻孰重。四郎对此盖棺定论:“谁让你丫处处留情的”,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或许最终将没有答案,如同席慕容那首让我无数次潸然泪下的诗沙堡:

到了最后黑暗的浪潮

总会吞噬尽我的每种期待

每个梦想

故事旦开始再怎样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