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糟糕的日子也得过，但是小小想：总不会比以前更难熬。从前爸爸妈妈在一起总是在吵架，那ว是因为爸爸妈妈的脾ຆ气都不是很好，谁也不让谁，但是现在不同了，我又不会跟妈妈吵架，只要尽量不惹妈妈生气就可以了，也许——她天真地想：虽然这个ฐ家少了爸爸但是也许会更和睦。
婚终于离掉了，在春暖花开的五月。小小被判ศ给了妈妈，爸爸每月给4o块钱的生活费。——本来王月亭要5๓o块钱，但是陈跃进不肯给，反而说，让王月亭给他4o块钱，他来养小小。王月亭终究是个母亲，她不放心把女儿交给这个男ç人，于是就退了一步，只要4o块。小小有些恶毒地想：我爸爸还真是聪明呢，尽然懂得以退为ฦ进。直到后来见到了那个和蔼的远方婶娘，小小跟王月亭才知道，原来小小的奶奶在听说大儿子闹离婚的消息之后，从老家赶了过来，她帮着儿子出谋划策，打赢了这场离婚大战。陈家老太太说的很清楚：小小，不能要！将来你再婚还可以再生，说不定能ม生儿子。如果要了小小，那就什么都完了。
只不过这在宿舍里时间长了也不行，这单身宿舍是提供给单身工人的住处，像王月亭这种已婚的工人，厂里早就给提供了一套砖房居住——就是陈跃进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那实际上是棉厂的家属房，挂在王月亭名下。可是现在离婚进行中，判决书迟迟没有下来，就不能视为已经离婚，厂里没有办法驱逐陈跃进，所以就造成了小小母女有家不能回的困境。
大年夜她俩也是在这里过的，厂里放了假，工友们都回家了。有几个ฐ好心的工友送来了简单的炊具和食物，母女俩冷冷清清地吃了一顿年夜饭。妈妈的脸色一直不很好，小小本就不是个ฐ多话的孩子，看到妈妈独自一个人垂泪，小小的心情沉重的好像加了铅。
房间里传出陈跃进声嘶力竭地嚎哭声，还有他不时地抓住什么就扔什么的声音——自从王月亭离家出走之后，家里的茶杯碗筷基本快被他砸完了。小小知道今天给爸爸留的饭菜又被他砸了一地。她听到爸爸嚎叫中的诅咒：“王月亭——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婊子养的贱女人……”小小的眼泪流出来，冷风吹过，很快就结成了了小小的冰屑。她捂住耳朵，想：“我不能待在这里了，我不能待在这里了……”她一骨碌爬起来，推开院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