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去吧,我自有道理。”独孤后几番想说些实话,给杨广吃颗定心丸,见刘安再使眼色,又把话吞咽回去。
“千岁,奴婢要告辞了。”刘安对出神的杨广说。
宇文述不好再推托了,立即登车与副将启程。当他们到เ达高俊大营时,高俊已拔寨进驻建康,二人便又连夜赶路过江。
独孤后似乎在给文帝以补偿,也似乎是以行动悔过。饭后,她亲自布置好龙凤车,恭恭敬敬地说:“万岁,请上车辇,妾妃陪您上朝。”
“非也。”杨勇提起往事,“就在前几天,父皇颁旨晋王为平陈元帅,高大人不是在金殿据理力争嘛。”
独孤后冷笑声:“日后见地伐若真丢了太子之位,也是他咎由自取。”
明媚灿烂的阳光,照ั耀得广厦相连的皇宫愈加金碧辉煌。重重金阙,道道朱户,到处都恭立着执刀持枪的武士,映衬着那无处不在腾空欲飞的金龙玉龙,使得紫ใ禁城更透出无上威严。
书评:隋炀帝——椽笔再现暴君
“你不懂,娘娘能亲临,我们就不愁为王妃报仇了。”
“报仇!”小桃不解,“你这话何意?”
“小桃,你还不明白。王妃原本青春丽质,自云昭训入宫便遭冷遇,身体日不如日,定是太子与云妃合谋,暗中下毒加害王妃。”
“你,这样说,有何证据?”小桃睁大惊愕的双眼。
“神医张断定王妃是中ณ毒,你我不投,那下毒之ใ人只能是云妃。”
“王妃病情是逐渐加重呀。”
“他们是控制ๆ药量,使王妃慢性中毒。”
“既然投毒,为ฦ何不下置王妃于死地?”
“这道理还不明摆着?王妃慢慢中ณ毒,才不会引起怀疑。他们这手,确实够歹毒了。”姬威极力煽๓动小桃,“只要证据确凿,娘娘绝不会放过太子与云妃。”
“可是这证据?”小桃摇摇头,“太子的把柄岂能让我们轻易拿到。”
“这个不难,山人自有妙计。”姬威压低声音,“你这样办”
小桃微皱娥眉:“这不是栽赃吗?”
“为与王妃报仇,只能这样做了。”姬威แ要点燃小桃对太子的仇恨烈火,“难道我们就忍心让王妃含冤九泉吗?就让太子与云妃在王妃的尸体上寻欢做乐่吗!”
小桃看见元妃那奄奄息的样子,想起元妃昔日如花似玉的风采,想起太子云妃形影不离的狂欢情景,心中如波起澜惊,浪涛汹涌,不觉锉响银牙:“我发誓拼死也要为王妃报仇!”
云昭训的寝宫远比独孤后的富丽,杨勇对她宠爱有加,布置自然也就极尽奢华。有神仙洞府般的宫殿,有花容月貌的美女,杨勇的时光几乎ๆ都是在这里打发的。云妃那善解人意的温柔,那ว花样变幻无穷日日都能出新的调笑手段,令杨勇神魂颠倒,逐日里在云妃的石榴裙下醉生梦死,他是时刻也离不开云妃了。此刻,云妃坐在他大腿上,搬着脖颈่正吻个不住。
个身影,个袅娜窈窕的身影映入杨勇眼帘,杨勇不觉为之振。果然是个女子,还是个青年女子,更是个摄魂勾魄的美貌女子,杨勇身体随之向前倾斜ฒ。
云妃随着杨勇视线转过香颈,看见是小桃飘飘然跚跚步入,扭腰肢下来,不满地咕哝句:“扫兴!”
小桃至杨勇面前跪倒:“殿下,王妃病重。”向杨勇抛去个眼波。
杨勇格外高兴,为元妃病重,二为看见小桃。对于清秀纯情的小桃,他早就垂涎三尺。只因小桃轻易不离元妃左右,莫说到手,就是见上面也不容易。人往往就是这样,越不易得到的越美好,男ç人对女人更是如此。杨勇高兴得顾ุ不得太子身份,离座上前亲手搀扶:“何需行此大礼,只管平身回话。”顺势在小桃玉腕上捏了把。
小桃今日倒是识趣,并未对杨勇的小动作现出反感,而是报以含情的目光:“谢太子殿下。”
旁้的云妃啐了口:“不要脸!”
杨勇紧盯着小桃那分外好看的鼻尖:“元妃病情如何?”
“王妃病势沉重,已有性命之忧。”小桃眼含泪花。
“竟病到这般程度。”杨勇眼珠转,“云妃,你代本宫快去看视下,然后据实回报,我也好做出安排。”
云昭训明白杨勇此刻๑心中ณ在打什么鬼算盘,但她不敢惹恼杨勇,为ฦ吃醋而失宠是划不来的。尽管心中酸溜溜,还是领命而去:“好吧。”
杨勇待云妃前脚出屋,立刻๑如饿虎扑食把小桃拥在怀里,在她脸上颈上乱啃乱拱:“我的小心肝,真真想坏我了。”
小桃半推半就,不时用纤弱的小手遮拦杨勇的进攻。杨勇连拥带抱把小桃架到เ床上,伸手就扯裙带。小桃趁杨勇欲火烧身之际,将砒霜纸包暗中塞在床垫下。任务完成,小桃便不肯再让杨勇占便宜了,开始巧妙地保护自己,左拦右挡,不让杨勇得手。
杨勇情急:“小桃,你在推三阻四,当心你的小命!”
小桃只好使缓兵计:“殿下,这光天化日如何行得云雨?且待夜静更深,殿下约个去处,奴婢定准时去侍候。”
“到嘴的肉,本宫现在就要吃,我等不及晚上了。”杨勇开始相强。
“哟!这怎么打起来了。”云昭训悄无声息溜进来,冷嘲热讽地站在床前。
杨勇没想到云昭训归来如此之快,不觉愣神,小桃趁机逃脱。杨勇迁怒于云昭训:“本宫要你去看视元妃,缘何转瞬即归?”
“人已๐看过,不归又待如何?”
“你至少应问候番。”
“她已气绝身亡,我同死人说话吗!”
“啊!王妃。”小桃听如惊雷炸顶,忍不住号啕大哭,飞跑出去。
元妃静静躺在象牙床上,皇家富贵哪怕是龙宫天府也不属于她了。瘦削的面颊呈现灰紫色,丝痛苦的表情残留在眉宇间。看得出她在即将离开人世的瞬间,曾有过痛苦的挣扎,但是终究未能逃脱死神的邀请。在小桃姬威撕心裂ฐ肺的哭声中,独孤后由刘安陪同带御医来到,太子杨勇和云妃以及东宫左卫唐令则ท也跟脚赶到。
独孤后眉头双锁,传旨御医:“验尸。”
御医奉懿旨不敢疏忽,谨慎行事。姬威在小桃离开之际,早已将元妃身上的珍珠衫脱下藏起。御医当然看不出破绽,他在认真勘验后回奏:“禀娘娘,元妃系中ณ毒身亡。”
“身中ณ何毒?”
“乃砒霜是也。”
“哼!”独孤后双眼如利箭直射杨勇,“太子,你可听见?”
“母后。”杨勇有些沉不住气,“元妃已病半载有余,是病情逐渐加重而归天,若系中毒,当是暴毙方แ对。”
御医在旁又奏:“元妃症状乃慢性中毒所致。”
小桃按姬威所嘱,不失时机发难:“启禀娘娘得知,自王妃病后,云妃每隔三五日便来进献饮食次。奴婢当初就有怀疑,但不敢说出口,如今看来,毛病就出在这上面。”
“你胡说!”云妃奔过来揪住小桃头发,恨不能ม把她撕烂,“你个奴才,竟敢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姬威为小桃撑腰:“王妃,你未做亏心事,处变自不惊。现在你即便扼死小桃,也脱不掉投毒的干系。”
唐令则在旁静观,预感到有张事先布好的黑网,已๐将太子罩住,而且这黑网越收越紧。
独孤后喝令云妃住手,并不无揶揄地说:“据我所知,你与元妃誓不两ä立,在她卧病之后,你竟不辞辛苦多次送来饮食,这岂非咄咄怪事!”
小桃叮上句:“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云妃感到莫大委屈,只有冲杨勇发火,“都怨你,说什么เ元妃与娘娘有亲,要我委曲求全,强颜做笑,亲送饮食,如今好心成了驴肝肺不说,还授人以柄,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杨勇早已忍不下去了:“母后,元妃之死固然令人心痛,但谁也不能凭空捏造,诬我们投毒。”
云妃也忍不住说:“俗话说捉贼要赃,望风捕影怀疑我们,有何证据?”
杨勇怒气难遏:“我身为太子,国储君,岂容奴才诋毁!请母后传旨,将姬威แ小桃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小桃当即回击:“娘娘,太子殿下张口便要我等性命,若查出他的投毒罪证又当如何?”
杨勇心中ณ有底,自然气壮:“若有罪证,甘愿抵命。”
唐令则的头不觉“嗡”的声,心说要糟,太子怕是中计了。
第十二章赐婚齐国公
门窗洞开,百尺楼四面来风。丝绸的床帷,锦纱的窗帘随风起舞,呼呼摆动。云妃的寝宫何曾如此狼狈!犹如被江洋大盗洗劫般,被刘ถ安翻得塌糊涂。半个时辰过去,却依然无所获。杨勇透出得意,云昭训怒上粉面,姬威แ小桃焦灼不安,又难以明告,唐令则ท胸中仍如石悬放心不下,他不住向杨勇递眼色。
杨勇终于领会了唐令则的意思,向独孤后提出:“母后,已是搜了个天翻地覆,儿臣看可以收场了。”
独孤后感到เ难以下台,未免沉吟。
杨勇得理不让人:“母后,姬威小桃竟敢诬陷儿臣,分明没把母后放在眼里,适才他二人已立下誓言,儿臣看该把他二人推出去了。”
姬威แ已知非出头不可了:“娘娘,俗话说人藏物千人难寻,只刘公公自己้难免疏漏,请允许我与小桃参与,若在半个时辰内搜不出证据,情愿死。”
独孤后也不甘心,当即应允:“好吧。”
姬威与小桃加入搜查行列ต,二人当然不能立刻获取罪证,信手胡乱ກ翻检着。小桃在挨近刘ถ安时,恰好背对众人,便悄声告知:“刘ถ公公,请看看床垫下面。”
刘安心领神会,先翻了床脚处再翻床头,果然手到擒来。摸出纸包,高高举起:“此系何物?”
杨勇云妃都感惶惑,互问对方:“你往床垫下放过纸包吗?”双方全都摇头。
刘安已将纸包交与御医,独孤后问:“包内何物?”
御医验看片刻:“禀娘娘,此乃砒霜。”
独孤后逼视杨勇:“你还有何话说?”
“母后明鉴,这是有人栽赃啊!”
云妃也急忙申辩:“娘娘,冤枉呀!”
“罪证确凿,还想抵赖!”独孤后哪里还听辩解,把手挥:“启驾回宫。”
姬ภ威แ小桃跟出去,在独孤后大轿左右说:“恳请娘娘做主ว,为王妃报仇呀!”
“不必多言,等候传证。”独孤后大轿悠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