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对方的心情显然非常差，“没事不要烦我！”
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专科学校，学费又贵，专业也不是她最初选定的那个专业。读大学并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挣到钱。
“她那ว么调皮，整天窜上窜下，哪有一点心脏病人的样子？至于她的家庭情况……随便问问就知道了。我不怪她瞒着我，可是……”
“说、说什么？”眼珠转了转，“喔，欢迎你回来！伤全好了吗？我给你切西瓜吃好不好？”转身就往厨房走。
不喜欢？眼珠转了转，她捋起袖子猛地将他扑倒在病床上，然后整个人都趴到他身上，将他的胳膊死死按在床沿。
“认、认错啦，”她下意识地捂住脸，“你们认错人啦，不是我……”
“你醒了？”他瞬间换上惊喜的表情，眼底的怒火也迅速由á笑意代替，“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还有哪儿不舒服……”
总之，莫莫变成了一个ฐ彻头彻尾的享受者，就像现在，躺在洁白的浴缸里，让温热的水漫过全身，那种舒畅和轻松，用任何语言都表达不出来。都是方哲给教坏的，告诉她泡澡可以消除疲劳，于是，她天天都要在浴ภ缸里花上一个ฐ小时，直泡得全身起皱皱还不肯出来。
“不要！”她反地弹跳起来大嚷，立即又扯出一脸笑容，“你去看电视。”
咦，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友善啊。莫莫有些胆怯，下意识地靠进身边人的怀里。
“生日？”她双眼发亮，“有生日蛋糕吃！”
“男的女的？”
还以为ฦ工ื作很轻松呢，没想到比做服务生更累。昨晚他在电å脑แ前玩游戏，她就在后面给他捏肩膀，一不小心歪在他身上睡着了，结果被甩到床上，可怜的屁股挨了几巴掌——
床上的两人还在继续酣战。
救救我吧！
“我要辞职。”狠狠吐出四个字。
莫莫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努力吃东西。这些菜怎么搞的，还要用刀割来割去，不嫌麻烦嘛ใ？索用手捏起一块送进嘴里。嗯，味道还不错，只不过口还是闷闷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莫莫。你呢？”
“你说什么呀，”他慌忙拉住她，“你想去哪儿，我要跟你一起去。”
半个小时之后，任务圆满完成。
“知道了。”
司机已经等在了门口，方哲懒โ洋洋地起床到浴ภ室梳洗一番，也没有吃东西，拉开大铁门走到เ屋外，又转过身，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小屋。
要走了。
这栋小房子里，藏着他和莫莫的欢笑、追逐、打闹、歌声、亲吻……还有放胡萝卜的蛋炒饭，难喝的咖啡。阳台上有被她浇得奄奄一息的花，沙发上有她最喜欢的靠枕，冰箱里有她最爱吃的水果，电å脑里有她永远也打不赢的游戏……
连空气中ณ都浮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怎么忘掉她啊……
“李叔，”他叫住司机，“帮我找个人看着这栋房子。”
“哦？”司机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我的房子，”方哲淡淡地说，“不要让任何人住进来，就连我爸妈也不行。”
她说过，这是她的地方，她的殿。那ว么เ，就让他做一回愚蠢的守望者，守着这栋埋藏深深爱恋的房子，永远守着他们的城堡。
再一次来到山边小别墅时，莫莫就看到客厅的大铁门敞开着，屋里站在几个人，看样子好像在搞卫生。
他呢？
躲到大树后面看了许久，都没有见到那ว个ฐ想见的身影，正准备转身走开，一道不客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喂！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她惊吓地抬头，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一手提着几个大袋子，一手叉腰，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哦……对不起，我只是路过……哦，不是，”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来、来看看朋友。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呢？”
“你说我们小少爷啊？”中年妇女笑笑，“他不住这儿了。你是他朋友？”
“呃——算是吧。他不住这儿了？”
“你不知道吗？他回美国了。唉，”她笑眯眯地看着手里的大袋子，“真是个ฐ少爷，就住这么几天，还买了一大堆吃的东西留แ在这儿。唉，扔了又舍不得，你看看，全都是没拆封的小零食，瓜子啦话梅啦，哪个男孩子像他这样……”
莫莫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听见她后面的话。
他回美国了？
走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她猛地上前抓住喋喋不休的女人，“他走了多久？”
“哦！”女人被吓了一跳，拍着脯喘了半天，“你不是他朋友吗？怎么เ连这个都不知道，他下午三点的飞机，看看现在——”
“几点了，”莫莫打断她的话，忍不住尖叫出声，“几点了？！”
“哎呀你这姑娘……”女人嘟哝了几句，抬起手腕看表。“喏，都三点一刻๑了。”
三点一刻？
见不到他了。
淡蓝的天空像一块大幕布，只漂浮着几朵孤单的云彩，刺眼的阳光照进她的眼底，莫莫拼命睁大双眼，执着地昂头看向天空。
天边，一道白白的细线慢慢延伸开来，前头一架小小的飞机牵引着这线，在广袤的天空中慢慢移动……
是他吗？
是他乘坐的飞机吗？
她痴痴地仰望着，直到เ飞机消失在遥远的天际，直到白色的细线模糊开来，跟天空融成一片，直到另一架飞机再次映入眼帘ຈ……
周而复始，静静地仰望。
夜幕悄悄笼罩在大地，方家的佣人早ຉ已๐锁好门回去了，周遭一片寂静。莫莫靠坐在树上，仍然静静地抬头看着天空。
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茉莉。”声音轻柔得像母亲的呼唤。
她缓缓扭头望过去，昏黄的路灯下，两ä个ฐ静静站立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你是茉莉吗？”一个身影缓缓走到เ她面前蹲下，拉住她的手。“终于找到你了。”
莫莫呆呆着看着她。一位保养极好的中年女士，剪裁合体的套装ณ，化妆致的脸庞，和蔼的笑容，优雅高贵的气质，淡淡的香水味萦绕鼻端。
“叫我莫莫，他们都叫我莫莫。”
“莫莫。”女士温和一笑。
“你是谁？”
“我是你妈妈的好朋友，池琳。”
“池……池阿姨？”在模糊的记忆里，莫莫还记得妈妈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
“对不起莫莫，”池琳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让你受苦了，自从知道你妈妈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们，可是总也找不到……对不起，对不起，孩子……”
有多少年没被这样拥抱过了？
温暖的怀抱、轻柔的呢喃，像极了妈妈的味道。莫莫闭上眼睛，双手绕到她背后，紧ู紧环抱住她，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气息……
“你跟你妈妈说的一样，”池琳微笑着她的脸，“可爱又坚强的一朵茉莉。告诉阿姨，这些年你跟你爸爸过得好吗？怎么总是找不到你们？”
“因为——唉，”莫莫扯开笑脸，“说来话长……总之，我跟老爸过得还好啦！”
因为要躲债，这些年爸爸带着她东逃西窜，从南到北，从东到เ西，整个中国几乎都躲遍了，她找不到他们的行踪，一点儿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