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英语中ณ经常谈及“历史的继承者”。虽然两ä次世界大战和大规模经济危机的出现，使人们在讲这句话时多多少少不再像以前那么自信了，但人们并没有因这种变化而觉得对历史有所惭愧等等。1【1้萨评：其实作者想说的是，美国以现在和未来社会的主流而自居。换句话说，认为ฦ自己的世界观道德观代表了“普世真理”，这和今天西方社会的思路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不过作者清醒地提出了个反省——普世真理并不是美国人天然的情人。其实，每次美国历史出现挫折的时候，都会出现这种反思，无论是大经济危机后的罗斯福新政，还是越南战争之ใ后美国信心的重建，都使美国人认识到自己之前自豪的“普世真理”并不完善。每次这种反思，都让美国对自己的信仰进行修正，并且将其从危机中挽救出来。然而，美国在世界春风得意的时候，又往往忘掉这种反思的必要，于是，战后出现孤立主义，二战后出兵越南，苏联解体后出现新保守主义，实际使美国的利ำ益受到损伤，就不足为奇了。】东方各个民族与他们则正好相反，总觉得自己是历史的负恩者。2【2萨评：这里作者并非说东方人忘恩负义，而是强调东方道德中对于国家家庭的责任比西方要高。】当西方人说到东方人在崇拜祖先时，他们其实并不是种真正的对祖先的崇拜，而只是种仪式，以此来表示人们对过去的切负恩很多。而且，他们不仅从历史中得到了很多恩惠，即使在与他人的日常接触中，也增加了他们所欠的恩情。这是基本的出发点。尽管我们在关怀教育福利甚至是出生各方面获得了特殊照顾ุ，但西方人很少认为自己亏欠世界什么เ。3【3萨评：这就是培根“人是人自己的上帝”概ฐ念的体现。在西方人本主义的思想传统中，国家政府都是服务于人，而不是管理人的机构，因此有天赋人权的概念。东方则ท不样，中ณ国古代的地方แ官称为“牧”，意思是像牧羊人样管理治下的百姓，和老百姓是明显的上下级关系。这是东方的“天赋国权”概念。】因此，日本人觉得我们做得不够。品德高尚的日本人从不说不欠任何人的恩情，这点与美国人不同。他们不忽视过去。日本人理解的“义”，就是要在巨大的人情世故网络中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个ฐ网络包括祖先和同龄人。
现代日本的平民政府正式承认市町ฐ和村的地方行政机构。由选举的“长者”推选出人，由他来代表本地区与中央政府或府县政府交涉办理事务。这个ฐ人必须是村里的老住户，是拥有自己土地的家族成员。承担这职务后，可能要承受经济上的损失，但却获得很多威แ望。他与长者们共同负责村里的财政公共卫生和学校，特别是要对财产和个人档案进行登记。村委会工ื作相当繁忙，它负责管理由国家提供的小学教育的补助费；24【24๒萨评：日本由á国家提供的小学教育正式开始于1896๔年，在前年的甲午战争中，中国战败，被迫向日本赔款三亿七千万两ä白银，日本用这笔赔款在全国每个ฐ乡村都修建了小学校。可以说，这奠定了直到เ1945年之前，在中ณ日之间，日本始终处于优势的基础。】征集数额远远高于国家补助的由本村负担的额外的教育经费，还要监督这些资金的使用情况；管理村子的公共财产的使用和租赁情况；负责土地改良，并进行植树造林，以及记录所有财产的交易情况，而村委会正式对交易进行登记后才具有法律效力。另外，对于本村的正式居民，村委会还负责登记他们的住址婚姻ี子女出生过继和收养信息，个人有无犯罪记录以及其他资料。每户家庭也要保留同样的记录。在日本的任何地方，个人的材料可以从原居住地迁到เ他新的户口所在地，并且记入他的档案。25【25萨评：这在中国大家不会感到เ奇怪，因为我们也有同样的档案制度，同时，在没有太多人为干扰的情况下，档案记录了个人的基本情况，对于政府管理和行政事务处理是极大的帮助。档案这东西是好的还是坏的很难回答，大多数人认为ฦ它是中性的东西。然而对美国人来说，他们认为这种东西属于“侵犯人权”的东西。原因是美国没有人有档案，所以假如个人没有犯罪，就很难了解他的经历情况。日本在二战后向美国学习，所以，今天的日本人也是没有档案的。中国人可以理解美国人没有档案，而对于美国人认为档案“侵犯人权”也可理出其中道理，但要中国人接受档案是“侵犯人权”，就像结婚不要单身证明样，还是有很多人会有不同看法的。】在人们申请就业接受审判以及因其他原因需要身份证明时，可以给他的原居住地所在的市町和村委会写信，或者自己亲自去取，办理份本人材料的副本，再交给有关机构。因而人们不会轻易冒险给自己和自己้的家庭留下什么不好记录的。2๐6【2๐6๔萨评：抗战期间，日军曾在占领地区试图照搬其行政模式，比如在中ณ国的电影粮食中就可以看到“村公所”这种机构。只不过在很多地方，这种机构同时既是日本侵略者的基层傀儡政权，也是抗日武装的地方组织，那就是日军想不到เ的了。】
简而言之，德川幕府历代将军都在力图巩แ固各藩的等级结构，以便使每个阶级都依靠封建领主。在每个ฐ藩中，大名高居等级制度的顶ะ端，因而他对属下可以行使特权。将军面临的最主要行政问题是控制大名，他必须采取各种手段来防止大名之间结盟，或者实施侵略计划ฐ。各藩边界都有哨所和海关人员，严禁“出女入炮”，以防止大名非法贩运妇女出境或走私武器入境。在没有将军许可的情况下，大名不能联姻，防止形成危险的政治联盟。藩与藩之ใ间不能进行自由通商，甚至彼此之ใ间的桥梁也不能通过。另外，将军的密探也随时向他通报各地大名财政支出情况，旦发现哪个藩主的财力充沛，将军就会要求他承担耗资巨大的公共工程，并使其恢复到原有的财力水平。其中有项规定最为出名，那就是年当中，大名必须在江户住上半年。当自己返回领地的时候，也必须把自己้的妻子留在江户东京，作为ฦ将军手中ณ的人质。通过这些方式，幕府确保了自己的权势，并强化了自己在等级制中的统治地位。
不论年龄大小，个人在等级制中所处的位置还和他的性别有关。日本妇女要跟在她丈夫身后走路，25๓【25萨评：而且他们走路的方แ式也不样，日本男性要求大步而行，表现其威แ严，女子要小步趋进，展示其服从。看日本电å影就可以发现这两者的区别。】而且她的社会地位也比丈夫低。即使在有些场合她们穿上西服，与丈夫并肩同行，进门时走在丈夫前面；但是但换上和服，就必须退到丈夫的身后。在日本家庭中ณ，女孩子只能循规蹈矩，而礼物关心和教育费全都用在了她兄弟身上。即使有几所为青年女性开设的高等学校，那里的课程也是以教导礼仪和举止规范为ฦ主要内容，而就严格的智力训练而言，则ท根本没法与男性学校相比。26【2๐6萨评：二战前日本女校最热门的专业就是“家政”，就是教学生怎样做家务。所以她们学习的目的不是将来从事某项工作，而是相夫教子。】位这种学校的校长曾经建议，为那ว些来自中上流家庭出身的学生教授些欧洲语言的知识，其目的是使她们在帮丈夫掸掉书籍上的灰尘后，能正确地插入书架，放回原处。
所以在日本人眼中，仅仅投降这件事就让那些美国战俘名誉扫地了。即使没有受伤患疟疾或赤痢等病，他们也不能ม被称为“完整的人”了。许多美国战俘都描述，在俘虏营里大笑是如何危险，如何会刺激看守。在日本人眼里，做战俘是奇耻大辱，而美国人居然不懂得这种羞辱，这简直让人难以忍受。另外，日本看守们必须遵守美国战俘必须服从的些命令，这是日本军官的要求。急行军或是乘坐拥挤的运输船转移，对日本看守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58【5๓8萨评：曾经有外国人万分惊讶日军在整个战争中缺乏对于人命的尊重，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但是，研究日本的民族性就会体会到เ，这本身就是日本人的种生活方式。由于生活条件恶劣，日本古代不推崇“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文化，而崇尚像灿烂而短命的樱花样死去。有这种思想基础的日本兵，在生与死之间的选择与大多数其他民族不太样。有趣的是蒋介石先生在这方แ面显然没有意识到日本人独特的民族性，在日本振武学校学习的经历，使身为ฦ军人的蒋介石对这种敢于赴死的精神十分推崇，于是就有了他当政后“不成功则成仁”的口号。可惜国民党军人并不是日本人，内战里面作为ฦ传统的中国人更推崇中庸之道，于是大量蒋先生发给部ຖ属用于无奈时自尽的“成功成仁”短剑成了战利品。】美国人说，日本哨兵严å格要求美国战俘隐瞒自己的违章行为，而最大的犯罪则是公开违抗命令。战俘们白天外出修路或上工厂做工时，按规定是禁止从外边把食物带回来的，但这个规定常常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因为只要把水果蔬ຒ菜偷偷地包起来就行了。但是，旦ຆ被发现，那ว就是犯了重罪，因为这是在挑战日本哨兵的权威。公然向权威挑战，即便仅仅是“顶嘴”，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日本人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很讨厌顶嘴的，而军队对此行为ฦ更要严惩。战俘营里的确有很多暴行和残害，虽然我们把作为文化习惯而导致的行为和虐待行为进行区分，但并不表示ิ我们宽恕这样的暴行。
当然，像其他任何备战的国家样，日本人也很担忧。在整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用于军备的财政支出占国民总收入的很大比重，而且这个比例还在以惊人的速度上升。17【1้7萨评：日本海军的造舰经费度占国民总收入的30，这实在是个可怕的数字。】在偷袭珍珠港那年，将近半的国民总收入用于陆海军的军事装备。只有17๕的财政支出用于民用。对于物质化的军备不关心并不是日本与西方แ各国的区别。但是，日本人认为：军舰大炮等物质的东西只不过是不朽的“日本精神”的外在象征，这就像武士的佩刀是武士气概的象征样。18๖【1้8萨评：说到这点，中ณ国人也应该反省自己的责任。正是在甲午战争中，装ณ备不亚于日军兵力远胜日军的清朝辫子兵却大败于日本，使日本国民对“精神胜过物质”产生了极大的信任。可以说，甲午战争对日本人此观念的形成起到了加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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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带着满腹狐疑打开这本书的时候，老实说我的怀疑ທ只有更为深重——我看到เ的章节里面，作者描述从中ณ国传来的道教占据了日本宗教的主要地位。这让我感到เ十分困惑，因为实在无法想象在日本有大群道士招摇过市。在仔细琢磨之后，我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作者是把中国的道教和日本的神道教当做回事了。
在这封信中谈到了许多关于恩的观念。个人要让别ี人，甚至是自己的子女感受重恩，那么他只有冒险去改变自己的做法。他应该懂得他将为ฦ此遭受苦难。而且，不管他在给儿女们恩情时做出了多大牺牲，日后他也不应因此而居功自赏。利用自己的美德来“为自己目前的行为开脱”是错误的。25๓【25萨评：日本人有个有趣的习惯，就是拒绝解释，至少是对于出现问题时进行解释抱有非常负面的看法，基本都视为“为自己开脱”。因此，旦出现问题，当事人的做法就是无论是不是自己的责任律闭紧嘴巴，作为ฦ上位者，则坚决不能认错，作为下位者，哪怕切腹自杀也不能辩解。如果切腹自杀后被发现是冤枉的，那ว是极大的光荣。但是，这套在封建时代和战争时代有效的做法，到了今天显然和时代不合拍。日本人吃了不少苦头以后终于也摸索出种解决办法，就是“集体承担责任”。有了问题，无论是不是某人造成的，都由集体承担罪责，也成了今天日本企业文化的部分。】孩子们对此感到不满是“自然的”，因为他们的父亲未能ม坚持自己的初衷，他们有种“被出卖”的感觉。如果父亲认为，自己在孩子们需要照顾的时候已全身心地牺牲了切，而当子女们成|人后就应该加倍关心照顾父亲的话，那他就太不明智了。孩子们只会意识到所欠的恩情，而“自然地反对你”。
美国人对这种事就持有不同的观点。美国人认为：在丧妻后把孩子抚养成|人的父亲是伟大的，他在晚年应当受到เ孩子们的感激，而不会认为孩子们的反对是“很自然的”。26【2๐6萨评：在西方的观念中，子女没有干涉父母婚姻和私生活方面的权利，同样，子女成年以后，也不会被“父母之ใ命，媒妁之ใ言”所左右。在中国和日本，最底层的社会单位是家庭，每个成员都有义务为这个最低的单位牺牲和服务，就像手臂之于身体的关系。而西方社会最底层的社会单位则ท是个ฐ人。】为了像日本人那ว样理解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把它看做种财务交易，因为ฦ我们两国的文化在这点上有很多共通之处。如果父亲在项正式的交易中ณ把钱借给孩子，并要求他们到时要还本付息，那么我们完全可能对那位父亲说：“他们会很自然地反对你。”从这些意义แ上讲，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เ日本人接受别ี人的香烟后，不是直接说“谢谢”，而是说“不好意思”。我们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日本人会讨厌别ี人施加恩情。2๐7【2๐7萨评：其实日本人也谈不上讨厌别人施加恩情，毕竟对于善意谁也不会“讨厌”。不过，日本人的习惯是对于“恩情”立刻回报，所以如果你送给个感冒的日本人片阿司匹林，他可能会在分钟็以后还给你个精美的书签。对于这种“斤斤计较”式的报答，不了解情况的人很容易得出和本尼迪克特样的结论。】我们至少可以理解为什么哥儿如此看重杯冰水了。但是，美国人对有些事情是不习惯用金钱的标准来衡量的。比如，偶尔在冷饮店请次客，父亲对丧母孩子们长期的悉心照料，以及“哈齐”对主人的忠心耿耿，等等。但日本人却喜欢这么เ做。我们重视无附加条件的爱善意慷慨仁慈，而在日本人对这些情感却要附加种种条件。接受了这类行为就欠下了别人的恩情，正如日本谚语所说：“个人需要与生俱来的非凡的慷慨才能够承受得了恩情。”
回报万分之的恩情1
恩情就代表欠了别人的债，因而必须ี还债。但日本人却将“报恩”视为ฦ完全不同的另个ฐ概念。在我们的道德观中，人们经常会把这两个概ฐ念混在起，而形成中性词，如b义务与责任。对此，日本人感到เ非常奇怪。这就好像我们对某部落在进行金钱交易时，其语言对“债主”和“债务人”不加区分时感到奇怪样。对日本人来讲，给人恩惠实际上相当于笔长期的债务；而报恩则是另外回事，它必须是积极地而且是刻不容缓地偿还。人们欠恩不是美德，而报恩却是美德。人们为了报恩而致力于感激就是种美德。
对美国人来说，要想理解日本人的这种美德，可以参照ั下美国人如何看待金融交易，以及对违规行为的制裁措施。比如在美国，任何个公民都应该如实地履行合同。要是有谁想巧取豪夺，我们对他决不宽容。个人如果对银行有债务，就必须偿还，不仅要归还本钱，还要支付利息。在金钱问题上，美国人认为ฦ是与爱国爱家的感情完全不同的。对美国人来讲，爱是种感情，能ม够自由给予才是最崇高的。爱国主义แ视国家利益高于切，除非在这个国家受到เ外敌的武装侵略时，否则它就是种幻想，并且和人类易犯错误的本性不相符。在日本人看来，只要人出生，就肩负着巨大的恩情。我们认为个ฐ人应该同情并帮助贫穷的父母，认为丈夫不应该殴打妻子，认为ฦ父母应该抚养子女。然而，这些不可能像金钱债务那样进行量化计算，也不可能像生意上的成功那样获得应有的回报。日本人的报恩思想就像在美国要进行债务清偿样，在美国，个人可能是用他的抵押品来付清所有的本息，其背后的约束力也是非常强大。对日本人来说，报恩不是在紧要关头才应当注意的事情——如宣战或父母病危——而是种时刻笼罩的阴影。这就如同位弱小的纽约农民时刻担心着自己的抵押品华尔街上股票刚刚脱手的资本家眼睁睁地看着股市上涨样。
日本人把“恩”这种行为分成了许多不同的种类，种在数量和持续时间上都是无穷的；而另种在数量上不会增值，并在特定的需要时刻进行偿还。1【1萨评：充分显示了西方人对于量化的爱好，典型的用西方แ方法研究东方问题。无论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可能都没有想过把“情义”这样分类下。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分类逻辑清晰。】对于那种永世难报的恩情，日本人称之为“义务”，认为“人们永远连那ว份恩情的万分之都无法回报”。个人的“义务”主要包括两类：类是报答父母的恩情，即“孝”；另类是报答天皇的恩情，即“忠”。这两者都是强制性的，是所有人的宿命。2๐【2萨评：日本的“忠孝”思想是受到儒家思想影响而产生的，所以这点上中国和日本的哲学有共同点。】日本的初级教育之所以被称为“义务教育”，是因为没有其他的任何个ฐ词能够更贴切地表达“必须ี”这个词的意思。生活中的偶然事件可能会使人们对“义务”的某些细节问题有所调整改变，但这种义务还是对每个人都有强制作用，并超出切偶然的情况。
日本人的义务及相关事物览表：
恩情：恩情是指被动发生的义务。我们往往说个ฐ人“受恩”“身受恩宠”，这些都是从被动角度而产生的义แ务。3【3萨评：下面所描述的四种恩情不需要施ๅ与，类似于基督教中的原罪。比如皇恩，解释是既然世间切都属于天皇，那ว么你能享受这些，就是受了恩。】
皇恩——从天皇那ว得到的恩情。
亲恩——从父母那得到的恩情。
主恩——从上司那得到的恩情。
师恩——从师长那得到เ的恩情。
在人的生当中ณ，会在各种人际交往过程中得到恩情注：所有对自己施ๅ恩的人都是“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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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报万分之的恩情2
二恩情的相应义แ务：每个人都必须“偿还”这些债务，每个人都必须向“恩人”“回报这些义务”。也就是说，这些义务是从主动偿还的角度而言的。
1้·义务：无论如何努力，无论经过多久，都无法偿还这些义务。
忠——对天皇对法律对日本国的义务。4๒【4萨评：这个ฐ观念在今天日本已经被西方的权利义务所代替。对天皇的忠只剩形式了，对法律的义务与其他国家并无二致，而对于国家则复杂得多，因为日本对于国家的定义还没有充分的权威说法。】
孝——对双亲对祖先包括子孙后代的义务。5【5萨评：在日本，孝的概念今天也受到西方思想的极大冲击，加上日本自古以来观念中ณ对父母的爱恨交织，现在日本的“孝”已不容易找到例子了。相反，虽然有子女但是住入老人公寓，接受国家提供的看护服务的老人，在日本已经是很普遍的现象。】
敬业——对自己工作的责任。6【6萨评：这点今天的日本人并没有丢弃，而且发挥到极致，是值得学习的。】
2·情义：以下的债务必须ี根据所接受的利益数量偿还，并且有时间限制。7【7๕萨评：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还情义的时间越快越好。】
1对社会的情义：
对君主的义务。
对近亲的义务。
对那些施与自己恩惠的人的义务——他们与自己没有亲戚关系。比如接受了他的金钱善意，以及工作上的帮助如工作互助等。
对非近亲如伯父伯母表兄妹堂兄妹等的义务——并不指从这些人身上得到什么恩情，只是大家共有个祖先。
2对自己名誉的情义，相当于德语中“r”名声：
当个人受到侮辱或遭到失败时，有为自己“洗刷”污名的义แ务，例如，报复或复仇注：这里的反击报复行动不应被看做是对他人的侵犯。
不承认自己在专业上失败和无知的义务。
都有遵守日本礼节的义务，即遵守切礼仪规范注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不如意的时候克制自己的感情，等等。
以上两种“义务”都是无条件的。这样，日本就使这些美德成为绝对的东西，从而就和中ณ国人所理解的那种对国家的义แ务和对父母的孝道的思想区分开来。从七世纪开始，日本就不断ษ吸取中国伦理道德体系，所谓的“忠”“孝”都是来自于汉语中。但中国人并没有把这些道德看成是无条件的。相反，中国人还要求“仁”，8【8萨评：孔子曾经解释过“仁”的概念——“仁者爱人”，认为ฦ君主行仁政是他的责任。这也符合中ณ国社会当时的状况，因为古代中ณ国更依靠人治而不是法治，因此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君主ว是否“仁”就关系到千家万户的安危了。这个观念被后世儒家发展为君主必须ี是道德典范，生生在大明朝就曾逼疯了好几个道德上不那么理想的皇上。美国人对这几个倒霉的皇帝定十分同情，因为换到เ美国社ุ会，美国总统的个ฐ人品质如何，对美国是否发展得好根本不重要。根据这个ฐ观念，如果君主ว不仁，则臣下另选仁君辅佐是可以原谅的。这信条被后来许多造反者所扩展利用，以“不仁”的理由推翻君主，甚至干脆ะ杀掉暴君。虽然，孔子实际上没有说过君主不仁就可以推翻和杀掉但是他也没说君主不仁也要效忠到底——我想在这个ฐ问题上孔子也很矛盾，所以干脆不说话了。】也就是英文中ณ的“b”，它是“忠”“孝”的先决条件，是比这两个ฐ概念更高的美德，它代表了西方人所指的人们交往中所有的美好事物。父母必须ี具有“仁慈”。同样，统治者如果不“仁”，人民理所当然地可以起来反抗。帝王皇位的巩固人们对文武百官的服从，全在于统治者实行“仁政”。中国的道德规范在人际交往中也讲究这美德。
回报万分之的恩情3
日本人并不接受中国的这种伦理要求。杰出的日本学者朝河贯在谈及中世纪中日两国对此的认识差异时写道：“在日本，这些观点显然是与天皇的绝对权威不相容的。因此，即使仅作为理论，我们也从未全盘接受过这些观点。”事实上，在日本，“仁”不属于种美德，没有中国伦理体系中ณ那样崇高的地位。在日语中，“仁”的发音是“”但字形还是与中文中的“仁”样。即使是对身居高位的人来说，“行仁义”或“施仁”也不是种必须具备的美德。由于“仁”完全被排斥ม在日本的伦理道德体系之外，使它具有不属于法律范畴之内的含义，它或许是值得赞扬的行为，比如从事慈善事业以使名声远扬，以及赦免犯人，等等。这些都是职责以外的事情，并不是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如此。9【9๗萨评：这是不正确的，日本官方并没有排斥“仁”的观念。实际上，日本历代天皇的名字都带有“仁”字，比如现任天皇的名字是明仁，其父为裕仁，其子为德仁。这都表明了日本天皇家族对这个观念的重视，只是日本社会并没有以这个标准约束天皇的理论而已。理由呢？日本人的观念是天皇本身就是完美的化身，“仁”如果是美德，那么天皇定已经具有了，没有必要再提出要求。至于天皇也可能做出不仁的事情，那么怎么解释呢？也很好解释——你把天皇的行为看做不仁，肯定是你错了或者别有用心】
“行仁义”的另外种意思是“做法律规定范围以外的事情”，这种行为ฦ经常被强盗们视为美德。比如在德川时代，武士们是佩带双刀的，显得十分威武，而那些无赖则只佩单刀，他们所谓的“行仁义”就是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如果歹徒要求另个帮派进行庇护，那ว这个帮派为了使这个歹徒免受同伙的报复，就把他保护起来，这就是“行仁义”。在现代社ุ会中，“行仁义”具有了更多的贬义，它只有在人们谈论处罚违法犯罪行为时才会使用这个ฐ词。正像日本媒体所披露的那样：“现在，在日本国内，地下劳工到เ处‘行仁义’，应该予以严å惩。警方แ也应对此不法行为监管，打击那ว些在日本各地猖獗的‘仁义行为’。”这里的“行仁义”当然就是那ว些流氓地痞们所称为的“盗贼的荣誉”。尤其是在现代日本中，经常有些小包工头也在“行仁义”，就像二十世纪初美国码头上的意大利ำ籍劳工潘德恩那样，自己和些无技能的工人订立非法劳动合同，从他们身上获得高额的利润。中国的“仁”的概念在这里已经完全走样了。10【10萨评：其实，这更像中国古代“侠”的概念。只是两国文化中对同概念使用了不同汉字的区别而已。中国古代也强调“侠以武犯禁”，因此历代都加以沉重打击。日本的浪人就以“侠”著称，不过，从对他们的记录来看，他们的道德实在和金庸小说中的“侠”相去甚远。】日本人完全篡改并且贬低了中国价值体系中有关道德的核心内容，但是又没有增加其他内容来使“义务”成为有条件的道德规范，因而孝道在日本就成了必须履行的义务，即使对父母的不道德和不公正行为也要宽恕。只有当“孝”与对天皇的“忠”发生冲突时，人们才可以放弃孝道；但是当父母道德败坏或者他们破坏了儿女的幸福时，作为儿女也必须履行孝道的义务。1้1【11้萨评：日本的观念对“孝”远没有和“忠”同样的地位。相反，日本的老人旦ຆ因为ฦ健康年龄等原因离开对家庭的主导地位，子女对其的尊敬十分有限。相反，在中国，“孝”受到甚至高于“忠”的推崇。在封建社会，即便是父母已经死了，在守孝期间如果还去为皇帝工作也会惹出大麻烦。明朝张居正就因此发生了“夺情”案。忠于个暴君虽然可以被接受，但不会被提倡，而在父母做了坏事的时候“包容礼让父母的行为”，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直到今天，如果孩子犯罪父母去告发，可以有“大义灭亲”的美名，而如果父母犯罪孩子去告发，即便父母对社会而言罪有应得，孩子的这种行为ฦ也很难为ฦ大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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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报万分之的恩情4๒
有这样部ຖ日本近代的电影：在农村饥荒时，家父母将自己的女儿卖到了妓院。位乡村教师为ฦ了把自己的学生赎出来，就向村民借了些钱。没想到这笔钱被这位乡村教师的母亲偷走了。其实，这位老师的母亲并不穷，她自己经营着家收入可观的餐馆。这位老师在知道这件事后，只能自己来接受惩罚。他的妻子后来发现了真相，于是写了封遗书，对此事承担了全部责任，然后自己้带小孩投河自尽了。事情最后被传开了，但大家对这位在这场悲剧中应负责任的母亲却不去责问。在尽完孝后，那位教师独自前往北海道，去磨炼自己้的人格，以便使自己能够坚强地应付今后类似的考验。当然，这位老师是位品德高尚的英雄。但在美国人看来，那ว个偷钱的母亲应该为整个悲剧负责。然而，我的日本朋友却强烈反对我这种美国式的观点。他说，孝道常常会与其他道德观发生冲突。如果片中的主人公足够聪明，他能找到条无损面子的折中ณ办法。但是，如果为此而谴责母亲，哪怕只是在心里谴责，这对那位教师的自尊心来讲也是不可能的。1้2【12萨评：没有找到这个电影的出处。应该说这种儿子为母亲担负责任的情况在中国古代更常见。在日本，这种事倒也是有的，不过，其间有着微妙的差别ี。中国的儿子这样做，是因为道德的要求，因为中国的道德中ณ，即便父母错了，子女也当勇于替父母承担责任，比如在父母要被杀头的时候申ã请以自己代替。而日本的道德并不要求儿子对母亲有这样的义务。那ว么，在日本为何还会存在这种现象呢？这个电影所说的教师在日本堪称“圣人”，而下面那个例子显示ิ了种更加世俗的理由á，不过美国人没有理解，而把它简单地归之于“孝”。这不怪她，东方的东西对个ฐ美国人来说，能分析到เ这种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假如她还能ม分清中国和日本哲学的微妙区别ี，那她就是神仙了。】
不论是小说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都有很多故事讲述青年人在完婚后都必须ี履行沉重的孝道义务。除了少数特别现代的家庭之ใ外，人们对于父母通过媒人来为ฦ儿子选择妻子这种现象，仍然认为ฦ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这件事情，家里而不是儿子对于这件事情的关心程度最高。这不仅涉及到金钱交易，更是因为ฦ那媳妇也将被记入家谱，生育男孩，为这个家族传递香火。通常情况下，媒人安排次看似偶然的见面，双方的家长也都参加，但男女双方แ并不交谈。有时父母会为儿子安排桩有利益关系的婚姻，女方的家庭可以获得经济收益，或者男方可以与富贵人家结亲。有时父母给自己้的儿子挑个人品好的姑娘。孝顺的儿子出于感激父母的恩情，是不会对父母的决定提出疑问的。即使是结婚之后，也要继续报答父母恩情的。特别ี是长子，他以后要和父母生活在起，因而对家长们来说挑选儿媳妇非常重要。众所周知，婆婆通常都不喜欢儿媳妇，总要挑媳妇的毛病。纵然是儿子和媳妇非常恩爱，非常愿意共同生活，婆婆也可以把媳妇赶出家们，解除他们的婚姻关系。日本的小说和个人自传都倾向于描写丈夫和妻子的苦难。当然，丈夫是为了“尽孝”而被迫结束婚姻的。
位比较“现代”的日本妇女现住在美国，她在东京时曾收留过个被婆婆赶出来的年轻孕妇，她被迫离开了伤心的丈夫。当时，她疾病缠身，悲痛异常，却从未责怪自己้的丈夫，她逐渐把希望都倾注到了自己้即将出生的婴儿身上。可谁知孩子刚出生，婆婆就带着自己顺从的儿子来要小孩。当然，这小孩是属于男方家庭的，可婆婆把小孩带走后，随后就送进了孤儿院。13๑【13萨评：这里，标示了日本不良家庭中种典型的矛盾状态。日本的母子关系颇有些特别ี，由于日本男尊女卑的社会结构，其实大多数日本母亲都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在家中地位远不如丈夫，也远不如儿子。在今天的日本社会中ณ，经济独立的儿子多半不和母亲住在起，即便住在起，母亲也更像是保姆而不是家长。这方面相对于中国，日本对长辈的感情是比较淡薄的，正常的日本男人在家中多唯我独尊，“孝”到如此地步难以想象。说起来也许是长期处于家庭底层的原因，日本的婆婆对儿媳妇向比较苛刻。上面这位婆婆对儿媳的欺压甚至逼儿子休妻如果还能ม用发婆婆威风解释，把婴儿索回再送进孤儿院，其含义就无法这样解释了。由于日本母亲全心放在丈夫和儿子身上，些性格软弱的日本男ç孩儿“恋母情节”就会特别严重。说起来日本学习了大量中国文化，“中庸”的概念却完全放弃了。日本的文化传统非死即荣之类极端的东西比较多。那么，“恋母情节”严重的结果就是日本社会乱囵案件中母子之间的占了很大比例，这无论在中国还是在美国都是无法想象的。说的婆婆将孙子遗弃，实在是让常人不理解，因为这毕竟是她儿子的骨肉。然而，如果换下理解的方法，设想这个ฐ母亲和儿子还有另种微妙的感情的话，切的解释就顺理成章了！这在日本是个完全可以解释通的理由。这，和“孝”可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回报万分之的恩情5
上述的这些例子涉แ及到了孝道，都必须偿还父母的恩情。而在美国，这些都会被看做是外界对个人合法幸福的干涉。日本人之所以不把这看做是“外界”的干扰，是因为他们把欠恩看做是个ฐ前提。就如同美国的故事中都是描写个特别正直诚实的人，无论经历多少艰难困苦也要还清欠债样，上面的这些故事实际反映了真正品德高尚的日本人，叙述他们赢得了自尊，并证明他们是如何坚强地来忍受种种挫折。14【1้4๒萨评：这种挫折还包括人为的种种侮辱和攻击——日本人对自尊和面子如此看重，如何能ม够承受这些侮辱和攻击呢？道理简单，来自于平级或者下级的侮辱或者攻击都应该遭到เ迎头痛击，宁可死也不能接受；然而，如果侮辱和攻击来自上级，那ว就是对你人生的善意考验，顶多是种挫折，你必须用加倍的忠顺来赢得考验，提高自己的修养，否则就是“不懂情义”。】无论这种挫折表面上显得是如何的崇高，其结果都是令人怨恨的。个值得人们注意的现象就是亚洲关于“令人憎恨之事”的谚语：在缅甸è是“火灾洪水小偷官吏和坏人”；而在日本却是“地震打雷老人如家之长父亲等等”。
与中ณ国所说的孝道不同，日本人在“尽孝”时，不会追溯到เ几个ฐ世纪以前的祖先，也不会包括同祖先繁衍的庞大家族。日本人概ฐ念中ณ的祖先只包括当代的前辈先人。墓碑上的文字每年都要更新以保持清晰，对于后人无法记得的祖先，他也就不再是后辈“尽孝”的对象了，家里的神龛上也不保留他们的灵位了。日本人重视的那些“尽孝”的对象，只限于记忆中ณ的祖先，他们很注重现世。许多评论家都认为ฦ，和中国人比起来，日本人缺乏抽象思辨的能力和构想非现时情景的能力，1้5【15萨评：这能够比较好地解释日本传统上为何缺乏伟大的诗人和艺术家——小泽征尔是不是艺术家？他当然是，但是如果他生在明治维新以前，世界上大概也就没有小泽征尔了。】日本人的孝道观证明了这点。然而，他们这种观点最重要的现实意义就在于，它把“尽孝”的义务仅限于活着的人之间。
不论在中国还是日本，孝道不仅仅指对父母和先人的尊重和服从。对于子女的照料，西方แ人认为这主要源于母亲的本能和父母的责任感，而东方人则认为这是在给祖先“尽孝”。日本人对这点非常明确，他们认为：对祖先“尽孝”，就是像父母照顾ุ自己样照顾自己้的儿女。日语中没有特指“父亲对子女的义务”的专门词汇，而这类义务全都包括在对父母及对祖父母“尽孝”之内。孝道规定了名目繁多的义务：如让家之长抚养子女；让儿子或弟弟接受教育；监督财产的管理；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亲戚；以及其他很多类似的日常责任。日本家庭的制度化产生了种种规定，严格限制了具有这种义务的人数。按照孝道的规定，儿子死后，要由父母来收养及其子女。同样，万女儿丧ç夫，父母也要收养自己的女儿及其子女。但是，要收养丧偶的外甥女或侄女就不在“义แ务”之内了。如果收养，那ว也是在履行另种完全不同的义务。抚养和教育自己的子女是“义务”，而若想教育自己的侄子和外甥，习惯上是把他们收养为合法的养子，否则，就不是“义务”了。
对贫困的直系亲属所给予的援助，孝道也不要求是出于尊重和仁慈。被收留的年轻寡妇经常被称为“冷饭亲属”，因为她们吃的都是冷饭；而且，家庭中的所有人谁都可以对她呼来唤去，她必须ี对关于她的切决定绝对服从。她和她的子女们只不过是穷亲戚而已。16๔【16๔萨评：假如是离婚的女子，其处境只比寡妇更糟。因为日本古代离婚并不意味着女子可以自由，只是意味着男方不再有“义务”，可是女方对男方依然有“义แ务”。如果前夫落魄或者找茬儿寻来，需要资助，女方แ则要尽力而为ฦ，要照顾前夫的生活，若还没有嫁人还需要侍寝。直到เ今天这种义务依然保留了些残存的痕迹，比如离婚后男ç方可以立即去结婚，女方必须保持六个月的单身“反省”和考虑与男ç方重归于好的可能ม。这种规定，同样属于东方礼教的中国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纸休书，双方就从此陌路。】在些特殊情况下，她们会得到เ较好的待遇，但这并不是家长有“义务”这样做。同样，兄弟之ใ间也没有义务要热情地履行义务。当兄弟两人水火不相容时，如果哥哥履行对弟弟的义务，就仍旧能ม够获得别人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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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之间矛盾最多。媳妇是作为ฦ外人进入这个ฐ家庭的。她必须熟悉婆婆做事的习惯，并以此来办事。17【17萨评：日本的习惯是女子嫁人就要完全遵循丈夫家的习惯，她们出嫁的时候穿白色而不是中国传统的红色嫁衣，含义是“等待用丈夫家的颜色染涤自己”。】在许多情况下，婆婆会明确地表示媳妇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另外，我们也可以推测，这是因为婆婆的妒忌心非常大。但是，正如日本谚语所说：“可恶的媳妇照ั样生出可爱的孙子。”因此，孝道总是存在的。媳妇在表面上总是百依百顺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温顺可爱的媳妇都会变得苛刻爱挑剔，正如自己้以前的婆婆样。媳妇们年轻时是不敢对婆婆进行挑衅的，但她们并不会真正变成温顺的人。到了晚年，她们就把多年积压的怨气都发泄到เ自己的媳妇头上。今天，日本姑娘们都公开认为不嫁给家中的长子会带来很大的好处，因为ฦ她们不必和专横跋扈的婆婆生活在起。18【18萨评：这种现象只限于日本传统家庭，现在很多日本人已经很西方化了，这种生活于他们也不再典型。但是，传统的日本家庭还是不少的，即便在今天，嫁给这样的家庭有继承权的男子，儿媳妇依然要吃不少苦头，遭受婆婆的挑剔和压迫。不过不要忘了，日本的文化中ณ只有胜者和负者强者和弱者，所以，作为弱者的媳妇，旦丈夫继承了家业，就往往会反过来把婆婆打回保姆状。每当我看到เ日本家庭中劳碌而在狭隘的小房间里栖身的白发母亲时，总是不禁产生同情，而看到被恶婆婆欺压的儿媳妇，也会产生同情——最后的结论是中国人的同情心太滥，她们不过是胜者为王罢了，已经这样过了上千年。】
“尽孝”并不定能够得到เ家人的好感。在有些文化中，这种好感是庞大家族中的道德基石。19【19萨评：这里说的“有些文化”主ว要指中国，中ณ国不但家族中ณ强调孝行，即便是国家的治理，也有“以孝治天下”的理论。这时候，忠与孝就结合而为了。】而在日本情况却有所不同。正如位日本作家认为的那样：“日本人高度重视家庭，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不太尊重个体成员，以及他们之间的家庭纽带。”当然，实际情况不定完全如此，但这番言语却进行了生动的描述。这里的关键在于承担义务和还债。长辈们自身负有重大的责任，其中之就是监督晚辈做出必要的牺牲。即使晚辈们痛恨，也必须服从，他们必须服从长辈的决定。否则，他们就没有履行“义务”。20【20่萨评：所以，在日本的企业里“前辈”对于“后辈”态度粗暴，把沉重不合理的工作交给他们，都是合理而符合日本的传统道德的，这意味着“监督晚辈做出必要的牺牲”。日本人认为，在某种程度上，“前辈”是在牺牲自己的形象来帮助“后辈”成长，所以，他们这样做是值得敬仰的。而中国人慈祥宽厚的长辈形象，于日本人看来缺乏对后辈的锻炼而并不完全可取。】
日本孝道中还有个特点，就是家庭成员间会存在明显的怨恨。这种现象在与孝道类似的重大义务中ณ根本不可能ม存在，例如对天皇“尽忠”。日本的政治家们精心安排，使天皇远离喧嚣的尘世生活，将其奉为ฦ神圣。只有这样，天皇才能ม团结全国民众，致为国家服务。说天皇是民众之父是不够的，虽然父亲在家庭中承担所有的义务，但却“很可能是个不太受尊重的人”。天皇必须是远离切世俗杂虑的圣父。对天皇尽忠是种最高的道德表现，必须成为种对幻想出来未受尘世沾染的圣父的崇拜。21【21萨评：所以今天日本人对天皇的态度很是传统，极少有要推翻天皇或更改目前这种关系的声音。其原因在于这样个远离真正世务，仅仅具有象征性国家意义的天皇，才是他们历史上习惯的天皇形象。他们很明白怎样和这样的天皇相处。从地位来看，世界ศ各国的皇室很少有如日本这样稳固的了。】在明治改革初期，日本的政治家去西方各国考察写道：西方国家的历史实际上都是统治者与人民之间的冲突，而这对于日本精神来说是不足取的。回国后，他们在宪法中写道：天皇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对国务大臣的切行为ฦ均不负任何责任。天皇只是日本国民团结统的最高象征，而不是对国家负责的元首。天皇已有近七百年没有行使行政权力了。因此，很容易让他继续充当后台的角色。明治政治家唯要做的工作就是让全体日本国民对天皇绝对忠诚，这是种无条件的最高道德。在封建时代的日本，“尽忠”主要针对世俗首领—将军。22【22萨评：将军，指的是日本幕府时代架空天皇后真正的执政者“征夷大将军”，他们的地位类似今天的日本首相。有些“将军”也颇有着“朕即国家”的观念，如室町幕府的足立义满将军就接受过明朝“日本国王”的封号，而根本没在意还有个天皇。】这漫长的历史警告明治时期的政治家，在新า的规定下要想完成他们的目标，需要做什么工ื作。在过去的几个ฐ世纪里，将军既ຂ是大元帅又是最高行政首领ๆ，其属下虽然也对他“尽忠”，但阴谋推翻其统治以至谋杀他们的事情仍是屡见不鲜。对将军的忠诚常常会与对封建君主ว的忠诚相冲突，而且对封建君主的忠诚往往要比对将军的忠诚显得更有紧迫性。因为对君主ว的忠诚是建立在直接的联系之上。相形之下，对将军的忠诚就难免要淡得多。在时期，武士们也经常推翻将军的统治，然后拥立自己的封建领ๆ主。明治维新的先驱和领导者们打着“忠于天皇”的口号与德川ษ幕府进行了长达个ฐ世纪的激烈斗ç争。而天皇则ท常年深居皇宫，因而每个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来塑造天皇的形象。23【23萨评：更可怕的是直到二次大战结束，天皇才首次被承认是个“人”，这之前，天皇在日本始终是生物学的禁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