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与唐相仿,文气鼎盛,而对于天下读书的知识分子来说,上青楼属于正业之一,是为了学习。下妓院那才叫有伤风化,是卑鄙行径。
这绝不是一个好的时代。
赢,就能活。
没有那标志性的口号,也没人去喊‘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而后自报家门,说几句道上的切口,这些人拦停骆永胜之时,只是默不作声的堵住首尾两ä截,磨刀霍霍眼神不善。
向衙门交了丁钱,就不用服徭了。
“穷途未必末路,绝境亦能ม逢生。”
明晰对错,骆永胜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但他下刀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
骆永胜非常自信,嘴角扬笑:“我受辱那日,跪于钱府管事脚下,发现这名管事靴沿沾有盐巴๒屑,君子远庖厨,管事这种身份是不会进厨房的,就算进了厨房,又恰好厨子打翻了盐,被管事踩到也应该是靴底有而不该是靴沿。
对骆永胜来说,纵是两世为ฦ人,这一样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而且还一口气杀了两ä个。
何苦杀鸡取卵。
“官府缉拿要犯,尔等乞丐今夜可在这周遭附近见到什么เ可疑ທ之人吗。”
成文这些乞儿,在骆永胜眼里好管、听话,可以短时间内为他骆永胜赚取到เ一笔安身立命的钱财,但到底还小,做帮手,还差ๆ点年岁,不过扬州口岸的漕码工ื人可不一般。
扣除了饭钱,算起一天的收入结余,骆永胜报出的数字让李老汉双眼冒光,伸出手就想去碰骆永胜面前那堆叠的铜板,被一旁的骆永捷伸手打开。
松开脚,管事哈哈大笑着转身:“你说的对,这是我们家少爷留下的宝贝,轮不到你们这群贱骨头沾了便宜,今日就不要你舔干净了,滚吧。”
眼下钱不仅够了,还富裕出来了几百文,骆永胜干脆ะ一口气做了两ä架板车,又打了十二个ฐ大号的木桶,大有一副大张旗鼓干事的劲头,而李老汉那里也没有让骆永胜失望,很快便寻来了七八个ฐ同骆永捷年岁相仿的小乞丐。
由奢入俭,由á极奢入极俭,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如此,骆永胜一样坦然面对。
这扬州城,骆永胜可不熟,想在扬州城里把事做好,需要老乞丐的信息指路。
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谁会放心去用。
看着三大车的屎溺被吴员外家里的下人赶车离开,小乞丐嘴里蹦出这么一句,直把骆永胜听的倒牙。
谁跟一个乞丐计较礼仪啊。
与人而言,饱暖思,与皇帝ຓ而言,安定思开疆。
当然这个所谓让骆永胜兴高采烈的点子也不见得多么新鲜ຒ,一样是后世司空见惯的一种,但恰恰是这一时期没人想过,或有人想却没有人敢做的事。
那便是‘保举ะ’,直白点来说,就是后世时空中替人托关系保送子女上名校、进部队或者其他通过走后门方式来实现安排学历、工作等腐败行为。
今早上过往老百姓看到永捷这群半大小伙子穿着差役的服饰,都窃窃私语,以为是家里人托关系送进的衙门班房,恰是这句话给了骆永胜灵感。
装ณ官差讹诈青楼ä赌档是招摇撞骗,替有钱人家的孩子走后门也是招摇撞骗。
反正骗这种地方和这种人,骆永胜那是一丁点负罪感都没有的。
权当劫富济贫了。
想到就做,一大早ຉ骆永胜就开始带着永捷在城里各大上品的酒楼ä外物色目标,穿着穷酸简朴者全部ຖ无视,这种人要么就是没钱要么就是家里有人做官当差,难骗不说还骗不到多少。
只有那些挺胸凸肚,一身锦绣的员外富商才是骆永胜的目标。
蹲点三天,骆永胜总算挑出了一个最合适的目标,一个名叫曾远文的粮商。
随后骆永胜便差使成文几个孩子对这位曾员外进行了长达好几日的跟踪,再摸清了后者每日行动的规律后,骆永胜着手安排了一次‘偶遇’。
云海茶轩。
二楼的雅间里,被骆永胜选为目标的曾远文此刻正满脸忧心的同一个岁数相近的男子叙说家常,听内容,说的应是家里孩子的事情。
“曾兄,文旭再有几个ฐ月就该参加贡举了吧。”
男人拱手抱拳,一脸的喜色:“提前预祝尊公子马到功成,一帆风顺。”
接到友人祝福的曾远文有些勉强的笑笑,拱手回了一礼,却又满是担忧的叹了口气。
如此神态自然引起友人的疑惑,主动开口询问道:“曾兄缘何烦忧。”
“还不是犬子参加科考的事。”
曾远文摇头无奈:“我家那小子平日里读书的时间远没有饮酒放纵的时候多,也是我平素า里太过娇惯于他,加之买卖事忙疏于管教,这科考怕是过不去的多啊。”
友人结语,只好宽言安慰几句,道上几声吉祥话。
“倘若犬子却是不争气之人,也罢,就留在这湖州,随我安心经商,亦可保一世衣食无忧。”
话虽如此,但这年头若有机会能考取官身,谁会愿意让自家孩子经商。
做商人,这辈子不全废了吗。
两ä人又闲叙几句,茶盏换了两遍水后便打算,却听到เ隔壁间传出几句窃窃私语。
一个老者的声音:“贤侄,今日我便要回京了,待我回京,会尽快将东西给你送过来,且放宽心。”
“那ว真是多谢世伯,侄儿敬您。”这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隔间里响起了碰杯的声音,而后便是凳子挪移的响动,继而脚步声和开门声陆续响起,听动静,应该是那位所谓的世伯已经离开。
此刻的隔间内,又响起了一个年轻人兴奋的声音。
“太好了大哥,有了世伯相助,此次科举,您一定可以得中。”
就这一句,让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曾远文僵住了身子,下意识的凑近,将耳朵贴到了墙壁上。
“呵呵,那是自然,世伯亲掌官给历纸,又提前发我验考批书,此番科举自然是轻易得中。”
官给历纸、验考批书。
这两个词让曾远文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何谓官给历纸、验考批书,简单解释一语概括,就是考题和答题卡!
历纸是由吏部ຖ南曹所出,负责记录官员平素里的行径善恶,作为铨法的依据,而贡举时的官给历纸,则负责记录考生在参考期间的言行,以及是否存在贿考等舞弊现象。
这距离科举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人家这就开始准备了,这不妥妥的赢在起跑线上。
曾远文与友人相望对视,后者便可以清楚的看到,曾远文眼睛里的光芒。
他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