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何曾动怒？”薛崇训笑了声，但实在有点欲盖弥彰。他又不是什么谦谦君子，这事儿不恼才怪，心里早就骂开了：他妈的还有没有王法？老子只不过收了几个高句丽女，先是帮眼红眼热的大臣跳出来骂，忍了，现在更好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写成剧ຕ本在市井间唱，还污蔑朕发动战争死了那ว么多人是去抢美女，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不给点颜色瞧瞧以为朕这皇帝真就是个宅男，曹你马德壁啊。
杨猛杀气很重，上战场不惜命的主ว，更不在乎己方伤亡。山谷北部ຖ地面开阔，正适合骑兵运动，杨猛率部靠近契丹人马时，也不讲究什么奇谋诡计，二话不说便身先士卒带着亲兵冲在前面。众将校见状也跟着猛冲杀入敌阵。契丹人意图用优势兵力从两翼包抄胁迫杨猛后退，但杨猛不是公冶诚，他哪里在乎被包围了会怎么เ样，被包围的时候再说。
杜暹的看法则不同，他是在战争中ณ利用过的火药的人，见识又多了几分，听见技术官玄吹得如何厉害，也不像薛讷样直接就不相信。只是这些炮刚刚从工ื坊中运过来，从来没有实战使用过，具体会怎么样杜暹也不好断定。于是他又问：“既然能打数里，如何校准方位远近？”
“程千里和杜暹，谁更能把差ๆ事办好？”薛崇训不动声色地问了鱼立本句。鱼立本忙道：“奴婢不敢妄论。”薛崇训又道：“又不是在朝堂上，你就随便说两句，我不会责怪你。”
就在这时，有女官在外面叫门，里面的宫女出去询问，那女官道：“太平公主得知永和县主武氏仰慕李龟年的才华，就把李龟年请到承香殿来唱戏，皇后金城公主河中公主ว都已去了，金城公主差奴婢来问陛下是否要随后前去。”
除此之外，薛崇训比较看好金城公主，她那种让人见面就能产生敬重的高贵气质和智慧，薛崇训是看在眼里的，绝非平凡之流。不过在女人的世界里，她长得实在太好看反而影响了势力发展，女人们太容易嫉妒了。金城能ม获得现在的地位也是不易，因为生父是李守礼ึ在宫里没有根基又因相貌出众，从小被人孤立排斥，差点被当作政治牺牲品送到吐蕃不毛之地。薛崇训救了她但也许是她自己争来的，薛崇训不过是好色。
席话中让薛崇训品出了似曾相识的言论，这不是有预防胡化的意味么？薛崇训本来以为当下没人能想到那ว个问题，自己能想到也是因为前世见识的关系，不料从杜暹口里听到了类似的东西，心下便很受用有种自己的思想被理解认同的愉悦感。
薛崇训也不过问，在他的眼里，现在的格局有点像上下两个智囊团，只是最高权力仍然在皇帝ຓ手里。有了内阁那几个晋王府旧人，国策也没办法受太平公主影响太大，特别是在他不怎么管朝政的时候，总要有些人帮着制ๆ衡。薛崇训也可谓用心良苦。
薛崇训点点头，心道在公众场合孙氏真是个ฐ举止说话非得得体的人，很有大家风范。但她越是这样，薛崇训的脑子里越会浮现出床笫之ใ间她的另面风情。想到这里他已๐有些蠢蠢欲动，心道住在蓬莱殿真是近水楼台，今晚不知有没有机会呢。
杜暹听罢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张孝贞哈哈笑：“那五品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现在的三个学士，你瞧瞧都是些什么人。杜兄几番跟随今上南征北战，又饱肚诗书，有这样的出身何必去争政事堂那七个位置？话便尽此，你琢磨琢磨我说得对不对。”
他从怀里掏出从河公那里得来的玉玺瞧了瞧：现在我该顺ิ势上位？
忽然听说陈英来家里了，苏晋下意识就皱眉道：“他？他来做什么？”
杜暹将龙袍盖在薛崇训身上后便退了两ä步，利索地跪倒在地大喊道：“臣等叩见新君，陛下万寿无疆ຆ！”
薛崇训的中ณ军大帐周围警戒森严，五十步内不能ม有闲杂人等随意走动。不过亓特勒是获准被召见的人，便很顺利ำ地到เ了帐门外，从里面出来的内侍官吏也大声说：“他是王爷要见的人，让他过来。解剑随我进去。”
张九龄抱拳道：“此次征突厥国库耗费巨大，今年内不应再动干戈ຖ，王爷应以休养生息为国策，故而不能对契丹人以武相逼，否则ท又是场不能轻易取胜的战争；但承认契丹并有乌罗护又有失朝廷信义แ，不可取也。唯今之计，只有在名义上拒绝承认契丹占有乌罗护之地，而在实质上默许他们在当地的活动。以此妥协为权宜之ใ计，稳定东北边境为上。”
当大多数人在欢庆呼喊的时候，薛崇训牵着马望着辽阔的草原久久无话，没人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
信使不了解薛崇训幕僚的名字，时答不上来。杜暹当机立断道：“来人，将细作捉拿看押，带回去之后问罪！”
当初杜暹在薛崇训面前拍着胸脯说用万精骑攻占黑沙城，当然不是信口开河，他早已๐过了初ม生牛犊不怕虎的年龄，在立军令状之前做出详细的谋划，认为ฦ明光军精锐可以在正面野战上占有优势，再配以攻城利器，取黑沙城何难？
大伙听罢觉得有些道理，王昌龄道：“只是耽误了我们的战略。”
离长安越远，灯红酒绿的喧嚣繁华便渐行渐远了。走出关中平原，山峦起伏草枯木调，带着沙尘的北风就将和平安宁的关中富庶景象吹散。周围的人烟渐渐稀少，但大路上的壮丁民夫很多，都是地方官府从远近各地征发来运输粮草物资的人。沧桑的劳力农夫厚重的铁甲行伍，切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薛崇训回想起来在长安的纸醉金迷，简直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第八十五章鞭笞
书房后门外面有个ฐ水潭，周围种着几颗樱桃树，此时正是果子熟ງ透了的时候，薛崇训在水潭边上坐了会儿，但见那树上的果子晶莹红亮十分可爱，忍不住便站起身来去拿了个ฐ琉璃碗，然后摘了些樱桃放在碗里拿到水潭里去洗。
她们的关系在薛崇训这个旁้观者看来，玉清可能ม更在乎些，白七妹恐怕挂念的多半是以前被玉清照顾帮助过，交情友谊甚过其他。总之是很难扯清，薛崇训也就懒得过问。
“晋王太过谦虚，既通音律何不让臣等饱耳福？”
薛崇训用十分随意的口气说：“以后我叫王少伯他们来议事，你也并过来吧。”
张侍郎言语之间对尚书的军备布置多有不屑：“诸事繁冗，却没抓住要害。这回不是为北伐突厥准备么เ？进攻草原，瞎捣鼓其他玩意有啥用，凑好骑兵比什么都实在！”
于是刘安便邀子寿同车，虽然官职差异很大，却打得火热，刘安在张子寿面前点都不端架子，他曾经就对自己人说过子寿宰相之材不似人下之ใ物。
薛崇训听得这句话心下怔，不解道：“为ฦ什么？因为几年前救你那ว次？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早就还清了。”
杜暹道：“不敢居功，切都在晋王乌海之战后决定了。我几乎没办什么事，吐蕃国内就自己把自己给弄垮。去年冬天吐蕃丢失大量牛羊辎重后过冬十分困难，人口锐减苦不堪言；加上战争失败把以前被扩张掠夺掩盖的内部矛盾激发，内乱加剧ຕ。郎氏·梅色出任大论，扶植年幼的赤聪赞普继承弩器悉弄，指责末氏东则布害死了前任赞普，欲治其罪；末氏不甘，拒绝前往逻些城。从而变成内战，相互抢夺牛羊财产不过我也在从中起了些无关决定性的作用，比如拉拢了末氏，并给他出主意，提高佛教的地位，借以获得那些受苯教众迫害的部族支持。”
李妍儿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那突厥人怒而起身，这时默啜抬起手臂轻轻挥了下，那ว人才愤愤地坐下。默啜道：“昨日我与晋王才交战罢，今日晋王就派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薛崇训却如往常地沉默了，每当幕僚部将们议论事情的时候，他都很少说话只顾倾听和思索，然后做出决定，这是他的贯习惯。不过他的沉默并不影响大家议论，因为ฦ他们都知道薛崇训要做出决定需要权衡各方利弊，在他面前将各方แ面可能ม他想不到的关系说清楚，有助于得出较为合理的决策。
薛崇训坐在最里面的上位上，从门口看过去连脸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个人影。他用手指磕了下桌面道：“摔杯为号如何？虽然法子老套点，也挺管用的。”
正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的当口，龚氏心下阵异样，等待着种从未有过的状态的来临不料满怀的期待被阵刺痛冲得没了影儿：|乳|尖被薛崇训的手指掐了下，疼得她下子就睁开眼睛，十分幽怨地看了他眼。
薛崇训马上便无须犹豫地告诫道：“此法断ษ然不行！”
这时薛崇训质问道：“今夜是谁当值侍卫长？”
就比如现在，他要是门心思地想着怎么篡位，说不定太平公主等势力就会生出担忧而演变成自己的敌人。反倒是放开了，不要去逼她或者去劝说她，让她自己想明白了会稳靠得多。
张之辅抱拳道谢，然后到旁垫着毛皮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处处都慎言慎行。
俩谋士也说不到块儿，另个立刻就摇头晃脑道：“这事没那ว么简单，您也说了，太平公主ว不也姓李？咱们李唐也不是没人，太平公主ว的实力可不比薛氏小，她干嘛要背叛李家祖宗？”
姚â宛摊开手道：“没钱，咱们那点钱和程妃她们玩要是运气不好，两三天就能ม输光。”
白无常道：“你太小看人了！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胡闹呀，你问问‘半文盲’。”
壮汉鲍诚凑准前方枝最高的吐蕃旗杆带着几骑杀将过去，刀劈下，那抗旗的吐蕃军士将旗杆深深插进地面软倒下去，木杆上被手抓出道血迹。
刚走了会儿，听得身后传来阵马蹄声，个声音道：“王爷请留步。”
第七十五章末氏
众军遂跟着他们看准王帐的方แ向猛冲，沿路的混乱敌兵完全没法抵挡，箭矢火把乱飞，帐篷纷纷起火，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
他震怒之后脸色恢复了冷然，杀气顿时在大帐中蔓延，比破口大骂的时候还要让人害怕。连不动声色站在角落里几乎要被人遗忘的三娘也不禁转头看向薛崇训，三娘很熟悉薛崇训的这种残暴冷血的表现，她亲眼见过不只次，不过之前已经很久没有见他这样了。
他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摸，将手拿到眼前瞧手指上全是血迹，顺ิ手把血迹揩在了绸缎被子上。
“你也会汉语。”薛崇训惊讶道。
斗鸡眼小声道：“咱们赶紧ู走，等那泼妇嫂嫂耍起泼来，骂得你们眼睛都睁不开。”
第五十六章荣光
“两枚球真的起着地啊！陛下是怎么想到的？”金城公主跪坐在榈木案的对面表情带着不可思议，看来她在宦官禀报之ใ前也觉得应该是大的先着地。
薛崇训不紧ู不慢地拿着茶杯盖子抚弄着水面，笑而不语故弄玄虚，副装必的样子。他已经不理政事呆在这里半个多月了，唯干的事就是下旨给南衙送了俩铅疙瘩让别人猜，不过他好像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เ不对。
他喝了口茶才说道：“现在不好解释，要不了多久你自然就会明白。来人，磨墨。”
没会儿上来了几个宫女，把砚纸笔镇等东西就近摆在案上。此时是上午，秋日的上午阳光明媚，温暖而不燥热，正是人们干正经事的时候。薛崇训显然没打算干什么เ事，和金城对坐着聊天还怡然自得。
榈木本身的纹理很优美，用它做的大案便没有上漆，上面洒着珠帘的影子，随着微风慢悠悠地晃动。又有纸墨等风雅之物点缀其间，空气中飘着墨香茶香，确实叫人感觉十分惬意。关键还有美女在此间，就更加赏心悦目了，就连跪在案前磨墨的宫女也青春美貌挺耐看的。
这时薛崇训忽然觉得面前磨墨的小宫女十分眼熟，便忍不住多看两眼。金城面带微笑注意着薛崇训的这个小动作，她也不点破，但心里明白怎么回事。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宫女正是上次在温室殿的浴池里侍候薛崇训的月娥，薛崇训见人家长得嫩，差点就地给强了，但月娥未经人事个ฐ劲哭叫怕得要死，毫不配合，最后薛崇训总算饶了她。后来金城便收到寝宫来了。
金城公主佯装不在意，微笑着说道：“昨日陛下说大地是圆的，那在下面的人怎么办，不会掉下去么？”
薛崇训道：“为何有上下之分？梨子之ใ所以往下落，只因‘万有引力’，向大地之圆掉落，所以咱们认为脚下是‘下’方。在圆的下面，那些人也因同样的引力而觉得脚下是‘下’好像时挺难明白的。”
“我明白陛下的意思。”金城的话再次出乎薛崇训的意料，“另外上次在三清殿听张果老讲‘月大如盘’，我也因此有疑问：若城中某处失火，火大如宅，但人在数里地外观之则ท小如烛火；而月悬于天，等千丈之高山而不能及，如庄子中有鹏之徙于南冥，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天高不知是否有九万里，但定不只数里之遥。凡人在地上离千万里观月大如盘，它怎能真的那么大？”
“哈哈”薛崇训大笑数声，“月亮当然不只盘子那么大，质疑得好，知我者，非公主ว莫属。”
金城惊讶道：“莫非陛下能解此惑？”
薛崇训道：“当然，小问题而已。不过说来话长，我这么空口说也说不明白，之前还有很多基础性的东西，我这就写下来。你不必再枯坐在此，让她侍候笔墨就行了，可能ม要花很长的时间。”薛崇训指了指旁边那个似曾相识的十二三的小宫女。
或许每个人的审美观在潜意识里就形成了，哪怕薛崇训已经记不得了月娥这个小宫女，但再次看见时，仍旧觉得她乖巧可爱，看着十分顺眼。月娥长得白净，虽然皮肤没法和金城公主那种完璧般点缺点都挑不出来的无暇相提并论，但看上去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让薛崇训有种很阳光纯净的体验，下意识便有些好感。
月娥当然记得薛崇训，这个男子贵为天子还想非礼ึ她，很难让她忘记。她怯生生地跪在大案前，垂着头连抬头看眼都不敢，心里仍旧充满了后怕。但因为这几天的经历又让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总之ใ是情绪复杂。这几晚薛崇训都住在这里，晚上当然让金城侍寝，月娥作为近侍在幔帐外面隐隐看到了他们在床上干什么，看是看得不太清楚，但声音却听得真切。每次听到金城发出的声音，她便羞得恨不得把耳朵堵住，有时候腿发软站都不站不稳。
金城道：“陛下写吧，我再坐会儿，左右也没什么正事做。”她面说面看了眼月娥，眼睛里露出丝笑意来。
月娥把笔毫在砚台里轻轻蘸好墨，双手递过去。薛崇训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充满畏惧和恭敬的表现，也没觉得什么เ，撩了下自己的袖子把手伸出来就去接。其实他平时还是比较讲究有风度的个人，没事不会去轻薄女子，也不会在言语上调笑，接毛笔的时候动作儒雅沉着丝毫没有肢体的接触。这时月娥先是松了口气，但随即见他已经没注意自己了，又难免感到有点点惆怅。
薛崇训提起笔后却久久ื不能落在纸上，千思万绪骤然之间涌ไ上心头。
“科学”基础会影响世人的价值体系，它不仅与西方的宗教有冲突，对东方的世界观也有冲击。而今这个社会结构是在许多方面的平衡基础上构建的，比如天子便是所谓上天之子，你说没有天只是个球，外面的太空是宇宙，那天在哪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会不会导致这个刚刚建立的本就不怎稳固的帝国微妙失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薛崇训自己也不法预算带来的影响。
反正他最先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处境，因此才压根没打算搞什么民主之类蛋疼的削弱自己้权力的东西，反而个ฐ劲设法加强君权。
但是薛崇训不得不承认，汉文明在科学的基础体系上先天不足，应该吸收外来的东西。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是个崇洋媚外的人，从来不觉得外国的月亮就更圆，但是盲目自大排外并非明智，无论是个ฐ人还是个帝ຓ国都应该学习别人的长处而成体系的科学基础正是古中国的短板，什么九章算术圆周率领先世界多少多少年不假，但这切都是分散的没有成为系统。
现在他想拔高科举的地位，形成公平严格的制度，能参照ั的就是明代的科举，那是科举ะ发展出的最公平完善的方法。难道要让整个天下的文人都集中研习古代的那几本圣贤书？薛崇训对于八股文之类东西的弊端最清楚，比当世的任何人站的角度都高况且，如果科学不加入科举ะ制度，其影响力又大打折扣，肯定鲜有人去问津。想那官吏文人学点诗词歌赋还能ม在交友宴席上附庸风雅，研习数理化在这个时代有什么用？
种莫名的不甘心涌ไ上心头，甚至他还在内心产生了种愧疚，作为ฦ汉民族的最高统治者掌握着皇朝至高权力，本来有可能为ฦ了族人的前途做得更多，却在惶恐未知和害怕麻烦中ณ徘徊，这种心理确实不怎么好受。他可以怀揣着颗黑暗的心干杀人放火的坏事而毫无心理压力，根本无良心可言，但站在更高的境界时却奇异地产生了这样的“良心”。
副场景浮ด现在脑แ海，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高处，成千上万的汉军勇士崇拜地呐喊，夹道无数穿着汉人衣冠的族人跪在那里祝福万寿无疆。每当那种时候，他的意识里便有类似秦始皇那种“万世基业”的雄心，虽然理性地知道不能ม让晋的国号永驻，但让族人及子孙后代更长地享受如今的荣光是可能的吗？
“陛下”
薛崇训回过神来，见金城正疑ທ惑地看着自己。他茫然地回顾，只见旁边的宫女也像看到鬼样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眼含泪光，难怪别人那ว么诧异了，个人自个发呆发成这样，着实让人费解。
他急忙抬起手臂，幸好穿着宽袍大袖很容易就遮住了，直接用衣袖揩了两把。然后他有些莫名地看着金城说：“屈辱是无论何时也不能忍受的！”
金城不解，忙宽慰道：“陛下贵为天子，普天之下无人敢让陛下受半点屈辱。”
薛崇训无言以对。
第五十七章数学
天子既不上朝也不看奏章，成日不见人。不过他在哪里在干什么人们还是知道的：蓬莱殿那ว么多人，还得轮换着侍候金城的寝宫那边的饮食起居。薛崇训不干皇帝的工ื作，暂时转行干起了著书立说的事儿。
首先是写数学方面的东西，数学是切理科的基础。他先从阿拉伯数字开始写，阿拉伯数字是印度人发明的，很早就有了。薛崇训感到เ惋惜，玄奘大师大老远跑去天竺取回来了佛经，为啥不把阿拉伯数字带回来。这玩意很简单，但比起汉字来更适合应用于数学，主要便于立公式运算。
佛经带回唐朝后还不是本土化了，很多去寺庙求神拜佛都很功利，在薛崇训看来那ว些经书真没起到多大的现实作用，反倒是阿拉伯数字很有价值。只是中原只重视圣贤之道，对这种东西不怎么看重。
阐述阿拉伯数字的规则，包括小数点四种运算符号都很简单，薛崇训个时辰内都写完。这种东西附带文字注释，文人们看就懂，完全不用担心。能读通四书五经的人，领ๆ悟这些东西不是小儿科么เ？古人显然没想象中那么เ傻。
接下来是算术，他也不用写太多，本来现在加减乘除的算法大家都会，不然算盘是怎么弄出来的？薛崇训只需要举例各种算法用阿拉伯数字列ต式的例子就够了。
到เ吃午饭的时候他已๐写完了这么大部分，这是给官僚文人们看的东西，可以简略描述，不用长篇累述。若是以后要用这种东西编教材教孩童，那就是官吏们的事儿了，薛崇训不用亲自去干。
他匆匆吃了点东西，又开始埋头专心写东西，反正其他事儿有宫女们侍候着，完全不用干别ี的。下午他开始进行代数平面几何的写作，同时进行，样写烦了就换种。在代数方面，因为习惯和方便的原因，还是使用字母，毕竟甲乙丙丁夹在阿拉伯数字里有点奇怪，比如就注音“诶”，bຘ就“比”，就是个符号而已，等别人看习惯就无障碍了。
几何方便比较麻烦，涉แ及到度量衡的问题，虽然秦始皇也重新规定过书同文车同轨，但薛崇训考虑之ใ后决定不引入米分米这种单位，反正丈尺寸都是现成的，世人也用习惯成了共识，将就用就是，左右就是个衡量的单位。说不准以后中国在这方面发达，别ี人来学习还觉得尺寸单位更加正规这玩意不是军事机密，薛崇训可以颁法令严禁泄露火药火炮的制造技术，但别族要想学这方面的东西，就无法保密了。
什么方程式方程组，平面几何证明等边等角之类都是简单的东西，薛崇训废寝忘食，到第三天就全部写完。就那么些公式和论证过程而已，初中生的。
第三天开始涉及到向量集合函数，然后解析几何和立体几何这些东西时薛崇训就有点头疼了。记得前世高考数学百三十几分，理综考了二百八十几，但时间过了那ว么久ื，这会儿干的事也不仅仅是做题，主要是要将每个公式的推论描述清楚，让别人信服。这就有点蛋疼了，很费力的事。
他又想到高等数学方面更多的推论更加头疼，所以打算只搞出微积分就行，而且这段比较高端的内容不加入科举中。毕竟高等数学是应用现代技术中的，在眼下这种环境中没有实际价值只能当成围棋般的智力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