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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阅读

第三个走过的是丞相府的长史向朗。马谡看到เ他到来的时候,心里升起股欣慰之感。他与向朗在丞相府为参军,为ฦ长史,既ຂ是同僚也是好友,彼此之间相处甚厚,丞相府的人总以“高山流水”来形容他们两ä个的关系。他看到马谡的囚车,却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打了个手势,马谡明白他的意思,是“少安毋躁,镇之以静”,这是向朗目前唯所能ม做到的,不过这毕竟令马谡的心情舒缓了不少:自从街亭以来,这是他第次接受到善意的回应。

当身着黑甲的魏军开始徐徐开进的时候,马谡正站在山崖上的箭楼ä向下瞭望;陈松刚刚检视完粮草囤积,手持着账簿走到马谡身边,朝下面望了望,感叹道:“幼常呀,我们居然在魏军赶到街亭的前天把营寨扎好,也真是够幸运的了。”

而我们关注的,往往是这个时代最宏观的部ຖ分,以及那几个ฐ时代的骄子。而其他更多的微观细节,则被忽略掉了,沦为无຀足轻重的背景。

既然丞相府批准了对马谡施ๅ以秘密火焚的处置办法,下面的人就立刻行动起来。马谡的牢房无人再敢靠近,监狱还特意调来了大批石灰撒在牢房四周;另外军正司还派人在南郑城外找了处僻静的山区堆积了个木柴垛,用来焚烧尸体——最初是打算在城里焚烧,但是医者警告说如果焚烧不完全同样会引起疫病。

这切工作都准备就绪后,接下来唯需要等待的就是马谡的死亡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并不需要等多久。马谡自从发病以后,就不停地颤抖呕吐,而且高烧不退。虽然监狱仍旧按每天的定额提供食物,但他吃得非常少。据送饭的狱卒说,那些小丘斑已๐经蔓延到เ了他的全身,并且逐渐形成了水疱,甚至开始化脓ใ。

这种情况连续持续了两天,第三天早上,前๩来巡查的狱卒发现前晚的晚饭丝毫没有动过。当他小心地朝牢房里张望时,发现原本应当裹๥着毯子颤抖的囚犯,现在却平静地躺在床上动不动,任凭被单盖在脸上。

他是否已经死于“虏疮”,这是个关键问题,但是并没有什么人足够勇敢到愿意踏进牢房去确认这件事,包括典狱长在内。

这是个颇为尴尬的技术性难题。它很困难,以至于监狱无法作出囚犯是否死亡的判断;但是它又显得很可笑,所以监狱不可能拿这个ฐ作为理由á向上级请示。

这种局面持续了很久ื,大家都把视线投到了典狱长身上。典狱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似乎是下了决心样地说道:“虏疮可是致命的疾病,已经过了三天,什么เ人都不可能活下来吧?”

他的话本来只是个ฐ探询口气的问句,但周围的人立刻把它当做个结论来接受,纷纷点头应和。马谡躺在床上动不动,从另个ฐ角度证明了典狱长的话是正确的。

于是结论就在没有医生的情况下匆匆得出了。按照事先已经拟订好的计划,典狱长边派人向军正司和丞相府报告,边命令盛殓尸体的马车准备好出发。

运输马谡的尸体是件麻烦的事,两ä名狱卒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被指派负责搬运。他们穿上最厚的衣服,在衣缝中ณ撒满了石灰粉末,嘴和鼻子都包上了蜀锦质地的围罩,以防止也被传染,这都是汉军根据过去的经验所采取的必要措施。

当两名狱卒战战兢兢踏进牢房的时候,他们发现马谡在死前用被子蒙住了全身,可能是因为死者在最后时刻感到了寒冷。这很幸运,因为他们不必直视死者全身那ว可怕的脓ใ疮了。于是他们就直接拿被子裹住马谡,将他抬上了盛殓尸体的马车。

很快军正司负责验明正身的官吏赶到了,不过他显然也被虏疮吓倒,不敢靠近。狱卒掀起被子的角,他远远站着看了眼马谡的脸,连忙点了点头,把头扭了过去。

“虏疮病人用过的衣服被褥也会传染,所以我们不得不将那些东西起烧掉。”

典狱长对这位军正司的官员解释道,后者接过文书,在上面印了军正司的印鉴,随口问道:“焚烧地点准备了好吗?”

“唔,是的,在城南谷山的个山坳里。”

“那里可不近啊,在这么เ冷的早上”官吏抱怨道。

“是啊,不如您就和我在这里喝上几杯,等着他们回报就是了。”

“这样不太好吧。”官吏这样说着,眼光却朝屋子的方向瞟去。

“其实人已๐经死了,现在又验明了正身,用不着您亲自前往。何况虏疮厉害,去那里太不安全了。”

官吏听到เ这些话,眉开眼笑,合上文书连连表示ิ赞同。

结果典狱长与军正司都没有亲自出席焚烧现场,只有事先搬运马谡尸体的两ä名狱卒驾着马车来到谷山的焚烧场。

焚烧场的木料都是事先堆好的,为了确保充分燃烧,柴垛足足堆了两丈多高,宽两丈,中间交错铺着易燃的枯枝条与圆粗木柴,垒成个很大的方形。两名狱卒下了马车,先将随车带来的油点点浇到柴火上,接着合力将马谡的尸体放到เ柴垛的顶端。

最后马车也被推到了柴火的边缘,准备起焚毁。其中名狱卒抬头看看天色,从怀里掏出火石与火镰,俯下身子点燃了柴垛。

火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