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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由á于下雨,所有的同学都没有回家。放学后,林雨春煮了一大碗放了一大半洋芋块的杂粮面准备要吃,而文天禄却躺在床上没有做饭。原来他只带了一周的口粮。尽管他早就知道这周回不了家,一直在节省,但是剩下的吃的已经不多了。林雨春把自己做的饭分给了文天禄半碗,又拿出熟ງ面口袋,抓出几把熟面放进饭里。

牛老师说:“早上还有两节课,下午还有课,你们这样走了课程就拉下来了。就不能ม坚持明天再去吗?”林雨春解释:“吃的东西已๐经一点都没有了,中午就没吃的了。再说一天只有一趟班车,明天回去当天无法赶回来,星期一会来耽误的课更重要。”牛老师一想也对,就准他们几个回家了。林雨春从牛老师办公室出来时看到班上许多学生都来向牛老师请假了。

早ຉ自习后是早餐时间,大多数学生吃的都是从家里带来的杂粮馍,还有几个的是杂粮炒面。只有少数同学从食堂打来金黄色的包谷面蒸馍。林雨春拿出最后一块白面饼子,从开水房打来一茶缸开水,边吃边看语文书。吃完饼子,喝了满满一大缸子开水,肚子里的饥饿感不见了。看看周围的同学都准备好课本和纸笔,期待着高中阶段的第一节课。

文天禄想了想说:“我以前๩也听说过这套书,我也๣很想要。我觉得既然书店有公告,他们就肯定得在柜台上出售一部分,只要我们早点来排队肯定能买到。至于钱,我想我们每人买一套肯定买不起。我们三个人凑钱买一套还是有可能ม的。以后我们可以交换着看。”

林雨春跳下车来活动了一下麻的双腿,接过雨桐从拖拉机上递过来的铺盖卷儿。何爸帮着杨爱菊背着行李,雨桐提着另外几个同学的脸盆、炉灶等东西,他们一行走进了一中的校门。一中的校门尽管破烂,但是进入学校,林雨春立刻被校园里高大的槐树、翠绿的松柏、郁郁葱葱的灌木吸引了。校园好大好大啊,林雨春感觉这个ฐ校园简直被他们邹家川ษ公社ุ所在地的村子还要大。在校园里边打听边走,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报名处。交了录取通知书,报了名,才知道所有从乡下学校选拔来的学生被编到高一五班。在报名处的老师๲的指点下,他们找到了班主任牛德老师。牛老师๲是一个面目清瘦的戴眼镜的中年男ç老师。林雨春一看到他就感觉有一种亲切感,但是从他的话里能听出一种严厉。

“嗯,我知道,姐姐。”

周末连日຅的秋雨突然停了,天空露出了难得的阳光。林雨春松了一口气,要是继续下雨会不了家的话,下周就没有饭吃了。星期六中午请假回家,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两周的口粮。林雨春没有给父母说任何关于学校的事情,星期日背着口粮返回学校。星期一上课时,林雨春傍边的座位空着。李维没有返校。过了几天李维家里来人说李维退学了,并且从宿舍拿走了李维简单的铺盖。全班学生心情都很不好,接着又有一个学生退学了。班主任牛老师对此感到很遗憾,专门开了个班会,鼓励大家一定要坚持。困难使暂时的,坚持下去,将来考上大学才有光明的前途。

林雨春心里也很矛盾,他想与其这样苦熬,不如退学再去上初三,明年报考小中ณ专。周末林雨春收到两封信,一封是姐姐林雨秋的。姐姐说:“你是咱们家的希๶望,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名牌大学。我想你现在的生活一定很苦,但你一定要坚持。我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拿工资了。我们家的生活就会好一些的。我也可以在学习上和生活上给你帮助。”另一封信是刘琳琳的。她说:“雨春你是个最聪明的孩子,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能考上名牌大学,姐在大学等你。别ี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

这两封信打消了林雨春退学的念头,可是生活上的艰苦,学习๤上的迷茫让他灰心,让他看不到希望。每天晚饭后,林雨春喜欢一个ฐ人到เ学校后面的南山上坐着呆。不想看书,不想和人交谈。一个人躺在山坡上的小树林里,看着天空的白云变成晚霞,再看着晚霞变成一个个明亮的星星。有时候连晚自习都不去上。

林雨春用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写了四封内容差不多的信,给林雨秋、刘琳琳、林雨桐、郭胜利说了一些关于学校的学习生活情况,但是没有谈到เ自己的迷茫和动摇。刘琳琳还是从信中读到เ了林雨春的消极思想。她很快就回信了。她鼓励林雨春,一定不能灰心。每个成功的人都要经历一番磨难。困难使暂时的,坚持下去,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林雨春知道刘琳琳说的对,但是眼前的困难,尤其是学习上找不到感觉,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走多远。

转眼四个周的时间过去了,林雨春的学习还是没有任何起色,生活倒是慢慢适应了。同宿舍的同学在学校附近找到一个压面铺,可以把包谷面加工成钢丝面。尽管真的象钢丝一样坚硬,但是毕竟可以改变一下口味。更重要的是每次可以从家里多带一些包谷面,随时可以加工成钢丝面。国庆节放假回家时,林雨春带来了三十斤包谷面。这样就不必担心每周带的口粮不足了。

第五周轮到เ高一五班劳动,任务是在学校学农基地挖洋芋。那年的洋芋特别好,个大面足。早上劳动结束时,林雨春偷偷带来几个新挖的洋芋。中午用煤油炉煮了,当饭吃。别ี的同学都很羡慕。下午,有几个同学把往大灶上送的洋芋偷偷背到宿舍,藏在床下。不知谁向牛老师汇报了此事。经调查,最初带头的是林雨春,牛老师很生气。他狠狠批评了林雨春。“你们虽然都来自乡๥下,我知道你们生活很困难。但是,人穷不能ม志短。我们不能ม让别的学生看不起。这种行为和小偷有什么区别ี呢?”林雨春知道老师๲批评的对,没有做任何辩解。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趟一趟的把床底下的洋芋全部背到大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