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邵永浩这句话木槿只当做没听见，就像当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她保持着把信用卡递给收银员的姿势，加重语气重复道：“玫瑰厅结帐。请稍微快一点。”她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木槿觉得自己像个逃学的孩子已经对客人很失礼ึ，刚才又去洗手间吐了半天，这时候觉得很渴了，木槿急于回去喝杯水。
木槿嘴角上粘着血，从镜子里看着站在后面的邵永浩，但是她也实在不知道这种场面这个ฐ时候，她应该对他说什么好。她再也找不出一句话来。胃里已经被吐空了，脑子里也空得像洗过了一样，只剩下一片苍白和荒凉。
话题就此开始转移。几瓶法国拉斐红酒喝干，男ç人就开始讲开了笑话。开始，陈志军和蒋民凯还稍微保持着一点端庄文雅的风度和市领导的身份，不是给老师看，而是怕老师批评自己当了领导还那ว么没长进，讲笑话的时候都把分寸拿捏得非常到เ位。蔺锋却不管那套，他整天围着木天江转，说起笑话来完全是毫无顾忌，他从桌上的水果盘里拿起一块萝卜咬了一口，说：“先吃块萝卜，你们听说过吗？这年头啊，萝卜也靠不住了！”
木槿来得最早，她站在二楼大厅的凭栏处望着一楼ä大厅里人来人往，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不管是谁，只要不抬头望楼上望，谁都看不到เ她。这种居高临下看人，却不被人发现的感觉，木槿一直觉得很有意思。她就是这样望下看的时候看到เ了舅妈胡娜。
从进门时殷琴就克制着自己，她竭力保持着风度和体面，不想沦落到与丈夫二奶纠缠的地步。被吕爱军往外推搡了一下，殷琴以为吕爱军当着二奶的面，要对自己้动粗逞能耍威แ风，负心汉要露出狰狞面目了。妈的，什么เ玩意儿啊！
殷琴果然就听见屋里很快有人来开门，这家的男人很听话。门一下被打开了，殷琴站在门外，吕爱军站在门内，两个ฐ人同时脸上呆了一呆，都僵站在那里看着对方。殷琴出其不意地从天而降，吕爱军毫无防备，他很机械地张口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小秋则努力地向后靠去，连脚都不肯往桌下伸，而且垂着眼睛。她不得不使劲地点头，好象在木槿那对大睁着的眼睛注视下，她不得不使劲点头表示自己้在用心地听。然而她心里却是悲伤而茫然的，因为ฦ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才心口一致。跳跃的烛光下，刘小秋的脸上有些更朴素，更坚硬，更沉默的表情。
“她什么也没有做错，这是我个ฐ人的选择，你告诉她忘了我吧，我相信她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追求。”韩峰干脆ะ利ำ索地说，“木槿，咱俩是好哥们，我什么话都可以对你说，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因为ฦ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世界上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能给我当岳父的检察长，只有这一个，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
“谁，你说和谁订婚，李秀？哈哈，韩峰，你还能想出更好玩的笑话吗？”木槿突然哈哈大笑，而且，好象世界上没有比这件事更滑稽更可笑的事了，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大声地咳嗽起来。木槿脸色渐渐变得紫ใ涨，她咳嗽着埋怨道，“韩峰，不带开这种玩笑的！”
“等等！”刘小秋惊骇地叫了一声，引得邻座的客人都往这边看。她本能ม地也跟着站起来，仿佛受到了过度惊吓，紧张得连眼泪都没有，她声音颤抖地只顾ุ问道，“为ฦ什么，韩峰，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分手？”
这么เ说，韩峰已经有女朋友了。邵ๅ永浩心里莫明地提了一下，说不上是紧张还是轻松。
“唔。是有这个人。”邵永浩点点头，问，“妈，你认识他？”
“怎么你不相信？”木槿傻里傻气地问。她楞了一会，然后很不服气地说，“谁说不是真的，这些人有的我还每天都能见到เ呢，比如那个ฐ博罗夫斯基。还有好多有意思的事呢，等我说给你听啊。”她这会儿的演讲欲正很旺盛，非常需要邵永浩当她的听众。
“哎，木槿，你说那ว小子，”韩峰又朝那个和杨博士一起去机场接他们的小伙子望了一眼，对木槿努努嘴问，“真的是克格勃？”
九
高潮泄落后屋子里陷入沉静，杨向东快速穿上衣服，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他的表情是依依不舍，说话语气却充满了恳求，他几乎是低声下气地对木槿说：“以后不要再单独约我见面了，行吗？木槿，就算我求你了！”
“我现在是在北京啊。”杨向东说。他确实是在北京，所以他说的时候很有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对他自己，而是对木槿，好象他离木槿越远，她就越安全。“木槿，你还没有去欧洲吗？不会是从欧洲给我打电话吧。”说着，他笑了起来。
车门还开着，就剩邵永浩é一个人还站在那里。“你怎么还不上来？”木槿催促道。
“那多不好意思，”无论如何，邵永浩这么说木槿听着心里很舒服。有了帮自己้带行李的人，她也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得好好请韩峰吃顿饭，先给个鼓励嘛。”
“是我去长乐的那ว次，晚上，我，我给你打电话，”木槿艰难地回忆着，艰难地说，“是罗晓燕，是她，接了你的电话。罗晓燕告诉我说，你不方便和我说话。我，我就…
现在已经成了她离不开韩峰，谁叫他那么帅又那ว么让人喜欢呢？恋爱中ณ的男孩女孩，经常像是玩跷跷板。
这么说，那个叫李秀的是市检察院李文治检察长的女儿。她正看着韩峰，深深地打量着他。韩峰也不由á自主ว地去看李秀，他觉得那李秀实在是毫无引人之ใ处，同样是女孩子，然而她根本就没法和刘小秋相比，李秀因为ฦ土气而更显老气，连年龄都看不出是二十几岁还是三十多岁，只能说，看上去也就是一个女的。
这是个月夜，月亮很亮，很苍白，像一地碎银洒在地上。杨向东和木槿，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新西兰考察团在长乐的那ว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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