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秦国之臣,怎能一心只想着保住他的母国?这般死心眼,又让赵政往后如何能信他?
闻言,赵政不禁摇头,轻笑出声。
梁儿知道赵政是惜才之人,可无论是历史还是此刻的现实,韩非与赵政,似乎都缺少了些许缘份。
闻言,殿中众臣皆面目含笑、颔首称赞,对于此事,他们也都早有耳闻。
“大王想看哪一部?”
像李园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能人,于秦而言就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寡人见你近日心情好似不是很好,不如明日带你去西边的虢宫玩上个几天,如何?”
她抱着“绕梁”缓步走向凤凰池,一路上独自伤怀,自哀自怜。
如此令秦人振奋的时机,赵政定是要派兵出去打个ฐ几城、试试身手的。
可这次,他却已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里三天三夜。
赵政行至吕不韦身边站定,目露寒光,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之下大声宣布:
赵政不是她的良人……
宗正司掌管王室、宗室事务,若无特别之ใ事,一般是不会觐见的。
“你!……”
“楚王这礼,寡人受了。”
这让吕不韦更加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赵姬ภ身形一晃,被身边侍婢扶住。
“梁儿姑娘说的也确有道理。想来姑娘是大王身边最受信赖之ใ人,此事说与姑娘应也是无妨的……”
“寡人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恍若天籁的箫声,隔世出尘的气度。
赵政见梁儿在他面前一向正经,此时竟莫名慌了神,心下觉得好笑,便生了逗逗她的心思。
“那琴怎会……?”
月光幽幽,透过寝殿的窗棂照上床榻。
“请问,方才可有一位荷香姑娘端了安胎药给你家夫人?”
“诺!诺!……”
梁儿胸中万般愁苦,伴着声声弦音一波一波散播开去,随着初夏的晚风,缭拨着凤凰池中朵朵艳香迷人的并蒂红莲。
是否还活着?抑或是已经……
成蛟执箫,梁儿吹奏。
他肃穆上前,缓缓附身,亲手将那些竹箭一支一支的拔下,又将拔下的箭一支一支的折断,以示蒙獒此仇,他赵政不会忘,百万秦人亦不会忘。
成蛟顾不得多想,径自从一人手中ณ抢过一张,一看之下,便被那ว寥寥几字惊得勃然变色、两眼圆睁、仰身倒退了几步,被梁儿及时出手扶住。
“通报军情,让我军拔营?呵呵……”
“哈哈哈,你这懒โ丫头,本公子平白将你养在军中ณ这么久,如今只是让你随手熬些浆汁来喝,你就不乐่意了?”
“你若实在无聊,就吹吹箫打发一下时间吧。”
赵政也是睁大了双眼,被吕不韦之言小小的吓了一跳。
看着像是个极好说话的懦弱之ใ辈。
华阳太后是日日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十二个时辰派人保护芈琪,就连芈琪的膳食,也要派专人验过才行。
“本公子刚到เ此处,你便头发也不梳就迎了出来,竟是这般想见我?”
李斯感觉到เ赵政对自己疑心浓重,怕是如此僵持下去,他很难被准许近前,便大着胆子打算赌上一赌。
见梁儿一副饶有兴致的神情,宫婢的话也多了起来。
“赵夫人,奴婢……”
“唉,也不是不漂亮,就是……”
那漫天飘舞的银杏叶,那紫金长袍的俊逸男子,还有那一个个相谈甚欢、却一去不返的日夜……
赵政轻点了一下头。
梁儿的神情比之前更窘,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样的情况。
荀姬听到师文忌如此说,心顿时又凉了好几节,竟一咬牙,起身撞向了柱子。
一年多了,赵政一直碍于身边有太多吕不韦和楚宗室耳目,不恳以真面目示她。而今,他终于开口对她说了方才那番๘话。
可以借机去成蛟的住处看上一看,这差ๆ事梁儿十分乐得去做,便欣然应诺,去膳房装了一盒子的米糕带上,去往成蛟所在的碣石宫。
那副场景像极了连续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
“咳!纲成君?”
像这种大师级别的艺术家,往往都是傲娇惯了的。
梁儿自觉的退至门外,将门轻轻关上,顺便也甩掉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是你?”
梁儿寻声看去,正是她之前在转角撞见的那个ฐ人。
“呵呵,真是难得……”
宫人们将梁儿的床榻抬入寝殿,置于西侧,正对着东侧赵政的床榻。
“时辰?”
“大王……”
赵政满面从容,安抚道:
“放心,桓齮只是暂时活着,寡人早有计划,会让他死得更惨。”
然而此时梁儿的重点已不在桓齮身上。
“大王早就算到此番秦军会全军覆没?”
赵政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桓齮此人,莫名自负、好大喜功又贪生怕死。这样的人对上李牧,自然会一败涂地,临阵脱逃。”
“军中没了主ว将,必然无一能ม活……”
梁儿眼神渐渐空洞,声音也愈发沉重。
赵政觉出梁儿之意,凝眉望向了她。
“你可是在怪寡人,为毁桓齮之名,搭进了十万秦军的命?”
梁儿缓缓对上赵政的眼。
“奴婢不敢质疑大王,只想问一句……用十万条生命去换那一人,值吗?”
她想到,当初ม吕不韦也是用十万大军的性命去换得成蛟和蒙獒的死。
为何现在的赵政,会与那ว狡诈心狠的吕不韦做出如此相像的事……
赵政眉间紧蹙,他看得出,他的梁儿对他的信任动摇了。
还未等他回答,又有宫人入内通报,说是廷尉李斯求见。
李斯快步入内,躬身一礼。
“大王,臣刚刚听闻,秦赵一战我军大败,损失惨重。”
“正是。”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