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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个女孩突然抬头看了我眼。我在那刻立即想到了我在远方的个ฐ表姐。

对呀,她长得很像我的那个表姐!

我差ๆ点就喊出来了。这真是个奇迹!我想。

周二下午。头两节作文课。

天气实在热得不像话,三月份有这样的天气简直让人沮丧。我抱着大摞作文本从办公楼里出来,埋怨我们的语文老师๲没有提前通知我把本子取回来。要知道,做语文课代表其实是件最麻烦的事情。就好比将军手下个小小的职务员,没有说话的权利ำ,只有劳动的义务。算不算是个官呢?应该也算吧。但只是个负责做事情的官。这就很让人头痛。

三月的校园美得让人无所事从。鸽子都快疯了,在空中ณ兴奋得打架,大吵大闹,白色的羽毛到处乱飘。我乐得大笑,这群会飞的家禽老是把自己้当老鹰看待,多愚蠢。我向热衷于介入动物之间的争斗ç,这他妈真是个癖好。

“呀!对不起啊!”我只顾ุ赏风景撞到个ฐ人身上了。

她仓皇蹲下身为我捡掉在地上的本子,边理着头发边说,没关系没关系,不怪你呢。说完她把本子递给我,微微笑,迅速地转身跑掉了。

“这女孩真奇怪。好像见过呢。”我心想。

回到教室,立即有几个人拥上来围住我。

“发作文了发作文了!”韩晓晓说,“你真啰嗦呢!有我的范文吗?”说完把本子都抢过去,好像那是他的宝贝。

我说:“上面的要放前面,待会儿可能要读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看着办。”然后我回到เ位子上。几个ฐ人开始吵嚷着发作文。

按照以往的经验,每次作文课上都要拿出段时间欣赏和交流上堂课写得比较好的作文,也就是所谓“范文”。说实话,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尽管我的作文每次都属于“范文”。这令很多人羡慕不已。比如韩晓晓,他每次都第个冲上来问,有没有他的范文。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没有,于是只好说:“不知道啊,你自己看吧。”你看,做语文课代表有多麻烦。

然而这次情况有所不同。坐在我后面的席阳在整个发本子过程中都表现得局促不安,仿佛身上有很多不安分的小虫子。我回头瞅了瞅他,说:“不对啊。”

席阳急得直跺脚,低声问我:“怡然啊,我的呢?你没给弄丢吧,我写个周才交的啊!多不容易。”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周围有好多人都在看他,眼神表示这样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可思议。我们的语文老师曾给席阳的文章作出过评价,叫“缺乏็想像力”,于是这样的情况在大家看来的确算是个奇迹。

坐在他旁边的陈染忍不住笑着说:“不会是——翻身了吧,要做范文了?”

“呀!”席阳猛地站起来。“快看看快看看,前面有我的没?”这真搞笑,席阳的动作在这刻幼稚得像个ฐ孩子。

前๩面的郭海撅屁股翻了会儿,回过头来大喊:“哇!真的耶!你们快看啊!”说完抽出本作文在头顶乱舞,模样仿佛那是他的作文。

全班顿时哗然。

有说:“发热了啊,哥们儿。了都。”

有说:“席阳啊,你步行去申请吉尼斯纪录吧!”

有说:“闭嘴๨!要骑自行车去!”

有说:“不公平啊,我的怎么没上去,那么เ好”

还有的什么เ都不说,直接往这边扔废纸团。而这个时候席阳却显得异常镇静,他的形象让我立即想起了手机中开会的葛优,那么沉着老练,刚才还副兴奋到เ不行的样子,现在立刻成了“宠辱不惊”。真快呀!

预备铃后,我们年轻的语文老师๲穿着件雪白的衬衫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进来立刻引起了班上阵细微的小马蚤动。坐在前排的几个女生开始小声议论语文老师穿白衬衫的形象有多帅๩,甚至有人不小心说出就像简单爱里穿白衣骑单车的周杰伦。这真让人尴尬。

我们语文老师๲姓隋,二十几岁的帅小伙,有点像约翰·列侬,除了鼻子跟眼睛。初ม中时他就教过我。在我升入高中的第天他就在密密麻麻的人名里眼看到我的名字。后来我知道了在我升入高中ณ的同时他也被调离了原来那ว所学校,进入我们这所名副其实的重点高中。再后来在他的推荐下,“比目鱼”安排我做了他的课代表。整个ฐ事件就好像部ຖ充满离奇跟巧ู合的戏剧。然而生活往往就是如此,反复无常,又很戏剧化。于是有人说:“生活本身就是部冗长的戏剧,只不过我们看不到结果。”

席阳在后面悄悄踢踢我的凳子,低声问:“我那篇会不会是反面材料啊?”

我说:“不会不会。隋老师๲没这习๤惯。多打击人自尊啊!”

席阳点点头,“但愿如此。”

被叫到名字的同学开始个ฐ个地走上讲台,面向同学读自己的作文。这个时候班里应该很寂静。我清楚地感到เ席阳在后面急得又晃桌子又转笔。这真好笑。我拍拍他的桌腿说:“别紧张,还有几个没读呢,看你的样子!”

在读我那篇文的时候我特意往桌角瞟了眼,发现席阳的作文本被放在剩余几个的最下面。这应该是隋老师自己的安排。有什么用意吗?我在想。真奇怪。

后面几个同学读了自己的文章。剩ທ下最后本,隋老师拿起来翻看了两ä眼。

这个ฐ时候我注意到เ旁边些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席阳身上。离他最近的陈染把头埋在课本底下低声笑着说了句:“真隆重啊,读个作文都放在最后。”

席阳没理她,用课本挡住脸,“哗啦哗啦”阵乱翻。

隋老师故意咳嗽ณ了两声。咳嗽ณ的用意就是引起大家的注意。之后往席阳这边瞅了瞅,换用种声调说:“我这里还有篇文章,但是在跟大家交流之前,我想先就我个人提个问题。”

他稍停顿。班上此时又迅速起了阵马蚤动。就好比平静的水面被人扔了块石子,微小又惊悸的波澜立刻向四周蔓延开来。

“嘻——搞什么啊?”

“不明白。”

“吃错药了?”

“不好说啊!”

“这真有意思!”

叽叽喳喳之后,隋老师๲拿板擦拍拍桌子。“安静安静!”他说,“我的问题其实很简单,请大家注意看着我的脸。”

“咦?”四下片狐疑。每个人把目光集中在同张脸上。那张脸上有什么呢?有答案。

“请问——我的脸຀像什么เ?”

我在那刻首先听到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笑声,笑声淹没了切,大地都在微微颤动。我听到席阳笑得最欢,桌子都快飞了,脸຀上的表情与先前形成强烈对比。这真让人纳闷。

“两个人在唱同出戏呢。”夏衍说。

这时,坐在前面的戴姗姗第个ฐ站起来说:“像苹果!”

后面人爆出阵大笑。

又有人说:“像南瓜!”

后面人又大笑。

又有人说:“像桔子!”“像萝卜!”“像篮球!”“像月饼!”“什么เ都不像。”“四不像!”

“刘怡然!”隋老师突然把我叫起来。“你来说,像什么?”

我没有作好任何准备,站起来后吞吐了半天。“像像脸຀!”

这句话又引得阵哄笑。

坐在前排的李子洋回过头来大嚷道:“真说实话啊你。哈哈哈!”

“席阳!”隋老师又把目光对准席阳。“你来说,像什么เ?”

我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席阳。席阳想都没想就“扑腾”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说:“像瓜子!”

众人纷纷发愣。

隋老师拍手,“答得好!那么请你告诉大家,你的作文题目是什么。”

“语文老师有张瓜子脸!”

“哈哈哈哈!”班上立刻๑又是阵持久的哄笑。

席阳说出他作文题目的时候我就在想,语文老师给他的评价果然没错,这厮的确很缺乏想象力,起个作文题目都还停留在小学年级的水平上。这多让人担心啊!

“错!”隋老师๲突然打断大家,“这不是席阳同学的作文题目!”

班上立刻又是片狐疑。这回我发现狐疑的不只是我们,连席阳自己也๣像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แ。搞什么?

隋老师把席阳的作文本翻开面向下面同学。

“大家请看,席阳同学的作文题๤目是——

语文老师有张爪子脸຀!”

晕倒!

这期间,夏衍正在很入迷地看本小说。

我从篮球场回来的时候,夏衍正个人坐在位子上掰着那本书看得津津有味。我拍拍她的肩膀说:“很用功啊,活动课都不出去。什么书๰名儿?”

夏衍头都顾不上歪下。“个ฐ女生的日记。”

“个女生的日຅记?”我听了忙往前๩蹭了蹭,“谁写的?”

夏衍看了看我。“肖复兴啊。没看过?”

“确实没看过。怎么样写得好不好啊,能不能借我看下?”

夏衍皱了皱眉。“这恐怕不行,书是我借个朋友的,人还等着要呢。”

我说:“通融通融嘛ใ,就跟你那个ฐ朋友说,晚两ä天再把书还给他,我保证三天就把它解决掉。”

夏衍听了我的话后露出脸坏笑,说:“想收买我啊,那也๣得看什么条件。”

我说:“行啊行啊什么条件都行。只要能把书๰借给我看下。”

夏衍说:“好吧好吧看你怪可怜的。我晚饭的时候给你问下,不过能ม不能借到我就不敢说了。”

我拍了下她头说就知道你最好了。

夏衍白了我眼。“讨厌!”

我们学校对面的咖啡馆常常聚集着批喜欢吹牛喝酒抽大烟的人,自称什么“校园霸王”。背后大家都称呼他们“校园王八”。这帮人在学校里招摇撞骗臭名远播,专干各种下三滥的事情,比如骗取低年级同学饭卡啦,欺诈啦走路掀女生裙子啦,等等。这里面有个代表人物叫张阁。

据说张阁的老爸钱多得花不完,手机两个月换次。张阁在这方面完全继承了他老子的遗传基因,女朋友个月换两ä个。尽管这样还是有很多女孩子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边跑嘴里还边“张阁哥哥,张阁哥哥”叫得人心惊胆颤。张阁除了在招引女孩子方面有两下子以外还充分遗传了他老子发达的经济头脑แ,早早就在学校里开通了滋事打架兼武力调解的条龙服务,服务宗旨ຈ是“让每个习๤惯被打的人从此不再挨打;让每个习惯打人的人从此天天被打。”听口号仿佛是水泊梁山下来的群替天行道惩除恶的大英雄,事实上只是借着幌子诈取两个小钱儿而已。只要给他们钱,这帮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能干出来。

晚饭时候,我和席阳在外面小咖啡馆喝冷饮。

喝到半,我们身后有个ฐ胖子走过来拍拍席阳的肩膀说:“兄弟,给根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