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道:“那劳烦你们一下,将那两ä人也带回来问话罢,万一事出并非偶然,说不定这也是一条线索。”
阿冬笑嘻嘻:“不一样啊,大哥送出去的是大哥的,我收到的是我的啊!”
阿冬正在擦椅子,闻言嫌弃地给了他一个白眼:“只要你别等会擦完又不知道把抹布丢哪里去,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两人一边扭打一边吵架,热闹得很,旁边还一路围观了不少人。
然后不得不提的,自然就是西厂汪公公了。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睛也有些发红,白皙如玉的肌肤映着略显凌乱的鬓发,虽然不复平日的整洁潇洒,但这么เ一眼看过去仿佛却真有种孱弱的美感。
只是还没等他往里走几步,就瞧见连着正厅的饭厅门敞开着,里头安置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小阿冬正从厨房的方向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做好的,嘴里还一边喊着:“隋大哥,周姐姐,饭菜都齐了,大哥肯定又不回来吃了,我们先开饭罢!”
他疑心汪直是故意想要避开自己,可又无可奈何。
唐泛忍不住怒道:“你为ฦ了替纪妃报仇,就可以杀死完全无辜的人吗?韩早与当年的事情完全无关,你杀了他又有何用!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
汪直正等在那里,满脸不耐烦,见他终于到了,二话不说转头就往里走去。
儿子横死这件事令她悲痛欲绝,歇斯底里。
这与韩晖说的是一样的。
汪直冷哼:“你既ຂ然知道害怕,就别想着隐瞒,将太子与吴氏之ใ间的联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他不知道宦官的心理是什么เ,但从正常男人的角度来看,他们是绝对不会喜欢被错认为女人,尤其是汪公公这样位高权重,连内阁六部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敢当面侮辱他的人估计还没出生。
唐泛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韩家的人也有嫌疑?”
唐泛摇摇头:“汪公不必杞人忧天了,以我之见,东宫应与此事无关。”
汪直只得应下来。
所以眼下,唐泛并不知道他们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只能身不由己地跟着。
周老太太本是太后的姐妹,这些年隋家也跟着见过不少达官贵人,而且大明朝素来有敬老的习俗,老太太当街骂官员,骂得官员轿子绕道而行也是有的,所以先前隋州介绍唐泛是顺天府推官时,隋家人还真没觉得如何震撼,要知道隋州父兄身上可还有锦衣卫的袭职呢。
隋州ะ往常一个人住,就算会烧饭,也都因为忙碌,许多时候都是讲究着应付,要么เ就是在衙门里随便解决,往往都是一边翻卷宗,一边就着下饭,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鲜ຒ少有能像如今这样,三两个ฐ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聊聊天,饭菜里同样也可以吃出精心准备的味道。
隋州冷冷淡淡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笑意,他摇头道:“即使是休沐,我一般也是待在北镇抚司查阅卷宗,少有出来,否则以我这样的年纪升任百户,若不努力一些,只会令人认为ฦ是凭着裙ำ带关系升迁的。”
那个很可能与白莲教有关的妇人陈氏的下落还在被追查着,潘大人那边却是各种焦躁了。
他见老李惶惶然,又道:“不过你放心便是,就是冲着你家太太的面子,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但是你家少爷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他自己。”
潘宾只好闭嘴。
阿夏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
宛平县丞和主ว簿都为一个ฐ商人敢威胁他们感到不满,但他们又拿捏不定李漫所说是真是假,是以全都望向唐泛,毕竟三人之中,唐泛官职最高,自然要唯他马是瞻。
官大一级压死人,唐泛虽然只是从六品,但他怎么เ说也是顺天府的人,顺ิ天府直接管着宛平县,宛平县令听了他的话之ใ后也不敢怠慢,当即就派了县丞与主簿过去。
阿春推了她一把:“不用,你快去歇息,你看你脸色都难看成这样了。”
阿冬点头如小鸡啄米:“除了您,我谁也不说!”
但是避得了外人,避不了邻๑居,这一日唐泛从衙门回家,就瞧见隔壁李家的人等在他的门口,那人却不是常见的阿夏,而是在李家的管家,老李。
谁也没有想到เ,事会以这样一个ฐ结果而告终。
崔嬷嬷脸色雪白,没有说话。
不,不是这桩。
唐泛:“你之前说过清姿让她身边一个婢女帮自己购置宅子,现在那婢女在何处?”
“谁?”里头传来声音。
阿夏的神色好了一些,她看了自己带来的那个ฐ篮子,脸颊忽而染上一抹羞色:“天气热,糕点放久了不好,还请唐大人早些吃掉罢,阿夏就先告辞了。”
薛凌:“富阳春出自古方,虽然对身体无益,但也不至于短短几个月就置人于死地,却正是你指使你表叔在药丸里额外加入柴胡这味药,这才使得郑诚暴病而亡,假似脱阳之症!”
相比之下,唐润青可谓是一名实干型的官员了,先别说他对尸检是否了解,单是这份愿意亲自上手的精神,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
“薛兄,若是你家大人不急,不如先与我一道去吃碗馄饨,如此饥肠辘辘去见你家大人,我怕我到时候会腿软牙颤说不了话。城北那ว家馄饨摊子的馄饨,用的肉馅都是当天新า鲜的猪肉,里头还裹了剁碎的香菇和小葱,皮薄得很,一煮就能隐隐瞧见里头的馅料,味道鲜嫩柔滑,尝一口就能ม让人觉得自己不枉生为ฦ京城人了!”
阿夏:“又来叨扰唐大人了,我们家今日下了些面吃,我家主母听说您刚回来,猜想您公务繁忙,可能来不及用饭,就让我送了一碗馄饨过来,唐大人快趁热吃罢!”
唐泛对隋州道:“隋总旗,能ม否让我瞧瞧郑诚的尸身?”
隋州见他无事,招呼手下将那个白莲教徒带上,转身便要走。
锦衣卫总旗薄唇冷冷一掀:“将他们都带回去,仔细审问!”
再怎么说,锦衣卫也是带把的爷们,东厂却是宦官主事,而文官们天然就对宦官有着敌意和警惕。
潘宾心说我还想如何做,我当然是想保住官位,不被追究啊!
潘宾想了想,脸色一变:“你是说……?”
唐泛:“先出去再说。”
小厮跟着郑诚回去,一边又回头望了一眼。
汪直道:“今晚失踪的孩童中ณ,有当朝太子太傅朱永的幼女,还有吏部侍郎的孙女,你有几个ฐ胆子,敢为虎作伥,藏匿走失孩童,到时候别说一个万通,就是十个万通,也救不了你!”
老鸨的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脸色有没有变白,旁้人也看不出来,只是她那双眼睛里,却因为汪直的话,而流露出一些迟疑ທ和不信,与先前那ว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已经有所不同。
此时西厂番子已๐经将整座青楼ä都掀了个底朝天,便见计阳从一楼后厨旁้边的杂物间里走出来,对汪直道:“厂公,这边有个地窖,但里头已经没有人了!”
汪直眼神凌厉地盯住老鸨:“人呢!”
老鸨强笑道:“人都没找到,那ว就说明我们是被冤枉的,汪提督不信再找找,可见老身是不说谎的!”
隋州与唐泛直接就进了杂物间,只见凌乱四散的地面被清理出一块地方,露出黑洞洞的入口。
唐泛问:“下面没有人?”
计阳点头道:“我亲自下去查看了一遍,下面地方แ不大,也没有什么เ暗道机关,就算原先藏着人,也不可能从那里逃跑的。”
这里头放的东西很多,有谷物杂粮,也有很多绳索之类的杂物,看上去就是一间很寻常的杂物间,就连下面地窖的存在也不出奇,许多大户人家或者做生意的,都会有这样的地窖,用来存放一些容易坏的食物。
唐泛并没有因为ฦ计阳的话就作罢,他看了隋州一眼,后者立时会意,从墙壁上拿过一盏蜡烛,两人一前一后往下走。
计阳见状就有些不痛快了,心说我都检查过一遍了,你们还怀疑我的话不成?
他也没有下去,就站在上面,双手抱胸,等着看他们两ä个上来时沮丧ç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上来了,但唐泛神色凝重,第一句话就说:“下面藏过人。”
计阳狐疑:“你怎么看出来的?”
唐泛道:“从周围的墙壁来看,那个地窖必然已经建成有一段时日了,不可能完全空置着,但如果用来存放食材,譬如腌菜之ใ类,就一定会残留有味道,也会有存放的痕迹。但是下面现在干净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可见根本就不是用来放东西的。”
计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刚刚也觉得这个地窖有古怪,却说不出哪里古怪,原来是自己้忘了从味道上去分析。
他问道:“那ว人会从哪里出去?难道他们在我们到来之ใ前就已经收到เ风声了?”
唐泛摇头:“从我们抓到那两个南城帮的人问供,到เ来到这里,中间的时间,以及接触过的人,都不太有走漏风声的可能ม性,他们应该是看到เ我们到来之ใ后逃跑的。”
计阳:“但是这里没有别的通道了啊,外头有人把守,他们一出去就会被发现的。”
此时隋州已๐经在杂物间里查看起来,他用刀柄将堆放在角落的许多食材挑开,又去戳四周的墙壁,计阳自然能够看出他这是在寻找有没有另外的暗道。
可惜似乎没有什么发现。
计阳有点失望,正准备去别ี的屋子里看看,就听见隋州ะ道:“这里有古怪。”
他转过头,就见到เ隋州的刀柄正戳着靠在墙角的一个大麻袋,只是不管他怎么戳,那个麻袋就是不挪动分毫,唐泛上前将麻袋口子解开,里头露出一块块乍ๅ一估量估计重逾几千斤,也难怪隋州无论怎么戳都戳不动,估计得两三个ฐ人上手搬才行。
一个放置食材的杂物间,怎么เ会出现这种石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