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默默听着,忽地问:“隐师兄,你同这名小辈弟子很熟么?”
夙冰忙问:“不知他最擅长如何斗法?”
元宝眉梢微挑,淡淡瞥她几眼,哼道,“干脆我将铺子一并送你得了,省得你惦记。”
城中之人,凡人所占比例虽少,但大都是些练气修士,哪里经得住筑基神兽的怒意,顿觉五识剧痛,更有甚者,直接倒地吐出血来。
上域漩涡虽已平静,但水压极高,灵气带来的震动依旧ງ不小,拓跋隐下意识的将胳膊越箍越紧,夙冰一张小脸也是越来越红。
夙冰心里清楚他的怀疑,丝毫没有想要收敛的意思,换句话说,她有些故意显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出来,令他陷入更深的迷惑之中ณ。
“疼,不过早已麻木了。”拓拔隐笑,“我修的霸之一道,介于魔修与道修之间,皮糙肉厚,这点儿皮外伤算不得什么เ。”
夏重霜走去寿星面前,深鞠一礼:“侄儿恭祝伯父大道得成,早日结婴。”
倒不是灵根出众,夏重霜实在勤勉刻๑苦,真是当代优质少年的杰出典范。
夙冰踩在一尺高的墩子上,才能与他平视,原来竟是洛月城乘๖兽车时,遇到的那名男ç子。犹记当时,他还只是练气修为ฦ,现在想想,估摸着做了假。
在场的人,除了白毛,基本都呈呆滞状,连夙冰都半响没有反应,等回过神来,一张小脸倏地煞白一片。
凌夷道君沉思片刻๑,问道:“少卿等人的本命元灯,可有异动?”
稍一思量,她取出元宝给的一沓符箓,果然寻出一张连音符。
元宝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冷师妹,打从靠近铜门山,你怎么เ变得神神叨叨的?不过一棵死树,有什么好看的?”
自从踏进无极宗的山门,夙冰早料é到会有今天,浑不在意的将玉简收进储物袋中ณ,笑眯眯地说道:“诸位师兄,咱们是时候进山了,倘若被人抢了先机,拿不到奖励,可真不妙。”
以她的意志,不应该啊……
别说他们,连夙冰都吃了一惊,纵然神器在手,可此子的力量以练气期来说,确实强的惊人。也不知修的何种功法,似道非道,似魔非魔,霸道异常。
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外门弟子,除非修到金丹或是门派大比,想见到一派宗师,让他注意到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反复思量过罢,只有一条路行得通,那就是攀上夏重霜这根高枝。
能在堂堂大魔君识海内设下禁制的高人,唯有合虚期与大乘期修士才能办的到,而这两类修士,从远古至莽古再到เ太古上古,无论哪个时代,皆为凤毛麟角的人物,能考虑的范围实在太小,只可能是师傅白夜魔帝以及寥寥几名道修宿敌。
“不是,我族姓冷,只是洛月城内的小家族而已。”
排了大概二十几个人,才轮到夙冰。
夙冰不再多想,一扬脑袋,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天庭饱满,鼻梁高挺,此人的脸部线条尚算不错,只是眉毛疏ຕ而寡淡,双眸凹陷无神,皮肤过度惨白,唇畔ึ毫无血色,以至于整个ฐ人看上去十足诡异,活像躺在墓陵里几万年没见过光的阴鸷鬼修。
夙冰终于停下手里的活计:“哦?是何宝物?”
冷小扇拍了拍脸,一手将网兜举高了些,眯起眼细细打量:“小家伙,你会说话?!”
此人虽然头戴斗笠,夙冰依旧一眼认出乃是郑匡,此刻๑的他,并没有施ๅ展大神通遮掩修为,任凭妖气四溢,逼得灵气纷纷退散。
竟是一只八阶黑蛟兽,怪不得。
随着神识逐渐恢复,她很快嗅到,还有一股子狐臊味散在空气中。
如她所料,正是洛月城中ณ那只赤狐妖,只见他凭空出现在郑匡背后,狐狸眼儿中满是戏谑:“敢问清止道君,还记不记得我呢?”
秦清止倒真是凝眉思索了下,许久,连连苦笑起来:“岁月真是不饶人,转眼间,当年鹊儿怀中ณ的小狐狸,竟已修至元婴境界。”
狐妖神色瞬变:“你还有脸提及主人!”
秦清止默默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继而道:“若你们此行意图,是想救那只老妖怪的话,本座劝你们最好死心,看在鹊儿面上,本座暂不想与你们为敌,速速离开无极宗吧。”
郑匡冷冷一哼:“你也未免自视甚高,我们既然敢来,自然是有万全把握。”
秦清止眼里尽是笑意:“哦?不妨说来听听。”
“你且看,这是什么?”郑匡手中白光一现,浮出一柄白玉琴。
“这……”秦清止讶然道,“当年不是毁了?!”
“我家主上妖力无边,拥有不灭之躯,生死人,肉白骨,皆是信手拈来。”郑匡高深莫测地一笑,“此琴,曾得主上妖力蕴养,千年自可再生琴魄……”
“那又如何?”秦清止笑不出来了。
“莫非你忘了,金鹊也是被主上以神识蕴养出来的……”
“她果然没死!”秦清止原本平静的神色逐渐皲裂,寒声道:“人在哪儿?!”
“剑尊大人真的想知道么?”狐妖撩起宽大的红衣长袖,掩唇娇็媚轻笑,足尖一点,转身向天际飞去,“想知道的话,跟来吧……”
秦清止双目赤红,施法便要跟上去。
剑灵急道:“主人,莫要中他诡计!”
秦清止冷嗤:“诡计又如何,本座倒要看看,在本座面前,这群妖物究竟能翻出什么浪来!”
话音一落,人就飞的无影无踪,剑灵无可奈何,只能ม跟了上去。
夙冰皱起眉头,连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其中分明有诈,以她了解的秦清止,并不是一个ฐ没脑子的蠢货,为何被两只妖物言语一激,就大乱方寸?
等洞府周围灵波平复之后,夏重霜方才走出洞门。
抬眸瞧了瞧天际,他掉脸看向夙冰。
夙冰从墙角爬出来,她又不是瞎子,也不可能装ณ作什么都没看到,只好低声询问:“师叔,师尊这样跟出去会不会有危险,咱们要不要上报宗门?”
“秦师伯能有什么危险?”
夏重霜面不改色地道,“若是连他都镇不住那ว两只妖物,便是倾尽整个无极宗之力,也是无用,何必多此一举,引来宗门上下惊惶?”
“可是……”
夙冰知道说给他听也是白搭,但经验告诉她,对方的目标,绝对不是秦清止。他们的目的,兴许只是将其支开,调虎离山,最终想要对付的是谁?
转念一想,对付谁又与她何干?
偌大的无极宗,哪怕天塌下来也砸不到自己้头上。
只要秦清止死不了,她就得埋头继续向上爬,爬到一个足以令他侧目的位置。
尤其是知道他已经进阶化神,更坚定她要拜其为师的决心。
背靠大树好乘๖凉,自己往后的修行之路才能走的顺ิ畅。至于画ฑ中人的事情,她略微一琢磨,猜想许是有人与自己生的略有几分相像。
这也是唯一能说通的解释。
前身已经作古二十几万年了,他顶多千把来岁,怎可能相识?
明日还有一场比试,夙冰随着夏重霜返回洞府,静静调息一整夜,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第二场比试同样是在下午申时左右,她早ຉ上小憩了会儿,临近午时才出门。
修武场上明显比昨日少了许多人,她默默站在擂台前,一连观摩数十场比试,旁边有弟子不住拍掌叫好,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ງ悉,她偏了偏头,原是报名之时,前排那位胖子师兄。
那胖子也恰好看到了她,兴奋的扒开人群,凑上来吼道:“师妹,我听说,你昨个儿卸了陆佰师叔一条胳膊?!”
于是,围观的弟子们都将注意力转移到เ夙冰身上。
夙冰额角青筋霍霍一跳,尴尬着笑了笑。
胖子竖起大拇指:“当时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年纪小小,性子如此凶猛!现在整个宗门上下,谁都知道有个铁爪小妹,专爱卸人胳膊!”
“呵呵。”夙冰抽搐着唇角,面部僵硬继续笑。
“我们法修比试,讲究的是灵力对决,你那种方式,与妖兽有何区别?”围观众弟子中ณ,有人不满插话。
“哎,说起陆佰师叔,我听说当年凌夷道君的胳膊,就是被谁生生扯断的。”
“嘘เ,这种事也能拿来乱说……”
很快,又变成各种八卦大会,夙冰皱着眉头,默默退出人堆儿。
估摸着时辰,她本想走去自己那方แ擂台,溢出在外的神识却陡然察觉一声巨爆,似从铜门山方向传来。不一会儿,脚๐底的地面也开始剧烈震动,稍一窥探,竟是整座天枢山的山脉都在咆哮颤抖。
与此同时,原本澄澈的天空,渐被层层黑气所绕。
山脉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如海ร浪般绵延起伏,终于波及到修武场。擂台本是用灵力化成,眼下崩塌殆尽,弟子们头晕目眩,一个个站立不稳,摔得摔,倒的倒,五识渐渐渗出血水来。
夙冰勉强抱住一颗古树,才没从倾塌的山峦滑下。
她怔忪了会儿,肯定是铜门山那只白毛怪突破了化神或是合虚大境界。因为本体被四象镇妖阵所缚,天道无法感应,所以还不曾降下天劫。
这,仅仅是它进阶所产生的异像?
夙冰惊诧交加,她曾经见过上古万妖国主进阶大乘境,也未曾出现这般强烈异动。
白毛怪的本体究竟为ฦ何物,也太夸张了吧?!
“弟子们莫要惊慌,速速坐下。”片刻๑后,数十名金丹长老飞来修武场上空,联手稳住山峦异动,“宗门已๐经开启护山大阵,请大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