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越往城中腹地走,听到的惊讶之声越多,纷纷揣测起夙冰的身份。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十分不爽,风生兽恼了,一甩脑袋,朝着两侧行人呲牙低吼。
没等夙冰反抗,信手掐了个诀,催动玉如意由海穴呼啸而上。
拓跋隐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夙冰指了指他的伤口:“不疼?”
也不知是谁暗暗说了句“炉鼎”,众修士才各具神色的将目光移开。
名仙堂大会每十二年举办一次,上一届,夏重霜年仅八岁,就一举夺得练气组的头名,今次再去,便是筑基组,虽然压力较大,但夙冰觉得,头名亦是他的囊中之物。
对面之人好似一愕,将面前的三本卷宗取下,腾出空隙,觑她一眼。
那画卷感知灵力涌动,竟真从内窜出一条吞天巨蟒,一口将他吞入腹内。
赵松柏连连点头:“翼宿阁发觉事态有异,立时上报。”
夙冰刚ธ躲过几道剑气,正打算攀山,耳畔ึ突然传来元宝的声音,唬了她一跳。虽然大家都用了隐身符,但夙冰早将神识散在方圆,身畔若是有人,她不可能ม察觉不到。
夙冰讶异万分:“难道你没看见吗?”
原先攀她胳膊上的小手,也不自觉缩了回来。
“什、什么?”夙冰惶然回魂,禁不住惊出一身冷汗,实在是太诡异了,为何一来到铜门山,她近来刻意压制住的恐惧,突然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几近化成魔障?
练气期小修士们纷纷掉过脸,惶然的望着拓跋战,无不双腿颤抖,满脸震撼。
她始终相信,机会绝不会自己送上门,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每当想起这种可能,她便如坐针毡。
“小道友莫非出自洛月城夏氏一族旁系?”
打棚子里豁然跳出一个女修士来,四十多岁的年纪,虎背熊腰,只有练气二层修为,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耐烦,“全都排着队,一个一个来。”
不知他们是些什么人,也不知*โ*子里装的什么药,但总归无冤无仇的,想他堂堂一名筑基修士,若真想取她性命,亦不过举ะ手之间,犯不着整颗毒药这么无聊吧?
这一眼瞅的,真把夙冰给唬了一跳,退去霜痂后的一张小脸,还真是惨不忍睹。
“这……这……”红云参认真想了想,它除了炖汤补气之外,似乎真没啥用,绞尽脑汁之下,它忽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我可以拿一样宝物交换呀!价值肯定超过九块灵石!”
别是冻太久,出现幻觉了吧?
拓跋战一愣:“干嘛ใ?!”
赵子涵吞了口唾沫:“拓跋师弟,你来评评理,你我同为练气十一层,原本势均力敌,但你有家传神器,我可没有,这不公平!”
夙冰和拓跋隐对望一眼,默契一笑。
果然,小霸王不屑地收回神器,凝起灵力:“行,老子不用兵刃,这总行了吧?”
哪知道赵子涵得寸进尺:“你是变异雷灵根,我只是水木二灵根,雷系法术太过强横,这不公平!”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得!”小霸王竖起双眉,不耐烦地吼道,“行行,老子不用雷系法术!”
就在围观弟子纷纷倒抽冷气,将鄙视的目光投向赵子涵时,那厮竟然恬不知耻地继续说道:“你年纪比我小,对你来说,这不公平!我不能变小,你也不能瞬间变大,赢你怕是胜之ใ不武,好吧,今日我且饶过你,算你赢了。”
继而清了清嗓子,对裁判者深鞠一礼:“师叔,这局我弃权。”
说完,整了整衣冠,仪态万千的飞下擂台。
别说围观弟子各个目瞪口呆,就连裁判者都瞠目结舌了大半天,方才摇了摇头,在他名字上勾出一枚红色大叉:“赵氏家族这群后生晚辈,一个个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且说赵子涵想走,也得问问拓跋战同意不同意,被人像猴子一样戏耍了大半天,等他回过来味儿,顿ู时恼的不轻:“好你个ฐ混球,老子哪里要你来饶!”
凝在手中的灵息勾动天雷之力,没轻没重的便向赵子涵砸去。
赵子涵可不是个傻子,飞下擂台时,早料到会激怒拓跋战,惹来一场横祸,于是直勾勾地向拓跋隐狂奔而去。转念一思量,倘若他兄弟二人沆瀣一气该怎么办,便多留了个心眼儿,转身躲在夙冰背后。
夙冰不妨他突然来此一招,虽是一惊,但很快平静,动也不动。
不管出于什么เ考量,拓跋隐绝对不可能让拓跋战在大庭广众之下残害同门。但拓跋隐未曾出手,一人比他更快,随手抛出一把种子,在夙冰周身种满碧绿藤蔓,织成一张盘根错节的网。天雷轰在网上,只发出“咝咝”怪叫,便被一朵留着口水的喇叭花一口吞入腹中ณ。
围观的弟子们惊的仓惶后退,就连其他擂台的弟子也不免侧目而望。
夙冰纳了闷,掉脸瞧过去,竟是元宝抱着臂,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身畔还陪着好几个她熟ງ悉或不熟悉的人,除了无极宗那几位精英贵胄,还有十日前在万象居见到的名扬公子。
夙冰终于可以确定,元宝就是毒公子宣于逸。
她曾经因为好奇,不止一次的猜测过他的身份,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宣于逸。不过他是谁,同自己้的关系并不大,所以也从未想过佐证。
元宝并没多看她一眼,站定后,对裁判者点头以示ิ歉意,温文有礼:“晚辈僭越了。”
拓跋战从台上跳下来,指着他怒道:“你是何人?!”
“战儿,不可对宣于公子无礼。”拓跋隐轻斥ม一声。
“我管他什么宣于还是咸鱼,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拓跋战才不吃这套,继续指着他道。
听见“咸鱼”二字,陪在身边的精英们都忍不住偷笑。
历年各宗门的选拔赛,名仙堂都要派人前来监督,以保证榜单的公平公正,往年都是分堂管事到场,今次竟然劳驾七公子之一的名扬亲自前来,宗门自然要好好招待。
更夸张的,早ຉ前接到拜帖,说宣于逸居然也要一同前来观摩。
虽然玄音门和无极宗为了第一宗门之称,相争数万年,但面子上从来都是亲睦友好。宣于世家的心头肉要来,无极宗自然给足面子,提前七八天,便要他们这些精英弟子下山迎接。
偏这宣于逸脑子不太正常,一会儿嫌冷,一会儿嫌臭,一会儿要去爬山,一会儿要去听曲儿,折腾的他们怨声载道、叫苦不迭。
眼下,谁都不支声,瞧他怎么过招同样教人头疼的小霸王。
哪知道,面对拓跋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宣于逸只当做没听见,连连打着哈欠,死活不搭理他。最后倒是搞得拓跋战无聊的紧,一摆手道:“算了,老子今天心情好,不同你计较。”
场面冷到结冰,名扬站出来道:“不知,下面这场该谁了?”
裁判者瞧一眼名册,镇声念道:“第九场,朝阳峰陆佰,对战玉屏峰冷小扇。”
夙冰眉头紧紧皱起,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原本此擂台因为拓跋战太过出名的缘故,早已围了许多观战者,这会儿子更是水泄不通,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耍阴招?!
眼神凉凉向宣于逸睇去,夙冰暗骂,这小子决计是故意的!
避无可避,只能施ๅ展轻身术,跃上擂台。
陆佰几乎与她同时落地,站在擂台另一端,仔细审视她。
他不动,夙冰也不好动,此人比自己高上两头,体重几乎是她的三倍,哪怕隐在宽大的门派弟子服下,依然可见突暴而出的块块儿肌肉。
这种人倘若无脑,其实最好对付,但夙冰从他眼中看到太多算计,便不好说了。
两人默默站了很久,谁都没有率先发招。
天枢山常年飘雪,便是有禁止,依然冷的不行,宣于逸将裘皮狐狸毛斗篷连帽带上,再将两ä手拢在毛茸茸地袖口中,懒โ洋洋地道:“我说你俩还打不打,有完没完了?”
陆佰瞥他一眼,拱手对夙冰道:“多有得罪。”
话音一落,连防护罩都没开,直接祭出一柄灿金长刀,劈头就朝夙冰脑袋上砸去。金刀发出的灵波霸道之极,夙冰只能将全部灵力用在防护上,左闪右避,丝毫还不了手。
练气八层和练气十一层之间的差距不言而喻,她强攻不得,便想智取,凭借身体轻盈,几次三番想要绕其后背,却不料他反应机敏,次次将夙冰逼入死角。
夙冰心下一沉,果然是个狠角色,既ຂ霸道又不失洞察,规矩中时刻改变战术。
既然如此,那就硬碰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