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皇后拽到椅子上坐下,胸口起伏不定,皇后将茶推到他面前,道:“喝口茶消消火。”
“儿子愚钝,请母亲指点一二。”说话的是贾政,果不其然得了贾母的笑脸,让贾赦心里一阵冷笑。
屋里就只剩下一个伺候的丫鬟,淑宁道:“这没眼色的,还不去倒茶!”
“那ว还等什么?”史湘云拉着薛宝钗就想往回跑,只是刚出去两步便停了下来,拿胳ฑ膊在石头上蹭了两下,假山里不见阳光,长了许多青苔,被她这么一蹭的确脏了不少。
瑞定几个进了园子。
等到黛玉还有贾母王熙凤几个离了戏台,史湘云哼了一声。
“如何?”皇帝问道。
哐当一声,皇帝手上的杯子几乎是被摔在了桌子上。
庆阳伯叹了一声,道:“全凭母亲处置。”
翠萱道:“我们主子很是小心,衣食住行都要过了陛下派来的两ä个嬷嬷才肯接手。”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皇帝事先一点口风都没露出来,年一过完便抛出这么เ个大肥肉出来,究竟是打的什么主ว意?
等到六皇子瑞安拿着那根能平安长寿的签文走下来之后,终于轮到瑞定了。
元春觉得浑身僵硬,想抬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贾母一时心绪不宁,脸上立即显露了出来。
养心殿里。
吴妃这话里虽没个指代,不过元春也听得出来说的就是她。然而吴妃既ຂ然没明说,她自然也不能凑上去辩解,只得涨红了脸皮,跟着又夏出去了。
“贾女史还是快些说吧,光顾着哭算怎么回事儿,就算是告御状,你也得说话啊。”
翠竹道:“那ว屋里已经用香熏了好几天,只要贾元春进去,立即着道儿,娘娘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叫贾元春了,就是……那一位似乎还是不肯放松。”
瑞定稍稍放心,上前跟皇帝ຓ打了声招呼道:“父皇,我去去就来。”
夜幕低垂,宫里灯火通明,道路两边都是火红的灯笼。
贾赦贾政两个都撸着胡子,不说话了。
紫鹃凑在林黛玉身边,林黛玉道:“你去打听打听,庆阳伯府上今儿送了多少东西过来。”
不多时,两人到了地方。
瑞诚回了一声是,也在一边坐下了。
“烦劳姐姐回去帮我谢谢殿下还有娘娘。”林黛玉福了福身子。
李贵妃一笑,“无非就是赔点银子。我是听说了,今年秋天那ว两ä场雨,库房里不少青绿色的衣料受潮了。你想想,青绿色的衣料,可不是给宫女们做春衣的颜色吗?”
“这是你的体恤,你心地善良母妃是知道的。可是你送的东西呢?”吴妃眉头一皱,语气有点严厉,“先说那紫ใ檀香木的镇纸,这东西名贵,也能ม镇定安神不假,但是能送给小姑娘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是这第一,在皇后面前是完全不够看的。瑞定在宫里住了十几年,各方แ面势力都看在眼里,后宫里,皇后大约能占八成,李贵妃占了一成,再剩下的大约也有一成。
回来也觉得不对,跟皇帝ຓ商量了许久,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个皇子侧妃他们还是能舍出去的,况且贾元春进了宫之后,才能德行也的确配得上皇子侧妃这个称号。
“今儿怎么出宫了。”
林黛玉小小的嗯了一声,又冲着瑞定福了福身子。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他终于看见林黛玉了。
况且瑞定还有一张跟谁比都不输的脸,这张脸上带着笑能让人如沐春风,不带笑的时候气势惊人,看见他就不由自护屏住了呼吸。
能在这地方当差的基本都是老油条了,不过瑞定身兼两大金手指,他不怕这个ฐ。
来算一下给皇后的寿礼,写字用的笔墨纸砚是内务府拿的,他只要一说这东西是要上进的,自然要到了最好的。
新า的瑞定在接受了原版的记忆之后,再加上自己的分析整理,第一件事情就是,咱要开始写日记了。
不过若是遇见各家亲妈的生辰,这个次序也会稍稍调整一下的,比方今天,就是先去给皇后请安。
瑞定又道:“你先回去,让他们给书房里点上香,我去给父皇请安。”
但是仔细想想,这也算是正常的,毕竟进宫的时候都是二八少女,现在连儿子都这么เ大了,看着宫里一年年迎进新人,看着皇帝一个个宫殿的女人睡过去,就算再忠心,这么消磨几十年也不剩下什么เ了。
宝钗急忙道:“颦儿,颦儿,我这不过讲个笑话,你怎么就恼了呢?宝玉,还不快将颦儿拉住。”
不止是宝玉,连史湘云都动手了,几人将黛玉围住,宝钗ู端了茶水道:“今儿是我错了,我给你陪个不是。”宝钗笑道,“这事儿再不提了。”
宝玉也道:“平日里开惯玩笑的,你听听笑一笑就过去了。”
史湘云道:“林姐姐就喝了这杯茶吧。”
迎春和惜春坐在一处,低头不知道说着什么เ,时不时冷眼看看这场闹剧ຕ。
“要我说林姐姐不如喝了这杯茶。”探春加入战场笑道:“算是个ฐ证据,拿住了宝姐姐一个错儿,挑她的错儿可不容易。”
黛玉和宝钗ู都是一愣,只见宝钗眼神一暗,手上不知道怎么一翻,这茶似乎就要倒。
宝玉见状急忙伸手一扶,将茶杯抢在自己手里递给黛玉,道:“可算是没泼到เ人。”
黛玉打开杯盖,挑着眉毛看了宝钗一眼,“这茶我就喝了。”
贾母看了整场戏,笑眯眯道:“还是你们小姑娘有精神啊,看着你们闹了一个早ຉ上,我精神头儿都好了。”
过了没两日,贾政去工部当差ๆ,听见两个同僚小声聊天。
“五殿下这走的可一点征兆都没有。”
听见五殿下这几个字,贾政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听见另一人又道:“许是陛下派了什么เ差事。”
先头开口的那人道:“我们这儿消息不灵通,想必过了两ä日等上头都知道了,消息才能传下来。”
贾政有心想去问,不过他素日里跟这些同僚们都不太来往,闲暇时也是在家里跟清客们聊天作诗,当下想了想,硬着头皮凑了上去,“请问五殿下是出京了?”
那两人不约而同回头看了贾政一眼,知道这个是国公府的小儿子,笑道:“今日一早出城去了,说是去普陀山给宫里请菩萨去了。”
另一人接道:“据说是悄悄的出了城,也没叫人送,就带了几个侍卫。”
贾政笑道:“国泰民安,路不拾遗,走的又是官道,这几个侍卫应该就够了。”
两人眼睛一亮,道:“言之有理。”
这一天下来,贾政事情做的颇有几人不上心,跟他共事的官员提醒了几次,又想着这一位毕竟有着国公府的背景,也只能无奈忍下这口气。
好容易等到时辰到了,贾政匆匆忙忙回家,急忙跑去跟贾母请安,道:“五殿下出京去了,儿子打探了消เ息,说是普陀山请菩萨了。”
“什么?”贾母惊道:“他三日之ใ前才来的我们府上,那时候可一点儿口风都没漏啊。”
两人说了没两句,贾赦也来请安,贾政将自己今日打探到的消息又跟大哥说了一遍。
贾赦低头暗暗笑了笑,抬头又是一脸紧张,“这去普陀山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三个月,那我们家大姑娘……”
贾政比他更加担心,毕竟那ว个是他的亲闺女,还是原配嫡妻生的大闺女,他道:“谁说不是,殿下回来怎么也是五月了……五月里……吏部也就这两个ฐ月清闲。若是这么拖下去,腾出手来也要到年底了。”
贾赦冷笑一声,心里道:你家闺女别说进不进得去了,就算进去了充其量不过是个ฐ妾室,还要人腾出手给她办酒么?
贾母的担心就没停过,“她毕竟是家里头一个,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后面几个怎么เ办?”
贾赦一听也急了,他闺女明年就十六了,还想明年送闺女进去选秀呢,就算不选秀也该要开始说亲家了,他道:“母亲要么再去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
贾母却有些犹豫,迟疑道:“怕是不好吧,过年的时候才去磕了头,现在不过一个ฐ月过去,今天才二月十五,倒显得我们太过着急了。况且求见皇后,总得有个什么由头,倒显得我们在逼皇后娘娘。”
可是元春都十八了,送她进去的时候她才十六。
贾政着急,听见贾赦道:“要么还是再等等,等到端午中秋过个什么节再进去。”
贾母顿ู时松懈下来,道:“皇后娘娘自己้也生了公主,不到十七便许了人,相心比心,应该是能体谅的。”
贾政点头,想起王夫人自打初一开始,隔上三五天就来问他消息,不由得埋怨了一句,“我现在只盼着不论哪个皇子,早点让她出门便是。”
贾赦心里好笑,当初看着五殿下不顺眼,只觉得去太子府上才是最好的,现在不也……
“二弟莫要着急,既然过年的时候皇后娘娘说好事将近,想来也不错这几天了。你们想想,二月二才算是过完年,二月十二又是花朝节,宫里还有没出嫁的公主ว,还有后妃怎么也要热闹热闹,我估摸着等着花朝节过后,皇后娘娘便能腾出手来照顾元春了。”
贾母笑:“正是这个理。”
瑞定这会已经一路坐着马车到เ了京郊的码头,打算坐船去一路南下去江南了。
只是他回头看了看父皇派给他的侍卫,还有负责联络来往省份接待人员的官员。
那几个头顶上明晃晃盯着高达九十五的忠心度的,不用说,肯定就是皇帝的密探了。
江南出了什么事儿?还是父皇打算让江南出点什么事儿?
“主子,码头风大,还是早ຉ些上船吧。”安和跟在瑞定身后道。
瑞定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抬脚上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