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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常

众人都劝,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老太太劝住了,一行人坐上马车目送灵柩出了城,方才回来。

就听一个娇声道:“讨什么公道呀?莫非嬷嬷有什么冤情,不知,能不能与我说说?”

叶念茹心头一跳,连忙站起来,转身就往回走。

任叶大人和刘氏怎么劝都劝不住她,得知叶侧妃的灵柩,停在了宣王别院,只能ม停放一日,就要抬去寺院里安放,老太太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前来祭奠一场。

迎花手的药碗一下子掉到地上,摔成了八瓣。

拾春看着宝珠走了,禁不住问道:“大姑娘,宝珠姐姐回去后,会不会跟老太太提起咱们院子里的事?”

那婆子看向春梅,得了指示,回头笑道:“还是大姑娘深明事理!不像这两丫头,一点儿都不配合,推三阻四的,还当这屋里藏了什么宝贝呢!”

老太太贴身的两个丫ฑ鬟宝珠、碧珠都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吃惊,更多的便是不解,半晌回过神来,相对一视,各自暗想:老爷今个这是怎么了?竟当众给夫人难堪,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莫非……老爷在王府受了闲气?

周世锦没来由的替她感觉到有点惋惜。

“呃,生气啦?”锐王世子笑笑。

刘氏见教训了她两句,她依旧是那个ฐ老样子,觉得没趣,便扭过头去,继续跟女儿说悄悄话。

于是乎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

顿了半晌,叶庆怀才找回点自己的声音道:“你……还指望能成正室?”

这就是拿叶念茹的出身说事了。

嫌她出身低微,自不量力!

念茹听得叶庆怀的意思,心里就有气了,当下冷笑道:“念茹自然是不指望能ม成为ฦ锐王世子的正室,但是……宁为寒门妻,不为ฦ高门妾,这点心性念茹还是有的!还请大人体谅,念茹实在不敢高攀什么王府世子,只想安分守已,将来指望老太太给寻位举ะ案齐眉,门户相当的人家。”

“你,你……”

叶庆怀当即拍案而起,手指着她,道:“你……当真是不知好歹!”

念茹挺直腰杆,一派坚决又问心无愧的样子。

叶庆怀被她气得不轻,手都气得发抖恨道:“你以为你能拒绝得了!锐王世子能ม看上你,哪是你的福气,你别不识好歹!惹恼了世子,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不说,只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念茹不以为然,事态哪有叶庆怀说得这么严重,退后一步道:“大人言重了,是我不愿意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叶庆怀气得跺脚,有些赌气道:“好好好!算是我白说,你自己有自己的主意,还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你就等着吧!”说罢,他狠狠瞪了她两眼,有种看她不识抬举的表情,临了,又丢â下一句话狠道:“你拒绝了锐王世子,哼!我看,有谁还敢娶你!”

然后,摔门而去。

念茹气闷,这话他也好意思说!他不想想,他也是叶家的人!她嫁不出去,难道他的脸上就有光?还是她的伯父,竟帮着外人,还威胁她,什么东西!

叶庆怀气乎乎地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就直奔刘氏院里去了,这事他得去跟刘ถ氏好好商量商量,不能ม依着她一个ฐ小丫头片子,再者锐王可是亲王,又掌管着天下二分之一的兵权,连皇帝都要敬畏他三分,比宣王的门槛高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能ม攀上这根线,绝不能ม让她坏了他的好事。

主屋里,老太太恍恍惚惚感觉到เ有人在跟前๩绕,有心想抬眼瞧瞧是谁,却是力不从心,只听到有人在唤她,“母亲……母亲……”

老太太心神不定,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女儿。

只见她一身单薄地好像站在桥上,远远望着她,一脸的惆怅,似乎有什么เ难言之隐。

“桂儿!”

老太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叶侧妃凄苦地看向她,泪眼婆娑,“母亲,别来无恙,孩儿好苦啊……”

“桂儿……我的桂儿……”

老太太半年多未见过女儿了,再见到女儿,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溢出。

“孩儿要走了,母亲保重!”

雾起,叶侧妃的身影越来越远。

老太太急了,伸手想拉女儿,可是隔得太远,她想拉也拉不住,只能远远的望着,心焦如焚,却又无能ม为力,“桂儿,你要去哪儿……别走,桂儿,桂儿!”

床前,宝珠听见老太太的呼唤掀开帐子,就见老太太闭着眼,伸着手,似乎ๆ想抓什么,口中不断地呼唤着姑奶奶的名字,“桂儿,桂儿……”

“老太太,老太太!”

宝珠轻轻唤了两声。

朦胧中,老太太听见宝珠的声音,猛得睁开眼睛,脑中闪过刚ธ才的情形,方知是梦,女儿已经死了!这是来跟她告别的……她可怜的女儿啊,一行老泪不觉又流了下来。

唬得宝珠赶紧唤碧珠进来,帮忙服侍。

二人又劝了好一阵子,老太太的泪水方才止住,就听见偏房那ว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

老太太就问道:“谁在哭?”

宝珠愣了一下,不知道作何回答,老太太皱起眉头,便让碧珠过去瞧瞧。

不一会儿,碧珠就回来了,面带难色,呐呐道:“还是老太太过去瞧瞧吧。大姑娘她……她……”

“大姑娘怎么了?”

老太太话音未落,就见叶念茹披头散发泪流满面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慌里慌张的拾春,一看见老太太,叶念茹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拾春吓了一跳,一下子愣住,就见叶念茹直挺挺地跪在老太太面前,哭道:“孙女不孝,惊扰了老太太……孙女不能活了!方才老爷说……有人想强纳孙女为妾,孙女是死也๣不能从!还求老太太赏孙女三尺白绫,让孙女死了,找个干净的地方แ,把孙女葬了吧。”

说完,她就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