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道:“五妹想做东,可别撇下我和四妹啊,既然一处热闹,不如咱们姐妹三个一起凑钱做东,你本来就喜欢置办文房四宝,若是只叫你出钱,你可就没闲钱买你喜欢的笔墨纸砚了。”
周伯清笑起来:“你这懒猴儿,变着法子的偷懒โ,还不如你妹妹懂事。”又吩咐人道:“把库里的几方好砚都拿出来让蘅丫头挑。”
王蘅在杭州时就常常应对族中一些远房的堂姐妹,表姐妹,别说只有三个,就是再多三个她也照样料理的停停当当,不出半个时辰,这三个姑娘都觉得自己最和王蘅合得来。
如今两ä个人一个十七,一个十六,长得倒也清秀,只是穿着打扮都很不符合自身的条件,彭玉琴皮肤有些黑,却偏偏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褙子,头上插着满满的赤金饰,金灿灿的饰衬着她的脸更黑了。
彭氏一见王澜没放在心上,有些惊讶,小心翼翼道:“妾身听说永安侯与英王爷不和,老爷登门拜访永安侯,妾身也是担心老爷陷入党派之ใ争。”
另一个道:“奴婢莺儿,以前在夫人院子里侍弄花草。”
这可是王蘅始料不及的,有些讶异,呆呆的看着王澜,王澜却像是回忆起来以往美好的事,嘴角噙着笑:“以前你外祖母管得严å,我也不经常见你母亲的面儿,后来订了亲,倒是见得次数多了,都说这些书害人,可哪有书害人的?不过是一些人自己管不住自己้,拿着书做借口罢了,你喜欢看这些我也不说什么เ,只是一来不要移了性,这书中的事不过是一些闲人杜撰出来满足自己不得实现的想法的,你瞧个热闹就罢了,若是认真,可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二来,也切莫让人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爹这么明白事理,被人抓住了祸ຖ害你的名声,总归不是好事。”
也怪他疏ຕ忽了,见女儿聪明大方แ,在与陈思泉退亲的事上又表现的豁达大度,便把她当成了大人一样,觉得她能ม理解自己因彭氏有孕而生出的喜悦之。
罗姨娘自然心疼的半死,可当着王澜和彭氏的面,她一个妾室连插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王芹哭的抽抽噎噎的被王澜身边的小厮带走了。
同是北方人,周旭就不晕船,不过他听说彭氏晕船,还特意过来请安,又说了两个土方子,又殷勤的陪着王澜或是闲谈,或是下棋,或是一边观赏江景一边对诗。
齐咏笑道:“这倒也是,毕竟你们家是永安侯府呢,不过我姑父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儿罢了,只怕令堂说的亲事高攀不起,说起来,我们虽然在杭州称王称霸,可到底出身商户,那ว些官宦人家不免瞧不起,倒让表妹嫁过去受委屈。”
齐真道:“这不是怕你生气么?毕竟退亲的事是陈家提出来的,被人嫌弃了,你难道不生气?”
王蘅点头,想了想又道:“若是舅舅知道陈家是因为他收留แ了周少爷才要退亲的话,必定会把周少爷赶走,到时候施ๅ恩不成反倒结了仇,即便咱们知道这是陈家的借口,舅舅也必然会内疚,不然这事就先瞒着他,就是外祖母也上了年纪,不宜为这事担心。”
王澜一怔,半响才道:“第二个原因呢?”
虽然如今彭氏对她示好,但她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过了年父亲又要回京了,与父亲朝夕相处的是彭氏而不是她,如果彭氏存心离间他们的父女关系,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罗姨娘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可一对比王芹,心中ณ就越不忿,可她也不敢惹得王澜不高兴,一转眼看到彭氏在旁边坐着,不由笑道:“倒不是妾身心疼这些银子,如今夫人进了门,将来必定会与老爷子孙满堂,将来娶妻的娶妻,出嫁的出嫁,个个ฐ都要花不少钱呢,如今大小姐是头一个出门子的,若是太过奢靡,以后的弟弟妹妹比着她来,纵有千万家财也搁不住分啊。”
马车离开戏园子没多久,忽然听得惊天动地的一声砰响,感觉连地都震动了,连齐咏都吓了一大跳,更别提马车里的三个姑娘了。
今天的戏是三个姑娘都喜欢的一出戏,王蘅和齐媛看得津津有味,齐真虽然只是矜持的坐着,但也是被戏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齐咏笑道:“请了家里来唱不就成了?至于要出去?大年下的带你们出门,我这是找骂呢。”
齐老爷笑着把他扶起来,道:“这可不敢当啊,当年先父与你祖父也算是熟识了,按着辈分,你也是我的晚辈子侄,只是多年不来往,都生疏ຕ了,你叫周旭?在家行几啊?”
王蘅则跟着彭氏坐车到了垂花门处才下,卫氏带着仆妇前来迎接,王蘅高高兴兴的上前喊了一声表嫂,卫氏先冲她笑笑,这才上前给彭氏行礼。
彭氏一点也不想知道!
王蘅初见父亲也十分激动,她记忆中的父亲年轻,俊朗,十分温和,如今面前的父亲却留了胡子,虽说还是一样的儒雅,却显出几分年老来,便知道这几年在外做官并不容易,心中一酸,说不出话来,遂只是抿嘴一笑,把头低下了。
王蘅命人给王总管搬了凳子来,又上了茶,这才道:“王总管见过的世面比我多,经过的事也多,照你说,这院子该不该修葺?”
王蘅把齐媛护在身后,笑着拦住了齐真:“表姐快跟我说说,舅母都说了哪家啊?”
齐咏想了想道:“戏本倒是有,可大都不好看,讲的也都是些忠孝节义,不如我挑些志怪,侠义之类的小说来,保证让你满意,让你能打时间不就成了?”
王蘅倒是不生气,道:“她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就让她闹吧。”
什锦笑道:“奴婢明白。”
王蘅想到这门亲事是谢老夫人提的,便更加肯定了。
反正她也不缺银子,愿多花些银子也不愿意和罗姨娘打交道。
花花绿绿且又十分名贵的各色衣裳惹得几个丫头一边忙活一边嬉笑谈天,议论起哪件衣裳是王蘅哪一年做的,穿了几次。
周旭ຓ看两个哥哥各执一词,争得脸红脖子粗,十分无奈,坐在一旁没说话,昨晚祖父也嘱咐了他一番话,他觉得很有道理。
当初自己惊了英王爷的马,实属无心之举ะ,是自己先前打了刘御史的儿子,与刘御史结了梁子,刘御史这才拼命的上折子弹劾祖父管教无方,又弹劾他是个纨绔子弟。
那些御史官都是看戏不怕台高,再加上刘御史之前弹劾过福顺ิ长公主,被人称赞有气节,遂才有那么多人拥护他,一起弹劾周家。
英王爷是否在背后推波助澜并不好说,但不管是不是,他如今既ຂ然接了帖子,就有交好的意思,让周旭先按兵不动,看看英王爷是个什么意思再说。
如果英王爷解释了那ว件事不是他的意思,周旭正好就坡下驴,客气一番,就是低个头,道个歉,算是礼ึ尚往来,也不丢人,若是英王爷绝口不提这事,那么周旭最好也知趣的不要再提起,也用不着自我贬低去道歉。
周旭丢â下吵得正欢的两个哥哥,去了祖母那儿,正遇见王蘅帮祖母挑选见客时穿的衣裳๙,因为英王爷虽然身份高贵,但毕竟是晚辈,肯定是要来拜见曹氏这个ฐ侯夫人的。
王蘅便帮曹氏挑了一件褚色绣粉红色梅花的,既ຂ不会显得太艳丽,也不会显得老气,反而衬托的曹氏年轻了几岁似的,曹氏很喜欢,笑道:“这件衣裳送来的时候我瞧着不喜欢,就叫人收起来了,没想到เ穿在身上这么好看,真是衣不可貌相,倒是蘅丫头有眼光,慧眼识衣裳。”
曹氏一番话把王蘅和周旭都逗笑了,周旭笑道:“祖母说话也会逗趣了,这都是蘅儿妹妹的功劳。”
王蘅笑道:“我可不敢当,我可是端庄的很,不会说笑话的。”
曹氏听了笑的越厉害,周旭也没想到王蘅会说俏皮话,一屋子人笑的前仰后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