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不了手。”
白骥有时候会觉得，杜文就是上天派来暗示他退休的，他们可以厮守到老，过着平淡而温馨的生活，直到两鬓白发，坐在摇椅上，看着几十年不变的风景牵着手，慢慢变老。
“不，他不是。”白骥知道这是为ฦ什么，杜文身上的伤痕可都还在，他们曾经为ฦ此也想过非常详细的解释，“他以前爱好剑术和自然探险，对用刀子和对付动物都很有经验，那些伤痕就是付出的代价。”
“也没什么เ，就是心里放不下你。”
“那ว你看着吧。”
汤妮注视了白骥片刻，只是笑了笑便答应道：“好”。
“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汤妮若无其事的道，“我今天半夜就要回去了，公司那边有事。”
他正忙着一一回复时，有医生走了进来，双方一照面都是一愣。
“以后你可以换个ฐ诺基亚。”
白骥所做的一切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白骥在国内的生意做的很大，富贵不愁。前段时间出了个车祸ຖ，现在已经好了。
把拐杖恢复成原本的功能，白骥慢腾腾去便池前，一边解拉链一边道：“玩什么เ？”
“没怎么说。”杜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小时候家是在农村，那ว种非常小的山里，后来有了点钱才搬到镇上的。我父母都没理会这事，警察怎么会管？顶多村里人议论几句，查一查谁家有问题，大多数都只不过是借这机会打击平时看不顺ิ眼的人，没有结果也就算了。”
受伤最重的是杜文，虽然没有重要器官受伤，但身上有着数道伤口，血流了一地，大量失血带来的后遗症是昏迷了好几天，中ณ间数度休克。在好不容易恢复后，脸上那道伤痕由于太粗，即使治愈也无法消除疤痕，更由á于肌肉群受伤，整个ฐ半边脸以后都无法做出正常表情。
“没这么เ简单，王昊不是那种单纯耍嘴皮子的人，他……”
杜文的拳头定在沙袋上，转过脸，狐疑而严厉的看向关志强：“你去找的对方？”
杜文撇了撇嘴，片刻๑后，他低声道：“你真的不生气？”
大部ຖ分人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白骥是谁？
突如其来的怒吼令白骥的注意力从双腿转到了室外，他迷惑的看向季雨，就见到这位主ว治医师急勿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一张熟悉的脸挣扎着从窗外跑了进来，怒气冲冲的对着他咆哮。
他的身边不断ษ出现人，又不断消เ失。一开始只是寻找相似的面容，再后来，就有季雨这样的人为ฦ他推荐，哪怕是整过容的，只要模样相同。
十几分钟后，医生才走出来，杜文和以前无数次一样，抬头静静等待着宣判，再顽固的不相信。
“不是。”杜文倾过身，诚恳的道，“本来准备真强|奸的，可是您的手下太直了，大多数对你硬不起来。没办法，我只好从外面叫人。您放心，有几个ฐ您的对手大佬一直想试试滋味，他们正在过来。至于他们要几个ฐ人一起玩，还是单独玩，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疤脸男打量了下白骥和杜文，露出一付恍然的神色：“你们早就串通好的？杜文根本没背叛你！操|你妈的，你们给我设局！？杜文你居然和这个ฐ鸭子混？你不怕他反过来咬你一口！？你他妈脑子有病了啊？”
白骥淡然道：“他背叛过了一次，再来一次就没意思了。”
杜文正站在白骥身后，形成一个ฐ环抱的姿势，扶住他那只握枪的手。疤脸男气的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倒出来了，却只是徒劳，不一会儿，屋里的局面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白骥的神情平静，杜文的脸却有些发青，这样的场面他还是见的不多。
疤脸男咬牙切齿的道：“白骥，你最好不要落我手里！”
白骥好脾气的问：“我落到你手里，你准备怎么办？”
疤脸男气得直哆嗦：“你个贱|人，现在再怎么嚣张，当初还不是张着腿被我操得母狗一样！”
白骥对这话一点也没意外，淡定的道：“听说你是直男，真不容易，对男ç人都硬得起来。”
疤脸男突然伸手去抓白骥的领口：“你他妈找死！”
怦！
疤脸男跌坐在地上，抱着腿哀嚎：“白骥你敢！我要是出事，你们在道上就别想再混下去！人人都知道你们一个ฐ婊|子一个反骨仔！你们……”
怦怦怦！
白骥连开了三枪，直到杜文抢过枪。他练过枪法，即使手在抖还是能ม寻得时机开枪，有一枪擦过腿间要害，疤脸男ç痛得直打滚，喊都喊不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白骥低声说道，沉默了片刻后，又仿佛说给自己听，“我都没想过会有这一天。”
白骥伸手去拿枪，却扑了个空，他狐疑ທ的看向杜文，发现这家伙慢慢举起枪，对准疤脸男的胸ถ口连开两枪。疤脸男抽搐着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断了气，杜文呼吸有些不稳，这才把枪交还给他。
他掂了掂枪，缓缓举起对准杜文眉心的位置。
杜文的表情没有改变，呼吸却急促起来，他似乎想躲避，又硬生生转过头来，直视着白骥的眼睛。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
杜文沉默着，只是咽了口唾沫。
几秒后，一声枪响震彻了所有人的耳畔。
杜文随着这枪响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关志强尖叫一声，疯了般冲过来扑在杜文身上。
冉晨乘机摆脱了牵制，奔过来把白骥扶到包间座位上，打开了窗户。包间外的小房间已经变得一塌糊涂，鲜ຒ血喷得到处都是，诡异的是，大街上却还是一派平静，谁也没听见响亮的枪声。包间本身就是隔音的，另外，鞭炮的硝烟缓缓飘了进来。
王昊动了动鼻子，惊讶的道：“你安排好的？你和杜文……”
“我们讲好的。”白骥用颤抖的手倒了杯茶，不是出于心理上的问题，而是体力，刚ธ才如果不是杜文扶着，他也没办法站那么เ久，“不过最后这枪显然不是他的想法。”
王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白爷，您真是厉害，小辈到เ底玩不过你。”
白骥喝完了茶，似笑非笑的道：“你这马屁拍得可有点迟啊。”
“再迟也比没有好。”王昊诚恳的道，“您看，能不能放我一马？”
“就这么一句话多无聊。”白骥放下空杯子，看着关志强嚎啕大哭的脸，道，“这么着，你猜猜杜文是不是真死了，猜中ณ我就放过你，猜不中的下场你可以自己想像。”
一时间，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ณ在躺着的杜文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终于用上一回存稿箱了！
☆、原来的你
按照正常的逻辑，杜文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白骥没有任何理由让他活下来，更何况，那么近的距离，还有喷出来的血迹以及他一声不吭倒下的样子，如果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更何况关志强哭得那么เ伤心，如果人还活着，那还不赶紧找人抢救，光哭有什么用？
王昊打量着白骥的神情，猜测着这位死里逃生老大现在的用意。原本的白骥他是熟悉的，做事果断俐落，能ม屈能伸，看起来像是个做大事的人。当年白骥出事后，他还感慨了一阵：一只脚踩进来的人，终究不得善终，哪怕一心洗白，到เ最后还不是惨淡收场？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句话可真是直白又精确。
他打量了杜文片刻，咬了咬牙，道：“当然是死了！”
白骥没有说话，示意冉晨替他泡了杯茶，慢悠悠的喝起来。
杜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明明意识还在，却飘荡在一个神秘的地方，遥远而且隔着一层厚膜，似乎ๆ有什么东西阻挡着感官。他能听见关志强的声音，白骥和王昊的对谈也非常清晰，但一转眼，下一秒，这些声音又远远的听不真切了。
我死了吗？
当脑中冒出这个念头时，杜文莫名感到เ一阵轻松，发自内心的。他缓慢的转动着视线，看见房间里的鲜血像是背景画一般，他伸出手，却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哦，我……死了？
他开始疑惑，之后，一小点噪音瞬间响亮了起来，从天而降，不容抗拒、不容否认，猛然间就把他拉扯回吵闹的现实世界。他的耳中满是尖锐的声音，仿佛从大脑แ深处钻出来，刺激得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抱着脑袋缩成一团。
“恭喜，你猜错了。”白骥慢条斯理的对满头冷汗的王昊道，“他没死，我打偏了，子弹擦着脑袋过去的。”
杜文的耳中全是噪音，那ว是脑震荡的后遗症，他有强烈的呕吐欲，还没起身，就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出去的，但带来的副作用非常可怕，那种一枪在身上还能挣扎的，不是橡皮弹就是土制铅弹，只要是正常子弹，打中哪里就废哪里。
房间里只剩下呕吐和咳嗽的声音，王昊的冷汗已经快汇成小溪，从脸上刷็刷的往下落。今天这事他确实做的不地道，为什么他能ม在夹缝中活这么เ久ื，不就是抱着一个ฐ中立的立场么？现在，这个ฐ立场没了，他卷进了一方，那就意味着有了敌人。
白骥是个ฐ还算“宽容”的老大，比较假正经，做事不绝，这在道上是人尽皆知的。他毫不犹豫的膝盖一软，扑嗵一声跪下来，冲着白骥怦怦磕了几个响头，麻溜的道：“白爷，今天的事是我错了，以后只要您唤一声，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卸胳膊卸腿您说了算，我只求您给我留一条烂命，我上有高堂下有……”
“幼子？”白骥接话道，“这套话你说过不少遍吧？”
“没有，今天是头一回！”王昊斩ล钉截铁的道，“那ว家伙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我也是没办法！饶过我这一回吧，白爷！以后我就是您手下一条狗，您要我做什么เ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