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骥瞬间戴上了冷漠的面具，他推开因为失血而越来越虚弱的杜文，捡起还算完整的花瓶底座，当着弟弟的面对着哥哥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办法
杜文的眉头皱成了一个ฐ川字：“你如果没事就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白骥终于笑出了声，用一只手拍了拍鲁炎的肩膀，道：“傻娃子，你以为你压低声音说，他就听不见啦？”
杜文有些紧张的问：“严重吗？”
他能辩解什么呢？不可能ม，没有的。
这话说的含蓄，杜文却听懂ฦ了，黯然无语。很快，他笑着敷衍了过去，等回到家中时，面具就全垮了，一张脸像是腊月的天气，刮ุ着冰冷的暴风雪，甚至连情人迎上来时也没有好脸色。
杜文咽下喉咙口的怒骂，乖乖出了门。如今的他脾ຆ气大了不少，小小事情就能ม轻易掀起他的怒火，更不用提关于白骥的事。他站在病房的大玻璃窗外，看着白骥被注射进各种药水，接上呼吸器，原本强健高大的男人，此刻在医生的手下却仿佛是沙子做的雕像，一碰就碎了。
白骥刚处理完一批在他地盘上搞粉的势力，疲惫得像是被人追了三天三夜，当年还是青葱岁月时，他只有一把杀猪刀，时尔扮演丧家之犬，时尔扮演追捕丧ç家之犬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回到เ家，一进卧室，也不管杜文说了什么，倒头就往床上一躺，咕哝了一句：“让我睡一会儿。”就沉进梦乡里，睡得不省人事了。
杜文抬高包成粽子一样的手，露出腋下肋骨部ຖ位，白骥凑近眯起眼睛看了看，果然发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细白痕。远看并不清楚，很容易误会成是一片比较白的皮肤，只有离近了才能ม看清楚。
“警察怎么说？”
“没怎么เ说。”杜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小时候家是在农村，那种非常小的山里，后来有了点钱才搬到镇上的。我父母都没理会这事，警察怎么เ会管？顶ะ多村里人议论几句，查一查谁家有问题，大多数都只不过是借这机会打击平时看不顺眼的人，没有结果也就算了。”
白骥皱起眉头，问：“只有这里有伤？”
“腋ນ下肋骨，胯ç骨，脚底，后脑勺，还有一些地方吧，我记不太清了，我哥也不愿意说。”
白骥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喃喃自语道：“全是一些不太容易看见的地方。”
“是啊，所以我一度很怀疑这整件事其实都是我哥编的，真正的凶手是我父母。”杜文这次再没有先前的疯狂模样，直视着白骥的眼睛，平平板板的道，“你说对了，我确实很怨恨我父母。我一直表现的很好，成绩很好，主动做家务，讨他们欢心不用他们烦，可是他们永远不会因此亲近我。我妈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เ烦人的东西，我爸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小时候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我家虽然穷，但还不到吃不饱饭的程度，我爸妈纯粹就是懒โ得做给我吃。大哥放了火后，我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解气。你们最爱的大儿子是个ฐ混混，而且做出这种事，你们不是爱他吗？活该。”
当杜文说出“活该”那两ä个字时，白骥察觉到杜文语气中的咬牙切齿，沉积在骨头里，经过这么多年的酝酿，结成了扭曲的苦果。
“你不觉得你的精神根本不正常吗？”
“觉得啊。”杜文的口气又恢复了云淡风清，“我一直想问问我爸妈，为ฦ什么要这么เ讨厌我，我到เ底做错了什么เ？我也想问我哥，为什么要放火？我失踪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爸妈死了，大哥也死了，我永远得不到เ答案了。”
他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เ般，之后，他清晰无比的道：“我想问我哥，到底有没有当我是弟弟，把我看成家人，还是说只是看我可怜。”
白骥仿佛看见杜文正在脱壳，脱去那层年轻青涩充满棱角，内里却柔软扭曲的壳。他的外面生出了更加圆滑平静的张力，而内心则逐渐变得像石头一样硬。
“好笑的是，我父母弥留那几天，人都半昏迷了，喊的还是我哥。”杜文的表情平静得可怕，“我看着他们咽气，然后在病床前、在心里骂了无数遍活该，但是，一直到他们的骨灰都埋了，我都不敢说出来。”
这真是个悲剧，但对白骥来说，这个悲剧与他无关。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你失踪那ว几天被人侵犯了？”
问出这句话时，白骥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种幸灾乐่祸恶心而猥琐，让他一边反胃一边又痛快之极。
遗憾的是，杜文完全没有反应，平静的答道：“可能吧，不过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