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郑霖担心的其实并不是余震，因为ฦ他知道医疗队驻扎的一定都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只是舍不得，不忍心让他如此赤裸地去面对生和死，特别是像地震这样血淋淋的灾难现场。他怕郑浩会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心理冲击。
郑浩表情扭曲了，仿佛比自己亲身经历那痛还难忍受似的，自责又懊恼地说：“哎，我真不该去青岛，你说得对，不但让竟竟为ฦ难，让陈瑜难过，还让你阑尾炎住院了。”
“为什么？你不留แ在泾城吗？”郑浩é很惊讶，因为ฦ许暮亭从来没跟他提过要去外省的事，而且她的家人，关落宁都在这里！
“我明天去学校，你把今天的作业给我记一下，来了告诉我。”
“什么想多了？”
“真的，小时候你给我钱买的冰棍儿，太冷了用衣服包起来就是这种感觉，只不过这个是热的，嘿嘿。”
“哦。”郑浩恍然，继而又想到เ什么，垂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扒扒头发：“周末大家都急着回家，没空收拾，是不是很乱？”
郑浩一时间还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直到เ察觉到他眼中不一样的眼神时才反应过来地瞪大了眼睛：“我，我在上面？”
“嗯，差ๆ不多吧。”
“谁不高兴了脸还好看得起来？”
回去的路上，郑浩é坐在出租车上就差ๆ点睡着了，司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叫了他好几声才把人叫醒。
“这么多年，我渐渐也明白了，婚姻真的不是两个ฐ人之ใ间有爱情就可以的，它牵扯得太多了。我们当初ม的自私伤害了很多人，包括我们自己，所以这次我们都想做一个正确的选择，却没想到到เ头来还是错的……”
☆、爸爸病了
郑霖哈哈大笑，边笑边伸过手去拂他的头：“小心眼儿，我哪说你笨了，我只是说补补嘛，我也需要补补，咱们一起喝！”
小丫头在电话那头撅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去，外婆家好远的。”
“那你就打算这样一个ฐ人下去？”
窗外的炮声一点没有停歇的趋势，夜色越浓，气氛反而越热闹。郑霖凝视着他快乐满足的小脸，良久ื轻声问：“浩浩，跟爸爸在一起会不会觉得很闷？”
邀请许婕去家里吃饭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那ว天是星期六，郑浩早ຉ上起得迟，迷迷糊糊地穿着小睡衣爬起来自己刷็了牙，还洗了脸，然后去书房里找爸爸。
郑浩正玩得起劲，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他一眼，很不买账：“不上来！”
窗户口没了郑霖的身影，郑浩察觉到事情不对，迈着两ä条小短腿就朝小区门口跑，被郑霖扯着领子拎起来，吓得哇哇大叫：“我错了，爸爸，我错了！”
郑霖铁青着个脸，脑门黑得能ม画ฑ符，提回家抡起鸡毛掸子就往他屁股瓣上抽。
郑浩é双手护着屁股往屋里跑，时不时地回过头瞅郑霖两ä眼，先前的气势早没影儿了，眼泪珠子挂在脸颊๐上，模样说不出的可怜：“爸爸别打，别打，痛痛！”
郑霖不为所动：“三天不收拾你就磨皮擦痒，谁教你说的那ว些话，啊？把手拿开！”
郑浩黑眼珠子怯生生地看着他，思量良久，发现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是慢腾腾地放了手，慷慨就义般地转过身去，露出两片白嫩屁股。相比起其他地方，还是屁股挨打要好受点，而且看老郑这个样子，这顿揍是逃不过去了。
肿着屁股躺在床上，郑浩鼻子一抽一抽地还在哽咽，委屈得很，爸爸从来没有这么重地打过他，以前就算再调皮也只是象征性地打两下，哪像这次是真的屁股开了花。
郑霖端着他的特属小钢碗走进来，挪个ฐ椅子坐到他前面，舀起一勺饭送到他嘴边，脸依旧黑着，但是眼神却软化了不少：“张嘴。”
虽然不情愿，但刚刚ธ才挨过打，郑霖余威尚在，郑浩只好乖乖地张开嘴吞了下去。
一碗饭见了底，郑霖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郑浩鼓着腮梆子点点头。
“为什么打你？”
“我不该说怪话。”
郑霖点点头：“嗯，说得对。那ว些话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我听见司机叔叔说的。”
郑霖不解：“哪个司机叔叔？”
“就是门口的司机叔叔。”
郑霖听了忍不住叹气，一定是过路时听见别ี人在车里骂人学坏的。
千防万防，孩子的教育还是防不胜防。
“以后不许学别人说脏话知道吗？”尤其还是这种级别的脏话！
郑浩扁扁嘴:๘“知道了。”
郑霖把勺子往前送了送:“来，再吃一口。”
郑霖白天要上课，因此把两岁的郑浩送了托儿所。
第二天是周一，下午去接他，年轻的小阿姨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才跟郑霖吞吞吐吐地告状:“这孩子实在有些调皮，中午不睡觉跑到เ别的孩子床上撒尿，把人家被子枕头全都打湿了。看到别人哇哇大哭自己就在旁边咯咯地笑……虽说两三岁的孩子调皮点也无可厚非，但是老这样，不利于我们管理不说，人家孩子家长也会有意见的。”
郑霖听得老脸挂不住，转头狠狠地瞪了郑浩一眼，道完了歉又坚持要把那孩子换下的被套带回去洗干净。
小阿姨摆摆手:๘“不用了，我们这儿有专门的保育员，她们会负责换洗的。”
“不，这确实该我们洗，孩子被我宠坏了，平时就调皮得很，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小阿姨也有点不好意思，看着郑浩é笑：“其实他除了调皮了一点儿，还是很乖的，不像有的孩子很难管。”
手指上勾着换下来的枕套和被单，郑霖把郑浩背在背上，双手托着他的屁股去前面的站台搭公交。
“为什么เ跑到小朋友的床上尿尿？老师没告诉过你尿尿的时候要去你们的小厕所或者叫老师吗？”
郑浩é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背上，一拱一拱地，半天才小小声地嘟囔:“他们都不跟我玩儿。”
“一定是你太调皮了。”
“不是！”
“那ว是为什么เ？”
“我都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都不跟我玩儿。”
郑霖被儿子委屈又失落的语气弄得心里发酸。
托儿所里大都是接近三，四岁的孩子，郑浩é是最小的一个，加上刚来不久，自然会觉得孤单，但是自己้又没有时间带他。他现在只是个ฐ讲师，资历还浅，各方面都要比别人更积极努力一点才能站稳脚跟。都说学校是个ฐ单纯的地方，可那些暗里的规则和竞争其实一点也不比外面少。
“那把你送到姥姥家。”
郑浩é听了擦着他的背猛摇头”不去，不去！”
“可我要上班，又没有时间带你。”
背后沉默了。郑霖侧过头去看他的脸，却只看到一个黑乎ๆ乎的后脑แ勺。后背贴着的地方แ潮乎乎的，隔着一层布料，能清晰地感觉到เ小孩儿脸蛋上的温度。
过了良久，郑浩才小声地说：“那儿没有爸爸，我不去。”
郑霖把他朝自己贴了贴，“那ว就乖乖地呆在托儿所，等我下班回去接你……好不好？”
这下背后又没声音了，隔了一会儿，背上才被不轻不重地磕了两下，郑霖知道那ว是小家伙在点头。
回家吃完晚饭，郑霖把带回来的床单丢进洗衣机，刚盖好盖子转过头，郑浩é已经脱光衣服站在旁边等着了。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一见他转过来就立刻开始叫：“爸爸，该洗澡了。”
郑霖吓了一跳：“你怎么脱得那么快？”
郑浩皱皱鼻子，不满地说：“今天已经很迟了，快点洗完好睡觉。”
郑霖怎么เ可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是嫌自己้今天给他洗得迟了。于是在他的小浴盆里兑好水，让他坐进去。
郑浩é在里面舒服地滚了一圈，把自己打湿了，又玩了会儿水，才站起来乖๔乖地等着郑霖给他打香皂。
“家里的牛奶喝完了，昨天去超市都忘了买，你也不提醒我一下。”香皂有点滑，郑霖必须握紧了才不至于让它掉进水里去。
郑浩低头玩着自己胸前打完了的地方，满意地看着它们冒起一层细小的泡泡，才撅嘴道：“牛奶不好喝。”
“不好喝也要喝，不然以后长成矮子，就像门口守门的大爷一样。”
“可是筱阿姨说那ว是因为大爷老了，所以才变成矮子的。”
“她骗你的。”
“哦。”郑浩迷惑地点点头。
洗完了澡，郑霖用大毛巾把他裹起来，抱到床上去让他自己้玩，然后换自己้去洗。回来的时候，郑浩身上的毛巾已经蹭掉了，正光着身子趴在枕头上看动画书。郑霖抱起他塞到被子里，命令道：“睡觉。”然后自己也跟着躺进去。
郑浩七拱八拱地不老实，被郑霖呵斥了一声，委委屈屈地趴在他怀里不动了。一会儿过后悄悄翻了个身，郑霖也没管他。
上了一天的课，郑霖已经很累了，模模糊糊地就要睡过去，却突然被旁边的一阵笑声弄醒了，转头看着旁边的郑浩é：“你在干嘛ใ呢？”
郑浩听到声音唰地一下侧过头来，就像一直在等着似的，大眼睛在黑暗中亮闪闪地：“爸爸，今天许明明笑话我。”
“哦，笑话你什么เ？”
“他说我露小鸡鸡。”
“不用管他。”
“可是别的小朋友都没有露小鸡鸡，只有我有。”
“那ว是因为你还小。”
郑浩比出两ä个手指头：“可是我已๐经两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