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宝的心‘唰’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料到这位林九道士的脾气这么大,一上来就要收了他们的阴魂。
咳咳!
“甭价,咱们该使银子的地方使银子,该许愿的地方许愿,无需你多动腿,只要向他那位朋友递个口信便成!”
白世宝惊呼道:“我们二人好端端的在阳间路上行走,无意撞见阴兵借道,不成想被这位兵爷给抓过来了,我们都是善良之人,未曾做过恶事,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天理何在……”
这一掌将白世宝的三魂在身上打的晃动,白世宝顿ู感头昏脑涨,双眼模糊不清,三魂在身上呼之欲出,阴兵用手一拽,将白世宝的阴魂从肉身里拖了出来。
白世宝点头说道:“嗯,是‘才有’!”
曲娥摇头说道:“李大哥有所不知,鬼全凭死后压在舌底的这口气而生,这口气也称为:‘鬼舍利’,因为我死前结怨,所以这口气变成了怨气,要比正常的‘鬼舍利ำ’还要寒冷!”
县长夫人回道:“只怕你丢了大头捡小头!”
假道士摇了摇头,走上前去,装ณ作路过的口气说道:“这天像是下了火,青苗都烤的蔫ຑ了……”
燕子飞回道:“我从不在‘空子’面前露白!”
许福见那尸竟敢跟自己顶ะ嘴,在身后三个阴魂和白世宝面前失了面子,便喝道:“大胆!死活天定,甭管他是善心菩萨还是嗜血魔头,天道自有公论,岂容你在这里杀人夺命?”
燕子飞扭头向棺材一瞧,那口黑木棺材里面被翻的凌乱不堪,棺木里有深深的抓挠痕迹,还残留着一道道的血指印,再瞧棺盖上并不是寻常的‘五钉封棺’,而是密密麻麻的钉满了大钉子,完全不留แ‘活口’!
燕子飞摇了摇头,说道:“三更时,人一旦ຆ被吵醒,就很难再睡熟了……”
白世宝跟在燕子飞的身后走到庙中。
曲娥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武斗不如智取,如果能在午夜时分,将他引到这里,我便能夺了他的魂!只是他老奸巨猾,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我死的好冤……”
秦二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秦二爷见来势凶猛,身形急退,一面双手合十,夹住符纸,一面急念咒,掌心闪出异光,挥向白世宝轰出,拳劲刚猛,呼啸带风。
咣当!
白世宝抖了抖褂子,心想刚ธ才正憋着一口恶气,看来这二人要帮我泄气了,转身迈步就走。
癞蛤蟆肚子涨得像是小皮鼓,眨着一对圆鼓鼓的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蓝心儿平躺在架坛上,面色渐渐恢复红润,微微睁开眼睛,向四周看了看,皱起眉毛来问道:“白世宝呢……”
话音刚落,许福却在一旁将马鬼差拦住,说道:“押送的时辰有限,先前耽误了工ื夫,一会我们还要去抓个孤魂为你‘顶包’,万一晚了时辰恐怕不好交差ๆ,抄书这事是个ฐ细活,急不来,莫不如先让我这兄弟还阳,等以后再来取书不迟……”
白世宝这回知道什么叫做鬼话连篇了,敢情和撒谎骗人倒是如出一辙。
白世宝追问道:“哪两个ฐ不妥?”
马三揉了揉眼睛,又朝着女尸端详了一阵,说道:“没错大哥!我看着有那么เ几分像!”
“趁着天色未黑,我们快在院中将阵布好……”
马三向周围瞧了瞧,悄声说道:“我刚才看见那一对‘老不死的’用马车拉回来一男一女,男的倒是没看清,女的穿了身苗衣,露出脸来,我这么一瞧,嘿!长得真是水灵灵的美!”
廖老太哪里听他的话,依旧ງ端着眼睛在灵瑶身上乱瞟,说道:“我倒要看看麻祖这老色,棍收的怎样的徒弟……”
难怪白世宝见那符纸眼熟,这不是徐司令家中ณ行尸身上的符纸吗?再一听灵瑶说道‘降头’二字,让白世宝顿ู时一惊,当初张瞎子说道,东南疆域有一种巫术,叫做降头,当时那个ฐ行尸身体内便是被施ๅ了‘飞降’之ใ术。
蓝心儿用树枝挑起三只蝎子,在每个尸身上都放了一个,蝎子嗅了到肉味,用尖锐的毒针一扎,将尾上毒液一股脑的注入到尸身上,刹那间被蛰过的地方变得红肿,眨眼的功夫便成了黑色,蝎子挥动着两ä个ฐ啮齿去吃尸肉。
想到一半,只听见白世宝在身后大喊道:“愣在那里干什么呢?蝎子都快上身了!”
“的确,那边有个ฐ女尸肉身也是没有腐烂,她就没你这么命好……”
“我师父才不管这些事情……”蓝心儿低着头若有所思。
白世宝感觉被人推醒,微微睁开眼睛。
毛小芳见白世宝一拱手,亮着不是道派的手势,心里开始犯着嘀咕,怎么他不是道士?刚才是怎么招的鬼?
白世宝点了点头,心想自己和这小伙子一样,都是做的死人营生。
原来烧纸钱也有一番说道。
小伙子说罢,过来帮白世宝牵着马,便往里面拉;迎头碰到一位中年人,叼着一杆大烟枪,穿着马褂从账房里走出来,拦住小伙子问道:“干什么的?”
王响看了看袁龙招,会意地点了点头,又向怜玉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师喝醉了,怜玉搀扶大师回房中休息!”
“……”白世宝脸色怪异,骑在马背上,一路心里忐忑不安。
你说像什么เ它就变成什么。
此时门外传来王响的喊声,啪地一声,门被推开。
“黄狼?”白世宝明白,黄狼是指黄鼠狼。难道请我来是为了捉只黄鼠狼?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杆枪连只黄鼠狼都抓不住?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世宝听得马蹄声凌乱,有金属马镫铮铮声响,隐约还有阵阵嘈杂的呐喊声,树上惊鸟飞走。白世宝趴在地上,听着马蹄声踏得地面直颤,疑惑道:“怎么有这么多的马蹄声?糟!该不会是碰到เ了麻匪?”
“我没喝醉!他也不是我哥……”蓝心儿腰如柳枝轻摇,面如粉红,摆着褶裙满面春风地飘到矮胖鬼的身旁,用手摸着他寿衣上的扣子,口中娇声道:“你才是我的好哥哥!”
……
白世宝躺在炕上,翻过来调过去,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想的尽是怎么设法将蓝心儿的阴魂驱走,不多时,困意姗姗来迟,白世宝眨着眼皮刚ธ要睡下,便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天派之人单传单授,当然不会有别ี的弟子前去赴会!”白世宝说道。
白世宝走到身后,双手抬住这厚厚的棺板猛地一提,便要扛在自己背上。
“第三:每逢阴时,你可糊些寿衣寿枕、香烛黄纸,去路口摆摊叫卖,生人勿扰,专卖鬼所需,听鬼所求,往来阴阳做个ฐ善人积德……”
“我天九幺牌敢坐庄,赌场里胆子最大的便是我了!”白世宝说道。
“肉身能曲,肢体不僵,果然是行尸……”白世宝想起张瞎子先前说过,肉身变僵是为ฦ僵尸,肉身不僵便是行尸。
白世宝见徐司令脸色阴沉,心想这闫喜三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这个时候说这事,不是找死,捂住闫喜三的嘴巴后,急忙向张瞎子问道:“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此时张瞎子还在盘坐施法,白世宝不敢打扰,便想和闫喜三商量搞定门外的官兵,悄声说道:“就俩人,在门外左ุ右站着,咱俩用计将他们二人引进来,打他们个闷棍儿怎样?”
“师父怎么了?”
灵道子没有想到,白世宝竟然问自己้这个,便冷笑道:“那降头巫术乃是鲁士所创น,没想到他的后人竟用来害人。”
灵道子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所谓大道通行,各家道派都有自己的道义,世间既然生出巫ใ术一道,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我当初开创น阴阳道派,无非是想积攒阴德,为阴阳两界做些善事,走阴这是本意,并非为了匡扶正义之事!”
白世宝抖着胆子问道:“徒孙不知何为ฦ道?”
灵道子回道:“道自真!求真问道!”
“求真?”白世宝不解。
“真我,真实,真谛,真理便是道!”
白世宝说道:“与真对立的便是假,与道对立的便是邪,那巫术凭借邪门歪法,在世间横行霸道,求真问道之人如何视而不见?”
灵道子听后一愣,略有所思,想了一阵后说道:“说的好听,我见你身无半点法术,保全自身性命都是堪忧,如何和邪术对抗?”
白世宝低头不语。
灵道子转面笑道:“你的用意我算是知道了,如今我便传授你三个法门,可助你功成,你要勤加练习,莫要再巫术面前丢了我阴阳道派的脸面……”
白世宝听后大喜,急忙跪地叩谢。
灵道子慢慢说道:“我现在教你三式三招,上路打神,中路降妖,下路驱鬼,你要用心记住!”说罢之后,灵道子用手一挥,白世宝感觉眼前一阵眩晕。
恍惚间瞧见面前站有一位年轻道人,口念咒法,手指掐决,脚踏罡步,在白世宝面前说道:“这第一式名叫‘魂雷杀’,可借助五雷轰杀,此乃打鬼之术!”
说罢之后,在白世宝面前演示一遍,白世宝瞪着眼睛看的详细,不敢怠慢,将口诀手决步伐一一牢记在脑แ中。
“这第二式名叫‘断神刀’,可断天地人鬼邪ิ神六路,配有天罗符咒术,此乃打神之术!这第三式名叫‘吹破煞’,可吹破天地五煞ย之气,使鬼妖丧胆,此乃打妖之ใ术!”
转眼间三式法术在白世宝面前演示完毕,那ว年轻道人化作一团浓雾消散,白世宝恢复神情,已๐经将那三式已经牢牢记在脑中。
这时,灵道子说道:“如今世道祸乱,也该轮到我们阴阳道派出些实力的时候,我另外有两句真言要传于你听,你且临听记取,免得到时误了道!”
白世宝向前跪听灵道子指教。
那两诗便是:
一:
江山笼统妖魔见,做得半世走阴仙;
凡鱼笑谈龙门跃,敢吞人间造孽钱。
二:
豪赌人生如梦醉,恰遇阳间走阴鬼;
不知天地浩劫乱,真鬼假鬼断送腿。
……
白世宝听后,一时不能理解其中的玄妙。
灵道子说道:“此乃四句命算诗,正对你命运,只是两ä者结果不同,在你命中会有记大事,只看你如何选择,走上哪条道路!”
灵道子说罢后连声叹道:“我命犯孤缺,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阴阳道派如何,只看你如何去走……”说罢后,慢慢闭起了眼睛。
恍惚间,白世宝抖了一个ฐ寒颤,犹如大梦初醒,看见灵道子盘膝在巨石上睡死,便跪在地上叩拜了一番,站起身来抖了抖精神,迈步向洞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