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个可怕又不友善的牢笼,他的母亲千方百计欺负折腾她,就连他这个名义上的夫婿,对她也向不闻不问。
杜少卿突然觉得愧对她极了。
他凝视着她手上包扎的纱巾,苦涩地道:“我们对妳做了些什么?让妳不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这儿,甚至还要面对些时时降临的磨难我实在有愧妳父亲的托付。”
她震了震,神色复杂难辨地望着他,“我对你而言,只是份托付和责任吗?”
没有点点别的意义吗?
他被她温柔却受伤的眼神激,竟情不自禁打了个机伶——好熟悉的眼神,充满了柔软的情意和祈求
就像花容瞅着他的模样。
“妳还是多歇息会儿,”他倏然站了起身,逃避似地轻咳了声,僵硬地转过身去,“等下我再让人送妳回去,还有,桌上的那几帖ຆ药要记得让她们三餐饭后熬给妳喝,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眼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明月悄悄地低下了头,剔透滚圆的泪水滴两ä滴轻轻坠落沾湿了衣裙。
傻瓜,他们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的。
第五章
这个静夜里,杜少卿来到了女德居。
“娘,孩儿有必要与您好好谈谈。”他严å正却不失恭谨地望着母亲。
杜老夫人见他来,先是喜,随即被他脸上的神情撩拨得有些忐忑。“是什么事儿?这么เ严å重的样子。”
“娘,我知道您不满意沉家这门亲,但是我既答应了沉老匠,他的女儿就是我的责任,我不会与她圆房,但是我希望她在将军府中ณ是衣食无忧,处之ใ怡然。”
他凝望着母亲,眼中有着丝锐利,“娘,就当她是客吧,可以吗?”
老夫人有些心虚了,目光游离了下,“呃,卿儿,你可别听那个女人乱ກ说,我根本就没对她怎么样”
“她什么都没说。”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母亲闪躲的眸光更加坐实了这些事,“但我有眼睛,我能感觉,您对她的不友善,还有些处罚的手段,着实有欠思量。娘,您是个年高德劭的品诰命夫人,您有您的身分和尊贵,又何必为了个“客人”这样折损自己的德行呢?”
杜老夫人被讲得有些惭愧,但她还是忍不住辩驳,“卿儿,娘这都是为了你好,也是给她个下马威แ,让她知道我们将军府的规矩,否则像这样小家子气的平民之女,给她点甜头她就会顺着竿子往上爬”
“娘,”他有些忍耐地轻唤,眸光严肃极了,“难道您希望外人以为我们将军府仗势欺人吗?”
杜老夫人时语塞。
她生平最好面子,名声和德誉规矩更是她视若老命的,如果话真的传出去,让她这个品诰命夫人蒙上什么恶名那岂不世英名尽毁?
“可是我也不能ม眼睁睁看她羞辱我们家啊!”她矛盾极了。
以前那ว个陶花容,现在这个沉明月,统统都没有资格进他们杜家门,她这么用心计较也是为了要维护将军府的门风。
“沈姑娘怎么会羞辱我们家?”他忍不住皱起了眉,没料到母亲竟会有这样的思想,“我不预备接受她是因为我并不爱她,我唯爱的是花容,不可能再爱上另外个女子,但这不表示我嫌弃她的出身,觉得她匹配不上我。”
他想起了她委屈却勇敢的神情,心底泛起了股难以言喻的不忍和纠疼。
可怜的,教人心疼的沉明月。
杜老夫人张口结舌地瞪着他,看着他有些激动的神情。
“卿儿你你向冷静的,怎么今日会为ฦ了这个沉明月就乱了套呢?”她突然失声惊呼:“难道你真喜欢上她了?”
杜老夫人的话像枝冷箭,猛然射入了他的脑门。
杜少卿大大震,俊脸瞬间煞白,“娘,您在说些什么?当然不是!”
话才说完,他的心却不能自抑地急急狂跳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杜老夫人的脸色也好不苍白,“卿儿,你千万不能爱上她,你们身分相差ๆ太远,她不是配得起你的人,而且而且你不能对不起花容,”
提起花容,他的胸口像是烈火熊熊燃烧起来样,撕裂纠结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花容”他半是恐慌,半是心痛,“我当然不会对不起花容,她是我这生世唯的新娘,唯的挚爱,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没有人!”
杜老夫人松了口气。至少目前危机解除了,抬出花容的名字来果然能够成功地阻绝切。
花容对她来说已๐不是威แ胁,而这个沉明月也不足为惧,再怎么说,她始终是个微不足道的妾啊。
只要儿子将她视若客人而非爱妻,就能继续确保她这个将军府当家主母的地位。
没有任何人夺得走!
※※※明月倚门等待。
她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也知道等待没有用
可是她还是无法抑止地等待。
“或许有天,他会从那道拱月门出现,翩翩而来”她痴痴地望着前方,轻轻地叹了口气。
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