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脚步稍微迟钝了一下，随即果断地走了。
“危言耸听，当心你们的脑袋。”玉公公沉着嗓子用手分别指了指四人，紧走两步跟上去，在前面掀起了帘子。待皇上进去之ใ后，回身守在了门外，脸色铁青地抱着拂尘。
皇上进屋时，供在房门两ä侧青花瓷瓶内的晚香玉，开的以近荼糜，离着老远就闻见了诱人心脾的清香。
每一次闻到这种香气，他都忍不住要狠狠地嗅上两口，今天也不例外。
搁着青纱，能清晰地看见皇后正扶着床前的矮塌，吃力地走下床来。她的怀里抱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大小可比明月，球内雾气氤氲，纤小的婴孩被安静地包裹其中。
他看的呆了，站在门口半天竟没挪步。
惊觉皇上进屋，皇后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恐。依旧是往日里的模样，典雅、高贵，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
“皇后。”
皇上挑开帘子，走了进来，轻轻念着，刚ธ想走过去；令他没所料不及的是，皇后竟如遭大敌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紧紧护住怀里的东西。
“你别ี过来，你别伤害她。”
皇后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安与犹豫。哪怕是枕边人、孩子的生父也有隐忧。
“皇后。”
皇上停了下来，声音略带颤意。
“她是我们的孩子。如果皇上不想要她，我会将她带走，决不连累任何人。”
她的话像一枚旱天雷重重地砸在皇上的心弦上，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垂了一下眼睑，安静地看着她，泯着嘴神色僵硬。
“请皇上不要拦我。”皇后咬着牙。忽然身子一软扑到在地。水晶球跌在地上，出玉碎一般的声响，水漫了出来。女婴脱了水，呛了两ä声，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皇上摇了摇头，伸手将皇后扶了起来，另一只从地上抱起了女婴。
小孩儿温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像是一块带着体温的柔软的玉；一瞬间，心像是被孩子的小手轻轻捏了下，立刻就软了。他低着头将孩子仔细端详了一番๘，见与其他婴孩并为无太大差ๆ别，略略放下心来。稍倾，见皇后紧张地盯着自己้，迟疑着交到她的手里。
就在那一刻，婴孩的脸上划过一抹奇异而鬼魅的笑。
皇后的脸色变了。“皇上，都说若是女婴则邪气太重，恐是妖孽，如今我看来也是不假。”
那婴孩仿佛通了灵，听到这话，抬头疑ທ惑地看了她一眼，哇地又哭了起来。
“既然真是个妖孽，我也不想要了，不如将她打死，免得日后祸害人间。”皇后突然失控一般，泣不成声，扬起纤纤细手就要往下打。
皇上见惯了她往日的温婉，吓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皇后说的什么话。不管怎样她终究都是我们的孩子，怎么เ能说打死就打死？”
“可臣妾以为，自己打死总比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将她打死心里要好过一些。”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泪珠儿一颗一颗打湿了衣襟。
皇上爱怜地为她擦去腮边的泪，声音充满着温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从今往后，谁要是胆敢对我们的女儿有半点微词，我定会治他。”说到เ这里，他眉头一蹙，好象有什么东西炽烤着心肝。
“皇上说的可是真的？”她看着眼前的以过不惑之年的君王，就像第一次见到时那ว般笃信。
“君无戏言。”
听到这句话，她心头的大石稳稳地放了下来。嘴角聚起了一抹笑意，如晨雾中的百合花，清冽、婉转。
皇上手里抱着小公主，心潮起伏。
“皇上，不要因为ฦ我的死而慢待了我的孩儿，你能答应我吗？”
皇上一惊，刚想回头，忽觉脚下传过一阵温热，目光从孩子的脸上移开。一片鲜红的血，从皇后的身下漫了过来，他的靴子上，衣摆上沾满了鲜血
“皇后。”他将婴孩放在一边，紧紧抓住皇后苍白纤细的手，“皇后你不会有事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你等着，朕给你叫最好的太医。”
“不！”皇后反手将他擒住。
“为什么？”皇上盯着他，一抹惶恐转瞬即逝，不安地说出心中的疑惑，“难道你决意要离开朕么？”
“怎么เ会。”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惨淡而柔弱的笑。“不要费心了皇上。臣妾自知离大限不远，只求皇上能答应臣妾最后一个请求，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你说。”他的心纠结在一起，“只要是皇后说的，朕都答应。”
“臣妾先谢过皇上了。”说着就要磕头，蜡黄的脸上泛起一丝红光。皇上赶紧将她拦住，摸着她的长，“你说吧，一千一万个朕都应你。”
皇后笑了，“臣妾何曾那么贪心过？只求皇上一件事‘善待我的孩子’。”
皇上的眼泪流了出来。“你放心，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多谢圣上……我早想好了，她的名字叫霓……裳。”说到这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