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相当于是吧。不过她可没生过孩子。”
“她是观世音菩萨,是佛教里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佛。”
我低头看看身旁的云深。她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但却突然伸手攥住了我的衣角,紧紧ู地却有些抖。
云深想是从未见过这样浩大规模的工程和艰苦的环境,站在我身旁้,目瞪口呆。
“开心果。”我慢慢念给她听。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的嘴,跟着我小声地重复。
我牵着她,走到近处一辆冰淇淋车旁。“想要什么味道的?”我问。
我注意到云深把蟹蓉小笼包切成两半,剔出馅放在盘子的一侧,再把包子皮切细了吃,就笑着问她:“怎么云深喜欢把包子皮和馅分开吃吗?”
成碧坐在云深身旁,替她布菜,耐心地告诉她每道菜的原料和来历。她仔细听完,礼ึ貌地对玮姨说:“谢谢您花这样多的时间做菜,我很喜欢吃。”
从未抱过孩子的我僵手僵脚地把她抱在臂中,仔细地端详–这是个粉嫩莹白的美丽混血小婴儿,只有几绒毛的小脑แ袋上顶着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微张着小嘴,用一双乌ไ溜溜的褐ຈ色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看到gisèle公主时,两ä个月大的她正躺在缀满绸缎花朵的摇篮里,皱着小鼻子大哭。任她的祖母,父母亲,女官,侍女,无论谁都哄不住。
我迫不及待地回到家里,看到你的第一眼,你正偎依在卓正怀里。
我已๐经三年没有回过家,尽管对你的思念已经快要让我崩溃。我在和命运赌博,我拿不出这一点时间。父母和玮姨每年都会来学校看我两次,而我却只能和你相见在梦里。
月净虫鸣的夜里,家中的佣人都已๐经睡下。我独自坐在客厅里等待靖平,如同以往无数个他工ื作迟归的深夜。而今晚,这支皂罗袍我已听了三遍。
杜丽娘柔婉绮旎的唱腔和着暮春的夜风,缠缠眷眷,漫了一室。如将一袭曾经风华绝艳的锦绣罗裙缓缓展在人眼前。
我不经思索,林逋的山园小梅便冲口而出:“众芳摇落独暄妍,ไ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念到เ这两个ฐ字,我顿时僵在当场,无法言语。那ว张我记忆深处的脸浮起来,和面前的云深叠成一张。
我深吸一口气,对满脸惊异困惑的云深一笑,继续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云深羽扇样的长睫轻轻扇了扇,然后抬起来,带着孩子的天真询问看着我:“真好听。可靖平你为什么难过?”
我历来对自己的不露声色很自信,但居然没有逃过一个孩子的眼睛。我对她微微一笑:“只是想起了一个ฐ人。有没有吓着你?”
她摇摇头,依旧专注地看着我:“你是想起了我的姨妈吗?我听见这首诗里好像有她的名字。”
我惊得半晌无语,仿佛她明亮的目光真能ม看透我的心。
良久,我回答:“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起了你的姨ถ妈。她的名字就是据这首诗而来的。”
疏ຕ影,她清丽皓洁,幽独超逸,看似柔弱,但却决绝坚持,的确像极了梅花。虽然我父母和玮姨一直对她和成碧极好,但她却从小自尊而敏感,在家里,终是觉得寄人篱下。患病以后,因为家里每月为她的治疗花销不菲,更让她觉得不安。而我母亲要她断了和我之间感情的暗示,更让她伤心。但从小,她便学会了将所有的辛酸无奈藏在心里,只在人前微笑。
但云深却和她太不一样,生于位高权重的皇室,长于众人的疼宠,解开心结以后,便是一个天真无忧,哭笑无拘的小姑娘。
“妈妈告所过我,你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你和我姨妈特别好,就像是亲生的哥哥和妹妹。”然后她垂下眼帘,小声说:“她真幸福。”
我笑着问:“怎么云深也想要哥哥啦?”
她涨红了小脸,更低了头,半天又问:“妈妈说我长得和姨妈有点像。她好看吗?”
“好看。你也很好看。”我微笑着对她说。
“我,我不好看。我这样矮呢。”云深在前绞扭着细小的双手,不安地说。
“你现在还是孩子。但你是舅舅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不矮了。”
她高兴地抬头看着我,眼中ณ含了夏日里所有明媚的光。
近黄昏时,我们来到了今天游园的最后一站–宜园的荷塘。
这里见证着我和疏影的初见,以及她去世后我思念她时的徘徊。而又是在这里,我和云深相遇。这仿佛是我生命的圆心,我所有的岁月和情感都绕着它静静流过,我所有的旅途都起于此,再终于此。岁月流转,云生涛灭。变的是容颜和心境,不变的是这暮阳柔光里的荷塘。
“这里真美。美得我都不想回布鲁塞尔。”站在留แ听桥上,云深喃喃地说。
我坐在她身旁的汉白玉桥栏上,笑着问:“比利时廷的园林也是出名地漂亮。云深是不是‘隔锅香’?”
她侧身看着我,一本正经地摇头:“不是。这里的风景会说话,可我家里的不会。”她转头再注视着荷塘:“这么เ多漂亮风景里面,我最喜欢这里。好像以前梦里到过一样。”
我心中不知何故一惊,旋即对她微笑着说:“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