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贤两眼炯炯放光，兴奋之极，连声道：“对，对，你说的对。可有在书房中找到带毒的物品？譬如像那样的书卷什么的。”
证人作证完毕，郑国贤愈发兴趣大增，忍不住道：“新鲜，茶水食物都没有毒，那么冯尚书是如何中了毒？”
沈德符心道：“今日已经吃过次闭门羹了，无论如何不能再去。”忙道：“我正要去看望冯世伯呢，还是改日再去拜访素素姑娘吧。你到เ底是要跟我去铁狮子胡同，还是要个人去粉子胡同？”
傅春笑道：“你说的不全对，我们是公私兼顾。小沈现在总算明白我为什么定要拉你来查案？要赢得佳人的放心，也该知道对手的底细啊。不过说实话，我对王名世印象蛮好的，他这人看起来性子冷峻，但实在不像是什么坏人。”
但对天下莘莘学子而言，今年却是个好年头。癸卯正好是大比之ใ年，按照惯例，本年秋季八月，将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主ว持举行乡试，为朝廷选拔出可用之才。
对于这场明争暗斗的太子之战，朝野间各有立场——被削官为民的前吏部郎中ณ顾宪成在无锡设置东林书院讲学，影响巨大，遥相应和者极多，东林之名大著，人称“东林党”。东林党持嫡长子原则，支持现任太子朱常洛，于是时人称东宫皇太子为“大东”，东林为“小东”。朝臣亦各分成几派：有支持太子朱常洛的；有支持福王朱常洵的；更多的还是持中ณ立态度的骑墙派。福王派又有三种情况：是本来就是郑贵妃亲党；二是因见到皇帝ຓ站在郑贵妃方แ而刻意逢迎圣意的；三则是完全出于妒忌东林党的私心而反对太子的。
钱若赓道：“姜敏这个女子，我是久闻大名，姜ä太医家的朵鲜花，当年也是个名动京华的人物，到她家提亲的权贵子弟不计其数，据说将姜府的门槛ນ都踩平了。但姜敏独独相中ณ了新科进士冯琦，并不顾家人反对，坚持嫁给了他，可见是个极有主ว见的女子。”
沈德符心道：“我向来自命见闻广博，京师各种人物掌故无不了然于胸，但居然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暗暗叫了声惭愧，忙问道，“冯伯父家世不差，冯家四世进士，也算得上名门世家。冯伯父更是不到เ二十岁就高中进士，随即选入翰林院，是本朝最年轻的翰林，可谓春风得意，帆风顺。姜家人为何要反对冯伯母嫁给冯伯父呢？”
钱若赓道：“这个说来话长。听说是慈圣太后相中了姜敏，想娶她做当今圣上的皇后，还曾将她接进皇宫中住了个月。但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姜敏自己跑出宫来，回到家中后向父母表示非冯琦不嫁。姜家人自然不同意。但后来慈圣太后没有再提此事，又为ฦ皇帝选了锦衣卫都督同知王伟的长女做皇后。姜家人见姜ä敏意志坚决地要嫁冯琦，只得勉强同意了这桩婚事。她和冯琦结婚的当年，正好也是天子大婚。虽然皇帝没有娶到姜ä敏，但对冯家直很好。据说姜敏每次上功德疏，皇帝都要亲自批示。慈圣太后也常常召姜ä敏入宫。”
沈德符知道姜敏与后宫太后嫔妃走得极近，常常奉召入宫，但直以为那是因为ฦ其父姜太医和她本人亦通医术的缘故，现在才知道另有缘由。心道：“原来冯伯母差点就当上了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么เ她对冯伯父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会不会因后悔而有所怨恨？这么多年来，她始终没有生下儿半女，尽心主ว持冯府大小事物，与冯伯父倒也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直到夏潇湘出现，情况才完全变得不同。只是只是”
他虽然早就知道冯琦姜ä敏夫妇因为夏潇湘母子不大和睦之ใ事，但无论如何也难以想象身为三品夫人的姜敏会因为想要保住嗣子冯士杰的地位而毒死相伴十余年的丈夫。但除了她，冯府中还会有谁这个动机和能ม力呢？想过回，还是对为什么单单只有冯琦人中毒感到เ不解。
钱若赓道：“照ั我推断ษ，毒药定是下在冯琦的茶盏中ณ。至于后来锦衣卫检测不到เ毒药，要么是锦衣卫校尉说了慌，要么是有毒的茶水已๐经被姜敏抢先换掉。贤侄也说过，姜ä敏是除了仆人冯七外最先进来万玉山房的人。至于玉杯之ใ毒，最大的可能ม是姜敏本来要连夏潇湘也并除去，但夏潇湘直没有用玉杯喝水，因此而逃过劫。”
沈德符听后思潮如海，仔细想过回，虽然也承认钱若赓的推断合情合理，动机手段过程均没有任何破绽，但内心深处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连连摇头道：“不，这不可能，我相信冯伯母不会那么做。小傅也想错了，回头我见到เ他定要跟他说清楚。”
钱若赓叹道：“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即使身处危境，还是不肯用恶意去揣度他人，宁可自己吃亏。唉，希望好人有好报吧。”
他是胸襟坦荡之人，见对方不愿意相信姜敏是恶人，便不再多提这件事，转话题道，“沈贤侄，你我能ม在诏狱相遇，也算是有缘。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你这次出去后，可否帮我找个人？”沈德符道：“先生放心，如果小子这次得脱大难，定帮先生找到钱夫人和钱公子。”
钱若赓摇头道：“不，我要找的不是他们母子。虽然当年钱家家产被抄没，但公道自在人心，料来民间有不少人肯暗中照顾他们母子，绝不至于沦落街头。”
沈德符道：“那么先生要找的人是谁？”钱若赓道：“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