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半晌,阎王爷咳了两声,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你在人间时,有没有遇见什么贵人?”
我被吓着了,阎王胡子道:“姑娘身上灵气太盛百年难得一见,若是这般就投了胎大可能入了魔道的,老夫这也是为天下着想,姑娘暂且就在这儿住一住吧。”
男人一身素า雅的青灰的衣袍,清明俊秀飘逸出尘,金丝龙纹滚边彰显了价值不菲与其主ว人的身份。
尽管如此却也阻挡不了当地居民放灯的热情,从下午开始,街景已经布置的满目喧闹,酒楼柱廊间挂着一盏盏描画灯笼,薄薄画纸上盛放的牡丹ล花儿娇艳地打开花瓣。
唇上还是湿湿的,我舔了舔,有点苦,又有点甜,发现这个动作被临走的小黑看在眼里后,脸上腾地红了,目光瞟着他的线条漂亮的唇,有的没的。
“那就把药喝下去,乖。”
“刚才你那ว是干什么,明天整个军队都会传出你的八卦趣事了,哎呀哎呀,大雪军营,少将和神秘女子,哎呀哎呀……”
“老妖婆不怕冷的。”我呵呵笑,理理自己单薄的衣裙ำ,近在眼前的苍音,那ว样的眉眼和五官,与记忆中重合,过不了几年,他就会变成七百年前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了。
夜里月光高照,我和他在寂静黑暗的巷宇间隐身慢慢走着,小黑身姿挺拔目视前方,走的时候腰间龙纹白玉佩与手中刀鞘轻轻碰上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我脸皮,“好看吧,这可是天上公主殿下的模样。”
阎王爷吹胡子瞪眼睛,“闺女你可别乱ກ说,哪有这一出事儿的,上面的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你哪里听到这种混账话?”
我眼角抖了一下。
那天酆都的气氛很不一般,我勾了一灯笼的魂回来丢到狱卒那ว边验收,那魂火都旺得快把我灯笼烧着了,灯笼下面那朵画上去的牡丹更仿佛开到极致颤抖将花瓣蜷缩,我一抖手柄,那火焰幽幽一团团飘出来,如水面上空空胧胧的浮游花灯。
毕竟厉鬼这东西,不好招呼,稍不留神自己也被她给吃了,况且那王夫人猖狂数十年一直寻不到เ踪迹,怨气一度震下地府惊动了地藏王菩萨——的坐骑汪汪,那只喜欢吃桃子的大狗。我解决她后很长一段时间爹爹见到我就是笑眯眯的,顺带一提,那ว阎王爷便是我爹爹,认的爹爹。
好霸气的法术,就不知对不对付得了地狱里的厉鬼了。
“这里!”
我闻声望去,一名青丝白衣的女子高空飘来缓缓落到我面前,一手持剑,发丝冉冉,衣袂飘飘,香气袅袅,干净纯冽。
她秀气眉目间全是焦急,一把抓住我,我顿ู时感到彻骨寒意。
气好重的魂,是快散了的么。
“请跟我走!”
她水袖一挥,水似的白光波漾眨眼间将我们包围。
白光退潮般消เ失,眼前的景象不禁令我一怔,竟已转移到青铜大门前,那门缝竟在我身后,十指之宽,而另一面,面对着整座混乱的枉死城由一条宽而深的血河隔开,许多冤鬼在血河前踟蹰不前,而我原先在远处望见的鬼儿们朝门缝里挤只不过是他们全部熙熙ກ攘攘地挤在结界屏障前,不断ษ撞击发力企图破坏结界。
是的,结界。
感知得到,以血池为界限往上伸展的光之屏障,隔开了整座大门。
枉死城虽然称“城”却地域无限,有多少冤鬼怨魂住进,便可拓展延伸多少领地永远不满,如此大范围的法力,同时能承受整个万年封锁的枉死城的攻击,我朝屏障封口瞧去,没有镇压法宝也未有物引符咒,是匆忙之ใ中ณ设下的结界。
谁设的?是这个女人么?
我心中不禁一寒,这种能力,地藏王菩萨也不为过。
“小女子怀月,是住在这儿的鬼,方才失礼了,请花儿爷多多包涵。”
白衣女子估双十出头,细鼻润眉,薄唇莹润,端庄姣好的容颜,对我行了礼。
我转过头,眯眼瞧了瞧她,她认识我?
“你是鬼?这在这儿的鬼?”这般面目可人的女子。
“是。”
“我倒觉得你是仙。”小黑未找到,我也无从分辨对方แ是敌是友。
名为怀月的女子纤细的身子微微一滞,便行礼道:“不愧是酆都花儿爷,小女子生前的确修炼成小仙。”
“那你为ฦ什么会住在这儿?”
“说来话长,此等小事不足为齿,”她话锋一转,柔软的声音压低了,“请花儿爷助我封印大门。”
“什么เ?”
“怀月不曾狂言,封印时必须ี打开结界,请花儿爷带顾ุ大人出去。”
小黑?我心里一跳,一把抓住她,“小黑,啊不,顾殇在哪里?”
怀月皓腕柔白纤细,她微微睁大了眼,眨了眨,我紧张得不得了,“他怎样了?”
“花儿爷请随我来。”
小黑就靠在青铜大门一角,脸上身上全是血。
我上下将他检查一番,重伤,但可以调理,况且有用灵力治疗过的痕迹,应该是怀月做的,但内息紊乱,想必是力量使用过度。
我抬眼瞅瞅,突然发现一件事。
小黑的脸上那层黑东西似乎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