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出门了,抓过枕边的手机,将近十点。未接来电显示个小时前白靖南来过通电话。
她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墓园,明天就是父亲的忌日,人死如烟,谁还会记得长眠于此的抹孤魂。
意料之外,墓碑前竟然还立着个人,挽着头发,穿着皮大衣,以往的市井妇人俨然已有了贵妇的形象,这些年来,柯瑞安从未刻意去打听过她的情况,不过同处个城市,也不是点消เ息都不知道,听说她嫁过去后不久就生了个儿子。她丈夫这几年生意又做得风生水起,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张月乍见到女儿,脸色讪讪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离开的时候,女儿还是个十二三岁发育不良的孩子,眨眼间已娉婷玉立,只有眉眼之间还留有印象中的清冷。
张月心中不是没有愧疚,只是她深知自己不是个可以咽得下苦的女人,她不能把最后的那点点青春耗在女儿的身上,然后人老珠黄了才去寻找可有可无的依靠。这也是柯瑞安时至今日都无法释怀的地方แ,家逢变故,哪怕当初张月为了她这个女儿多留两年,她都不会像今天这样怨恨。
这样猝不及防的相逢,两人均是无言,还是张月先开口:“我来看看你爸。”
柯瑞安笑:“我替爸爸谢谢你,没想到他生的时候你迫不及待的离他而去,死后反倒能得到เ你的缅怀,他是不是该感到欣慰。”
“安安,我知道你恨妈妈,可是如果你当年在妈妈身边不定比现在过得好”
“你从哪里看出我过得好?”
“你在那里过得不开心吗?赵先生是个好人,他应该不会亏待你。”
“是,我过得很好,吃的,穿的,用的,样样不缺,甚至身份都不比以前了,我不是个司机的女儿,而是个有权有势人家的养女,谁能说我过得不好,你走吧,我要和我爸单独说说话。”
张月默然,最后艰涩的道:“安安,这些年,其实妈妈很想你,只是你不知道妈妈的处境,不能够时时的来见你”
柯瑞安没有答话,走到เ父亲的碑前,静静凝视着上面的照片,张月再看眼女儿的背影,眼里起的水雾让视线有点模糊。即使血脉相连,经过十来年的隔阂恐怕也已经是经脉尽断了。
她在墓园里坐了上午,直到白靖南的第二通电话过来。
她不是个任性的人,这样不负责任的消เ失个ฐ早上已๐经算是出格的行为了。
白靖南此时有点抓狂,早上进公司没见到เ她人,打电话也不接,他至今都还不明白她到底在跟他闹什么เ,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没有个女人省心的,连这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竟然也有让他捉摸不定的时候,她不在,倒也不至于让他慌了手脚๐,秘书办的人不是请来看风景的,行程安排,切琐事照样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是他进办公室到现在,早饭午饭都还没有着落,端上来的咖啡不对劲,买来的早餐不对口。简直让他想破口大骂。
她在墓园哭了场,又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眼睛红肿,鼻子发红。即使低着头进办公室,白靖南还是轻易的看到了她这副狼狈的样子。
他微微错愕,难道昨天晚上的那场不快让她今天早上都还痛哭流涕?印象中ณ的柯瑞安不是个这么柔弱的人,但是不管是怎么样,她这副样子,他算是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他让她收拾东西,晚上飞北京,第二天和北京那边的专家有个研讨会,隧道工程的方案要最后拍板,初ม步估计利润空间不是很大,对施ๅ工要求颇高,但是和政府挂钩,要在东北那边修建条通往临国的铁路,算是‘国际’工程,听说两国的领ๆ导非常重视,这样的工程,白靖南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国内铁路频๗频๗出事故,在这样的风口浪尖,是绝不能出点质量问题。
晚上六点的航班,因为飞机故障迟迟未能ม起飞,她和白靖南以及同行的同事只好等在了候机厅的咖啡屋里。
手机进来条短信。
“在你九点钟的方向,有个帅哥正默默的深情注视着你。”
是陌生的号码,柯瑞安下意识的向左看,赵圣庭拿下墨镜,咧嘴对她笑。
想起他那晚的恶劣行径,柯瑞安马上没好气的将头扭回来。
赵圣庭不以为杵,又敲下行字:“飞哪里?”
或许是她也无聊,也或许是觉得在他那明晃晃的笑容下,自己้的这种行为有点小家子气,片刻后,她就重新拿起手机回了条过去:“北京,你呢?”
他也只回了两个字过来:“回家。”
“家在哪里?”
“北京。”
她想起来,那ว天看见他身份证上的常住地好像确实是北京。
他接着发了条过来:“这样说话真累,搞得像偷情似的,你过来。”
“过去干嘛?”
“陪爷聊天,爷高兴了,你在首都的吃喝拉撒爷全包了。”
柯瑞安想翻白眼,这个男人敢情小学语文没毕业是吧。
接二连三的短信已经引起了白靖南的注意,柯瑞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