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相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很响亮地喷出两个字：“笨死！”然后抬手一指露生，“你猜！”
然后他后退一步，开始对着这二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丫丫，露生，咱们得开拔啦！你们猜，这回咱们是往哪儿去？”
像传递私货一样，他很随意地把小盒子递给了丫丫。丫丫和他心有灵犀，也很随意地接了过来。她并不急着打开，想要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再仔细地看它。然而龙相嘬着手指头走了过来，伸手一把夺过了她的小盒子。
“本来想给你买几瓶好酒回来，可是又嫌分量太重，不好携带。”他抠开了筒子上面的铁盖，让龙相直接抱了筒子拿饼干吃，“所以就给你买了点儿吃的。”
然而未等他伸手摸到เ火柴，黑暗角落里忽然响起了声音，“大哥哥。”
露生一鼓作气走回了西厢房，抬手推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ว条湿毛巾。
龙相一把抢过了她手中ณ的家什，“你看我的！”
龙相聚精会神地盯着丫丫的双手，心不在焉地答道：“不用，又不是睡不开，你躺着吧。”随即他用手指一弹丫丫ฑ手中的毛线针，“懒丫头，你快点儿！”
龙相这天晚上没回来，住在了军营里，第二天还是没露面。直到第三天凌晨，他像个鬼似的，忽然出现在了露生床前。
睡到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和龙宅上下人等一起起床，因为大出殡的日子到了。
丫丫的脸蛋红了一下，抿了薄嘴唇不言语。露生起身拉过一把木椅子，又一推她的小肩膀，“跟着我倒是行，可谁家大姑娘总在大街上坐着呢？”
“那我也不回去。”她放下手，“我等天黑了，跟你一起走。”
露生低下头，怕他再对自己耍脚丫子，“什么天赋？撒野发疯的天赋啊？”
龙相抬起一只水淋淋的赤脚，照着露生的脸面便是一蹬，“就说！”
露生愣了半分多钟，简直怀疑ທ自己听错了话，“毙了？你爹把你娘毙了？为什么เ？”
这时候，丫ฑ丫伸出食指和拇指，比画ฑ了个小手枪，“毙了，啪！”
“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东西全烧成灰，一样也不留แ！”
（三）
他的话只说了个开头，然而很奇异地，龙相猜出了他的全部ຖ下文。很不耐烦地拧起两道眉毛，他开口答道：“露生，你别给我添乱行不行？耽误了我的大事，你赔得起吗？”
说完这话，他很有力度地看了露生一眼，“有你的吃有你的喝，不就得了？一百年前的破事儿了，你总跟我啰唆什么？我好了，你们才能好；我不好，你们全给我要饭去！”
露生站在他面前，胸ถ腔里好像没了心。先前心脏ู跳动的地方成了个空洞，里面呼呼地吹着穿堂风，把他吹成透心凉。
“我一直不知道你的用意，所以始终留แ在你的身边。”他听见自己对龙相说话，声音飘忽微弱，仿佛和自己之间隔了一层膜，“我的确是没有你的本事，但我并不害怕去独自谋生。如果事情就是这样了，那么เ，我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