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同枕
他看着汤妮那张不似作伪的担忧神色,过了好久后才挤出个僵硬的微小笑容,轻声道:“亲我下。”
他拦下了救护车,无视救护人员谴责的眼神在杜文身上摸来摸去,突然想起杜文的手机早丢海里了。他在自个儿的手机上找到一个外围小弟的号码,发了条短信:杜文被狂犬咬了,速来。
“情况挺麻烦,事后再详说吧,你们现在不要离开我。”
“你妈要来过年了。”
杜文的脸色有点阴沉,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小心别得病。”
杜文抬高包成粽子一样的手,露出腋下肋骨部位,白骥凑近眯起眼睛看了看,果然发现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细白痕。远看并不清楚,很容易误会成是一片比较白的皮肤,只有离近了才能看清楚。
“你和你哥互吼时说的。”白骥耸耸肩膀,“好奇。”
“是的。”杜文尽量让自己显得诚恳,他觉得这是个赎罪的好机会,至少可以向现在的白骥表明他不再有恶意,确实有悔改之心,“王昊不可能无缘无故找我,最近有批新货想从我的地盘走,我一直没答应,估计就是为这事。”
这次内应确实是他和白骥计划好的,在接到เ王昊的暗示后,他就直接找去了白骥。
杜文已经不再惊奇,阴着脸道:“你做了什么?”
杜文当然都听见了,也看见了,一肚子的火却没办法。他觉得鲁严å根本就是个傻|逼,纯的,怎么这种纯炮灰就被白骥撞上了?这次再不成,白骥的名声可就真的打响了,这在道上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对洗刷过去的丑事很好。
杜文并没有说什么เ,但是他可以从杜文每次来时的眼神中发现什么,那放松的姿态以及说不出来的安宁反而更加刺激他。除此之ใ外,还有更“麻烦”的意外事件。
不能急,他告诫自己,不能急,慢慢来。
这种幻觉维持了许久,直到医生说白骥有苏醒的可能ม后才消失。他期待着,盼望着,只盼来白骥在他怀里垂死。
如今,他三十一岁,却有着比白骥当年更加光明的前途和无人动摇的地位。他终究没能洗干净黑泥,只能苦苦维持着白骥定下的底线:不沾粉、不贩人、不卖古董,他体会到了白骥当年的艰难,却没能ม体会到成功的快乐่。
第60章梦
“白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白骥的沉思,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ç人。
汤妮隔着小吧台把装着菜的盘子放过来,一边转身继续去做菜一边问:“发什么呆呢?”
“啊,没什么。”白骥含糊了句,他想起当初没有去杜文的病房那事,如今看来倒是非常正确的选择,杜文身死,他戴罪立功被判ศ三年缓刑,一切都安定了下来,“今天怎么是蒜苗?”
汤妮的话伴随着菜下油锅的声音:“你不是喜欢吃?”
“嗯,是挺喜欢吃的。”
蒜苗是杜文的最爱,今天则是杜文的祭日。白骥愣愣的盯着蒜苗看了会儿,ไ拿起筷子挟了只送进嘴里,蔬菜的清香和微微的咸味混合得很微妙,汤妮的做菜手艺这几年进步神速。
最后一个虾仁上桌,汤妮擦了擦手上的油坐下,倒了一小杯红酒,道:“你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没有。”
“想起杜文了?”
白骥的筷子停了下,“嗯”了一声。
“过去就过去了。”汤妮轻描淡写的道,“你不如想想当初要是去了会怎样。”
“去了……大概会有个男人用枪顶着你的头,要我在你和杜文间选一个。”
汤妮挑了挑眉毛,道:“你选了谁?”
“……你。”白骥面不改色的撒了谎,“我怎么可能选杜文。”
汤妮笑起来,抿了口红酒,问:“后来呢?”
“你和杜文都没事,绑架犯对我来了一枪。”
汤妮又笑了,边笑边摇头:“这绑架犯到底是来干嘛的?”
“谁知道。”白骥也笑,如今他脸上的肌肉恢复得不错,正常的表情做的七七八八,咋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来他受过严重的伤,“也许是来玩我的。”
“可能吧。”
俩人谈笑了一阵,外面寒风阵阵,他们抿着小酒吃着小菜,随意聊着一些闲话。在那天之ใ后已经二年了,白骥的缓刑即将结束。其实结束不结束也无所谓,他开了间小店,卖炸鸡之ใ类的连锁加盟店,汤妮帮他搞定的一切,进项足够温饱有余,生活安稳,平淡而幸福。
以前所有的基业都随着杜文的死烟消เ云散,至少和他白骥没什么关系了,如果还想过正常的生活那些钱最好碰都不要碰。况且,杜文和他从法律上毫无关系,他根本没资格去接收那份财产。他现在最大的财产就是南边沿海的那幢别ี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卖,宁愿让那些没素质的租客毁着里面的豪华装修。
怦——!
看着白骥低头去拾红酒杯,汤妮关切的道:“你有没有去定期检查?”
“我没事。”白骥努力稳住发抖的手,“当然有去检查的。”
“我陪你再去查查吧。”
“不用。”
“可是你最近总是抖啊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