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军呢？”女人开门见山。
里屋苏尚喆保持着写字的姿ู势瞪袁大军，袁大军无辜，和他四眼相对。对了没多长时候，苏尚喆也不知道哪里不顺气，鼓鼓腮帮子就拧了他的大腿一下，吓的一阵扑腾后袁大军跳起来站到了对面。
“谁让他早恋，老师说了，早恋就是搞资本主ว义，是要被批斗的。”
苏尚喆在纸条上画ฑ了一个乌ไ龟给孙小兵看，低声说：“其实我想画一串蛋呢。”
小孩子的“爱情”实在是幼稚得令人发指。他们所谓的恋爱，也许只是一种怪异的想要引人注目的行为。王蓉早自习读课文的声音开始变得矫情，刻意变得甜美的声音和随着句子不断变幻方向的摇摆的脑袋，让尚喆有一半的时间都坐在旁边保持着面无表情耷拉着眼皮的姿ู势。袁大军读课文的声音变得粗犷响亮，隔了两排和众人响亮的读书声依旧能ม传到เ苏尚喆耳朵里。
然后袁大军惊异地发现，袖子上总是厚厚一层鼻涕的王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干净了。袁大军一回想，哦，好像小姑娘很久ื没有哧溜哧溜吸鼻涕了。长大啦，从一个烂草头变成了花骨朵。
苏尚喆终于抬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怕自己憋不住开口说话，还抬手捂住了小嘴。
继续被无视。
袁大军到底没冷眼看下去，一把过去推倒上面那个人，把下面哭得睫毛湿漉漉嘴巴里进了沙土猛咳的人拉起来，还亲自给拍了土，用脏手给他擦了擦舌头冲一旁的人凶：“滚你妈！”
人再小也能听出好赖话，被人夸漂亮苏尚喆很高兴，可是说小白脸儿小娘们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是小，捞了几次没抓到对方แ的脸，又被围观着起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面哭还一面骂：“大黑是大坏蛋，呜呜，你们都是大坏蛋。”
笑归笑，在看见袁大军黑不溜秋的衣袖和闪着可疑ທ光泽的衣襟时，还是小下巴一甩，高傲地跑回了院子。
二八自行车经过时车铃叮呤，小孩子抬起长睫毛在阳光下眨了眨眼睛，袁大军还没来得及陶醉，就被一条腿扫下了自行车后座。接着袁拥社的粗嗓门传来，“哎呀我的妈，把兔崽子给忘了。”
班主任说：“不要以为ฦ个子长的高就要谈恋爱，袁大军不高吗？不要以为长的帅一点就要谈恋爱，袁大军不帅吗？也不要以为ฦ自己学习不好就要谈恋爱，袁大军学习好吗？”
班里学生哈哈大笑，袁大军却引以为豪。放学还跑过去告诉苏尚喆，班主ว任夸他长的又高又帅，还在班上做了表扬。苏尚喆赏了他两枚白眼，以示赞同。
袁大军为什么เ没时候谈恋爱呢？
别人忙着泡妞的时候他正忙着泡他的多多呢。哦不，是忙着翻多多的书包觅食。别人忙着情书飞传的时候，他正在四百米跑道上挥汗如雨。别ี人在勾搭着女生偷偷去东区公园跳夜舞的时候，他正坐在家里接受袁拥社的批斗——一个ฐ月穿坏两ä双布鞋？你脚是羊蹄子吗？我看你是皮痒痒了！夜里别ี的男ç生思春呢，袁大军没空。他的骨头疯长，半夜又抽筋了。真疼啊，哪有精力在梦中与小美女相会呢？
因为长得快又缺钙แ，袁大军的胸骨微微有些隆起，而发现第一个这一现象的人竟然是苏尚喆。袁大军每天长跑训练，喜欢放学带着尚喆到เ很远的大水坑洗澡。尚喆不下水，怕蚂蟥，他负责在岸上看着袁大军的衣服，兼带看着袁大军，防止他游得太远太深。
那个ฐ傍晚余晖中ณ的袁大军从水里出来，深深吸了口气腹部陷下去，尚喆就看到เ了一个显得格外高的胸腔。低头扒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平平整整肉乎乎ๆ的。再看甩着膀子往岸上走的袁大军，还是觉得胸ถ骨有点问题。
“你胸怎么了？”
“咋了？”
苏尚喆伸手摸了摸，袁大军痒得躲了躲，没躲开，让苏尚喆拧了一把。苏尚喆还真有当医生的潜质，解开扣子将两个胸腔做了对比，从宽度高度肋骨弧度一一比较，最后得出结论说：“你的骨头有毛病。”
“有屁毛病。”
“你见过纺织厂守大门的老头吗？他的胸口就是突出来的，我爸说那ว是鸡胸。你的没他高，肯定是鹅胸ถ。我爸说，这种病以后骨头会变形，会直不起腰。”鹅的胸脯子比鸡平整很多，苏尚喆觉得这已๐经达到เ了鹅胸标准。可医学上真的有鹅胸吗？
袁大军一脸担心的被糊弄到医院，女医生因为ฦ苏尚喆一本正经深有研究的“鹅胸”笑了好半天。
苏尚喆指着袁大军□的胸ถ口说：“鹅都是这样的。”
女医生哭笑不得，问袁大军，“平时有什么症状？”
苏尚喆，“他老是半夜腿抽筋，脚๐指头也抽。”
再问：“还有其他的吗？”
苏尚喆，“他吃的可多了，一顿ู饭能ม吃五个馍馍。”
女医生越过眼镜片看苏尚喆，再问：“还有呢？”
苏尚喆，“他蹲下去站的猛了老头晕，眼前冒星星。”
苏尚喆，“后两ä节老觉得累，总睡觉不听课。”
苏尚喆，“唔，没有了。”
女医生的眼睛转向袁大军，袁大军摇头，“真没有了。”
“这你弟弟？看着一点也不像啊。你比你弟弟粗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