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江南摇头:“那倒没有,他就是长得吓人,人家为了以防万一,先请他车里坐坐。”
郝江南朝着法院的车努嘴。
前任房客——那些艺术家们——虽然把这儿捯饬成了一间鬼屋,却很负责地进行了水电改造,还隔出了占地大约二百平米的阁楼ä。
“你回来啊……”吴越无奈地说。
他惊恐地摇醒吴越,问:“你哪里有伤?!”然后将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了一遍,最后发现是只是针孔出血。
两人折腾了半宿,终于都睡了。到了凌晨两点多,吴越习惯性地醒来,发现盐水已经挂完,于是自己้拔了针头。他倒是想在血管上好好按五分钟的,奈何汹涌的睡意袭来,只用了五秒就重新睡着了,压住扎针口的棉球也因此松开。
吴越从不连名带姓地称呼他,当面要么喊他“赵总”,要么调侃似的叫“忱爷”,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喊,而用“喂”,或者“嗯……那个”引起他的注意。
吴越压低声线道:“赵忱之,睡觉可以,不要来硬的,这样不文明!”
这天,期盼已久的日餐厅终于开业了。在开业之前的全体员工大会上,赵忱之ใ发表了感动中国式的讲话,为节省字数归纳主要内容如下——
多少人等着看赵忱之的笑话,但他挺过来了,如今他上任满四个月,各部门人员框架已经调整完毕,新培训的服务员完美接岗,日餐厅开业在即,一切都按着预想的方向前进。
赵忱之说:“哦,那ว不影响我喜欢你的屁股。”
赵忱之ใ将凉水一饮而尽,笑道,“我回酒店了,今天你在家呆着反省吧,明天再去上班。”
“我说躺下摸好吗?你放松嘛,再放松呀,再蜷起来一些,抱着膝盖,下颌贴着前胸最好;我说你的骨架真美,好羡慕透视科的医生,人家想亲自给你做检查,看看你的血管长得好不好;我一节一节地摸着他的脊柱,一点一点地探索合适的肌肉群,终于找到目标,给他来了一针!”
“我也不要听黄色故事。”吴越说。
吴越落地,也死了。
吴越惊喊:“让师傅!不要!”
……
“那个呢?”
赵忱之ใ说:“我读大学时,曾经也有过几任室友。你知道室友之间和平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吴越疑疑惑惑地来了,赵忱之ใ问他:“你以前有过室友吗?”
郝江北问:“是喝一杯再去医院呢?还是去完医院再喝一杯?”
吴越连忙拍胸ถ脯说不妨不妨,痛心疾首说只是可惜了俺这颗大好头颅,本来是要献给您老人家的,奈何贼子捷足先登,但我以后绝不会亏待您的,宁您负我,毋我负您。
“他们顶着个国际共产主义แ者当靶子,怎么可能有事。”吴越说,“法院也是想得太多,担心出外交事故,居然把半条鲔鱼给他们好好地送了出来。鸠山抱着鱼尸感激涕零,为ฦ了表扬法院的再造之恩,这不还吩咐小徐去定制ๆ锦旗了嘛ใ!”
赵忱之失笑:“那锦旗上能写什么?”
吴越偏着头:“要不写‘金枪鱼某当结草衔环,来世再报’?”
赵忱之ใ问:“他们人呢?”
吴越简练地说,小徐和毛汤姆帮着鸠山在找地方存放东西,郝江南和老让就在门外;江北和马克也赶过来了,正陪着欧阳那个正经公司的一大拨业务员,在仓库里寻找枪击偷袭者的蛛丝马迹。
见赵忱之不说话,吴越又问:“怎么了?”
“我在想事不过三……”赵忱之ใ只说了几个字,床头柜上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身体还虚,本想起身去接电å话,没想到เ头刚离开枕头就一阵眩晕,只能又躺下。吴越帮忙拿来电å话,放在他耳边。
电话是鸠山打来的。
鸠山很关心他,问怎么样?他说是小伤,刚做了手术,无需牵挂。
突然两人话锋一转,改用日语夹杂英文,你一言我一语地地说了十多分钟,有时不急不慢,有时争论,最后似乎ๆ达成了某项共识。
吴越反正都听不懂,趴在窗口百无聊赖地看风景,只当他们是商量日餐厅止损的事儿。
日餐厅当初装修时,虽然不是鸠山出钱,但他着实消磨了不少精力。室内设计师是由á他亲自登门从京都请来,改造方案是由他与设计师熬夜讨论,所有软装更都是他一样一样细心挑选,从日本空运到本地。如今日餐厅随着酒店一起被法院收缴了,他的心血付之东流,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又过了好半天,赵忱之ใ才收了线。
吴越问:“鸠山先生说什么了?”
“他么……”赵忱之神情有些不阴不阳,随后勾起嘴角说,“先保密吧,或许我还能够把你扶上总经理的位置。”
吴越挑起眉毛问:“别卖关子了,你麻药没退干净?酒店都关门大吉了,哪来的什么总经理?要不你再努力一把,送我个总理当当?”
赵忱之眨眨眼睛:“等着吧。”
吴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拎起暖水瓶,困惑地走出病房。赵忱之还需要住院观察,如果恢复得好,两ä天后就能出院。
郝江南坐在走廊里玩手机,见吴越来了,便问:“赵总是不是要走了?”
“走哪儿去?”吴越没反应过来。
“啧!”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