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该上班还是去上班,只是行动都被老爸派了人盯着,贺情也挺无所谓的,但还是比以前收敛了些,两三天才见了一次应与将,搞得跟异地恋似的。
什么都可以让,车可以不要,钱可以不要。
边绍山眼瞪得极大,连忙把桌上的材料收到手中,冷静着翻阅,一页页ษ看过了,全是大远之前和已下台的蓉城政界勾结,与山西旧部,以及在本地做的一些不太能ม抬上面儿来说的事。
见边绍山嗫嚅着不回话,应与将报了一下情况后,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了饭点了,懒โ得跟他废话。
在太古里,贺情的车位是买的,在地下车库单独一个间,拉了警戒线好像也没什么เ用,但就是不怕擦剐着,贺情还比较满意。
看完电影出来都快又折腾到饭点了,但贺情吃爆米花喝汽水都快饱了,应与将看他那么เ大个全家桶自个儿哼哧哧全吃完了,看着贺情的肚子都觉得饱。
贺情站起身来,拍拍裤ไ子,“修吧。”
明显见他面儿上一白,指不定心里在骂骂咧咧的:“哎呀!贺少怕是开玩笑哦,车库咋个老是……”
贺情二十年来除了玩儿车没其他爱好,这下多了一个,就是跟应与将较劲。
那晚贺情在金港赛道被应与将摁到跑车引擎盖上之ใ后,直到额角出了血,他脑子都是一片混乱。
应与将冷着脸,声音已๐经听不出什么感情了:“你说句话。”
他那ว么努力,坚持了这么三四个月,费劲心思转了行当,要去做酒店,考虑着未来,想着这车做不成了没关系,应家怪他也没关系,只要有钱赚,贺情还在,车的生意以后还可以交给弟弟做,路这不是还长着吗。
贺情的迈凯伦,再不分手就要被卖了,他的盘古也没以前那么大了,处处受限,成都车圈儿做不下去了,酒店业慢慢儿有了起色……
但贺情现在却告诉他,我不值得,想过了,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这不是他应与将最清楚的吗。
他敢发誓,他这小半辈子没这么难受过,就像他正在拔河,自己拼了命把贺情往身边儿拉,那边往反方向走,还说,不值得,别拉了,断了吧。
断了吧。
他不知道,在过隧道的黑暗里,贺情的喉咙还哽咽难鸣,努力让自己的哭腔变得小一点,再小一点。
堂堂一大老爷们儿的,怎么他妈的说哭就哭啊!
真是走火又入魔。
车辆驶出了隧道,贺情不敢多说话,怕被听出来,脸面儿朝外,拼了命地让自己喉咙舒服点儿。
他看着窗外,车进入桐梓林街道了,路边儿特繁华,高楼ä大厦的,街上人不多,只有往复不息的车流……
怎么就容不下他和应与将呢。
贺情铁ກ了心了,坐直了身子,小声说:“你停车。”
话音刚ธ落,应与将猛地一踩油门儿,把车就这么停在闸道上了,这执拗的举动惹得贺情一声暴喝:“停路边儿!”
后边儿还好没车,车速也慢,不然今儿个就都给交代在这儿了!
应与将冷着脸不说话,把车慢慢打了转向灯,停在路边,看着正在解安全带扣子的贺情,就觉得那动作像是在解除跟自己的关系似的,心脏搅得都一块一块的了。
应与将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贺情开了车门,头也不回,背对着他,一条长腿踏出去。
“不用了,应与将……”
他这一句话说出口,伸手从兜里解了望江名门的钥๓匙放在座椅上,明显感觉身后的人呼吸一窒,听得自己้简直心如刀绞。
现在只觉得心里一块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石头落了地,却砸到了自己้的脚。
贺情深吸一口气。
“以后都别来了。”
语毕,关车门的声音特别ี小,他动作特别轻。
贺情浑身都要瘫了,脑แ子里懵懵地,靠在车门上,最后看了一眼驾驶位上不说话的应与将。
他面色阴沉,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身形如山。
压得贺情喘不过气。
如果不去看表情,这样子跟去年在金港赛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现在的冷漠和失望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取代了当时眉宇间的戾气。
贺情背对着那车越走越远。
在应与将看来,就是一片明晃晃的路灯下,店铺街道上都亮着点点微光,路人行色匆匆,树枝梢头被夜风吹得摇摆,整个ฐ世界呈现出一片刺目的暖色调。
贺情的眼里,现在满是这些。
而自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应与将眼看着贺情走远了,背靠在驾驶座上,看着副驾驶上孤零零的钥匙,一时间感觉心头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再去看窗外,已经见不着贺情了。
他笑了一声,还真是末班车。
点起一根烟叼上,应与将坐在位置上一口一口地吸,也不知道是笑现在的烟难抽得梗了喉头,笑着路灯点得太亮,还是笑自己้……
你能别在半路下车吗。
窗外的风景,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