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一个普通的少年变成符合我妈标准的那个人,需要的不止优异的成绩,还有时光的考验、岁月的淬炼。
就好像手里包裹着一团火焰,滚烫灼人。
“不想回去……”
……陈寒。
一步,两ä步,三步,三步半……他停在了我身旁้。
爱情的开始似乎从来不需要任何逻辑,身份与地位、家庭与背景其实都没那ว么เ重要。
思媛慌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该给我的家人打电话,于是从桌上拿过我的手机,“嘉ล嘉ล,我给你妈妈说一声。”
因为是我请客,这顿ู饭大家吃得风生水起,还好是自助餐,不然我铁定花大了。
我捏着手机的手心已๐经微微汗湿,手指也有些发白,于是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来看,却看见了两条不知什么时候抵达收件箱的短信。
我承认他这招非常管用,至少比系主ว任日复一日地让我在办公室背稿子要管用多了。
午后的日光不能不说是毒辣,然而透过玻璃门照进充斥ม着冷气的办公室,也就勉为ฦ其难可以称为ฦ和煦了。
他的手指还拢在我的手臂上,一圈一圈,温柔得叫我感觉不到夏天的燥热。
我祝嘉也是有脾ຆ气的人好吗?为ฦ了沈姿骂我一次就算了,两ä次三次我可忍不下去。
而陆瑾言却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了句:“不是说好要去星巴克吃甜点么?再不去就晚了。”
我差点跳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甚至萌生出一个ฐ离奇的猜想,马化腾是不是心理有一定的问题,恰好又是陆瑾言的病患,所以他们俩有所谓中ณ饱私囊、私相授受的交情?不然他怎么就跟开了挂似的,在小企鹅家的游戏里一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披荆斩棘无所不能ม?
我知道沈姿ู一向不爱唱歌,平时也没见她听歌,可是眼下她居然要和陈寒一起去听音乐่会,并且还是我喜欢的歌手……
服务员一脸茫然地问我:“不好意思,请问您说什么เ?”
我慢慢地把视线挪到เ她脸上。
思源告诉我,周五那天晚上,陈寒去紫ใ荆找我以后,回来就把沈姿ู叫出去了,不知道说了什么เ。沈姿回来以后,只说一切都是个误会,但是显然情绪并不好。
奇怪!
说真的,我很好奇我怎么会这么เ自然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像老熟人一样。
卧槽,我第一次听人把自己的名字说出了乌ไ衣巷陌的落日余韵,南宋词人的婉约慵懒,以及江南名妓的风姿ู绰约。
这一次,我又开始执着地去看他手里那本书的封面,试图看出书名,结果脖子才伸到一半,忽然见他站起身来。
而我僵在门外,这一次是彻底丧失了推开门的勇气。
陆瑾言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ว一声轻飘飘的,温柔又沉重地落在我的心坎上。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希望自己忽然间成熟到足以独当一面的地步,更希望自己是个已๐经毕业的职业女性。
至少在当下,我绝对没有办法带着陆瑾言回家,告诉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一个大我九岁,优秀又稳重的心理医生。
我得承认我有那么เ一点小自卑。
哪知道陆瑾言稳稳地举着雨伞,目视着前方对我说:“看起来虽然是不怎么般配,但在你眼里没有问题就好,除非你嫌我老。”
我一愣,立马反驳道:“我怎么会嫌你老?”
你不嫌我小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那ว就行了,只要你不嫌弃我,那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是心理变态的怪叔叔了。”
说着,还十分配合地叹了口气,好像他是顶着特大的压力跟我在一起似的。
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在我心里,明明是怕别人认为我配不上他,怎么เ被他一说,就成了他高攀了我?他这是在混淆视听吗?
于是我拉拉他的衣角,“其实我是怕你那ว么好,我这么普通,别人会认为你眼光有问题。”
他故作苦恼地皱了皱眉,上下打量我,“你不说还好,一说的话……我的眼光好像确实不怎么样啊!”
“喂!”我恼羞成怒,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
陆瑾言换了只手拿伞,轻而易举将我的左ุ手抓住了,然后没有再松开,而是拉着我不急不缓地继续往前走。
“你也说了你年纪还小,年轻人潜力无穷、前途无量,谁也不知道明天的你会是什么样。祝嘉ล,要是你足够自信,为什么เ不想想自己้明天也许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呢?”他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万一你明天成了中ณ法外交官,或者大使馆里的翻译,那ว岂不是我高攀了你?”
我囧囧有神地望着他,“你真的觉得我能成为那ว种杰出人才?”
他笑,“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了。”
真够肉麻的,我唰的一下红了脸,不自在地撇开目光,暗自想着老男ç人的功力真是杠杠的。
岂料é他又很快高深莫测地补充了一句:“所以这么看来,我的眼光好像真的有问题。”
我:“……”
周末下午,陆瑾言开车送我回学校。
我正靠在椅背上沮丧着又是一个ฐ星期不能ม相见了,忽然听见他问我:“快期末考了吧?”
“下周停课复习,再下周就考试了。”
他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问我:“暑假有什么安排?”
我心头一顿ู,转过头去看着他,“啊?”
他好端端地看着我,好整以暇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突发奇想,厚着脸皮问他:“我要是说我想去旅๓行,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他反问我一句:“以前不是说只要放长假,你妈妈都会送你去培训吗?”
提到เ我妈,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陆瑾言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把车缓缓停靠在马路边上,然后淡淡地看着我,“祝嘉ล,给你妈妈打个ฐ电话吧。那ว天吵架之后你就没和她联系过了,别让她着急。”
我低下头去小声说:“没事,以前也不常打电话给她,她不会担心的……”
然而一抬头就对上那双明亮沉静的眼睛,剩ທ下的话也被我咽进了肚子里。
我总有种在他面前无处遁形的感觉,就好像妈妈打来的那几通未接电话都被他看进了眼里,虽然我根本没有对他提起过。
陆瑾言望着我,低声说:“祝嘉,很多事情我曾经有机会做的,很多话也曾经有机会说的,可是我一不留神错过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去说了。想想我,再想想你自己,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他又跟我讲道理了,就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大抵是九岁的年龄差ๆ横亘在那里,很多时候我都觉得陆瑾言把我当成了一个不懂ฦ事的小姑娘,爱闹情绪,也需要有人指引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说来奇怪,我以前最痛恨被人跟我说教了,但若是说教的对象变成了眼前这个人,一切又好像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我想到了他跟我说他母亲的故事时那ว种平静又深远的眼神,顿了顿,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电话里,我们谁也没有再提那天吵架的事情,我低声告诉她,思媛的事情由她自己解决了,我没有把钱借出去。
我妈温柔地应声,然后问我是不是要期末考试了,我老老实实地与她一问一答,过程枯燥得和从前并无两样。
可这一次我破天荒地很有耐心。
最后她对我说:“好好考试,我昨天给你报了名,暑假去上海参加国际金融方向的法语培训。”
我顿时一惊,“上海?”
余光瞧见陆瑾言也迅速抬头看着我。
妈妈迟疑ທ地问:“之ใ前跟你提过这个ฐ项目,当时你说过很想去啊。”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在以前,我当然很乐่意在暑假期间去找点事情做,以免留แ在那个家里徒增尴尬。然而如今遇见了陆瑾言,我又怎么甘心整个ฐ假期都待在那ว个ฐ人生地不熟ງ的地方,和他连面都见不上呢?
挂了电å话以后,我把妈妈给我报名参加培训班的事情告诉了陆瑾言。
他张了张嘴,最终又合上了,稳稳地发车往学校驶去。
我一路闷闷不乐,却还顾ุ忌着陆瑾言的感受,于是还得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汽车停在了宿舍楼下,我转过头去拉了拉陆瑾言的手,“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跟我妈说。”
他失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去上海ร吧。”
我傻眼了,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忐忑了,又问不出口那ว句“难道你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他却好像看清了我的心思,慢条斯理地问我:“我要是说我舍不得,你就真的不去了?”
我点头,特别期待他说出那句舍不得我。
陆瑾言摇摇头,眉眼都柔软下来,“傻瓜,你要放暑假,但我不放啊。”
我一顿。
他的一字一句都饱含笑意,“不努力赚钱的话,万一你妈妈也嫌我配不上你呢?去上海ร吧,我就在这里……”
等你。
哪怕他没有说出口,我也知道他想说的那ว两ä个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