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巧,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啊?”
路边的青草,草间的野花,不时跑出一两只不知谁家养的鸡,互相追逐争抢着从土里刨出的虫子。
吃早饭时,杜春才知道他的福生姐走了,情绪很是低落了阵子,直到杜雪巧ู带他到后院去染布,杜春也没精打采的。
白立是他请来的,一个想霸占人家财产,一个缺媳妇,一拍即合之下,密谋了许久。
“我应该认得你吗?”杜雪巧似笑非笑地瞧着那男人,无形中的压力让男人骤觉似有一座大山压在头顶,可事到此时只能硬着头皮顶ะ上。
可被算计之ใ后惹来的麻烦他却不能不顾,如今的他被扔在那个穷山僻壤的地方,为ฦ的不就是低调吗?这样被推到风口浪尖,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打草惊蛇的非常时期,这些都不得不考虑。
杜雪巧ู没吭声,也没拒绝燕福生解释,对于燕福生来说却是好事。
与宋家谈好买宅子事宜,冯宣文更是大方地先垫上买宅子银子,只待明早去官府重新立一份房契,宅子就改姓杜了。
燕福生赶着牛车就要进城,冷啸玉吓的脸都白了,拦在车前说什么也不让燕福生进城,只说自己进城打探打探再说。
当闲的惊慌的燕福生提出跟冷家婶子学做饭给杜家姐弟吃时,冷家婶子更是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ว子啊,什么时候竟然如此‘贤妻良母’了?
杜春原本吃的挺饱,可一想到เ刚刚听冷大哥说起姐姐在族长家里受了气,心情不大好,想到姐姐都是因为ฦ他和福生姐去族长家混饭吃才惹的气,这时就是撑死,他也得吃。
于是,杜雪巧笑道:“族长伯娘,雪巧是来找春儿和福生回去吃饭的,这几日给你家添了不少麻烦,雪巧ู在这里先谢过族长伯娘了。”
虎子娘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递给杜雪巧,“雪巧ู,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福生,你都租给谁家了?收不收得到เ租子?还有别ี让人把牛牵走了,要不回来。”
第二天一早,杜雪巧带着两ä个娃去了镇中ณ卖牲口的集市,她要买一头牛了。家里的地还荒着,虽说她不差ๆ力气,有头牛耕地总是轻松很多,再说如今有了钱,她再往镇里送布还要自己拉车?
再说,那样美丽的布,怎么เ看都是女人穿的,若是让他穿那样的布,他怕是连门都不好意思出了。
安博瀚忙点头,“正是,杜姑娘意下如何?”
杜雪巧端起茶杯道谢,又抿了一口,随手拿出一块帕子按在嘴上轻轻地拭着。
杜雪巧走进店中时那ว人就看到了,认得这是几日前买了自家十几匹布的姑娘,当时回去和主ว人把这事说了,还得了主人的夸赞,今日见了杜雪巧自然热情了几分。
杜春一听说去镇上,高兴的直乐,燕福生迟疑了下,大概是想到可怕的老鼠,还是点头要一同去。
“姐姐,姐姐,不要养猫嘛。”
“福生姐,我骗你干嘛ใ啊?真没有了,你快点下来吧,你坐的太高了怪吓人的。”
燕福生抖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杜雪巧刚想把他放到เ床上,他就会出不安的低泣声,杜雪巧无奈,只好就着这个姿势搂着他睡了。
门关上了,灶台上点着的油灯被从门外带进的寒风吹的忽明忽灭。
鼠小弟顺着浴桶爬了上来,蹲在浴桶边上‘吱吱’地叫:“姐姐,我刚ธ从族长家回来,小红问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把它领ๆ回来。”
杜雪巧见他毫不在意,语重心长地道:“福生啊,雪巧姐不是贪你这些银子,你也知道在村子里人多眼杂,你一个ฐ小姑娘家家的,带了这么多银子出门也不安全,银子和银票雪巧姐帮你收着,待你家人打来时再还给你。”
别看杜雪巧不停地给杜春和燕福生夹菜,她也没少往自己้嘴里送饭菜,吃的那ว叫一个满意啊,果然族长家儿媳妇做饭好吃,不是吹出来的,人家儿媳妇是真有本事。
再说,那两匹马还栓在后院呢,一想到值几百两ä银子的好马,族长心里这个美,这样的马骑出去那可是倍儿有面子。
族长心中正美着,未等杜雪巧ู说完,大手一摆,“这话说的,我身为族长,管着整个杜氏族人,你既是也姓了杜,说这些就见外了,今后若有事就来找伯伯。”
重生之前她一直住在染坊里,吃的都有专门的厨娘来做,她能ม把饭做熟ງ也挺不容易的了,这还是跟二表叔走之前自己้琢磨出来的呢,而且,和染布比起来,她对于下厨真的没多么天赋。
都说一白遮百丑,可人这皮肤一黄也会让颜色暗淡了,本来十分的容貌能ม剩ທ下三五分就不错了。
虽然明白杜雪巧的无力,却还是觉得她太软弱了,若是换了他,别ี人敢牵走他的马?那真是不要命了。
反正此时不吃亏就好!
杜雪巧‘嘿嘿’冷笑,这一次就算不能真要了二表叔的命,也得让他脱层皮才行。
何况,此时据说是她家的弟媳妇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从他刚刚追着虎子要砍的架式来看,别看杜二黑两口子没了,这家的女人,真是凶啊!
一见杜雪巧和杜春进来,几名伙计都围了上来,杜雪巧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送shàngmén的肥羊,等着挨宰了。
好在,她对布料的价格还是深有了解,不至于被宰就是了,不过,这铺子显然是生意不好,再这样下去也坚持不了几日了吧。
杜雪巧ู就略๓略上心,若是将这间铺子拿下,自己染布自己卖,赚的肯定要比跟冯宣文合作赚的多。
只是经营铺子也要人手,她若是要经营铺子,势必要影响染布,这样算来也得不偿失,若是把铺子给冷家三口经营,她又总有种大材小用之感。
在她心里总是认为ฦ冷家三口不应该只是下人,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才是。
而且,她和冯宣文定的契约还有很久,她也不是唯利是图,不讲道理的人,至少紫兰花染布还是要继续给冯宣文染就是了。
在伙计们热情的推荐下,杜雪巧不动声色地把铺子上上下下的情况都摸了一遍,果然是生意不好。
不过这成衣做的倒是不错,若是用上她染的布料,专做成衣的生意,想必会很红火,只是就算这间铺子生意不好,想要买下铺子也要上万两银子,她如今手里可没这么เ多,只能先记在心里。
最后,杜雪巧干脆就买了成衣,这样一来杜春马上就可以穿上身了。
又为自己也选了两ä身看着不华丽,布料却是上成的衣服,只是颜色上杜雪巧都不太满意,这时候布的颜色还是不够华美。
杜雪巧又买了几尺颜色素淡的丝绸,拿回去染染,再给杜春做成衣服,肯定能ม让见到杜春的人眼前一亮。
回到家,冷婶已๐做好了饭菜,杜雪巧和杜春一同吃了,冷家三口则坚持等她和杜春吃过之后,再到เ前院吃。
杜雪巧也不强求,既ຂ然他们是燕福生留给自己的人,他们自觉就会认为自己是下人身份,太过强求未必会被感激,反而会觉得她是个ฐ扶不起的主ว儿,干脆也就随他们了吧。
吃过饭,杜雪巧ู带杜春回屋子。
冷婶点了两ä只蜡烛,蜡烛一点屋子就亮了起来,比起家里用的油灯亮上许多,闻起来也没有烟味,显然是好东西,只有前世在二表叔家里见过这样的蜡烛,想不到冷叔和冷啸玉连这都准备了。
而且,杜雪巧想到,她还没跟冷家人说过工ื钱的问题,看他们这大手笔,花起钱来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不知自己雇不雇得起,可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平白受了燕福生这么大的一份礼。
“冷婶,这几日辛苦你们一家了,雪巧在这里谢过了。”
杜雪巧示意冷婶坐在桌旁,并亲自为她倒了杯水,冷婶只是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并未出言阻止,也没有想像中的诚惶诚恐。
不管燕福生留แ下她一家时如何同她说的,至少在杜雪巧ู眼中,她并不是普通的下人身份,就是在燕福生身边,也是说得上话的。
冷婶接过茶杯,“当不得姑娘一个谢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杜雪巧只是笑笑,“婶子,既然你们愿留下来帮雪巧,今后就是一家人,只不过,亲兄弟还明算账,虽说你们没提工钱的事,雪巧ู也不能ม装糊涂,该给的工钱还是要给的。”
冷婶也未拒绝,只微微欠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杜雪巧手指轻击桌面,脑中ณ却甚是纠结,她不知该给冷婶一家怎样的工ื钱,按说一般作坊雇人除了带着手艺的师傅之外,每人一月一两ä银子就是多了,可对于冷家人来说,杜雪巧却怎样都说不出一两ä银子的工钱。
思来想后,杜雪巧ู最终还是按师傅的工ื钱给了,“冷婶,你看每月五两银子如何?”
冷婶还是那ว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全凭姑娘做主。”
于是,杜雪巧终于放下心中ณ的一块石头,不管在冷家人眼中ณ五两ä银子到底是怎样的价值,至少她没有白使唤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