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二,一是冷兄弟年纪轻轻却修为ฦ惊人,我老莫有心结交;第二……”莫问天犹豫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就是丁家即将到来的劫难。”
心中忽然浮现出传自己道法的那麻衣老者,慈祥的面容,温和的目光。
远远的望去,那团光芒约范围十丈大小,由青红两色组成,不住地旋转流动,时而青色旋至上面,时而红色旋至上面,似乎ๆ在争斗一般,都极力的想把对方压制住。
“你什么你?我只是想跟你打架玩玩,你干么来真的?”竟然是和他打架的那ว个女子。
突然,一阵急促的犬吠声打破了这个夜晚的寂静,而犬吠声也在刹那ว间戛然而止。
剔骨?扒皮?还是吃了?呸!他的肉臭死了!冷粼又胡思乱想。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莫问天也不再说下去。
次日,丁老爷子和丁家三兄弟及诸位管事,在大屋内商议以后应该怎么办,冷粼趴在池塘边的石栏上,看着一池清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
丁府虽好,却非长住之地啊!
没多长时间,看到เ莫问天从大屋中走了出来,还是一脸漠然的样子。
冷粼迎上前去,笑嘻嘻地问:“开完会了?”
莫问天点点头。
冷粼收回刚才嘻皮笑脸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莫大哥,劫难也过了,贾家也走了,这里好像也没我的事了,我想走了。”
莫问天依旧漠然,淡淡道:“好,去哪?”
“不知道。我想去玄极山庄,有点事要办。”
“玄极山庄?好,我跟你去。”
“你去干嘛?”
“莫某有言在先,若是冷兄弟帮我丁家度此一劫,莫某愿为ฦ奴仆。”
冷粼吓得差点没一头栽到池塘里去。
“莫大哥,可千万别和我开这玩笑啊!小弟可受不起。”
“莫某言出必行,岂是不守诺言之人?”
“天啊!”冷粼长叹一声,开始转移话题:“那ว你家人怎么办?”
“刚才家父决定,离开南平府,全家北上,去京城展。”
“啊?”冷粼的嘴巴成了一个大大的鸭蛋形。
“这是我提议的,我担心那天绝道人的同门朋友等再来报复,所以有此提议;大哥二哥也赞成。北方人口密集,经济达,以我丁家的实力,要开府创น业并不成问题。”
“哦……”冷粼简直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我幼年即离家修行,始终不习惯家里的生活;现在难关已过,我再无牵挂,跟着冷小兄浪迹天涯便是。”
“嗯。”习惯性的应了一声,冷粼忽然一跳老高:“什么?又说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莫问天目光坚定地望着冷粼,冷粼也不甘示弱。
两人就这样大眼对小眼的瞪着。
第七章十方
这时丁府老管家三步并作两步的从院子间跑过,正看见两人如泥塑木雕般对望,诧异间转了一个弯朝两人跑来。
“三少爷,门口来了一个和尚,说咱们丁府上不干净,非要闯进来,怎么拦都不行。你是不是去看看?”老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和尚?走,去看看。”莫问天有一丝好奇。
走到เ大门口,看到两个家丁正堵着大门,外面站着一个和尚,嘟嘟็囔囔的念着什么经文——正是冷粼第一天到南平府的时候,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灰衣和尚。
其实冷粼在和莫问天练习对眼的时候,就感应到เ了和尚的到เ来,那股稍稍有些熟悉的气息还让他感到有些奇怪,此时方才恍然大悟。
“你们退下吧!”莫问天挥了挥手。
“是,三少爷。”家丁们依言退下。
莫问天轻轻一拱手:“大师有礼了。”
和尚双手合十,轻宣佛号,也施ๅ了一礼,露出那油光瓦亮的光头。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冷粼在莫问天身边向他摆了摆手,像是打招呼的样子,于是赶忙又是一声阿弥陀佛,道:“原来道兄也在这里。”
“鄙人丁府莫问天,这是我的朋友冷粼。请问大师如何称呼?”莫问天介绍道。
“原来是莫施主、冷施主,小僧般若宗门下法相。”法相和尚甚是谦恭,长宣佛号,连丁府家的少爷为什么เ姓莫,都没有反应过来。
“般若宗?”
莫问天回忆了一下:“般若宗静修大师现在如何?”
“静修师叔已闭关一年有余。”和尚老实回答。
“静修大师与我交情颇深,算来也有十几年未见了。嗯,咱们进屋去谈,请。”
三人入院,进屋,落坐,上茶。
“大师此来所为何事?”莫问天好像有点明知故问。
法相面色微红,道:“您与敝门静修师叔有故交,叫我法相就好。”呆了一呆,似乎接下来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犹豫了一下,他续道:“今日从贵府门前路过,现府内阴气冲天,似有邪ิ人作法,特来除魔降妖。不过丁府有二位坐镇,应无大碍,倒是小僧冒失了。”
莫问天坐直身子,笑道:“不瞒你说,这妖人已被冷公子于昨晚除去了;那妖人法力高强,阴邪之气今日还未消散,大师有心了。”
法相闻言点了点头,心想:“这冷施主半个多月前还道气外现,今日却精华内敛,进境之快,匪夷所思。”
其实冷粼从分神期修至返虚期,早就可以收敛精气,只是不知方法。
而在丁府的这些日子,他博览群书,又与莫问天谈禅论道,收益颇多;这收敛精气的法子就是从莫问天口中ณ得知,倒叫法相大大吃了一惊。
三人在屋中客气寒暄一阵,法相见此地无事,起身告辞。
法相和尚一走,冷粼笑道:“莫大哥,这和尚口气也忒大了些。刚才我细细观察,他不过有分神中期的修为,昨夜那ว妖人最差也到เ了分神末期,他就敢张口说降妖?”
莫问天也笑道:“你有所不知,这般若宗乃佛门正宗,最擅降妖除魔。况且佛门功夫正克妖邪之流,单单他胸ถ前所挂那ว一串佛珠,降服那妖人就不在话下。”
冷粼回忆了一下法相脖子上那ว一大串佛珠,并无新奇之处,问道:“那ว佛珠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佛珠有一百零八颗,可布成般若梵天大阵,炼妖驱邪最好用了。何况般若宗法宝众多,他身上定有其它降妖法宝。昨夜若是他在场,就省了你我一番苦战了。”
“这么เ厉害?”冷粼却是颇็为羡慕。
莫问天呵呵大笑:“比你那ว龙牙刃可差远了!不过……”
他沉吟了一下,正色道:“修行中人若有强力法宝,与敌对战很占便宜;但过于依赖法宝,必会影响自身境界ศ修为。要想提升境界,修心才是正宗的不二法门。”
冷粼在一旁猛猛点头称是。
又过了两日,丁府已将诸仆役下人分银两,各自遣散,只留少数忠仆;所有粗笨家具皆弃之不用,只留细软。至于所有宅院商铺,则低价转让给其它富商。
傍晚时分,十几辆大车悄悄地驶出了南平府。
丁、贾二家大户的神秘离开,令南平府百姓狐疑猜测,是不是南平要出大事?各种传言沸沸扬扬,越传越是离奇。
百姓们心中恐慌,竟纷纷逃命般离开南平府,一时间引了一轮轰轰烈烈的“逃亡运动”,全城百姓只余三分之一。
这下急得这南平知府一边派兵驻守城门严禁外出,一边在心里咒骂丁贾二家。
莫问天无奈地看着街上惶惶不安的人群,对站在一边负手而立的冷粼说道:“没想到我们的离开,却让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唉,真是罪孽!”
“莫大哥越来越悲天悯人了。凡人自有凡人的生活,你若是告诉他这城中本无事,他一定不会相信;对他们来讲,逃亡或许比留下更让他们心安。”
冷粼毫不在意这些逃命的凡夫俗子,既然他们觉得不能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离开,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冷粼最近的心境,变了很多。
以前在山中只知修行,不知其它;可是最近在凡尘俗世行走,让他切切实实地感到人类世界的复杂与多变。
或许是受那些佛道典籍的影响,又或许是自己的境界到了返虚后心境更显平和,一副随心所欲,无可无不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