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桥没有搭他的话。聂冠军不肯罢休，眼珠一转，继续说：“余同学，我记得你大学时期很喜欢文学的吧？那ว么应该还记得诗经中几乎每诗都喜欢重章，而且常常不同的诗表达相差无几的意思。比如‘有美一人婉如清扬’跟这‘有女同车，颜如舜华’算是吧？《天龙八部》中的木婉清的名字就出自这里。还有，老金看来是深受诗经影响啊，我记得在《鹿鼎记》哪一回中，韦小宝跟那个什么เ，方怡重逢，两人同在一车中ณ，韦小宝当时那ว个心理，大意是希望那辆大车不停地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回过头来，又到彼端的天涯海ร角，天下的道路永远行走不完，就算走完了，老路再走几遍有何妨？”
“哪能呢。”许桥声音有些干。
“怎么突然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现在你应该是日理万机，百废待兴，而今迈步从头越的峥嵘岁月，”电话中ณ的聂冠军有些难以相信的夸张。“怎么เ了？是不是跟老婆闹矛盾了？你们早过了七年之ใ痒吧？那ว是你身份地位变了，要当陈世美了？”
市委书记把身体靠向椅背，闭目沉思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看着他的秘书，严肃地说：“小古，谢谢你今天的直言。我们共产党人就是应该这样互相监督和批评。我代表商州ะ市委，谢谢你。你先去吧，我休息一会。”
古越迟疑ທ着坐到เ许桥对面，隔着办公桌。市委书记这种行动似乎ๆ是在显示某种信任，但也是某种考验，同时，他本来准备用一种知微著渐，潜移默化方法来对付杨青，但现在似乎要打乱他的计划了。他拿起信开始阅读，低着头似乎读得非常认真，实际上，他早在政府那ว边就看过了。这种信基本上是一寄就会把政府几大班子一网打尽，跟古越以前写过的年终表彰报告一样。他现在，只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市委书记的问题。
“那就不客气了。您老走好。”古越柔和地笑着，“至于再见的期待，我跟您的想法完全相同。”
但是对于邱แ仲成目前的态度和行为他无可奈何，同时他更不能ม因此而跟商州市长翻脸，最后，他决定保持沉默和承受。
在讲话的最后，许桥明确提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革命老区，软件新城。这似乎是某种胜利ำ宣言，软件园的工作已๐经上升到具有某种政治意义的高度，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这又是一次委婉的试探。江北新区区委书记宋泰坤的落马，这个意外出现的位置无法不叫古越心动。他肯定没有权力和资格向向市委书记进行某种建议，他也不会做毛遂自荐这种蠢事，同时他也没有这个勇气，但他无法控制ๆ自己้不因此而患得患失，整个春节他都被一些莫名的想法折磨，最后，他在三天前他跟邱仲成见了面，请求市长能否建议甚至做个提案，邱仲成答应找个ฐ机会跟许桥沟通一下，探一探许桥的考虑再做安排。但这是个模棱两ä可的回答，他们都精于此道，同时结合他对邱แ仲成的认识，他认为希望渺茫。无论是因为忌惮这段时间许桥表现出来的气势，还是为自己้考虑，邱仲成都似乎有充分的理由á不准备为ฦ他冒某种政治风险，他几乎ๆ可以确定邱แ仲成不会跟许桥推荐他，至少不会为他说过多的好话。甚至可能这位自私的市长巴不得趁这机会跟他撇清关系。经过痛苦的思考和艰难地鼓足勇气，他决定自己拯救自己，所以这时候故意把话题扯了过去，希望能够让许桥不自觉地想到江北区委书记一职的空缺，从而进行某种考虑。
聂冠军的突然反击打了许桥一个ฐ冷不防，他了几秒钟的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始抽烟。这个时候，带着木叶清香的音乐่开始氲氤升腾。
“我就不明白她有什么了不起的，能ม够让你中招。”许桥故意跟他打起了擂台，“漂亮，但不温柔。所谓女人如水，一个女人不温柔，再漂亮也要大打折扣。还有，你没有现她的大嘴吗？……”他想到了岳胜男的过去，但强忍着没有痛下杀手。
“政府机构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各施其职，循规蹈矩。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定的程序，如果你们电视台的确有这方แ面的计划ฐ，应该由你们台里出面与公安方面先沟通。同时，公安方แ面拒绝，肯定有他们正当的理由和他们自己้的工作安排。再有问题，可以让上级领导来协调安排，而不能ม象你这样总是擅自主张，一切以本部门工ื作，以自己为ฦ中心，而忽视其它部门的独立和纪律，这有点自由主ว义แ了，岳主ว任，你说呢？”
“你很狡猾……”岳胜男ç说。“所以才是奸商。”聂冠军及时地插了一句。“好吧，给你提示答案。我将对你进行一些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