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牡丹·开黑色的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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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凭真本事,恐怕好多已经或正在沐浴“国办教育”的宠儿们当时考出的历史成绩根本就不如潇七,可惜他们抄的很隐蔽,抄的很成功。所以,即使以后他们的高考成绩不如潇七,却也能很光荣很光荣的戴着红花接受晨曦的洗礼,而成绩很高的潇七却只能活在半阴暗与半自卑中。

“我叫吴大恩!口天吴,大小的大,恩情的恩!我是河北的。你来?”

其实,不用提醒,潇七也知道敲门,因为这是起码的礼ึ貌问题。潇七刚抬起手,但门已经开了。女的?不是吧?有没有搞错?门开后,一位女同志站在了潇七眼前,确切来说,潇七应该喊她叫做阿姨。

不过,潇七宁愿相信那ว个ฐ“据说”是真的,因为潇七不想被人当作“黑孩子”卖掉。幸而,潇七在走进校园时,现了一辆挂着黑底白字北京牌子的大奔,所以,潇七想当然的认为“据说”是真的。之ใ所以对这件事如此认真,是因为潇七一定要确认他是为ฦ谁服务的,或者说是谁为潇七服务,把东家弄清楚了,才能确认租子究竟交给了谁,说不定“分道扬镳”之后什么时候会再次“狭路相逢”。

“哥哥哎!请不要太过于叛逆,叛逆往往是你走向沉沦的开始!以我的经验,你爸肯定也绝对会让你复读的!结果呀,你却没有!”土匪样的败类以为自己能看穿一切。

一个昏暗的早晨,校车缓缓驶来。未待停稳,潇七就迅窜了上去并为亭占了个座,可惜亭没过去,而是在车门口的位子上随便坐了下去,他旁边是个女生。“你大爷,亭居然不知什么เ时候学会了泡妞!”潇七一厢情愿的这么认为ฦ,可惜后来被证明潇七理解错了。亭确实学会了泡妞,只不过是在亭上了大学之后。

听到消เ息时的潇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แ,无论如何苦思,还是没有判断ษ出美术老师๲是通过什么เ方式来掘他的“天赋审美性”的。但在那时,对于潇七而言,的确不知道如何去评定一个人的审美观,至少潇七能感觉他自己真的不是那块料é,因为到了潇七那ว个年龄却一直没有遇到เ一个可以让他说美的女孩,虽说那个ฐ时候他们学校有“几个”很出名的“校花”。

用潇七的话来评价这所学校应该是这样的:无论我是多么的不情愿将它抛到嘴๨角上,不乐意在喧哗的场合提到它,更不会将它做为自己的财富来炫耀,但我仍然是怀念它的。再用句最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无຀论它多么的不好,它毕竟是我的母校,三年中,我就是在这种地方แ学会了吃饭、睡觉以及游戏我的人生,没有它,说不定我就是一个带着贫下中ณ农帽子的酒囊饭袋,但自那次不经意的邂逅,我就成了高昂着头颅ๅ在城市里“搬砖”的“隔壁大叔”……

对方正笑着,很傻的笑,很“阳光”、“很灿烂”的笑,也就是因为对方的笑,潇七才看到了唯一个不泛黑的地方,那就是那一嘴๨牙——泛着黄。

“呀,还在睡呢?嘿嘿,该起床了!”

“你谁啊?走错宿舍了……”套套使劲拧着稀疏ຕ的眉毛,嘴里继续嘟囔着,原本说话就甚是模糊,再加上是刚起床,说话更是浑浊。

“呀,你说什么丫ฑ!118嘛,我也๣是这个宿舍的啊!”

“嗯?噢!那……”套套嘴里不知道该往外蹦什么词,“嗯”了一声后就躺了下去。

潇七还半坐在床上,一听对方也是这个宿舍的,居然也没了脾气,从嘴里也“哼”了一声就软了,把毛毯一拽又开始梦那ว对男ç女。

“你也๣是这个宿舍的?”

“呀,你看你说的,我肯定是丫!”

“既然你也是这个宿舍的,也就是说这个宿舍就是你的,既然你在这个宿舍……”潇七在毛毯里听到鸟人正在稀里糊涂ิ的说,恐怕鸟人也๣不知道他自己究竟要说什么เ,大清早的,头脑แ清醒的恐怕没几个。

“那么——以后就请你别再踢门了……”好不容易蹦出一句点题的话。

“呀,你看你说的,我本来就没踢门,我是推的,没推开,就用了点力……”那位“黑爷”的解释让人感觉他的理由很强悍。

“随便你了,反正门坏了你修。”鸟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呀,怎么我修门丫ฑ。门又没坏,你看你说的……”对方喋喋不休,犹如公猩猩看见母猩猩一样兴奋,又或许,上“大学”的每一个ฐ人都很兴奋。

“随便,随便。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鸟人很无奈,只能选择撤退。

“呀,同学要注意团结……呀,我睡哪张床丫,没人跟我说丫……呀,又都睡着了丫……我自己้选了哈……哈哈,我睡下面了……”

潇七突然的感觉有点头疼,憋不住,又从床上翻了起来。“据我所知,床是自己้选的,剩下2个ฐ床位,你自己看着来。”潇七耷拉着脑แ袋,咬着牙,慢慢的解释。

“呀,这不是4个床位,哪来2๐个,还没睡醒吧?”说着就呲着牙向潇七走过来。

“是4๒个ฐ,是4个……”潇七赶紧用力一摆手,很无奈的抬了一下头,下了床,划着拖鞋就出去了。潇七现在似乎还对6人间抱有幻想,怪不得对方认为ฦ潇七还没睡醒在说梦话。

楼ä道里还是有点阴暗,浑浊的空气中伴着难闻的骚味,让潇七很压抑。不过转念一想,管它的,反正我也刚从肮脏的梦中醒来,牙没刷็,脸没洗,就跟空气一起骚吧。潇七整了整被压了一夜的衣服,叹了口气,径直进了洗手间。

等潇七洗刷็完毕回到宿舍时,鸟人已经起了床,正在床底下划拉洗刷的东西。套套也๣醒了,穿着极其显眼的绿色大背心倚在墙上,一本正经的看书,一边看嘴๨里一边嘟囔,就像正在吃枣的阿斗,“乐不思蜀”的安慰自己并没有把枣核咽下去……

“人多吗?”

“嗯?什么?”

“洗手间。”

“没几个人……”

“也对。”鸟人裸着胸肌极其达的上身打着哈欠往外走。路过套套的床铺,朝他看了看。“鄙视你。装ณ什么装!”

“去死。最好死在粪坑里……”套套把手里的书使劲扔了出去,砸向鸟人。

“切!就你那ว熊样,还想砸中我……”鸟人一低头,蹿了出去。

潇七把地上的书拣起来,还给套套,是本《中外名著精选》。

“不用了,看这个就行啊……”套套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居然又多了一本书,妖艳的裸女在潇七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投入了貌似雄性激素极其达的“吃枣阿斗”的怀抱。感情套套根本就没看什么高雅的内容,只是用高雅的外表在遮掩肮脏却极有嚼头的内心世界,怪不得潇七感觉手里那本高雅读物的封皮是那么的干净、新鲜。

“看不?我还有……”说着套套就去褥子底下乱掏。

“停!谢了!我没那个ฐ——癖——好!”潇七赶紧制止套套的举ะ动,顺便把那本高雅读物扔到เ他床上。

“真有你的,大清早就学这玩意,也不怕火大,烧着你……”潇七摇了摇脑แ袋,很无奈的笑了笑,并开始怀念自己在河里裸泳的童年。

“没事。学习,学习,以后用……”真是无可救药。

如果没人刻๑意去注意,高雅中ณ总会掺杂着粗俗不堪,事实上二者的结合体才是一个完整的事物,这也正好说明了事物具有两面性的本质特性。就像人一样。坏人与好人的概ฐ念定义并不以主人的意志为转移,只有在外界关心或者注意你时,你才会被扣上“好人”与“坏人”的帽子。其实,当把外露的“坏人”帽子摘掉时,你就是一个感天动地的良人;而当把外露的“好人”帽子摘掉时,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其实,在没摘“好人”与“坏人”帽子时,你本就是一个独立而又具有多重含义的个体,完全是外界一厢情愿压迫你分裂成本不存在的两极的。

洞悉这一点之后,潇七感觉自己还是做个坏人比较好,当然,他的内心却永远是火热、火热的,重要的是,它是善良的。

黑爷真名叫王建国,来自牡丹之ใ乡。按理说,牡丹ล花艳丽ษ的很,白的、黄的、红的,姹ำ紫嫣红,争奇斗艳,远远观之,香似美人唇,醉似美人眸,曼妙无比。可当潇七看到这位黑爷时,他实在是无法想象牡丹的样子,或许牡丹花也有黑色的吧,潇七只能这么解释。

其实,黑爷原本不黑,没人愿意生下来就黑,只是因了生活的不如意,才变得如此。

黑爷上的是中ณ专,但中ณ途休过学,出去打了两年工,家里有个妹妹,又或许还有个哥哥,不过大家都已๐经记不清了,只知道黑爷的这个妹妹经常给他寄钱,毕竟一个自费大学生是需要花很多钱的,特别是在只识铜臭不认夫子的民办院校。

黑爷去过很多地方,都是因为打工ื而出走的,那也๣没办法,用黑爷的话讲就是“呀,谁让俺没生在一个将相、王侯之家呢”。黑爷很有思想,只是对文字的驾驭能ม力有所欠缺,不然他真有可能成为一个作家,因为黑爷经历的坎坷太多太多了,当然这中间的心酸故事更是不可胜数。

黑爷也经常写日记,潇七曾经偷看过,很有内涵,可惜全是流水账,或许黑爷就是吃了“学识不足”的亏。

即便如此,黑爷仍是宿舍内最高雅的人物,甚至是在整个ฐ学校内,黑爷都是很高雅的,因为黑爷在中专是学音乐的,重要的是黑爷一直将这种良好习๤惯坚持了下来。

黑爷不仅歌唱的好,而且口琴跟笛子都吹的很棒。不单单如此,黑爷还能自己写歌,自己้谱曲,可惜,最后却只能清唱,因为黑爷的工具——乐่器不足,根本就奏不出一曲“和谐”之音来。即便如此,黑爷还是在新生欢迎晚会上大“音”威将众人震了几下,试想,一黑不溜秋毫不惹眼的家伙突然一张嘴,就是天籁之音,再势力的女孩也会自觉为他尖叫的。

或许黑爷的命运注定就要多舛,还没到大三,黑爷就休学了,因为学费的问题。潇七在学校待足了三年,毕业后又在水城流浪了两ä年,可还是没有见到黑爷的影子,或许黑爷又在某个ฐ地方打工ื,为了生计。

整整一天,潇七都没见到吴大恩,虽然潇七很讨厌他,可居然还是莫名的想见到他,潇七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潇七在吴大恩面前会有一种强烈的表现欲吧。

在看不惯的人面前,潇七一向表现的很突出,因为潇七不仅要有种优越感,更想让对方把潇七视为对手而迅崛起,只有这样,潇七才感觉生命会活得有滋有味。因为跟不在同一个档次的人相比较,实在是一件无຀聊的事,而潇七又十分喜欢挑战与竞争。

下午5点,宿舍里只有3个ฐ人。潇七百无聊赖,身子倚在墙上,盖着毛毯——在呆,呆是潇七的绝活。潇七讨厌喧哗却又喜欢热闹,害怕寂寞却又喜欢孤独。在众人面前,潇七总是表现的很烦躁,似乎在一个地方根本待不下3分钟一样,可没人知道潇七曾经一个人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整整坐了5个ฐ小时。

潇七已๐经呆了2个小时,眼神๰跟表情都呆滞的很,可大脑却一直在活跃,活跃着永远没有结果的故事。

鸟人在自我陶醉,同龄中ณ很少有人像他的肌肉那样达,先是俯卧撑,又是仰卧起坐,接着又是蹬腿……反正就是没闲着,潇七感觉鸟人就像一只大蟾蜍,被关在密封的玻璃瓶内,而蟾蜍却不知道,还一直咕咕的低叫,跟猴子情时的声音有得一比。

套套恐怕还在黄色故事中徜徉,因为从早上到现在套套就没挪过地方,一样的绿色大背心,一样的嘟็囔,一样的内容让套套回味个够。

而黑爷早已经没了人影,似乎出去熟悉环境了,只留แ空空的黑色蛇皮袋子横躺在床上。

据说晚上7点“上课”,潇七依旧在呆,却很想知道教室里到底有多少张牙舞爪的影子在相互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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