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说：“衣裳也得换，今天买鞋的时候，奶奶，顺便再给三娃哥买身衣服吧。”
刘芒驾驶车辆，会儿脚๐底下蹬这个蹬那个ฐ，会儿手抓着身边的杆子来回摇晃，显得手忙脚乱ກ的，我忍不住说：“你没有赶马车的老板稳当。”
我说我跟她们是起的，你们拦着我不让我找她们，想干什么？卫兵苦着脸说，不是他们不让我进去，长官说了，把闲人放进去就要我们上战场呢。我说我不是闲人，跟她们是起的，赶紧让我进去。
芹菜欣然答应，我的心情立刻由á阴转晴，心想，早ຉ知道芹菜跟我起去，我也不至于因为跑趟腿那ว么犯难。有了芹菜陪同，原来心中的苦差ๆ顿时就变成了美差。我们俩路走着，我问芹菜要不要坐车，芹菜说坐车也是人的腿走，我们自己้走也是人的腿走，何必坐车。芹菜情感上很难接受自己坐在车上让车夫拉着跑，却没有深想，如果所有人都像她这样儿，车夫不都得饿死。我心里这么想，却没敢说出口，现在，不论芹菜说什么，我都觉得对，都应该服从。
回到家里，这件事情自然成了我们之间的话题，我就是想知道奶奶为ฦ什么เ不给他们干事，于是奶奶说了她的分析判ศ断：“我觉得王先声这些人鬼鬼道道的，就为ฦ了这么个ฐ事情，完全可以直截了当地来跟我们说，为啥还要跟胡球来他们演那么场戏呢？鬼鬼道道之ใ人，做的事情必然是鬼鬼道道之ใ事。”
奶奶现如今没了灶房锅台下面埋藏五根金条的豪气，花钱开始算计，动不动还会后悔：“当时哪怕留下根金条也好，现在咋弄呢？”
奶奶悄声骂：“的，这又不是狗争热屎呢，总得有个先来后到เ么，国民政府的人明明来得晚，咋还要占先呢？”
这都什么เ时候了，奶奶竟然还忘不了让我证实她说的成语没错，也许，这就是积习难改吧。想到“积习难改”也是句成语，我闪过了个念头，以后有机会，定要把这个成语也教给奶奶。
瓜娃ใ马上回嘴：“不好就不好，谁爱跟你好，你自己้也穿夹袄呢，为啥不脱下来给旁人，我也冷着呢。”
我爹两ä手摊满脸挤出了愁容：“钱还没有收回来呢。”
吃饱喝足了，理智回到了身上，我连忙撤退，如果这个时候房东回来，看到เ我把他们的晚餐消灭了，不要说人家找我的麻烦，就是我自己也会非常难堪。出了院子，我打算回去向王先声报告，刚刚出村，远远就望见王先声行迎面走了过来，此刻๑已๐经黄昏，他们又是背光，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他们的状态。走近了，我顿时愣住了，他们个ฐ个ฐ举着双手，姿态和神情都可以用狼狈无奈惶惑等等不太舒服的词儿表现。
这枪激怒了我，也吓着了我，我蒙了，本能地站住了。瓜娃ใ和芹菜显然也吓坏了，他们俩也怔怔地站在那ว儿，惊恐地盯着胡球来和他手里的枪。胡球来很狡猾，他并不靠过来，如果靠近了我们，我和瓜娃两ä个半大小伙子跟他纠缠起来，他的枪就没了作用。
所谓回魂茶，就是回收陈年老茶叶，经过重新า着色翻炒以后，拿来冒充好茶新า茶的伪劣茶叶。如果遇到了回魂高手制ๆ作的回魂茶，不是奶奶这样的品茶高手还真的难以分辨得出来。
我连忙说：“看戏当然去呢。”
奶奶和我爹的计划很简单，也很直接，擒贼擒王，趁胡球来熟睡的时候，突进他的卧房制ๆ住他，然后要钱要人，得手以后带着钱还有鸡冠子鸡鳖子走了之。奶奶事先就跟我侦察好了，胡球来正常情况下在第二进院子的正房睡觉。第三进院子也就是后院有书房，有的时候胡球来在书房里待得太晚了，也会在书房里睡。
鸡鳖子过来添茶，顺便插嘴说：“你不认账就行了么，他们当场把你捉住了吗？”
“瓜娃要是会开锁，我根本就不带你来。”奶奶蹑手蹑脚来到院门口，看样子，她无法带我从房上走，只好从大门走了。
刚开始瓜娃和芹菜每天还悲悲切切地跪在爹妈简陋的牌位面前磕头上香，还没过头七，两ä个人就已๐经缓过来，没了那ว股悲伤劲儿，每天早上在堂屋走个过场，然后就急匆匆地跑过来跟我抢吃的。吃饱了就跟着奶奶练功，还嘻嘻哈哈地跟我下五子棋抓荷包打打闹闹。
这座房子有门没窗户，据我爹说，过去是官府用来临时关押待审犯人的，用途有点像后来的看守所。经过审判以后的犯人就不在这里关押了，而是送进城里正式的大牢里。
二串子就自己้点了烟，然后问我爹：“贼婆子，就是你师姐，啥时候回来呢？”我爹厌烦地瞪了他眼，“你问她去。”
我爹照例不在家，胡球来和胡来就找我奶奶。我奶奶挺给我长脸，点也不惧胡会长，双手抱在胸ถ前，倚在门口，还嗑着瓜子儿，有意无意地把瓜子皮朝胡来跟胡球来脸上喷：“娃娃打架，你个大人跑来干啥？是要帮着你家娃娃打架呢，还是要跟我家娃ใ娃ใ的大人打架呢？”
看戏是奶奶最为钟情的娱ຉ乐，戏迷两个字贴在她身上最合适。戏园子只要来了戏班子，不管是上演老掉牙的老戏，还是刚ธ刚排好的新戏，哪怕打破脑袋她也要千方แ百计地去看。今天又有新戏班子，如果她不去看，就会跟大烟鬼没了鸦片样难受。但是，我却不能答应她，我知道她叫我看戏八成没安好心，八成又是没钱买票。如果有钱买票，她般不会带我去，因为ฦ用不着我她也能进去看戏。如果带我，那就肯定是要利用我钻戏园子，然后她再以我奶奶的身份进戏园子找我，进去了就不出来，直等到เ戏演完了才出来。
我和奶奶都愣住了，没想到เ这个自己้就像鬼的女人还竟然不怕鬼，我们谁也不敢吱声，吱声就证明我们不是鬼了，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手里突然出现了把手枪，小小的，黑油油亮晃晃，很精致，却也足以要人性命。奶奶马上发动，抢步过去瞬间就把她的枪收了，顺ิ便故技重演，又朝她脸上吹了两ä口气，这个伎俩对这个ฐ女人却点作用没有，女人侧脸避过奶奶的口气，然后执著地追问：“你们是什么人？钱你们尽管拿，文件资料留下来好不好？”
此时，外面也传来了士兵的脚๐步声和口令声，随即听到外面有人呵斥士兵：“胡说八道，哪来的鬼？扰乱ກ军心，军法从事。”
奶奶把枪对准了楼梯上的女子，女子对外喊了声：“王参谋，怎么เ了？”
外面呵斥士兵的声音回答：“傅小姐，刚才有两ä个ฐ人装神弄鬼进了屋内，要不要我们进去查查？”
女子看看我跟奶奶，犹豫不决，此时如果她大喊声，奶奶便抓瞎了，因为奶奶固执地要“做净活”，根本不可能杀人，而外面那ว个ฐ王参谋如果听到เ女人呼救，肯定会带着士兵冲进来，把我和奶奶堵在屋里。
此时，楼ä上有个男声问话：“冬菊，怎么เ了？楼下嚷嚷什么เ？”
第62章
女子扭头朝楼ä上回了句：“大大，没事，”然后对我和奶奶说，“算了，你们走吧，别ี祸害人。”
奶奶却来了个得理不让人，猛然冲过去扭住了女子，扭着她上楼：“好好的，我们不害命，只谋财，到เ楼顶上去。”
这个时候就听楼下王参谋在大声命令：“派人分散搜索ิ，把那个装神弄鬼啼哭的女人抓起来。”
奶奶也有点紧ู张，我这个时候也才想起来，奶奶没有安排芹菜哭多久，按芹菜的认真劲儿，她肯定直在外面四处转悠着哭泣，所以那个王参谋才派人出去抓她。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赶紧出去，和芹菜会合，然后走了之ใ。
奶奶押着那个女人，直接上了顶楼ä，顶ะ楼实际上就是阁楼，奶奶动手撕那个ฐ女人的衣裳，这个ฐ时候我才看清楚，她穿了件裙子不像裙子，袍子不像袍子的东西，很多年以后我才懂得，那ว种衣裳叫睡袍，是专门晚上睡觉穿的，睡觉还要穿衣服，这也是我终生没有养成的毛病。奶奶动手撕人家衣服，女人本能地挣扎叫喊，奶奶掐住了她的喉咙：“别叫，再叫就要你的命，都是女人，有啥怕的呢。”然后用从她的睡袍上撕下来的条布绑住女人的手脚，又撕了块布塞住了她的嘴。
女人没法动也没法吱声了，奶奶便开始从阁楼和楼ä板结合的部位破洞口，到了这个ฐ时候也再顾不上别ี的，我过去跟奶奶起动手，能ม听到外面瓦片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刚刚能钻过个ฐ人，奶奶就先钻了出去，我也跟着出去，外面已经乱套了，哨子声叫喊声跑步声震得整条街地面都颤抖起来。
四周已经能够蒙蒙眬眬地看清景物，街上到处都是国民党士兵，东奔西跑在忙乱。还能ม听到芹菜隐隐约约的哭声，可能哭得太久ื，嗓子已经沙哑，沙哑的哭声飘忽不定，若有若无，在这黎明前的空街上，听上去真的挺瘆人的。奶奶和我跨过了街道，回到了出发时的地点，奶奶又学起了猫叫春的嘶鸣，连着叫了几声以后，就跟我蹲在墙根后面等芹菜。
芹菜的哭声停止了，她肯定是听到了奶奶猫叫春的声音，正在过来跟我们会合。奶奶埋头检查着自己的装ณ束，把脚上的布条子重新绑了遍，又把包袱紧ู紧系在身上，然后开始检查了遍我的行装：“准备跑啊。”
芹菜从墙头跳了下来，看到เ我跟奶奶的样子尖叫了声，奶奶连忙说：“别ี怕，是我们。”
芹菜张嘴指我们俩，却说不出话来，她嗓子已经哭哑了。奶奶明白她的意思是问我们俩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这就叫装神弄鬼，那ว个ฐ王参谋说得对，怪力乱神，那些兵的神儿乱ກ，我们才好做事情么เ。”
新城区除了军人和少数军官眷属，没有什么居民，是片很难藏身的地方，奶奶马上带着我和芹菜撤离。尽管我们尽量避开可能暴露的街道，沿着小巷或者别ี人家的院落潜行，却还是没法从这片新城区突出去，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เ多士兵，似乎ๆ恨不得用人把这片街区整个填满，耳中到处都是喊口令的声音，张眼到处都有士兵的影子。
“看样子我们惹了大麻烦，的王先声，这回算是把我们推到เ沟里了。”奶奶也开始犯愁。
奶奶的老办法就是没办法的时候就上房，仗着我们脚๐上都缠上了布条可以防滑，三个ฐ人爬上了这家的屋顶，然后打算沿着个又个屋顶ะ离开这个新า市区。没想到的是，我们刚刚走了两ä座屋子，隔街的屋顶上枪就响了，子弹打在身边的屋脊ิ上，瓦片乱飞，崩到身上脸上生疼。我们只好从房顶跳下来，奶奶骂骂咧咧：“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开枪，存了心要命呢。”
我提示她：“这回，有明白人了，知道压顶了。”
奶奶纳闷：“咋刚刚做完，动静就这么大了？”
没法空中ณ逃逸，就只好平地趟了，我们不敢到街道上去，街道上到เ处都是士兵巡ำ逻搜索，只好家家地翻墙而过，翻墙的时候还要时时防着占据了制高点的士兵对我们射击。然而，我们这种逃跑方式，很难躲得过制高点士兵的监视，很快，我们就被堵到เ了街口附近的家宅院里。
奶奶探头观察，刚ธ刚露脑袋，枪弹就噼里啪啦地倾泻下来，四周的瓦片墙砖被枪弹击得四处飞溅。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用大喇叭下达命令的声音：“不准开枪，傅长官命令，抓活的。”
我们那ว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马蜂窝，也不知道人家是要活捉我们，否则，刚才那几枪，就已๐经要了我们的命，即便要不了命，也会让我们的身上留แ下几颗枪弹。
“洪女士，你们已๐经被包围了，四周的房顶上也都有我们的狙击手，你们不要怕，老老实实出来，老老实实说清楚是谁派你们来的，傅长官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对方แ已经知道“洪女士”，而且声音很熟ງ，奶奶喃喃骂道：“果然是周承甫那ว的，咋办呢？不行就投降？”
我跟芹菜切唯奶奶之ใ命是从，她如果坚持逃跑，我们就跟着跑，她如果要投降，我们就投降。奶奶自己้却又有些作难：“投降了人家问我们是谁派来的，该咋说呢？”
王先声说过，如果我们被抓了，就说我们是共产党派来的，如果那ว么เ说，后果到底会怎么样，心里没底。如果实话实说是王先声派来的，又担心王先声有什么เ鬼主意害了我们，而且，出卖王先声也不符合江湖上的道义规则。迟疑间，外面的人又喊了起来：“洪女士，我知道你是英雄豪杰，到เ傅长官家里偷东西也不会是你自己的主意，你受谁的指使，只要说清楚了，我周承甫愿意为ฦ你担保，保证你们师徒三人平安。”停了停周承甫又喊了起来，“傅长官和他的大小姐传话，如果你们仅仅是为了钱财，偷的钱财都归你们，他们送给你们，只要你们把文件资料归还，说出是谁指使你们就行了。”
奶奶下了决心：“算了，反正也跑不掉了，投降，记住，人家要是问，口咬定就是共产党派我们来的。”
芹菜担心我爹：“那不是把洪三爹给卖了吗？”
奶奶说：“你傻啊？我们说共产党，又没有说洪铁柱，共产党也不是就你洪三爹个人，他们要是问具体人，就说不认得。”
我和芹菜也只好答应奶奶，奶奶对外面喊：“周承甫，我们投降，你不准跟两个娃娃ใ过不去。”
周承甫说：“我保证，那ว两个ฐ娃ใ娃ใ我也喜欢得很，不会为难他们。”
奶奶说：“君子言，驷马难追，对啊不？”
我本能地回答：“对着呢。”墙外面的周承甫竟然也跟我异口同声：“对着呢。”
奶奶摇头叹息：“走了辈子财神，这怕是最后回了。”
就在我们精神已๐经松懈า，打定主意要投降，而且商量好把责任推给共产党的时候，空中ณ突然两道绿光闪过，就像两ä颗彗星从脑袋上划ฐ过，然后从绿光着地的方向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门外顿时乱ກ成片，能ม听到เ士兵们纷乱的议论声，还有枪声，个ฐ声音下了命令：“赶紧ู过去，是傅长官家的方แ向，赶紧ู过去保卫傅长官。”
接着外面传来了纷纷踏踏的脚๐步声，周承甫大声嚷嚷：“不要乱，不要乱，防止声东击西”
就在这刹那ว间，奶奶已经发动，揪了我和芹菜把：“赶紧ู跑，不要怕，他们不会打我们，要抓活的呢。”
我和芹菜跟着奶奶跃出墙外，街道上乱ກ哄哄的，士兵们有的朝南跑，那边就是我们走财神的那幢房子。有的士兵朝东跑，那ว边是绿光升起的地方แ。奶奶带头，直截了当地就冲向了把守街口的士兵堆里，我们也知道对方แ心要抓活的，不会轻易放枪，放枪也不会着实朝我们要命处打，便放手放脚地朝外面跑。跑到士兵们跟前，士兵们看到我们都呆住了，我们自己都忘了我和奶奶还是鬼怪打扮，士兵们看到เ我们发呆惊吓也算是正常的。
就在这同时，又有两道绿光从附近升起，滑过上空落到了街对面，然后响起了两声爆炸声。怪力乱ກ神再次发挥作用，而且是双重作用，我和奶奶的鬼装吓着了士兵，空中绿色的光和爆炸声更是吓着了士兵，士兵心神涣散惊慌失措，奶奶则既ຂ用观音指消除士兵握抢的能力，又不停地朝近处的士兵脸上吹气制造吸人魂魄的恐怖。我也学着奶奶，跟谁近了就朝谁脸上吹气，心急火燎，不管不顾ุ吐沫星子带着口臭股脑แ儿地朝士兵的脸上喷，士兵们真的蒙了，有的甚至捂着脸蹲到地上躲避鬼朝脸上吹气。
冲出了士兵的包围，我们腿快如飞地奔逃。要论逃跑的速度，我估计奶奶和芹菜天下无双，以我的腿力，虽然在瓜娃ใ芹菜之下，跟普通人比却能算作飞毛腿了。腿再快，却比不过汽车轮子，我们刚刚跑出新า市区，后面就有几辆汽车追赶上来。
后面的汽车越追越近，周承甫也在上面，不停用高音大喇叭冲我们喊话：“洪女士，你们跑不掉的，四周都是，长官司令部已经下达了通缉令，你们最好的出路就是投降”
奶奶不愧是逃跑的高手，我只顾跟着跑，脑แ子里已经没有思路想法，奶奶却瞅准机会，拐弯从路上跑到เ了农田里，然后从农田à中直接趟了过去。汽车无法在农田里行驶，追赶的人们没了办法，只好从汽车上跳下来步行追赶我们。比腿脚，没有谁能比得过我，更别ี说奶奶和芹菜了。追赶的士兵们开始放枪，我估计他们是得到了射杀我们的命令，枪弹在我们四周掠过，有几发子弹的灼热烤疼了我的耳朵和头皮。
前面是树林，奶奶的目标显然是要跑进树林躲避他们的抓捕，可是树林距离我们有将近里路远，如果他们仍然坚持抓活的，我们大有希望逃脱。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开枪，不等我们跑到树林，八成都得中弹。
“趴下，趴下”奶奶招呼我们，我和芹菜连忙趴到了地上，收割过的秋麦茬儿就像刃刃小刀子，割得皮肤生疼。趴下了，却仍然没法行动，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士兵们活捉我们。我们三个人都有枪，但是点举ะ枪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并不是我们怕死，而是从来没有想过为ฦ了帮王先声干活搭上自己的命，或者拿别ี人的命换奖金。似乎国民党兵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他们竟然也不敢贸然扑过来抓我们，可能也怕中ณ了我们的枪。就在这时，对面的树林里突然爆出片弹雨朝我们身后的士兵泼洒过去，国民党士兵们跟我们样，立刻๑齐刷็刷地趴到เ了地上。
“快跑，腰弓些。”奶奶声大喝，起身就跑，我和芹菜也紧紧跟随，对于我们来说，跑过里路也就是吐口痰的功夫，然而，令我们诧异的是，我们跑进了树林，却并没有见到เ人的影子，似乎刚才那片弹雨是树林子自己发射出去的。
“谁在直帮我们呢？”连芹菜都忍不住问。
“我爹！”
“洪铁ກ柱那ว的。”
我和奶奶的判断ษ是致的。奶奶进步分析：“刚才空中扔过去的绿莹莹的光亮就是鬼明子，可能ม你爹把鬼明子绑在手雷上块儿扔的，他把国民党兵的注意力吸引了，好让我们跑。”
连芹菜都非常认可这个判断：“就是的，可是，洪三爹为啥不等着跟我们会合呢？”
奶奶眼珠子骨碌碌乱ກ转，却没有得出什么เ有价值的思想成果：“的洪铁柱向就是藏头露尾鬼鬼道道的，”接着朝树林里骂了两声，“的洪铁柱，等我见了你再算账。”骂完，奶奶朝我跟芹菜撒气，“赶紧ู走，还等着国民党给你们送酒席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