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死天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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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薛寅十分上道地开始打听了。

算命的虽然经常闲得没事干找抽,但做事还是牢靠的,他肯定这笛子里有东西,只是他折腾了半天也没把东西弄出来,如果里面有东西,那可能得另想法子,鉴于这是根笛子,最好的方法大概ฐ是吹,但是小薛王爷看着这跟只能用破旧来形容的,擦了一遍看上去仍然极其寒颤๶的木笛,莫名不想下嘴。

“哦……”薛寅慢慢地应了一声,慢吞吞伸个懒โ腰,他身上只着一件雪白的里衣,穿得单薄,身材也更显单薄,前๩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黄莺看得脸上微红,屋内只得他们二人,这是薛寅自第一次上楚楚阁之ใ后,第三次在她这里留宿。

女子琴技极佳,琴声流畅ม优美,无一丝凝滞。古琴音色清幽雅致,而她弹的这一曲,轻柔婉转里不乏刚硬,沧桑哀愁里又带一分洒脱与清远,最终一切柔肠百结都渐隐,终归沉静。

似乎能觉察到呼啸的寒风,薛寅在梦中打了个ฐ寒颤,稍微清醒了些许,环目四顾,却看见一个ฐ小姑娘抱着琵琶,怯生生地看着他:“爷你没事吧?”

陆青徽面沉如水,“不错!商人富裕ษ,虽地位低下,但仍然穿金戴银,强过普通农户不知几何,为ฦ富不仁者大有人在。每逢荒年,都有奸商肆意提高粮价,以至饥民遍地,逢丰年,又压价屯粮,谷贱伤农……如此种种,屡禁不止。商人逐利,无仁义แ道德可,若准商人入仕,甚至赐封皇商,便是予他们富贵,又予他们权势……此举后患无穷!必将祸ຖ乱ກ朝政!”

所谓楚楚阁,青楼是也。

他吹叶的技巧竟非常不错,起初ม尚有生涩,渐渐的吹出了流畅的曲调。这是一只小谣,曲调婉转,隐隐带了凄凉。方แ亭吹得很认真,然而似乎只会吹这一曲,来来去去,都是这一支曲子。薛寅自午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听着这小谣,只觉这曲调隐约熟ງ悉,稍微出了出神,以至于完全没听到身后的动静。

新皇已然登基,再直呼其名可谓大逆不道,群臣变色,对此议论纷纷,柳从之身着龙袍,器宇轩昂英姿ู勃,对此不过摆了摆手,洒然笑道:“老师所敬,自然不敢辞。”

天下之主,九五至尊,而且惊才绝艳,武力纵横,甚至相貌还十分出众,风度翩翩,气质沉凝,乍一看简直是完美无缺得要遭天妒,可惜从目前来看,姓柳的一路顺风顺水,运气好得仿佛没有头。

这小孩的知觉出乎意料的敏锐,路平苦笑,只听方แ亭认真地问:“是因为叔叔么?叔叔呢?”

可惜他仍然决定如此。可惜啊。

“我没死?”顾ุ均一瞬间心如死灰,垂头道:“何不赐我一死?”

霍方坐定,直入正题,“霍方斗胆,再问一次,陛下实在不愿北撤避难?”

天狼眼睛黏在信纸上,一动不动,读着读着忽然念了起来,“今闻宣京骤降大雪,不胜担忧,不知昔年故人可好?更忧百姓贫苦,不耐严å寒。余将于明日຅亲率二十万将士至宣京城,一别故里久矣,思乡๥浓,愿以手中ณ物资,解百姓一时之ใ困。游子归乡,实不愿动干戈ຖ,更恐伤及无辜,诸君若以礼相待,余必还之ใ以礼,若执意相斗,余必奉陪到底。”天狼读到เ这儿,已是莞尔,“这战书๰写得可真是委婉。”

青年文士回过身,只见身前之ใ人负手而立,一身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然而站得笔直,巍ณ然不动,气质沉如山岳。这是一个让下属一见就能定下心来,却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男人站得很稳,声音也๣很稳,平稳而冷静,“我们快赢了。”

月国人脸色再变,又软磨硬泡了许久,薛寅却是一律不松口,他被逼无奈,也๣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道:“这样……陛下,我想起来了,我将这东西藏在一处只有我知道的地方แ。请带我去取来给你。”

他摇头晃脑,咕嘟咕嘟็将这一壶酒喝了个精光,末了松手放下酒瓶,人已是晕晕乎ๆ乎ๆ,眼里笼了层水雾——北化薛氏这一家子,老宁王当年号称酒中豪杰,郡主薛明华号称千杯不醉,唯独薛寅,别号一杯倒,实在是毫无຀酒量可。天狼看一眼空了的酒瓶,惋惜地摇头:“暴殄天物。”

听到霍方的后半句,薛寅眨眨眼,漫声道:“辽城啊……是该如此。”他挥了挥手,“不过事关辽城,一会儿再说吧。”

下面静了一会儿,然后炸开了锅,有人说应该找人去和谈,有人说应该派兵去围剿。只是到这地步,大部分人都清楚和谈几乎是无望了,于是就剩ທ下围剿一途,剩下的只有一个问题,派谁去,派多少人去,谁去能赢?

天狼也不卖关子了,干脆ะ说起事始末。他今日຅说是外出打探消เ息,其实就是在宣京城内转转,摸一摸如今势,结果碰巧就遇上了个ฐ月国细作。那月国人官话说得极好,几乎听不出异族口音,融入人群中ณ毫不起眼,说来也是他运气不好,出门撞上了天狼。

他忘了称“王爷”,不过一声“爷”在薛寅听来反而顺ิ耳,于是一手支着下颌๒,神颇为悠闲,“所有你知道的,宫内和宫外的。比如说……”薛寅看了眼地上的物件,“你为什么เ偷这些?或者说,你哪来的胆子偷这些?”

白日຅做梦。

刘荣脸上冷汗淋淋,颤声道:“王爷是要……带这些人一同去?”

女子——薛明华哼了一声,也๣坐下,见眼前人已经要被那甜汤迷了个五迷三道,无奈摇头。

灰衣客稀奇地看他一眼,“顾爷好大的手笔!”他上下打量袁承海ร,“不过我有一件事看不太明白,还请赐教。”

“何事?”袁承海挑眉。

灰衣客笑道:“大爷你说你姓顾ุ,但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你像是姓顾的。我觉得啊……你长得像是姓袁的。”

袁承海眸光一闪,笑了:“原来这位先生不止是来喝酒的,还是来等人的。”他淡淡道:“既ຂ然如此,就更没有在外面吹冷风的道理了。我做东,请先生入楼畅饮一番๘,上好的琼玉京,可还入得先生的眼?”

灰衣客将身边的酒坛往地上一砸,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走到袁承海身边:“既然这位爷如此盛相邀,我就却之ใ不恭了。”他身材与袁承海ร相仿,体态修长,并不壮实,然而一身灰衣,满脸胡须,邋遢落魄,路人看了都是避之ใ不及。袁承海见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面上却丁点不露颜色,笑道:“请。”

这二人一矜贵,一落拓,就这么走进了号称往来皆贵人的得意楼,堪称奇观。更奇的是得意楼先前都容不了灰衣客在得意楼门前坐那ว么一下,这会儿灰衣客登堂入室,小二却屁也没放一个,满脸຀堆笑,殷勤问道:“不知顾ุ爷想去哪儿?”

袁承海道:“二楼达观亭,上一套碧云揽月,佐琼玉京。”

小二连连应声,“是,顾爷。两ä位爷这边请。”

灰衣客见他方才对着自己้横眉怒目,这时温顺得不像话,不由á长叹一声:“财可通神啊!”

袁承海ร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黄白之ใ物实乃ี世人梦寐以求,不是么?”

两ä人上了楼,所谓达观亭,也就是得意楼中ณ的一个ฐ雅间,格局典雅,壁上有一幅顾源的题๤字,字体飘逸俊雅,写的正是“达观”二字。房内燃着熏๱香,香气极清极淡,然而余韵悠长,有意思的是,房内香炉做工别致,恰巧做成了亭子的形状,悬于梁上,小巧精致。

“此为君子香。”袁承海道。

灰衣客赞叹:“不愧是得意楼,这间屋子着实是别致。”他又摇头,“可惜这么高雅,不适合我这等粗人。”

俩人在桌前坐定,袁承海ร笑道:“先生说笑了,先生是雅人,当然得来这达观亭。”

灰衣客凉凉道:“这话说得岔了,我是俗人,你是贵人,都和这风雅二字沾不上边。”

“哦?”袁承海并不接话,啜一口茶,淡淡问:“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说话间,有人上酒,这席间上的确实是上好的琼玉京,酒香四溢,即刻冲淡了房内熏香。灰衣客深深嗅了嗅酒香,满意地呼出一口气,答道:“我是俗人,自然也没什么เ好名儿。江湖上有人送了个ฐ诨号,叫逆命。我姓莫,你可以叫我莫逆。”

袁承海失笑,“既要逆天改命,又要莫逆天命,当真有趣。”他一举ะ酒杯,“那莫逆先生,我敬你一杯。先生名号当真响亮,算仙逆命,号称铁口直断,有通天命,逆生死之能,我着实向往久矣。听闻先生十年前便已๐绝迹江湖,今日有幸得见奇人,值得痛饮三杯。”

“诶,且慢。”不料é莫逆一抬手,道:“我虽落魄,但也不白占便宜。我给你卜一卦,抵了今日຅的酒钱๥,如何?”

袁承海道:“求之不得。”

莫逆道:“敢问爷你是要姓顾,还是姓袁?”

这话来得没头没尾,袁承海微微蹙眉,“我既ຂ姓顾,又姓袁,有何不可?”他微微一顿ู,“姓顾如何,姓袁又如何?”

莫逆摇头,“爷你大富大贵,然而若是姓顾,便是大富,财神爷一流的人物。若是姓袁,便是大贵,可财权虽好,却只能选一样,不可兼得,否则……水满则ท溢,月盈则ท亏,爷你是聪明人,当然明白我在说什么เ。”

“有意思。”袁承海闭目,面上闪过稍微的阴郁,半晌,展目道:“我若姓袁,又是如何?”

莫逆笑了一笑:“请爷写张字。”

“什么字?”

莫逆淡淡道:“任何字。”

少顷,店家奉上笔墨,袁承海ร将宣纸在桌上铺平,沉吟半晌,写下一个ฐ字。

一个“商”字。

字体工整,笔锋沉稳,唯独商字最上那一点稍微不稳,锋芒毕露。

莫逆端详这张纸许久,摇头道:“麻烦,实在是麻烦。”

“怎么?”袁承海挑眉。

“这个商字是大麻烦。”莫逆一指宣纸,“商字有口,进的是财,口上有门,锁的是财,然而门上有立,这个立嘛……”他一指商字最上那个浓重的墨点,一字一句道:“威แ势太重,取财,压势,索ิ命。”

他看一眼袁承海,声音淡淡的,既无຀惋惜,也无兴奋:“大人年华正盛,竟是英年早逝之相,当真有趣。”

袁承海一直认真听着,听到เ最后这一句,微微点头,竟然气定神闲:“可是必亡之ใ相?”

“或许,然而未必。”莫逆长饮一口酒:“我号逆命,天命可逆。”他顿了顿ู,“只要,代价够大,运气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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