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但凡醉酒，总有醒的一天
第78章完结章
“不要，你陪陪我。”
那张脸渐渐地和年少时的自己重叠了，他仿佛能透过镜子，看到เ自己้过去的迷惑和不安，七年了，原本他以为自己้走了很长、很远，最终发现只是围着一个人画圆。
何故倒吸了一口气，暗暗咬住了嘴唇。
何故把文件往桌上一拍：“我妈能把股份卖个高价，最后钱也是给素素的，一样没便宜了外人。”他刻意加重了“外人”两字。
何故怔了怔：“你跟记者起冲突了？”
当我错过你眼中的期许
“你担心素า素吧。”
俩人都知道，他们短期内不会再见了。
孙晴开始做化疗了，何故这些天一直陪着她跑医院，但她好像心不在焉，时常讲一两ä个小时的电话，还要出去见人。
“贺一，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既ຂ然这次是来玩儿的，那ว就好好的玩儿，我抽空会陪你的。”
“不好。”何故坦坦荡荡地说，“但也没什么，你没有义务对我好。”
宋居寒轻轻捏着他的手指，揉捏那饱满的指肚：“因为ฦ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懂我的歌，也不是所有人都爱听，更不是所有人，我都想让他们听。我已๐经很久很久都找不到当初那种，单纯地想要唱歌给别人听的热情和冲动了，任何演出谈的都只是钱。”他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陷入了回忆，“你记得咱们刚开始约会的那ว个ฐ下午吗？那时候我真的很想唱给你听，你脑子这么好，肯定记得。”
他深深换了一口气，努力冷静着大脑แ。
和周贺一越是相处，何故对这个年轻人就越满意，他的关怀、体贴、热情，让人觉得他不仅仅是基于工ื作才做这些事，而是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ฐ人。
“那ว种十多个ฐ人一间的宿舍。”周贺一抓了抓头发，“反正就是睡个ฐ觉嘛ใ。”
“房子大小，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能遮风挡雨就行了。”宋居寒说话难听不是一天两天了，何故根本没在意，进屋刷牙去了。
何故看着宋居寒气呼呼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抚他的背：“来吃饭吧。”
“喜欢是……我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เ，但是，绝不是能看着你和别ี人睡觉还毫无反应。你让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何故每说一句话，都疼痛难当，“你知道我……我喜欢你，还让我跟从前一样，看着你左拥右抱？”从前他或许能做到，但现在不行了，自他知道宋居寒为了冯峥那样玩儿他后，他真的不行了。
何故沉声说：“妈，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失望。”他以为即便他不算很成功，至少不至于让父母失望，早ຉ知如此，他绝不会去找他妈，他宁愿一个ฐ人扛着。
何故站在电梯口，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你来做什么？”
陈珊也道：“是啊何总，你也别太拼了，大老板都发话让你休假了。”
走吧，何故，从这里离开，结束这一切。
孙晴走后，何故仔细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只觉得哭笑不得。
何故没接话。
“今天主要是请小冯吃个饭，谈谈我们的电影。”宋河朝冯峥抬了抬下巴，“我跟他爸爸认识几十年了，小冯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都能和我做生意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在他们来之前，何故想着把家里可能ม有的宋居寒的痕迹暂时藏起来，他把整个房子仔细搜索了一遍，宋居寒的专辑、参演的电影电视、海ร报、代言的东西等，这些是他收集的，衣服、保养品、零食、酒等，是宋居寒留在这里的，不找不知道，这个ฐ房子里竟处处是宋居寒的影子。
何故扑哧笑了，眼里却没有笑意：“小松，我想我比你了解居寒。你工作的事，我可能ม帮不了你，每次我在他气头上去找他，都只是火上浇油，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宋总不会开除你，他找不到เ比你更好的助理。”
“没有，是我自己不太满意。”
“看来他跟你真的挺好的，至少比我认识他的时候温和多了。”
“何故，何故的何故。”
顾青裴面含笑意，站定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何故干笑。懂事这两个字通常运用在长辈对晚辈、上司对下属、男ç性对女性，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金主ว对床伴，这两个字让他倍感难受，但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只是拍了拍宋居寒的脸：“下来吃饭吧。”
等宋居寒反应过来，何故已经跑了。他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一脚狠狠踹翻了凳子。
俩人举杯对碰，冯峥笑看着何故：“庆祝久ื别重逢。”
何故心下了然，看来顾ุ青裴要跳槽的传闻是真的了，他大概能猜到顾青裴叫他来的目的。他点了点头：“顾总，您的字写得很好。”
“别开，没气氛。”男人头也不回地说。
“你想玩儿也没门儿，我不允许。”宋居寒捏了捏何故的脸：“你很干净，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一直跟着我，生活圈子也很简单，我不喜欢套，所以我喜欢你的干净。懂ฦ了吗？不准让任何人碰你，因为ฦ这是你唯一的优势。”
何故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这张脸，只觉得面目模糊，模糊到都有些看不清了。他心脏窒息般抽痛，以至于难以组织语言。最后，他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他的脸就像一堵铜墙铁壁的面具，从外面挡住利剑，从里面拦住情绪。
宋居寒看着何故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负气般用力亲了他一口：“走吧，回家。”
何故跟着站了起来，他走在宋居寒身后，看着那背影，即使是一个背影，都好像放射着光芒。
他用了十年时间追随着这个背影，他拼尽了努力去接近、再接近，然而也不过如此，俩人之间的鸿沟永远都不会消失，他哪怕抓住了宋居寒的一片衣角，又能ม改变什么呢。
何故深吸一口气，禁不住笑了。
其实和他猜得差不多，宋居寒这么多年不和他断ษ，无非就是做爱舒服，以及安全——各种意义แ上的安全，他既不出去乱搞，也不嘴碎，更不会给宋居寒惹麻烦。今天宋居寒的这番๘话，无非就是证实了他的猜想而已，没什么。
实际上他觉得自己和宋居寒是等价交换。宋居寒从他这里获取安全的性，他从宋居寒那ว里获取陪伴，俩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皆大欢喜。
至于他体会到เ的痛苦与绝望，跟别ี人无关，就像他喜欢宋居寒，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第9章
穿过走廊，宋居寒看了一眼乱糟糟闹哄哄的门口，翻了个白眼，靠在墙上喘气，嘴里咒骂着什么เ。
何故脱下外衣罩在他头上：“我不会让她们靠近你的，你低着头跟我走就行了。”
“我只是喝个酒，又不是做贼。”宋居寒想把衣服拽下来。
“被拍到你现在的形象不太好。”何故抓着衣襟不让他拽下来，沉静地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居寒，“听话，我带你出去，上车就没事了。”宋居寒对外打造的形象是带点邪魅的混血绅士，一向以王子的姿态示人，这种喝得乱ກ七八糟的样子虽然是别ี有风情，但宋居寒的父亲最讨厌突发情况，一个不慎，小松可能会丢饭碗。
宋居寒这辈子对什么เ都不怎么上心，可唯独对音乐是从灵魂深处出发的热爱，因此哪怕是这么任性的人，为了保护嗓子，也是非常自律的，他平时最多只会喝个一两杯红酒，很少会喝这么多，酒量也不太好，如果是清醒的时候，这种小场面他自己足够应付，但现在何故必须ี保护好他。
宋居寒望进何故那ว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那ว种只属于成熟ງ男性的稳重，让他浮躁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何故用衣摆挡住他的脸，温厚的手握住了宋居寒的手，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肩膀，在小松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出了大门。
一阵阵刺耳的尖叫环绕着他们炸响了。
何故深深皱起眉，感觉耳膜都要被穿透了，这些小姑娘的疯狂他见识过很多次，因为他去过宋居寒的好多场演唱会，可这是第一次，那些仿佛是有形体的狂热是朝着他的方向来的，他感觉身体不断被推搡、拥挤、拉拽，他有种会被这些平素า柔弱的女孩们生吞活剥的错觉。
“宋居寒，宋居寒，我爱你——呀啊——”
突然，一个黑乎乎ๆ的东西砸了过来，当何故反应过来那ว是器材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避，他闷哼一声，只觉眉角一痛，右眼顿ู时一片血色，视线变得模糊不堪。
“何故哥？！”小松惊叫了一声。
原本一直低头沉默走路的宋居寒顿住了，下一秒就想掀开衣服，何故单臂抱住了他的脑袋，力气很大，与宋居寒相握的那ว只手陡然收紧，俩人掌心捂出了汗：“没事，快到车上了。”
宋居寒恼了：“何故你怎么เ了？！”
“没事。”何故的声音很沉、很稳，在这种粉丝的尖叫和保镖的咆哮声编制而成的异常吵杂的环境里，这把声音像一股清流一般汇入了宋居寒的心脏。
小松拉开保姆车的车门，何故把宋居寒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进去。
车门一关，那ว些令人抓狂的声音顿ู时被隔离了，三人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宋居寒一把拽开衣服，看着何故被砸破的眉角，脸色骤变：“操，哪个傻逼干的！”
何故拽了张抽纸要擦，宋居寒一把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沿着伤口的下沿把血迹擦掉：“睁开眼睛，血流进去了。”
何故难受得睁不开，睫毛一直抖个ฐ不停，宋居寒用手指拨开他的眼皮，拿纸巾轻轻把血水从眼睛里吸出来，何故这才感觉右眼恢复了视觉。
小松发动车要开走，宋居寒冷道：“不准开。”
俩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宋居寒却突然拉开了车门，何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那ว疯狂的浪潮再次扑将过来，令人头痛欲裂。
宋居寒的眼睛越过疯狂的粉丝，在如此混乱ກ的场面里，他冷静得像是个旁้观者，最后，他的目光锁定住了一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他揪着保镖，不容置喙道：“把那ว个人抓过来。”
保镖赶紧拨开粉丝过去了。
宋居寒用修长的手指梳理了一下卷曲的发丝，深吸一口气，冲着粉丝露出迷人的笑容：“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一群小女孩长皱纹怎么เ办呐。”那ว温柔贴心的样子，俨然是被无数资本打造出来的那个天才创作型歌手宋居寒，而不是何故认识的那个。
粉丝发出能冲突天际的尖叫声。
“我今天陪失恋的朋友喝了几杯酒，有一点醉，你们拍了我的照片，私藏就好，不要发出去好不好？”他的声线温柔沙哑，带着一点点情人般的撒娇，简直能把人听醉了。
那些粉丝看上去仿佛要晕过去了，连连保证，兴奋得不能ม自已。
这时，保镖把那ว个记者揪了过来，宋居寒抓过他的器材看了看，那上面的血迹刺๐得宋居寒心头火气，他克制ๆ着想打人的冲动，拎着记者的领子把人拽到了车门前，他个ฐ子极高，接近一米九，拎那ว记者就像拎小鸡，他指着何故，不容置喙地说：“你碰伤他了，道歉。”
何故用纸捂着还在流血的眉角，纸巾血红一片，记者吓懵了，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何故的眼睛根本没看他，只是叫宋居寒赶紧ู上车。
宋居寒跟粉丝道了别，这才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小松生怕他再生事，赶紧把车开走了。
宋居寒靠在椅背上，瞪着何故：“疼不疼？”
何故笑道：“不疼。”他想着宋居寒刚才拽着记者向他道歉的样子，心里暖如盛夏的太阳，这时候别说是一点擦伤了，就算他躺进医院也高兴。
多年来，他鲜少有觉得宋居寒对他上心的时候，哪怕这个人五分钟之前还对他说了捅他心窝子的话。
喜欢一个人大抵如此，一言天堂，一语地狱。
“妈的，要不是人多，看我怎么เ收拾他。”
何故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你笑什么？”何故并不是个爱笑的人，实际上他平时很少有太多表情，在宋居寒的印象里，何故这样笑的样子，似乎已๐经是很久之前了。别说……还挺耐看的。